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剑影伴燕行

　　晨光把院外的石灰线照得发白，练剑的 “锵锵” 声裹着风飘进西跨院，沈清寒扶着窗沿的手顿了顿 —— 目光落在人群里那个叫小石头的年轻弟兄身上，他正跟着老疤练格挡，手腕却总往外侧撇，每次老疤的剑劈下来，他的剑都晃得厉害，像随时要脱手。
　　“又要摔了。” 沈清寒轻声嘀咕，话音刚落，就见小石头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在竹篱笆上，剑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老疤叉着腰笑：“说了多少遍，手腕别硬撑！你这模样，遇到影卫的刀，剑早被挑飞了！”
　　小石头红着脸捡起剑，又摆开姿势，可下一次格挡，手腕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外撇。沈清寒皱了皱眉，指尖无意识地抠着窗沿 —— 他虽没练过剑，却跟着燕烈看过不少次指导，知道格挡时手腕要往内侧扣，才能借上劲，像小石头这样硬撑，不仅挡不住对手，还容易伤了自己的腕骨。
　　“要不要去说一声？” 陆景渊靠在榻上，见他盯着小石头出神，轻声问。
　　沈清寒犹豫了 —— 他不懂剑，万一指错了，反而让弟兄们笑话。可看着小石头揉着手腕的模样，又实在放心不下，最终还是推开门，慢慢走到院外。
　　“小石头，你试试把手腕往回收点。” 沈清寒的声音不高，却让喧闹的练剑场瞬间静了下来。小石头愣了愣，老疤也转过身，眼里带着点疑惑：“清寒，你懂剑？”
　　“不懂，” 沈清寒有点不好意思，指了指小石头的手腕，“就是看燕烈之前指导时，说格挡要扣腕，像这样……” 他学着燕烈之前的姿势，虚虚地比了个动作，“你刚才手腕往外撇，力气都散了，自然挡不住。”
　　老疤凑过来，让小石头按沈清寒说的试了一次 —— 果然，这次格挡时剑稳了不少，老疤的剑劈下去，只发出一声闷响，没再晃得厉害。老疤眼睛亮了：“哎！还真管用！清寒你这眼睛也太尖了，比我这练了几年剑的还厉害！”
　　小石头也红着脸道谢：“谢谢沈公子，我之前总觉得手腕酸，原来真是姿势错了。”
　　燕烈刚从库房取完账册回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嘴角忍不住弯起来。他走过去，拍了拍沈清寒的肩：“看得很仔细。其实格挡不光要扣腕，脚步也得跟上 —— 你看小石头刚才退的时候，脚尖是虚的，要是对手再逼一步，他就真摔了。”
　　说着，燕烈拉过小石头，调整他的脚步：“后退时脚跟先落地，重心往下沉，这样既稳，又能随时反击。” 小石头跟着练了几遍，果然越来越顺，连老疤都凑过来，跟着一起学。
　　沈清寒站在旁边，看着燕烈耐心指导的模样，又看了看弟兄们认真练习的身影，心里忽然暖融融的。他之前总觉得自己只会对账，帮不上什么大忙，可现在才发现，就算不懂剑，只要细心观察，也能为弟兄们出份力。
　　“清寒，你再帮我看看，我这劈刺对不对？” 一个弟兄举着剑走过来，眼里满是期待。
　　“我…… 我也不太懂。” 沈清寒有点慌，却还是认真看了看，“你劈的时候，肩膀别太用力，不然容易露破绽，燕烈说过，出剑要快，也要藏劲。”
　　那弟兄按他说的试了试，果然觉得顺畅多了。一时间，好几个弟兄都围过来，让沈清寒帮忙 “找茬”，练剑场又热闹起来，只是这次多了几分认真。
　　燕烈靠在竹篱笆上，看着沈清寒被弟兄们围着，耐心地指出他们的小毛病，眼里满是笑意。陆景渊也挪到廊下，笑着说：“没想到清寒还有这本事，以后咱们练剑，都得请他来当‘裁判’了。”
　　“他本来就细心，” 燕烈的声音里带着点骄傲，“之前对账时，那么小的破绽都能找出来，看练剑自然也能发现问题。”
　　日头渐渐升高，练剑的弟兄们也累了，老周拎着水桶过来，给大家递水：“歇会儿吧！都练了一上午了，再练该饿了！我炖了绿豆汤，晾在伙房，去喝点解解暑！”
　　弟兄们欢呼着往伙房跑，小石头路过沈清寒身边时，还特意鞠了一躬：“谢谢沈公子，我下午再练，肯定不会再错了！”
　　沈清寒笑着点头，看着弟兄们的背影，又看了看身边的燕烈，心里忽然无比踏实。他知道，就算接下来要面对周三郎和影卫，就算要跟贪官斗，只要他们这样互相帮衬，互相提点，就没有跨不过的坎。而今天这场小小的练剑，也让他更清楚 —— 黑风寨不是燕烈一个人的，是所有人的家，每个人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为这个家出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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