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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笙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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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8 章


      维度的流光如同被击碎的万花筒,在意识的边缘疯狂旋转、拉长,最终坍缩成一片极致的、令人不安的纯白。

      不是“永恒观测者”那种死寂的、吞噬一切的纯白,而是一种……有序的、充满压迫感的、仿佛由无数精密运行的逻辑和冰冷数据构成的纯白。

      脚踏实地感传来的瞬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织机嗡鸣便如同潮水般淹没了所有感知。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振动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规则层面,仿佛有亿万个无形的梭子,在以超越光速的频率,穿梭、编织着构成现实本身的经纬。

      望序晃了晃有些眩晕的头,强制自己迅速适应这全新的、令人心悸的环境。

      她们立足之处,是一条狭窄的、悬浮于无边纯白虚空的平台。平台由某种非金非玉、表面流淌着细微数据流光的物质构成,向前方无限延伸,看不到尽头。左右两侧,是深不见底的纯白虚空,偶尔有巨大无比的、由齿轮、轴承和发光能量带构成的复杂结构缓缓旋转着掠过,如同游弋在数据海洋中的巨鲸,散发出古老而冰冷的秩序威压。

      抬头望去,看不到天空,只有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同样由精密机械结构和能量脉络构成的“穹顶”,这些结构相互咬合,缓缓运转,发出那无处不在的、规律的织机嗡鸣。无数细密到极致的、半透明的规则丝线,从平台的边缘、从虚空的深处、从穹顶的缝隙中垂落、横贯、交织,构成了一张笼罩一切、无边无际的立体巨网。

      这里,就是“编织者”的领域核心——命运织网的中枢,那台庞大“织布机”的真正内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味道”——是高度压缩的秩序信息、冰冷的逻辑运算、以及某种……对“变量”极度排斥的恶意混合而成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有微小的、试图解析并固化你存在意义的规则碎片,顺着鼻腔涌入肺腑,让人产生一种正在被“编码”和“定义”的毛骨悚然感。

      “这里……就是……”岚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她的精神力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如同陷入了一张无形而坚韧的蛛网,连稍微外放感知都变得异常困难。

      白晓脸色苍白,她试图调动一丝治疗能量,却发现此地的规则严密到几乎不允许任何“无序”的能量波动存在,她的法术刚成型就仿佛被无形的规则之手抚平、消散。

      何初更是紧紧捂着耳朵,那无处不在的织机嗡鸣和规则丝线摩擦产生的、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噪音”,让她几欲呕吐,连掏出跳跳糖的勇气都没有。

      规则小猫趴在望序肩头,暗绯色的毛发微微炸起,混沌星璇般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那密密麻麻的规则丝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咽。这些丝线散发出的“秩序”与“掌控”气息,让它本能地感到厌恶与排斥。

      唯有希让,依旧是一副慵懒散漫的模样。她甚至饶有兴致地伸出手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身旁一根缓缓流淌着数据光影的规则丝线。

      那丝线在她指尖触碰的瞬间,其内部流淌的数据流猛地一滞,随即爆发出刺目的警告红光,并试图如同毒蛇般缠绕上她的手指。但希让只是微微屈指一弹,那根丝线便如同被抽走了所有活力般,瞬间黯淡、僵直,然后“啪”的一声轻响,断裂成两截,化作纯粹的信息光点消散在纯白虚空中。

      “啧,反应过度。”她撇撇嘴,仿佛只是不小心弄坏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

      然而,这看似随意的举动,却如同在平静(如果这令人窒息的嗡鸣能算平静的话)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

      “警报!警报!核心织网区检测到未授权高维混沌实体入侵!”
      “规则丝线序列T-7749发生不可逆断裂!逻辑链丢失!”
      “启动最高级别防御协议:‘命运之裁’!”
      “锁定入侵者坐标……清除程序初始化……”

      冰冷、宏大、不带丝毫情感的电子合成音(或者说,是规则层面的宣告),如同来自四面八方的审判,轰然响起!

      刹那间,整片纯白空间“活”了过来!

      平台上,那些流淌的数据流光骤然变得刺目,凝聚成一道道炽白的、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的光之壁垒,如同升起的牢笼墙壁,瞬间封死了前后左右的所有去路!壁垒表面,无数代表着“禁锢”、“防御”、“净化”、“格式化”概念的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闪烁,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压制力。

      虚空中,那些原本缓慢游弋的巨型机械结构,猛地调整方向,其表面打开无数蜂巢般的孔洞,伸出密密麻麻、闪耀着危险能量的裁决炮口,齐齐对准了平台上的众人!炮口深处凝聚的,并非单纯的能量,而是高度压缩的、代表着“因果律修正”、“存在否定”等恐怖概念的规则武器!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那遍布视野的、无数半透明的规则丝线!它们不再是无序地飘荡,而是如同接到了统一指令的军队,瞬间绷紧、调整方向,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如同无数根致命的标枪,带着撕裂灵魂、篡改命运的恐怖意志,朝着希让和望序她们攒射而来!

      这些丝线的攻击,超越了常规的物理与能量层面。它们瞄准的是存在的概念,是命运的轨迹,是规则的根基!一旦被其击中,后果不堪设想——可能被直接从这个世界上“裁剪”掉存在,可能被强行赋予某种致命的“因果”,也可能被瞬间“格式化”成一张白纸!

      这是“编织者”经营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核心领域,是其规则力量的极致体现!其威势之恐怖,远超之前秩序圣殿的防御,甚至比“永恒观测者”的静滞领域更加令人绝望!因为这不仅仅是力量的碾压,更是整个规则体系的排斥与抹杀!

      “完了……”何初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在这种全方位的、规则层面的打击下,她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起来。

      岚和白晓也面如死灰,她们的力量在这张巨网面前,渺小得如同尘埃。

      望序的心脏疯狂跳动,那新生的融合力量在如此恐怖的秩序压迫下,运转得异常艰难。她紧紧握住蔷薇刺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紫色的猫瞳中倒映着那漫天袭来的、致命的规则丝线洪流。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任何神灵陨落的绝杀之局,希让却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

      她甚至没有去看那些即将临身的规则丝线、能量炮击和光之壁垒。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这层层叠叠的防御与攻击,直接落在了这片纯白空间的最深处,那操纵着一切的核心之上。

      “吵死了。”

      她轻轻吐出三个字。

      然后,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动作。

      她抬起右脚,然后……轻轻向前一踏。

      不是瞬移,不是攻击。

      只是……踏步。

      但就在她脚掌落下的瞬间——

      以她的落脚点为中心,一道无形的、却仿佛蕴含着终极混沌本源的波纹,如同投入镜面般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无声无息,却又无可阻挡地,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这道波纹,没有颜色,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

      它代表的,是对一切“既定秩序”的绝对否定,是对一切“逻辑链条”的蛮横撕裂,是对一切“因果命运”的肆意践踏!

      波纹所过之处,景象发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那由纯粹秩序能量构成、符文游走的光之壁垒,在接触到波纹的瞬间,其内部严密的规则结构如同遇到了热刀的黄油,瞬间熔解、崩塌!那些代表着“禁锢”、“防御”等概念的符文,如同被泼上了强酸的符号,扭曲、模糊、最终湮灭!炽白的光芒如同断电的灯管般迅速黯淡、熄灭,厚重的壁垒如同沙雕般垮塌,还原为最基本的数据流光,消散无踪。

      虚空中,那些巨型机械结构伸出的、凝聚着恐怖规则的裁决炮口,在波纹掠过的刹那,其内部高度压缩的“因果律修正”、“存在否定”等概念武器,如同被投入了逻辑悖论的漩涡,瞬间失控、内爆!没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只有规则的自我湮灭!那些庞大的机械结构如同被抽掉了核心的玩具,运转戛然而止,表面的光芒迅速黯淡,然后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无力地漂浮在虚空中,失去了所有威胁。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那漫天攒射而来的、蕴含着“编织”伟力的规则丝线!

      这些足以篡改命运、抹杀存在的丝线,在接触到那混沌波纹的瞬间,其内部精密的“编织”逻辑,如同遇到了天敌克星,寸寸断裂、崩解!无数丝线如同被点燃的引线,从尖端开始,迅速化作飞灰般的规则尘埃!它们不再受“编织者”的控制,不再遵循任何攻击轨迹,只是在混沌的浪潮中无助地飘散、消亡!

      整个“命运织网”中枢,那严密到极致的、代表着绝对秩序与掌控的防御体系,在希让这轻描淡写的一踏之下,如同纸糊的堡垒,土崩瓦解!

      平台恢复了畅通,虚空中的巨型结构沉寂无声,致命的规则丝线化为乌有。

      只剩下那无处不在的织机嗡鸣,似乎也在这恐怖的规则否定之下,出现了一瞬间的……走调与凝滞。

      岚、白晓、何初,以及望序,全都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们知道希让很强,知道她是邪神,拥有着无法理解的力量。

      但直到此刻,她们才真正、直观地认识到,这种“强”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不是力量的强弱对比,那是……维度的差异。

      是制定规则的“作者”,与只能在规则内挣扎的“角色”之间的,天壤之别。

      希让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看似强大的“技能”或“招式”。她只是……行走于此地,其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片秩序领域最根本的亵渎与颠覆。

      她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了一些恼人的蚊蝇。

      然后,她再次迈开脚步,沿着那无限延伸的平台,向着这片纯白空间的最深处,悠然行去。

      “走吧,”她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带着那份令人心悸的慵懒,“去看看那位不敢露面的‘裁缝’,到底在织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其脚下那流淌着数据流光的平台材质,便会如同被墨汁浸染的宣纸般,留下一小片不断扩散的、混沌的污迹。这污迹并非物理上的破坏,而是规则的污染,是秩序被强行扭转成混沌的印记。

      她所过之处,平台的“有序”被强行改写为“无序”,那严密的织机嗡鸣在她周围变得扭曲、杂乱,仿佛乐章中混入了无法忍受的噪音。

      望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与翻涌的思绪,快步跟了上去。岚、白晓、何初也如梦初醒,慌忙跟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希让脚下留下的那些仍在微微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混沌污迹。

      规则小猫似乎受到了希让力量的鼓舞,重新变得精神抖擞,它从望序肩头跃下,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在希让留下的混沌足迹旁边,时不时好奇地伸出爪子,拨弄一下那些被污染的数据流光,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一行人,就这样,在这象征着绝对秩序与命运的“织布机”核心内部,沿着一条由混沌足迹开辟出的、短暂而诡异的“通路”,向着那掌控无数世界命运轨迹的幕后黑手,步步逼近。

      平台的尽头,那无边的纯白虚空中,一个无比庞大、复杂到超越凡人理解极限的立体织机结构,缓缓显现出其轮廓。

      无数巨大的、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齿轮相互咬合,缓缓转动;亿万条粗细不一、色彩各异的规则丝线,如同拥有生命的血管和神经,在那结构之中穿梭、编织,勾勒出无数世界、无数生灵的命运轨迹图景;而在那织机结构的最中心,一个模糊的、仿佛由纯粹信息和逻辑构成的人形光影,正端坐于一张由无数流动数据构成的“王座”之上。

      那,就是“编织者”!

      祂似乎并未因防御体系的崩溃而有丝毫动摇,那模糊的光影“注视”着悠然走近的希让,一道冰冷、浩大、仿佛由无数世界规则共鸣而成的意念,如同最终的审判,轰然降临:

      “混沌的化身,规则的癌变。”
      “汝之存在,即为错误。”
      “于此命运织网之核心,以万象规则之名……”
      “……予汝以最终之‘裁剪’!”

      随着这道意念,整个庞大的织机结构,猛地加速运转!其散发出的秩序威压瞬间提升了无数个量级!那端坐于数据王座之上的“编织者”光影,缓缓抬起了祂那由纯粹规则构成的“手”。

      祂的手中,没有武器。

      有的,只是一把……无形之剪。

      那把“剪刀”并非实体,而是由“因果断绝”、“存在抹消”、“逻辑终点”等最终极的否定性概念,高度凝聚而成的规则奇点!

      “剪刀”张开,对准了希让,以及她身后的望席等人。

      这一次,不再是区域性的攻击,不再是试探性的防御。

      这是“编织者”动用了其作为命运掌控者的权柄,发起的、旨在从根源上“裁剪”掉她们所有存在痕迹的……终极裁决!

      空间,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
      时间,似乎也停止了流动。
      唯有那把无形的、散发着终极否定气息的“概念之剪”,带着裁剪命运的绝对意志,缓缓……合拢。

      面对这连规则本身都能“剪断”的终极一击,希让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看着那端坐于数据王座之上的“编织者”光影,看着那把正在合拢的、无形的概念之剪。

      她那紫罗兰色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一种清晰的、毫不掩饰的……

      ……兴趣。

      “总算……有点像样的玩具了。”

      她轻声说道。

      然后,在望序等人惊恐(或许还夹杂着一丝麻木)的注视下,她对着那把即将合拢的、无形的概念之剪,以及其后那庞大的织机结构和“编织者”光影……

      ……伸出了她的手。

      不是防御。

      不是攻击。

      而是……凌空,轻轻一抓。
      希让伸出的手,五指纤细,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在周遭纯粹由信息和逻辑构成的刺目白光映衬下,显得异常脆弱,仿佛下一刻就会被那无形的概念之剪碾碎。

      然而,当她的指尖触及那片因“剪刀”合拢而剧烈扭曲、仿佛连“存在”这个概念本身都在哀嚎的规则真空时——

      停滞。

      不是力量的碰撞,不是能量的对冲。

      是 “发生” 本身,被强行中止。

      那把由“因果断绝”、“存在抹消”、“逻辑终点”等终极否定概念凝聚而成的无形之剪,在距离希让掌心尚有寸许之遥时,其合拢的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凝固在了半空中。

      不是被阻挡,而是其内部所蕴含的、代表着“裁剪”这一行为的所有规则驱动 ,在接触到希让那看似随意张开的掌心时,如同遇到了绝对的规则壁垒 ,被彻底冻结、无效化。

      “编织者”那由纯粹信息和逻辑构成的光影,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波动。那模糊的、仿佛恒定不变的身形,如同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般,剧烈地闪烁、扭曲了一下。端坐于数据王座上的姿态,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后仰。

      祂的意念,不再冰冷平稳,而是带上了难以置信的惊悸:

      “不可能……命运之剪……权柄的具现……为何……无法落下?!”

      希让甚至没有去看那把凝固的剪刀。她的目光,穿透了那扭曲的规则真空,依旧牢牢锁定着数据王座上的“编织者”光影,紫罗兰色的眼眸中,那抹兴趣转化为了某种……近乎残忍的探究欲。

      “裁剪?”她轻轻重复着这个词汇,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玩味,仿佛在品尝一个陌生的词语。“谁赋予你的权力,去‘裁剪’其他存在的命运?”

      她的五指,开始 缓缓收拢。

      不是握向那把凝固的剪刀,而是对着那片被剪刀锁定的、包含了她和望序等人的空间概念,以及其背后所代表的、被“编织者”定义的命运轨迹,轻轻一握。

      “我说……”

      她的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 改写底层代码 的绝对权限,清晰地回荡在这片由秩序和逻辑构成的绝对领域中:

      “此地,命运……自决。”

      “万物轨迹……不可裁。”

      “存在之线……不可断。”

      “此三则,立。”

      “违者……”

      她微微偏头,对着那剧烈闪烁的“编织者”光影,露出了一个冰冷到极致,也妖异到极致的微笑。

      “……即为‘错误’。”

      “当……‘修正’。”

      “嗡————————!!!”

      无法形容的规则震爆,以希让收拢的五指为中心,悍然爆发!

      这一次,不再是混沌对秩序的侵蚀,而是更加根本的——对“编织者”赖以存在的核心权柄的……直接否定与篡改!

      那凝固在半空的无形之剪,首当其冲!

      其内部凝聚的“因果断绝”、“存在抹消”、“逻辑终点”等概念,在希让那三条仿佛律令般的规则颁布的瞬间,如同被注入了致命的逻辑病毒,其存在的合理性被从根本上 动摇、瓦解!

      “咔嚓……咔嚓嚓……”

      并非物质碎裂的声音,而是概念结构崩塌的哀鸣!那把代表着“编织者”终极权柄的概念之剪,其无形的刃身上,凭空出现了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之中,不是黑暗,也不是光芒,而是一种代表着 “绝对否定” 的、纯粹的虚无!

      下一刻,在“编织者”那近乎癫狂的意念波动中,那把命运之剪,如同被风化的沙雕,寸寸瓦解,化作无数闪烁着最后挣扎光芒的规则碎片,然后被那片虚无彻底吞噬,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不仅仅是这把剪刀。

      整个庞大的、复杂到极致的立体织机结构,在希让的“律令”颁布之后,其运转的核心逻辑,遭到了毁灭性的冲击!

      那些原本井然有序、遵循着既定命运轨迹穿梭编织的亿万规则丝线,此刻如同失去了指挥的神经网络,开始 疯狂地痉挛、胡乱地抽动!它们彼此缠绕、打结、甚至互相攻击、撕裂!无数由它们编织而成的、代表着各个世界、无数生灵命运轨迹的光图,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影像般,剧烈地闪烁、扭曲,然后大片大片地熄灭、崩溃!

      “错误!错误!错误!”
      “核心律令遭受未知高维篡改!逻辑基础崩塌!”
      “命运织网运行协议失效!线程大面积断裂!”
      “终极防御机制‘命运之剪’被……被概念性否定?!无法理解!无法计算!”

      “编织者”那冰冷宏大的电子合成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与混乱,仿佛一个超载的系统正在发出最后的警报。祂那由纯粹信息和逻辑构成的光影,波动得更加剧烈,甚至开始变得稀薄、不稳定,仿佛随时会溃散。

      祂试图调动力量,重新稳定织网,重新定义规则,夺回控制权。

      但希让没有给祂这个机会。

      在颁布了那三条如同铁律 般的规则后,她收回的手,再次抬起。

      这一次,她的目标,是那端坐于数据王座之上的……“编织者” 本体。

      “玩够了。”

      她淡淡地说出三个字。

      然后,她对着那剧烈波动、试图抵抗规则崩塌的“编织者”光影,张开了手掌。

      没有光华,没有气势。

      但就在她手掌张开的瞬间,“编织者”光影所在的区域,其存在本身的概念,开始被强行剥离、解析、重构!

      构成祂身形的那纯粹的信息与逻辑,如同被投入了强酸的代码,开始 飞速地消融、溃散!那由无数流动数据构成的王座,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融化,还原为最基本的数据流,然后被希让掌心散发出的无形吸力吞噬!

      “不——!!汝……究竟是何物?!”“编织者”发出了绝望的、混合着惊怒与无法理解的尖啸。“混沌……不应有此权能……此乃……命运之域……吾之……神国……”

      祂挣扎着,试图凝聚最后的信息,构筑反击,甚至想要自爆核心,与入侵者同归于尽。

      但希让只是微微收拢五指。

      “神国?”她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一个靠着摆弄提线木偶来自娱自乐的……玩具屋,也配称为神国?”

      她的五指,彻底合拢。

      “噗……”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气泡破裂的声响。

      那端坐于王座之上、掌控了无数世界命运轨迹、自视为至高裁缝的“编织者”光影,其最后的抵抗,连同其存在的核心概念,在这一握之下,如同被彻底掐灭的火星,瞬间湮灭。

      没有爆炸,没有光芒,没有遗言。

      只有那最后一点挣扎的信息流,被希让掌心那无形的力量彻底吞噬、消化。

      “编织者”,于此命运织网之核心,寂灭。

      随着祂的消失,那庞大无比的立体织机结构,仿佛失去了最后的能源和指令,其疯狂的痉挛和混乱骤然停止。所有的齿轮停止了转动,所有的规则丝线无力地垂落,所有的命运光图彻底熄灭。

      整个核心区域,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绝对的静止。

      唯有那无处不在的织机嗡鸣,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慌的寂静,笼罩了这片纯白的空间。

      希让缓缓收回手,仿佛只是随手捏死了一只聒噪的虫子。她甚至微微蹙了蹙眉,似乎对“编织者”最后那点挣扎的“味道”不太满意。

      “味道……更差。”她评价道,带着一丝嫌弃,“充满了……自以为是的逻辑腐臭。”

      她转过身,看向身后依旧处于极度震撼之中、几乎石化当场的望序四人。

      目光在望序那苍白却闪烁着复杂光芒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尤其是在她体内那微弱却顽强的新生力量,以及肩头那只因为吞噬了少量逸散规则而满足地舔着爪子的规则小猫身上扫过。

      “看来,这边的‘桌子’……”她嘴角勾起那抹熟悉的、带着戏谑与危险的弧度,“……算是掀得差不多了。”

      她的话音,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打破了这片死寂空间的凝固。

      直到这时,岚、白晓、何初才仿佛找回了自己的呼吸,大口地喘息起来,冷汗早已浸透了她们的后背。她们看着希让,眼神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更深沉的、几乎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敬畏与恐惧。

      望序也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紧握蔷薇刺剑的手微微放松,指尖却依旧有些发麻。她看着前方那片陷入绝对静止的、庞大的织机残骸,看着那曾经掌控命运、如今却空空如也的数据王座,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困扰她许久的低语消失了,试图操控她命运的“编织者”被抹杀了,甚至连这象征着绝对秩序的织网核心也陷入了死寂。

      这一切,都源于身边这个慵懒的金发女人,轻描淡写地……动了动手指。

      这就是……邪神的力量。

      这就是……希让。

      “走吧。”希让似乎对这片死寂的“玩具屋”失去了兴趣,她随意地挥了挥手,“该回去了。这里的‘秩序’崩塌,外面估计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她再次迈开脚步,这一次,不再是向着深处,而是沿着来时的平台,向着她们进入此地的方向走去。

      她的步伐依旧悠然,但每一步落下,脚下那被混沌污染的平台区域便扩大一分,仿佛她的行走本身,就在为这片死寂的秩序之地,注入着无法磨灭的混沌印记。

      望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思绪,快步跟上。

      岚、白晓、何初也慌忙紧随其后。

      当她们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平台尽头时,望序忍不住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静止的、庞大的织机残骸,以及那空荡荡的数据王座。

      她知道,“编织者”或许并非唯一的幕后黑手,秩序与混沌的博弈也远未结束。

      但至少在此刻,这条试图束缚她、定义她的命运之线,被彻底斩断了。

      而斩断这条线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只……将她视为所有物的邪神。

      她转过头,看向前方希让那挺拔而慵懒的背影,金色的高马尾在纯白的背景中微微晃动。

      紫色的猫眼中,那冰冷的火焰悄然跃动了一下,其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明的……复杂。

      规则小猫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心绪,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传递来一股温暖而坚定的意念。

      望序轻轻摸了摸小猫的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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