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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京
夏季灼热的阳光直射大地,宽大的官道上,马车声隆隆,卷起一阵烟尘。
车厢里面却是稳稳当当,只不过,在这骄阳烈日的炙烤下,也不甚清凉便是了。
向椰有一下每一下的挥动着一把竹柄小扇,有些羡慕道:“这样的天气,公子竟丝毫不畏热。”随即伸手握住安晋的手腕,咋舌感叹道:“体温也低得骇人,摸起来清清凉凉好舒服。。”
安晋懒洋洋的斜睨了时不时偷偷伸手揩油的女子,有些自得的勾起嘴角:“这下晓得本公子的好处了罢。”
向椰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哎,想说冬天那阵儿可把我愁坏了,公子的手冷得像冰块儿似的,差点儿把我拔拉稀了。”
冬天在滩羊那一阵儿,向椰吃饱喝足,兼之冰雪露温补有奇效,手脚开始暖和起来。
这个发现让向椰开始得瑟,非得拉着安晋信誓旦旦的要给他暖手。
安晋手指纤长,向椰的小短手拢在一起,也只能一次暖一只。
暖啊暖~~嗯,左手暖和过来了。换右手~暖啊暖~~右手暖和过来了。左手又凉了。。。
陷入无尽循环。。。
向椰由此得出结论:公子的手,是捂不热的。因为这双手非但不产热,而且也不储热。。。
那么问题来了,公子真的是哺乳动物吗?(重点错。。)
被提起黑历史,安晋本能的感到抗拒,拙劣的企图转移话题:“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这次进宫,真的能改善我如今的状况吗?”
向椰轻易地被转移了注意力:“嗯,我觉得能行,毕竟皇夫在信中言之凿凿,想必是有办法。”
说起来,距离上次老大夫给安晋诊病,且确认无事,只需静养便可恢复,已经过了十余天了。
向椰倒是不急,毕竟白白弱弱的安晋看起来真心软萌,但是考虑到对方一向要(傲)强(娇)的个性,迟迟不能恢复以往的精力,想必也是一种折磨吧。。。
嗯,得让公子尽快好起来才行。
向椰就想到了某个邪魅狂狷的长脸男,既然皇夫一再声称与安晋同属一族,且皇夫又比安晋年长,那么,安晋的症状,皇夫很有可能已经经历过了。
不如赶快向对方取取经,讨教一下痊愈的方法,以及注意事项,这样就能少走不少弯路,安晋也能免受不少苦痛也说不定。
打定注意的向椰立即着手给皇夫去了一封信,里面详细的说了安晋的症状,以及大夫的诊断,最后向对方寻求帮助。
回信在傍晚就送到了向椰手上。
向椰Σ( ° △°|||)︴一定是骗人的,说好的古代通讯技术落后呢。。。
颤颤巍巍的打开信封,却掉出两封信,一封是给她的,上书潦草的两个字:向氏。
另一封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写了一大片,连贴邮票的地方都没有(好吧,这里不用贴邮票):爱弟晋,上次一别已有月余,晋儿音容笑貌犹在眼前,每每思之,兄不觉抚袖长泣,原以为有生之年再不得见,blablabla蒙上天厚爱blabla神仙指引blablabla未尽为兄之责,甚愧blablabla听闻晋儿身体有恙,为兄心如刀绞夜不能寐blablabla望亲启。
信封下端一点点可怜的留白处,也被皇夫秉着不浪费一丝一毫表白机会的原则,给画上了花花草草。。。显然是写给安晋的。。。
总的来说,意思就是?亲爱的弟弟?我是哥哥呀哥哥呀,你还记得我咩?我猴想念你~~这么多年没找到你,不要怪葛格。。哭唧唧。。听说你病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在颤抖,所以拜托一定要看葛格给你写的信哦~~~
这样的手足亲情,这样沉甸甸,这样密密麻麻,挤挤挨挨的手信,让孤儿向椰都深感,woc真的好恶心好烦。。。
她看尚且如此,若是安晋看了。。。
会被讨厌吧,皇夫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真的不知道安晋很讨厌这个画风么。。。难道就是为了故意激怒安晋?
真是愚蠢到连她都跟着着急上火。。。
最后向椰本着人道主义,没有给安晋看那封信,而是用正常人的习惯表达,重新组织了语言,把皇夫信里的内容复述给安晋听。
就是这样,安晋都有一些小小的炸毛。。
最后,两人商定应皇夫的邀约进宫。
向椰找来安荣安玥,把事情和他们一说,安荣赶紧表态:“事不宜迟,赶紧动身吧,早治早好,可不敢耽搁。”
安玥经过连日修养,照比之前已经好转不少,现在不但能下床走动,也可以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他是深知身体虚弱卧病在床的苦处的,闻言也赞同道:“姐姐说的没错,不能拖着,有法子就得赶紧用。”
就这样,第二天一早,向椰安晋就驾车向京城的方向前进。
这一路未停就进了皇宫。
原本按着进宫的规矩,马车行至宫门口,车上的人就须得下车步行,以示对皇权的敬重,管你是亲王也好,权臣也罢。
有资格不下车马,一路脚不沾地到大殿里的,也就只有当今圣上。
当然了,有些皇帝为了彰显自己虚怀若谷,也会自愿步行。但当今圣上并不是其中之一,作为一个胖纸,走路当真磨大腿里子,对于她来说,装圣人不仅费裤子,还费腿。
女帝凤慢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以车代步。
皇夫紧随其后,效仿女帝,因其戾气太重,以致众臣非但对此没有意见,反倒有些庆幸这货乘车进出。毕竟谁也不愿意走着走着,一抬头,就看见那张找事儿的脸。。。
皇夫站在宫门口,盼星星盼月亮的张望,终于见到了向椰他们的马车,当即紧走两步,还不待车夫停稳,就身手敏捷的钻进车里。
安晋冷不丁瞅见皇夫,瞬间就不高兴了,就有小情绪了。
向椰扶额,有些无语道:“皇夫与公子幼时,关系就这么。。。”瞥见皇夫的脸,向椰咽了口口水,把原先的形容词顺下去:“这么融洽吗?”
皇夫这才笑逐颜开:“可不是?晋儿自幼待我便与旁人不同,一开始倒是淘气过,后来熟悉了我,就不再冲我踢腿吐口水了。”语气中颇有一丝宋小宝式的“我劝皇上雨露均沾,皇上偏不听,就宠我就宠我”一般的谜之骄傲。
向椰星星眼:“公子小时候还有这样直率的时候呢呀?”
安晋:想起来了。。不过最后之所以停止了攻击,纯粹只是因为太累而已。。。毕竟还是个婴孩,体力有限。。。
向椰又问:“皇夫信中催我们进宫,是有什么好办法吧?”
皇夫闻言点头:“不错,晋儿这样的症状,与我五年前极为相似。”
“皇夫也是头发变白?虚弱乏力?”向椰高兴极了,这下子可算问对人了。
皇夫愣了一下,摇摇头:“只是有些乏力而已。。。”
向椰惊讶的“哎”了一声。
安晋闻言也扭头看向皇夫。
“我们鲲鹏一族在这个时候,都或多或少会出现一些返祖之相,只因为我本属墨色,所以与平素无甚差别。”皇夫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向椰点头:“我还以为是公子体质比较特殊呢。。”
皇夫一怔,旋即扯开话题:“之所以让你们进宫来,乃是因为天子居所,四方之气汇集,紫气鼎盛,皇权威严。我族也属神明,自然需要百姓的信仰之力,信众愈多,可供吸食的气便愈多,对身体和修为自然有好处。”
向椰贱贱的揶揄:“咦~~~原来是为了信仰力啊,我还以为皇夫对陛下是真爱呢~~~”
皇夫并不动怒,只是淡淡的摇头:“非也,我对慢儿自然是真心真意,若不是看她顺眼,我当初就直接反了,索性自己当皇帝,那岂不快活?”
向椰慢慢躲到安晋身后,干笑道:“说。。说的也是哈。。。”
安晋垂下眼眸,态度淡然的开口,声音沉稳轻巧:“适才,妻主问大人,我体质是否特殊,我再问一遍,我的体质,到底是怎样?”
皇夫愕然,被安晋听出自己隐藏的心思,并没有出乎他意料之外,原本想着就算要说,也是私下里向自己询问,可没想到却是当着向椰的面,这样直愣愣的问出来,丝毫不避讳。
若自己给出的答案是不乐观的呢?
难道知晓了底细,再作打算不是更加明智吗?
看来晋儿对这女子,很是信赖。
他缓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不瞒你,晋儿,你的体质诚如向椰所说,很特殊,即便在族中也非常稀少。鲲鹏以力大无穷法力无边著称,当年为何单单没有将你带着一同逃亡,乃是因为你,体内并无一丝法力。
族中每有新生儿降生,便会设法坛,祭祀鲲鹏神来获知此子身怀多少力量。
你出生时,族长就发现,你体内并无力量。”
安晋点点头:“我既是个废品,为何还要来找我?”
向椰赶紧拉住安晋的手:“可不敢这样讲,公子是正常人来的,在我看来如果有力量,反而很奇怪的。”
安晋轻笑,拿下巴蹭蹭向椰的额头:“傻瓜,我怎么可能在意这些。。有便有,没有也算不得一桩坏事。”
皇夫赶紧道:“晋儿说的对。况且,也许是有失就有得,你体内虽无法力,可却灵力惊人,能通神鬼。”
安晋冷漠脸看他一眼,咻的扭过头拒绝说话。
向椰也十分无语。。这也算安慰咩?对!你是神的后裔,但是不好意思,你没有法力。不过憋担心,你能看见鬼。。。
皇夫见安晋并未因此开怀,接着道:“你们听我说完,晋儿没有法力,相应的,也就没有这方面的困扰,鲲鹏一族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若体内力量用尽,又没能及时补充,便会力竭。
例如说我罢,为何不能久离皇宫?就是因为离不开这皇城里头的气。
晋儿没有法力,也就无需长期吸食气来维持自身。
这也算是塞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向椰想了想质疑道:“依照皇夫方才所言,你既无法长时间离开这皇宫里的气,那你未进宫时,是如何度过的?算起来你是几年前才进宫的吧。”
皇夫很自然的回答道:“那是因为我每晚都会潜入皇宫,化作正殿金顶上的吞兽,吸食气的缘故。”
向椰:。。。。五脊六兽的意思吗?这个成语在现代多被用于指人贫困饥饿,如同屋顶镇宅的嘲风蹲兽,只能吃风。。。没想到皇夫会天天晚上变成这个东西蹲房顶。。。怪不得众人传说,皇夫虽身在千里之外的隐世小族,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原来不是天分呐。。。
安晋挑眉奇道:“这从皇城到深山,路可不近,你怎样做到在一天内来回自如?”
皇夫见安晋对自己的话感兴趣,顿时精神了:“哎~晋儿未曾听闻么?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安晋看着皇夫嘚瑟的模样,嗤笑一声:“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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