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仙路

　　第六十八章夜探销魂窟毒林遇伏
　　玄铁打造的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哒哒的脆响，惊飞了檐角栖息的灰雀。张猛骑着焚天卫的快马跑在前面，枣红色的马鬃被晨风吹得翻卷，扬起的尘土里混着东区特有的酒糟香——那是张屠户家酿的灵米酒味道，此刻却被一缕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冲淡，变得格外刺鼻。

　　“李婉儿说林家当铺突然炸开了，半个东区的街坊都被惊动了！”张猛在马背上回头大喊，声音被风撕扯得发飘，腰间的短刀随着颠簸撞击着马鞍，发出细碎的叮当声，“我爹带着人去救火，水龙刚架起来，就从废墟里挖出了十几具影阁的尸体，跟山庄里那些杂碎的纹身一模一样！”

　　王攀附的指尖在破界剑的剑柄上轻轻敲击着，龙睛石的凉意顺着指缝渗入血脉。林家当铺……影阁的尸体……这两者刻意摆在一起，像极了有人精心布置的棋局。是想借影阁的尸体嫁祸林家，还是林家本就是影阁安插在悬空城的爪牙？他突然勒住缰绳，玄铁马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前蹄腾空而起，破界剑的黑气在阳光下骤然一闪，如同一道掠过草叶的黑影。

　　“绕去刘掌柜的药铺，带上他那两个徒弟。”

　　龙啸天挑眉，帝龙火在他掌心不安分地跳动，金红色的火苗舔舐着指尖：“带他们干嘛？这俩文弱书生，去了也是添乱。”

　　“他们能从毒刺里闻出影阁的据点方向。”王攀附调转马头，玄铁马蹄踏碎草叶上的晨露，溅起细碎的银花，“再说，我留在山庄的那具影阁尸体，也该让他们好好研究研究。想收服影阁，总得先知道他们的毒是用什么炼的，软肋在哪。”

　　刘掌柜的药铺就在东区街口，黑漆门板上挂着块褪色的木牌，“百草堂”三个字被岁月磨得发亮。此刻门板虚掩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两个穿青布褂子的徒弟正围着那具影阁尸体忙得团团转。尸体被平放在两张拼起来的药柜上，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手腕上的紫纹蛇形纹身在晨光下泛着妖异的光。

　　见王攀附进来，大徒弟举着根银针跑过来，针尾系着的红丝线还在微微颤动，针尖却已泛着令人心悸的乌黑：“王公子！这尸体邪门得很！血里掺了‘腐心草’，跟上次铁剑门用的毒一模一样！你看这银针，刚扎进去半寸就成这样了。”

　　“果然是他们。”王攀附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尸体锁骨处的淤青上——那是被龙影撞击留下的痕迹。他俯身细看手腕的蛇形纹身，鳞片边缘的锯齿比之前遇到的蚀心蛇鳞片多了三片，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这纹身的鳞片数量，比之前的多三片，看来影阁内部等级森严，鳞片越多，地位越高。”他突然想起什么，直起身问道，“你们师父呢？”

　　小徒弟正用银刀小心翼翼地剖开尸体的指尖，闻言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后院：“去给李掌柜换药了，李掌柜听说当铺被炸，急得当场吐了血，现在还在聚宝当铺躺着呢。”

　　王攀附心里一紧，破界剑的龙影在剑鞘里轻轻躁动。李掌柜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当年他在青云宗被诬陷时，只有这位老人偷偷塞给他一袋灵米。他转身就往外走，龙啸天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别急，我让焚天卫先去看过了，老掌柜只是气急攻心，没伤及根本。”

　　穿过两条窄巷，聚宝当铺的轮廓渐渐清晰。往日挂着“当”字幡旗的地方此刻只剩下焦黑的木杆，半个屋顶塌陷下去，露出黢黑的椽子，几缕青烟还在瓦砾堆上袅袅升起。十几个街坊正用扁担抬着水桶来回奔跑，泼在残垣上的水花蒸腾起白茫茫的雾气，混着烧焦的木头味扑面而来。

　　李婉儿站在废墟前，翠绿的裙摆上沾着点点烟灰，原本绾得整齐的发髻散落了几缕，贴在汗湿的颊边。她手里紧紧攥着半块烧焦的账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正是之前记录铁剑门欠款的那本。张屠户带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在清理瓦砾，他们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脊梁上汗珠滚落，砸在发烫的砖石上，瞬间蒸发成白烟。

　　见王攀附来了，张屠户连忙丢下手里的撬棍迎上来，粗布短褂的前襟已被汗水浸透：“公子您可来了！林家当铺炸的时候，李姑娘正好去讨账，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轰隆一声，整面墙都塌了下来，幸好她反应快，往旁边的巷子一滚，不然……”他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后怕。

　　“人没事吧？”王攀附的目光扫过李婉儿，见她只是手臂擦破了点皮，渗出的血珠已经凝结成暗红的痂，才松了口气。破界剑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剑身上的龙影穿透鞘身，在空气中投下一道虚幻的影子，固执地指向林家当铺的方向——那里的断壁残垣间，竟残留着淡淡的空间裂隙波动，像水面上散开的涟漪。

　　“他们是故意引我去的。”李婉儿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我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人喊‘动手’，接着就炸了。这半块账册是从瓦砾里刨出来的，你看这个。”她展开那半块焦黑的纸页，边缘还带着烧灼的卷曲，上面用朱砂写的“七月十五，送蚀骨散至林家后巷”字样依然清晰可辨。

　　王攀附的眼神冷了下来。七月十五，正是影阁计划送毒去城主府后厨的日子，看来林家当铺不仅是影阁的据点，还是他们分发毒药的中转站。他突然想起刘掌柜徒弟的话，心里有了个主意——既然他们想借爆炸嫁祸林家，不如就顺了他们的意，把这潭水彻底搅浑，看看谁会跳出来替林家说话。

　　“张叔，”王攀附扬声道，声音穿透嘈杂的人声，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让人把林家的人都看住，男丁女眷，一个都不许走漏！龙大哥，你带焚天卫去搜查林家所有产业，特别是后巷的仓库，仔细搜，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他顿了顿，特意提高声音，让周围的街坊都能听见，“告诉所有人，就说影阁的据点被端了，主谋是林家！”

　　龙啸天虽然不解，但还是利落地点头：“没问题！”他转身吹了声呼哨，十几个穿着黑色劲装的焚天卫立刻聚拢过来，腰间的长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李婉儿拉了拉王攀附的衣袖，指尖带着微凉的颤抖：“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要是影阁就此藏起来……”

　　“就是要打草惊蛇。”王攀附低声道，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注意到几个穿着体面的汉子眼神闪烁，正悄悄往后退，“影阁想借爆炸毁掉证据，我偏要让他们知道，证据我已经拿到了。”他瞥了眼刘掌柜的两个徒弟，“你们去闻闻林家后巷，看看蚀骨散藏在哪，找到后别惊动，回来报信。”

　　大徒弟立刻领命，从药箱里掏出个小巧的银鼻烟壶，往鼻子里塞了点黄褐色的药粉，又递给师弟一包：“这是‘醒鼻散’，能增强嗅觉，走。”两个年轻人钻进林家当铺的废墟，身影很快消失在断壁之后。

　　半个时辰后，大徒弟满头大汗地跑回来，青布褂子上沾着不少污泥，手里还攥着块沾了粉末的手帕：“找到了！在后巷的地窖里，藏着十几箱蚀骨散，还有个活口！看穿着像是账房先生，被压在木箱底下，还有气！”

　　王攀附眼睛一亮，握紧破界剑就往林家后巷走。后巷狭窄而潮湿，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淡淡的药香。地窖的入口藏在一丛茂密的爬山虎后面，掀开伪装的石板，露出个黑黢黢的洞口，仅容一人弯腰进入。

　　“我先下去。”王攀附按住想抢先下去的龙啸天，独自跃入地窖。地窖里阴暗潮湿，十几个黑箱子堆得像小山，每个箱子上都印着蛇形标记，与影阁尸体的纹身如出一辙。角落里缩着个穿灰衣的老者，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正是林家的账房先生林德才。他此刻吓得浑身发抖，见王攀附进来，突然怪叫一声往墙上撞去——那里的砖石松动，竟藏着个巴掌大小的空间裂隙！

　　那裂隙边缘泛着扭曲的紫光，像块被打碎的琉璃。账房先生枯瘦的手指刚触到裂隙边缘，整个人就像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半个身子已探入其中，黑袍下摆被裂隙里的阴风卷得猎猎作响，露出手腕上更繁复的蛇形纹身。

　　“想跑？”王攀附暴喝一声，手腕翻转，破界剑带着三道黑色的残影劈出，剑风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黑色的光纹在剑身暴涨，凝成一条张牙舞爪的龙影，“嗷”的一声龙吟震得地窖顶上落下簌簌尘土，几块碎石砸在木箱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剑风精准地斩在裂隙边缘，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空间裂隙竟像被重锤砸中的琉璃镜，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紫色的光芒急剧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碎。

　　账房先生被裂隙崩碎的冲击波狠狠掀飞，像个破麻袋似的撞在酒桶上，“噗”的喷出一口黑血，染红了半桶灵米酒。酒液里浮起细密的泡沫，散发出刺鼻的腥臭。他挣扎着想爬起来，破界剑的龙影却如影随形，冰冷的龙鳞缠上他的手腕，勒得他骨头咯咯作响。王攀附这才看清，老者手腕的蛇形纹身比之前的尸体多五片鳞片，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小的符文，在龙影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说，影阁的阁主在哪？”王攀附上前一步，用剑鞘抵住老者的咽喉，鞘身的龙纹与破界剑的龙影遥相呼应，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将老者困在其中，“你们分发蚀骨散，到底想干什么？”

　　老者紧闭着嘴，眼球剧烈转动，显然在寻找新的逃生机会。他的指尖悄悄摸向腰间的毒囊，那里藏着影阁特制的“瞬死散”，只要沾到一点，就能在呼吸间毙命，绝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刘掌柜的大徒弟眼尖，一个箭步冲上前按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老者痛呼出声：“王公子小心！他想服毒！”说着从药箱里掏出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就往老者鼻子里猛灌了些透明液体——那是“真言散”的强效版，气味辛辣如芥末，闻着就让人头晕目眩。

　　“咳咳……”老者剧烈咳嗽起来，脸色从惨白转为青紫，眼神里的恐惧渐渐被迷茫取代。他挣扎了片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我说……我们只是负责分发毒药，真正的计划是……是在城主府的宴会上，用蚀骨散毒杀所有长老！”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涎水顺着下巴往下淌，“蚀骨散掺在灵酒里，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就能让灵根腐烂，神仙难救……”

　　王攀附心里一惊。城主府的宴会定在三日后，是为了庆祝剿灭铁剑门举办的，到时候悬空城的高层都会到场，包括几位德高望重的元婴长老。好毒的计策！他继续追问：“影阁的阁主是谁？你们的据点还有哪些？编号‘一’到‘六’的人是谁？”

　　老者的瞳孔突然收缩，像是想起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嘴角瞬间溢出黑血。王攀附连忙伸手去捂他的嘴，却已经晚了——黑血顺着老者的嘴角往下淌，滴在地上的灵米酒里，竟冒起了滋滋的白烟，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他探了探老者的脉搏，指尖只摸到一片冰凉，那蛇形纹身上的符文也随之黯淡下去，彻底失去了光泽。

　　“妈的！”龙啸天一脚踹在旁边的黑箱子上，箱盖崩飞，里面的蚀骨散撒了一地，白色的粉末与灵米酒混合后，发出刺鼻的腥臭，“刚找到点线索就断了！这些杂碎，死都不肯说实话！”

　　“没断。”王攀附捡起老者掉在地上的玉佩，玉佩是用上好的墨玉雕刻而成，正面刻着个狰狞的“影”字，背面还有个微小的“七”字，边缘处有明显的磨损，显然佩戴了很久，“这说明影阁内部是按数字编号的，之前的尸体纹身鳞片数量不同，可能代表不同的编号。七，说明至少还有六个地位比他高的人。”他将玉佩收好，转向刘掌柜的徒弟，“你们能从这蚀骨散里看出产地吗？”

　　小徒弟跪坐在地，用银勺舀起一点散落的粉末，放在鼻尖仔细嗅闻，又用银针搅了搅，针尖立刻覆上一层灰黑色：“里面掺了‘断魂草’的汁液，这种草只有南区的瘴气林里有，而且必须用晨露浇灌才能有毒性。看来他们的制毒点就在瘴气林深处，离水源不远。”

　　王攀附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制毒点、编号、空间裂隙……只要找到他们的总坛，抓住那个编号在前的头目，不愁影阁不服软。他看着那些蚀骨散，突然道：“把这些毒药搬到聚宝当铺，就说是从林家搜出来的，让李婉儿召集街坊来看。”

　　李婉儿愣了愣，手里的账册差点掉在地上：“这是为何？万一影阁报复……”

　　“让所有人都知道，影阁就在他们身边，想活命，就得跟我联手。”王攀附的目光扫过废墟，几个刚才往后退的体面汉子此刻正缩在墙角窃窃私语，“影阁越是想隐藏，我就越要把他们的底子掀出来。”他顿了顿，补充道，“顺便让张屠户把消息传到林家的各个产业，就说林家勾结影阁，家产充公，谁举报影阁的线索，就能分一份家产。”

　　龙啸天眼睛一亮，掌心里的帝龙火“腾”地窜起半尺高：“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愁没人提供线索！我这就去安排！”

　　夕阳西下时，聚宝当铺前已经围满了人。李婉儿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将林家当铺的罪证一一展示，从蚀骨散到账册，再到那个刻着“影”字的玉佩，看得街坊们义愤填膺。人群中不时爆发出愤怒的呼喊，几个曾被影阁毒害过家人的汉子更是攥紧了拳头，指节捏得发白。

　　“我知道影阁的据点！”一个穿粗布衣服的汉子突然挤到前面，他脸上有块狰狞的刀疤，正是城西废弃窑厂的守夜人，“北区的破庙里，总有人半夜三更进出，每次去都带着黑布蒙脸，庙里的香炉里烧的不是普通香，跟这些毒药一个味儿！”

　　“我也知道！”另一个梳着双鬟的妇人举手，声音带着颤抖，“西区的妓院‘销魂窟’，老板娘媚儿就是影阁的人！我男人上次去喝花酒，无意中听见她跟一个黑衣人说话，提到了什么‘血祭阵’！”

　　王攀附的目光在人群中闪烁。销魂窟的媚儿？那个总穿着水红色纱裙，眼波流转间勾魂夺魄的女人？难怪影阁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原来是有内鬼。他不动声色地记下所有线索，心里冷笑——媚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上次在销魂窟，你故意泄露铁剑门的消息，不就是想引我入局吗？正好，用你来做收服影阁的投名状。

　　夜幕降临时，李婉儿的当铺里灯火通明。原本存放当品的柜台被清空，换上了一张巨大的悬空城地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十几个红点，每个红点旁边都写着举报者的名字和线索。龙啸天拿着狼毫笔在地图上标记，时不时用朱砂圈出几个密集的区域；刘掌柜的徒弟在角落里摆弄着那些蚀骨散，不时低声交谈几句；张屠户带着几个汉子在当铺周围巡逻，腰间的杀猪刀在灯笼下闪着寒光；李婉儿则在整理举报者的名单，清秀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眼底的坚定。

　　这就是我的势力。王攀附握紧破界剑，剑身上的龙影在灯光下跃动，与窗外的月光交相辉映。影阁，你们的游戏结束了。从现在起，该由我来制定规则。

　　突然，破界剑发出急促的嗡鸣，剑身上的龙影猛地直立起来，鼻尖指向窗外——只见夜空中，一道尺许长的空间裂隙悄然张开，边缘泛着冰冷的银光，像一条蛰伏的毒蛇。裂隙深处隐约可见一双猩红的眼睛，瞳孔竖成细线，正冷冷地注视着当铺里的一切，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王攀附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举起破界剑。黑色的光纹顺着手臂蔓延，在他的衣袖上凝成细密的龙鳞，掌心的龙睛石发出幽蓝的光芒，与剑身的黑气交织成一道旋转的漩涡，发出低沉的嗡鸣。

　　“来了就别想走。”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正好，让我看看你们的阁主，长什么样。”

　　窗外的裂隙猛地收缩，边缘的银光骤亮，显然想撕裂空间逃离。但破界剑的龙影已如离弦之箭冲出窗外，黑色的龙爪死死攥住裂隙边缘，龙影张开巨口，竟开始吞噬裂隙里的空间能量。只听“滋啦”一声，裂隙边缘的银光被龙影啃噬得残缺不全，猩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龙影的纠缠。

　　夜风突然变得凛冽，卷起地上的尘土，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当铺里的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握紧了武器，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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