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咒回]那什么的舅舅回战

　　单手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红发少年拍打着裤腿上沾染的泥土“宫内傩次郎还是两面宿傩么......”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名字，看上去陷入思绪中，用着仅能自己听到的音量自言自语“啊......谁知道呢，随便吧。”
　　红色的温热液体从皮肤上滑过，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无意间将指甲扣进太阳穴里了。将手收回，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一瞬间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就恢复如初。

　　脑子感觉很乱，好烦躁。

　　像是一种被膜紧紧包裹住无法呼吸的痛苦窒息感，明明此刻思维非常清晰但是却感到了如做梦般的混沌。

　　我还是我吗，我还存在吗？此时此刻，我所想的真的是「我」在思考、而不是两面宿傩的思维么？
　　我渴望杀戮与混乱，这是我真正所喜欢的吗，怎么确定这是宿傩的影响还是我的本性？

　　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求证了。但唯一可以确定属于原来「宫内傩次郎」的是——那心中不断膨胀、吵闹嘶吼的......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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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傩......亦或是可以被称为「宫内」的存在缓缓勾起唇角，因为脸上黑色的咒纹，让这个笑容更显妖异“里梅......逃走了么，呵。”明明是笑着，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倒是没有逃走。”向某个跪在地上的灰发咒灵走去，在对方期待的目光下，「宫内傩次郎」吐出了戏谑的言语“没关系，无论逃跑还是没有逃跑，都没有意义。”

　　随着话语一同落下的，是无情的攻击。

　　身体四分五裂，灵魂都被斩击切碎开来的痛苦让真人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啊啊......”意识逐渐迷离，隐约间嗅到死亡的气息——那是从自己躯体上散发的味道。

　　真奇怪啊，为什么会如此......如此愉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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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诅咒就是这样无聊的存在。”用脚碾着真人逐渐溃败的躯体，「宫内」无聊地耸了耸肩。

　　从恶意中诞生，热衷传播痛苦，并对苦痛感到欢愉。没错，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
　　“还不够啊。”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缩“这附近的人垃圾也太多了吧......像虫子一样，看起来就闹心。”稍微碾碎一些吧。

　　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某人开始了孤独的游行。

　　像散步一样，漫无目的地前进。然而这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散步，少年每前进一步，就有东西被破坏为齑粉——可以是房子，也可以是动物......亦或是人类。

　　路人们终于注意到朝自己席卷而来的「灾难」，尖叫着、哭泣着、崩溃地陷入混乱。

　　街道上此起彼伏的嘶吼与恐惧混合在一起奏响出吵闹的音乐会，让「宫内」感到些许舒畅，心中的不快消散很多。
　　这只是心情不好所以想要破坏什么来疏解压力而已。过去的道德与三观已经失去束缚力，因此自己并不觉得自己现在的破坏有什么问题，这跟摔个盘子没什么区别吧。

　　一直藏于灵魂深处的怪物，从曾名为宫内傩次郎的人类少年身体中破茧而出，化作了残忍而美丽的“蝴蝶”。
　　不是人类，也不是完全的咒灵——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崭新的存在。

　　.

　　偶然路过某个地铁站口，从里面感觉到了熟悉强大的咒力。
　　大概因为此刻的心情很好，所以停下无意义的破坏行为，「宫内傩次郎」决定进去看看曾经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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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地方、躲在隧道里的黑发男人叹了口气，心情有些无语“真人......竟然死了？”明明已经嘱咐好几遍了，果然不能指望这种低等咒灵有多聪明。
　　万幸的是，改造人已经提前做好了，所以接下来的计划还是可以正常进行的。用手指点着额头的缝合线，夏油杰......不，应该叫羂索陷入了思索。

　　真人的死代表着「两面宿傩」应该已经成功现世了。奇怪......明明计划看起来都在顺利的推进，怎么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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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恶，还要坚持多久啊。”在混乱的人群中快速穿梭，有着瓦罐脑袋的人形咒灵流着紧张的汗水。
　　夏油杰那混蛋不会是在骗人吧，拖延应该有二十分钟了吧，怎么还不来。花御已经死了......马上下一个就是自己了吧。漏瑚在心中恐惧地咒骂着。

　　想什么来什么，终于，装满改造人的列车呼啸地行驶到站。

　　然而，列车上载着的除了被改造的人类，还有一个意外的来客，收敛着气息、悄悄隐藏着。
　　面无表情地欣赏着闹剧，双脚荡在空中，安静地坐在车厢顶端的一角，红发少年眯起眼睛，眼尖地看到了地面上被悄悄放置好的特级咒具狱门疆。

　　盯着咒具出神许久，似乎是想了很多事情“啊啊，暂时还不能封印他呢。”最后做出了决定，「宫内傩次郎」拍拍手掌，发出声音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人太多了，得要一个安静的环境。”食指与中指的指腹贴合在一起，举在胸前“无关者退散——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逃吧。”懒洋洋地拉长声音，吊儿郎当地数着倒计时。

　　“一。”

　　“二。”

　　“三。”

　　清脆的响指响起后，原本嘈杂的空气一瞬间变为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车站的地面被黏稠的血肉与残肢染成深红。唯一的亮色，便是呆立在站台中央，瞪着苍色眸子、神情呆愣的某个最强。

　　“不小心做过头了啊......这样都不知道咒灵和那个半咒灵死了没有。”从列车顶端跳下，落到地面，「宫内」悠闲地转头张望着，随手拾起遗落在地面上狱门疆、上下抛动。

　　略微沙哑的冰冷嗓音从五条悟的口中溢出“你是两面宿傩，还是宫内傩次郎。”六眼所接受到的信息其实已经揭明一切，然而自己还抱着一丝可笑的希冀，不死心地问出这个问题。

　　“啊，你猜？”歪着脑袋，红发少年缓缓舔了舔嘴唇“所以你想要祓除我么，六眼。”十分愉悦地欣赏着他人痛苦的表情。

　　“......”一种无力感从胸口蔓延到四肢，最后是头部。不知为何，五条悟感觉到些许晕眩。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知道宫内异常的人不是只有自己和虎杖以及两面宿傩么。难道还有其他人......不，现在思考这些也已经晚了。

　　注视着面前熟悉而陌生的学生“......”到嘴边想要说出的话又被咽下。理智强行逼迫身体做出行动，白发男人缓缓放低重心、摆出准备战斗的防御姿势。

　　“这才对嘛，不拿出斗志来就无聊了。”耐心地等待着，在看到对方终于有奉陪的战意，「宫内傩次郎」露出天真而残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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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地铁站轰然塌陷。随即，四周的高楼像是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像积木一样成片成片地脆弱倒下。咆哮的火焰燃烧着一切，大地也像被什么操控着，不断颤抖、地壳变动。

　　天灾人祸，只能这样形容。

　　战斗产生的轰隆隆声音持续了接近一小时，才归于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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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夷为平川、露出土层的废墟中，红发少年被强行摁在地上，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脖颈上逐渐收紧的手，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天空。

　　“输了啊。”虽然输了，但五条悟这副挂了一身彩的样子也还算有趣“怎么，心软了？”意外的，红发少年没有什么表情，意外淡然地接受自己失败的现实，反倒是对某人这婆婆妈妈的态度发出嘲讽。

　　深呼吸一口气，五条悟凝聚着咒力，准备使出无下限术式的组合技“......”不要犹豫，那孩子早就已经「死去」了，此时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头毫无同情心、只会给世界带来混沌的怪物。在心底麻木地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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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可惜啊，要是赢了，那么自己就可以痛快的毁掉这个世界，以发泄淤积长久的怨恨。想到这里，「宫内」自嘲地笑了一下。但自己输了，那弱者就没有话语权了......真是可惜。

　　感知到强烈的扭曲力在撕碎着自己的身体，明白五条悟完全没有留手，看来是铁了心决定解决掉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在死去的前的刹那，感觉头脑清明了些。一瞬间好像闪过很多记忆，但并不是两面宿傩的，而是属于宫内傩次郎的记忆——那些普通且乏味，但却悠闲的日常.....不知为何，让人感到放松释然。

　　红发少年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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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茈」的攻击下，一切都破坏殆尽了，连尸体的灰烬都没有剩下。

　　唯独留下的是，咒具狱门疆与十根干枯的手指......这些东西竟然是那孩子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多么讽刺与悲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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