朝阳长公主

作者:咚咚锵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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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心思不定想阿娘



      夏漓回康宁宫后,才觉得她被皇帝忽悠了,下个月可有三十天呢,她哪一天才能去祭拜她阿娘?总不能等她都嫁了,再去祭拜吧?

      夏漓的眼前浮现那个面对她时是总是笑意温暖的女子,即便是受了别人的委屈,红着眼眶也会笑着哄她的阿娘,她真的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最最娴静温柔的人,说的最多的就是:阿娘听我们小阿漓的。

      她的阿娘不过是普通百姓家的姑娘,因实在家贫,被父母送进宫中做了宫婢,在家听父母的话,进宫先是听嬷嬷的话,后来因貌美成了先帝后宫中的一员,凡比她位份高、资历深的的宫妃的话,她都不敢违背,活的瑟缩而小心。

      终于有了夏漓后,才因夏漓心疼她阿娘,不过刚刚能走的年纪,仗着早慧且是先帝的老来子,在先帝面前卖乖讨好,她阿娘才从选侍升为美人。

      直到今上登基后,才得了太妃的位分。

      在夏漓的记忆中,她的阿娘是一个很知足的人,从不为得不到的有半分期待,只会笨拙的抓紧自己拥有的东西,待夏漓都不像母亲对待女儿,更像是在对待个小祖宗,不肯对她说半个不字。总是将她搂在怀里问:我们小阿漓要什么啊?,在得到夏漓的回答后,总是那句:好啊,阿娘听小阿漓的。

      可就是这么个一生不曾做过半点出格之事的女子,在没有人欺压,一切都顺心如意之后,反而一病不起,太医说是因为在心中压了太多的事,一朝心神放松,前些年吃过的苦,再也得不到压制,反噬到了身体上,药石无医。

      在临死之际,她都在微笑着对夏漓道:阿娘的小阿漓是公主,又有陛下相护,阿娘先去个远点的地方,将来等见到阿漓的时候,阿娘什么都听阿漓的。

      ……阿漓……,别怕。

      夏漓站在康宁宫郁翠阁二楼,凭栏望向她阿娘生前所住宫阙的方向,那座陛下赏给她娘的宁安宫,在宫中最西边,是个安宁静谧的地方,她记得很清楚,宫中种了不少薄荷,因为能除蚊;还有几株茂盛的凤尾蕉和冬青树,夏日的时候她阿娘喜欢和她一起在树下乘凉。

      夏漓这一点和她阿娘很像,两个人对花花草草的兴趣不大,倒是都喜欢常青树木,特别是凤尾蕉和冬青树,四季常青,生机勃勃,看在眼中就觉得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公主府的怡康轩一眼望出去,就有两颗对称的蓬松冬青,树冠修成了伞状,春天的时候会开淡紫红色的花,现在十一月初已经结成了深红色果实,藏于茂密的树叶中,经冬不落,远远看着养眼又养神。

      她皇兄倒是与她不一样,他酷爱被修剪的如庙内身披袈裟的罗汉的罗汉松,在他的承明宫中,这样的盆栽,小到双手能捧住,大到一人多高的立于院中的,比比皆是。她的康宁宫也得了不少她皇兄给的这些盆栽,更别说公主府了,也不少。

      额……,她其实是想回公主府了。要是她阿娘在就好了,接她去住在公主府,想必她会很开心。

      她要是知道陛下给她选了英国公府的世子为婿,也会高兴的吧……

      阿娘,如果女儿当真不愿嫁,想必会难得看到你为难的样子吧……

      她想嫁给他吗?除去他的家世,除去他父亲手握重兵,仅凭他喜欢她,她愿意嫁吗?

      阿娘,有那么个人,与阿漓没有血缘牵绊,不受阿漓公主身份影响,仅凭他将阿漓当成普通女子喜欢,阿娘,阿漓要嫁他吗?

      夏漓眼眶酸涩,嘴角含笑,仿佛看见她阿娘笑着说:阿娘都听阿漓的。

      夏漓自己知道,她终还是被黎寻之的步步靠近所感动,否则不会这么摇摆不定,想放弃又放不下,想接受又总觉得不安。

      她的不安,来自于黎寻之越来越明显的言行举止,受到影响的她,对掌控自己的情绪力不从心,她的心悬空,总觉得不安。这种不安,让她的心来回摇摆、纠结,总觉得一旦落下,结局未知。

      这种不受掌握的结局,超出她的预料,他们会像帝后一样吗,少年夫妻,老来相疑?到了最后,不到必要时候,连个面都不必见?

      夏漓在心中嘲笑自己,还说将来不管嫁谁,大不了就是同住一府,老死不想往来。一遇上黎寻之,便开始担心会真是这种结局。这样的她对他,是喜欢吗?

      不知道,她也没喜欢过别人,她怎么知道?

      他曾经问过她喜欢杨誉吗,她说不喜欢,……她会不会,其实也是喜欢过杨誉的,否则为什么她至今仍为与杨誉成为陌路而感到遗憾。会不会她与黎寻之,最后如果不能相处,也不过是像这样只会感觉到遗憾呢?

      不知道……,无论问了自己多少遍,都是不知道,她没有人可以商量。

      从记事起,到现在,所有的事,都是她一个人决定,一个人向前走。即便是当初出京,她皇兄提议,她也没有多想,便决定跟着秦大夫走。

      她的内心与身周,与人有一个固定的距离,她不喜欢走出去,也反感有人靠近,她,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

      突然出现了个黎寻之,趁她不备,一再突破这个距离,牵她的手,拥她入怀,甚至吻她的唇。她虽然很不习惯,但她居然没有厌恶的给他一巴掌!竟然还感动于他不顾自身安危救她,救了她后的要求却只是为她着想,要她在困境中先想着求生……。

      她表面冷静,心里一片茫然。独处时,脑中不受控制总出现这些情景,让她觉得万年难得的羞臊,这种陌生的情绪,真是让人有口难言。

      她虽然不反感他靠近过她的身边,但心里仍是不愿他对她情绪的过分影响,所以只要他靠近,她的第一反应是想躲开。

      这样可不行,相熟的人相处总是此消彼长,一方要是总是躲闪不正面对上,会被压制死的。就像二皇子与三公主,她不让他们,这二人还时不时的与她互损。要是相让,得被这二人给损死。

      想想自从赐婚以来,她对黎寻之少了他会牵她、亲她的防备,所以才会让他屡屡得逞。她哪能想到不过顶着未婚夫的名头,他就敢一再逾越。她是公主嗳,世间有哪个男子如他一样,敢直接上来就动手的。

      所以,她被他影响情绪这事,情有可原。

      现在,她已经有了防备,总要让他保持应有的距离,额……,至少得在她弄清楚,她的这些不受控的不安,是因为喜欢上了他呢?还是仅仅只是作为女子,对男子的靠近有着天然的羞臊不安呢?

      她有了答案,才能知道今后应该怎么对待他。他对她的喜欢,值得她认真的想清楚后,给他一个回应,无论这个回应是不是他想要的……。

      -

      十一月初七,皇帝的第一个孙辈满月。

      夏漓照旧是要跟着太子一道去参宴,只不过,她没能坐上自己的马车,硬是在宫门口,被太子妃拉上了人家小两口的马车。

      夏漓在要不要对热情的太子妃翻脸的纠结中,夹在了人家小两口中,幸得他俩没有同坐上首,当面在她面前亲亲我我,不然她真能直接再跳一次马车。她就搞不懂了,她跟太子妃都已经明说了不用讨好她了,这么不客气的话,怎么仍是没有打消她的热情?

      太子妃看着对面面无表情的夏漓,无奈笑道:“小姑姑这么不待见妾么?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夏漓无奈:“咱俩也不熟,你这么热情我哪里吃的消?”

      太子笑眯了眼:“多处处就熟了嘛,小姑姑,太子妃刚嫁进来,人生地不熟的,您多担待。”

      夏漓露眼白给太子:“都一个月多了,你就没个新鲜说词?”

      她转向太子妃道:“我说太子妃啊,这宫里除了皇帝和太子,都是女的,你怎么就偏偏和我耗上呢?”

      太子妃不以为意,与太子同款的笑眼,道:“这不是小姑姑最近都在宫里么?像二妹、三妹,妾也难得见到她们呀。”

      太子接话对夏漓道:“说来,公主待嫁确实不好一直在宫外住着,但你不一样,只要不出京,陛下巴不得你多出去交际的,你最近也不回公主府了,莫不是在躲什么人?”

      夏漓看着这夫妻二人,疑惑道:“我怎么觉得,你俩这都是赶我出宫的意思呢?这宫里这么大,我也碍不着你俩啊?”

      “妾绝对没有赶小姑姑出宫的意思,妾都巴不得搬到康宁宫挨着您住着呢!”

      太子妃太冤枉了,她本就是武将家庭出生,就爱跟没有弯弯绕的人打交道,长公主看着说话不客气,实际正对了她的脾气,她嫁进这宫中一个多月,就与她相处时,觉得说话不用先在脑子里过一遍。

      夏漓敬谢不敏:“我真是谢谢你,你嫁的是太子,又不是我,住什么住。”

      太子忍俊不禁道:“幸得小姑姑不是男子,不然孤说不得要叫太子妃小婶婶了!”

      太子妃爽朗一笑:“怎么会,妾无论如何都愿意嫁太子的。”

      “……”夏漓看着这夫妇二人相视而笑,单手抚住额头无话可说,她就说她不愿意上这马车上来吧,新婚夫妇什么的,太肉麻了。

      到了大公主府门口,见到三人下了同一辆马车,在门口迎接的栎阳侯父子一揖到底:“恭迎太子、太子妃、长公主殿下,臣等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

      太子微点头:“二位不必客气,这便进府吧。”

      栎阳侯父子二人忙一左一右,上前带路,

      太子在前面与这父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身后跟着太子妃与夏漓。

      夏漓打量前面引路的父子二人,他们二人面色如常,倒是没表现出来对她的怨气。

      太子妃也在观察夏漓,但看不出来什么,她对夏漓道:“陛下的第一个外孙,他老人家可上心了,让太子回去与他说说小公子长什么模样呢。”

      夏漓道:“等你与太子有了陛下的第一个孙子,他老人家会更上心的。”

      太子妃带着羞意,对她笑道:“承小姑姑吉言。”

      夏漓看着这些日子,在她面前露出本来爽朗面貌的太子妃,又有了羞涩,不由道:“到时候可能霍老将军也已经回京颐养天年,见到自己的曾外孙,也得好好高兴高兴。”

      太子妃停下脚步,急切的拉住夏漓的手臂:“小姑姑说的可是真的?”

      夏漓只得停步:“这回你义兄回边关,就要开始慢慢接手边军了,快的话一年半载,慢的话三两年,霍老将军应该就能卸职回京好好歇歇了。”

      太子妃双眸含泪,激动的脸颊都红了:“真的?要是是真的,那可真是太好了,祖父辛苦了一辈子,妾已有多年不曾看到他了。”

      夏漓笑着点头:“真的,你别这么激动,我以为你知道,不然也不会这会儿说来刺激你了。”

      太子妃用手绢沾掉泪花,拉着夏漓的手腕转身,然后松开手:“看我,激动的都忘了这是哪儿了,小姑姑自是不会骗我的,我相信的,我其实不爱哭,小姑姑别笑话我。”

      夏漓道:“不笑话,我与霍老将军也算熟人了,也很开心他能回京。”

      太子妃这才想起,她身旁这位长公主还真是与她祖父相熟,知她要嫁入东宫后,她祖父就曾经写信告诉她,如果在宫中有什么难处,或可求长公主相助一二。激动的心情过去后,满心只剩下高兴的太子妃,对前面担忧的看着她的太子甜甜一笑。

      栎阳侯父子在看见长公主从东宫车架上下来的时候,就心中一凛,本就因为她上次的发作战战兢兢,现在看太子与太子妃明显表态对夏漓的支持,更是在心中淌汗。

      提着心观察了三人一路,见这三人待他们表情倒看不出来什么,太子甚至还能与他们说上两句话,现在看来,皇室虽对他们不满,但应该不会再追究他们,毕竟侯府表姑娘被赐了毒酒,侯府小姐被罚剃度出家,他们已经受到了惩罚。

      将太子三人送进正厅中安置好,父子二人擦着汗,对视一眼后,悄悄松了口气。

      -

      这是太子与太子妃夫妇成婚后,首次合体在宫外亮相,在众人见礼完毕后,仍然被所有人关注,纷纷与他们嘘寒问暖,找各种理由搭话,力求在储君夫妇面前留下印象。

      这倒是为夏漓分去了不少的注意,让她省心不少,她上次在大公主府脚踩侯府姑娘的英姿,如今京城各家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即便这些人关注的目光主要在太子夫妇,也会时不时的偷眼瞄几眼夏漓。

      这时大公主抱着襁褓跨进了门,大驸马立马上前接过襁褓交于乳母,扶着大公主,夫妇二人一起向太子与太子妃,以及夏漓施礼。

      一应礼仪完毕,太子妃拉住了大公主说话,并接过了乳娘怀中的孩子与太子一起逗弄。

      夏漓只看了看对面的二皇子,以及她旁边的三公主与二公主,二皇子挑眉,三公主白了她一眼,夏漓当没看见,只自己喝茶,听着太子妃与大公主在那儿说孩子经,周围是一片对这孩子的夸赞声。

      夏漓挑了挑眉,这些人可都是些火眼金睛,这才刚脱离红通通的小猴子样的小东西,就看得出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了?

      太子与太子妃赐下礼物后,便起架回宫,夏漓倒是想一起走,却被大公主给硬拉住没走成。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二人的背影离开,自己则被大公主拉着坐回了原位。

      大公主从乳娘手中接过儿子,对着夏漓便跪了下来:“多谢小姑姑救我们母子性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受侄女、侄孙一拜。”说着便抱着襁褓俯身。

      夏漓在大公主跪下时,便起身走近她,这时双手扶住她的双臂,将她拉起来:“我是你姑母,不帮你还能帮哪个?一家人无须这些……”

      大公主比从前微圆的脸颊,上面泪流成河,她起身时顺手将孩子给放在了夏漓双手上,道:“小姑姑抱抱他,让他以后好好孝顺你。”

      夏漓僵着手臂,手中托着个烫手山芋,口中还得道:“快把眼泪擦擦,太医不是说你得多坐两个月的月子,到时候留下个迎风流泪的毛病可怎么好。”

      大公主擦掉眼泪,道:“这不是太激动了么,我最近吃的好睡的也好,不会有事的。小姑姑,你手臂软活些,没事的。”

      大公主看着眼前僵住的小姑姑,笑着将手轻轻放在夏漓的手臂上,她如今怎么看夏漓怎么顺眼,这是顶着所有风险,将她从鬼门关上拉回来的人,她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来自娘家人的爱护,从她阿娘去世开始,直到她出嫁,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这种被家人呵护的感觉。

      她再看向二皇子,还有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两个妹妹,他们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着她,她如今有夫有子,还有家人的关爱,她从未觉得如此满足。

      夏漓看着眼睛阖成一线,小嘴红嘟嘟的小婴儿,只怕自己把他给抱疼了,僵着手就要还给大公主,不小心瞄到了看着她,嘲笑的正开心的二皇子,她立即几步上前,把襁褓放在二皇子盘着的腿上,口中道:“来来,小不点,这是你二舅,让他给你把把尿。”

      她对着举着双手,不敢碰腿上的襁褓的二皇子道:“笑什么笑,赶紧预习一下抱孩子,以后好给人当爹。”

      二皇子被她小姑姑整的无语:“我们男子讲究抱孙不抱子,我抱什么儿子,快快,大姐,快把这小东西弄走!”二皇子忙向大公主求救。

      夏漓兴灾乐祸,让他得瑟嘲笑她,有他受的。

      大公主则是笑着把孩子接回手上,三公主与二公主这才围上来,盯着小孩子看。

      小东西终于在折腾中大哭起来……。

      大公主把孩子交给乳娘抱下去,给在坐的所有人告罪,要先行退下,她毕竟难产,还需多休息。她与驸马交待让驸马好好款待今日来的客人,然后一再叮嘱让夏漓多来看看她,才依依不舍的带着要逗侄儿的两个妹妹,退出这座因皇帝外孙出生,而宾客盈门的热闹大厅。

      夏漓在喝上了满月酒后,便与二皇子说了一声,先行离开。

      她毕竟也不大爱参宴,能留到此时,已经不错了,二皇子便打算送她出府,却被大驸马拦下,由大驸马亲送夏漓出府。

      大驸马虽然决意要亲送长公主,但出府的路上,仍不免尴尬,身侧女子比他还小个五六岁,虽比大公主高一辈,他从前也只当她与三公主她们一样是皇室贵女,并未有她是长辈之感。

      但经过前次那一遭,她威胁‘明年的今日是他们的忌日’一事,如今面对她时,竟隐隐有面对大家长之感,压力备增。

      说来,世间年小辈大的情况,本就寻常。他们栎阳侯府也不是没有比他年小,他且得叫叔姨的亲戚,他最多也不过口中称呼一声,心中不痛不痒,并未觉得如何。

      可这位长公主,让人没有办法忽视,她不因年少让人有半点轻视,她说话时的言辞,行事时的举止,即便她表情无谓,口中玩笑,也无人能对她有半点轻忽,不因身份地位,单纯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更何况此次,她将大公主母子从生死边缘拉回,让原本只把她当作三公主一般对待的大公主,一跃将她真的视作亲长。

      大驸马在心中苦笑,回想她当日一番作为,威势淋漓展现。事后他与父母言说过,觉得她是真有将他栎阳侯府灭掉的可能,那时候,他们才有了这位是朝廷护国公主的真实感。如果大公主真有万一,他们相信她真的会当场亲取侯府二女的性命。

      经过大公主难产一事,她不仅获得了大公主的真心对待,更是让他们栎阳侯府对她敬畏有加,不敢有半点轻慢,大驸马一边走一边拱手:

      “臣还未当面谢过殿下,救我妻儿性命。当日臣五内俱焚,六神无主,多亏有殿下。”

      夏漓停下:“但当日我对大驸马你,很失望,你的妻儿在生死线上挣扎,你居然因为产房污秽不肯踏进一步!”

      “臣……”,大驸马汗颜,他当日本是要进去的,却被他娘拦下来,代他入内。

      夏漓摇摇头,转身继续迈向前:“女子产子,生死攸关。我之所以抢过产房指挥权,便是为了在不得不选择保大保小的时候,剥夺你的选择权,直接选予晴。所以,大驸马,你不必感谢我,我所行之事,未有替你着想半点。”

      大驸马心中震撼,他从未想过这些,他停顿半晌,才又几步跟上夏漓的步伐。

      很快便到了府门,在夏漓上车之前,大驸马躬身道:

      “不管怎么说,殿下所作所为的最终获利者,是臣,臣如今妻儿皆全,都是长公主殿下的功劳。”

      夏漓无奈的侧头看着出现在此处的某人,他站在她的马车一旁,正笑看着她,不远处还有跟着他的随从牵着马。本要问他怎会在此,却听到大驸马的话,只得转身回头对大驸马道:

      “侥幸罢了,实话实说,大公主当时的情况,最好的预计便是只能保一,如果不够幸运,孩子没有保下来,只得大公主存活却无法再生育,你还会感谢我么?”

      大驸马再次哽住,有些张口结舌:“臣……,大公主能活下来便是万幸,臣自然仍会感激殿下。”

      夏漓一笑,不想与他再多说,只道:“你是栎阳侯世子,如没有继承人,到时候只能过继,你能甘心?”

      见大驸马仍想再分辩,她打断道:“不管怎么说,如今已是最好的结果。你在这儿与我分说没有意义,日子是你与大公主过,我如何看你,不重要,不需多说。”

      一再被怼、被抢白,大驸马也没了多说的兴致,只道:“臣恭送长公主殿下。”然后对黎寻之施了一礼,便站在门前,等着夏漓走人。

      夏漓转身对黎寻之问道:“你做什么去?”

      “知道殿下今日会来此,我正巧要进宫,过来送殿下回宫。”

      “不巧,我今日不回宫,回公主府,你进宫去吧,不用送我。”

      黎寻之但笑不语,只道:“殿下上马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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