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同人)随你到天涯遥远

作者:悦已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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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 终无奈桑博认罪


      这一觉,于悦睡得很不踏实。
      将展昭扯进来接手这件事,她反而更加忧心。虽然潜意识里希望尽快结束,却又唯恐看到一直避讳的结局。整晚上,被这样矛盾的心情交错纠缠着,时睡时醒。
      似梦似醒间,视野竟慢慢开阔起来,仿佛淡淡晨曦中,一片灿烂的花田乍然呈现于眼前。透过薄薄晨雾,依稀看到桑博夫妇执手相携漫步其中。正惊叹并满足于这样的美丽安宁时,突然,一道刺眼的闪电破空而过,待光芒消逝,那两人竟双双没了踪迹,漫山遍野的繁花间,唯有两只蝴蝶从花枝上翩翩起舞,相互追逐着飞向远方……
      鸳鸯蝴蝶……鸳鸯蝴蝶……
      于悦低声呢喃着,看他们越飞越远,渐渐消逝,突然只觉浑身一震,倏地便惊醒了。可入眼处哪有什么繁花、远山、蝴蝶,她仍端躺在床上,包裹在帐幔之中。
      虚脱的重新躺下,早已没了睡意,却也不愿起身,呆呆地躺在床板上,盯着帐顶发愣。不多时,便听到隔壁房间展昭出门的声音,他那刻意放轻的脚步,在她听来,却似踏在胸口上那般沉重。
      想起方才的梦境,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不知,告诉他究竟是对还是错?

      半晌的时候,石清果然来探她。这便意味着石永靖有了动静,于悦一颗心更加揪了起来,说话也恍恍惚惚言不对题的。好在石清打小懂事,怕她一个人呆在房里寂寞,所以也不嫌无聊,一直陪她到傍晚才回去。
      而展昭一整天都无半点消息传来,人更是没有回府。
      从天色微明到日上三竿,再到太阳西斜,坐起、躺下、再坐起……于悦不知换了多少个姿势,一会担心造化弄人,终不能改变,一会又恨她自己太没用,出身未捷便受了伤,以至于只能在此枯等。
      就在患得患失自怨自艾中,月悬当空的时候,她终于等来了那抹大红身影。
      候了一天,望了一天,此刻终于见到。突然地,她竟莫名开始害怕,怕他开口,更别说主动去问了,一双期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希望从他神色里能看到想要的结果。
      可是,那里毫无喜色。
      从夜色中机械地步入房间,展昭始终抿着唇。摇曳的灯火映出他看似平静的面容,眸中闪烁着深深的疲惫和沉重。一步一步似千斤重,半晌才挪到她的身边,却依然一言不发。探手,急切地揽她入怀,紧紧地抱着,似乎,下一刻便要生死离别。
      感受到他情绪中浓重的悲凉,于悦面上的期待一点点暗淡下去,悬了一天的心,终于,在此刻沉入谷底。
      就担心他会这样。
      如果什么也不知道,事到临头所能叹者,也不过是一时感怀、短暂悲伤吧。如今,明知结局却无力阻止,他的心情除了伤痛无奈外,更多的又会被愧疚和自责纠缠,短时间怕是难以释怀了。
      张开双臂紧紧环住他,柔顺地依偎在这个承载着太多重担的宽厚怀抱里,心疼地闻着只属于他的气息。真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从此不再管人世沧桑,再没有恩怨情仇,天地间只有他和她,静静地相依相偎,安然度过。
      可是,红尘多烦扰,只要身在其中,忧乐自是难免。况且人生一世白云苍狗,哪能事事皆如人意?

      “怎么回事?”
      待他稍微平缓一些,于悦才轻轻询问。
      以他的细心周到,竟也无力回天么?
      回想日间之事,展昭又是一声叹息,无奈地合上双目,慢慢道:“石永靖并非如你所说,约桑夫人单独见面。”
      于悦微愣,不是单独?那便是听了她的提醒,带了丫鬟侍卫随同了。如此一来,也不至于直等到将军赶来才会得救,那桑博应该没事了!但是,展昭这一脸的哀伤又是从何而来?
      唉,虽是穿越了,可对于平常人的历史,她却捉摸不准,也越发不敢断言了。每件事,似乎都与她所知的有些出入,却又辗转着向她害怕的结局发展。
      突然,心中闪过一念。
      莫非是……沈柔竟遭了不测?而后桑博震怒之下……
      她不敢再想,不由得猛的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听展昭说下去。
      “今日,我以助杨刚练球为名呆在将军府,不多时便闻石永靖求见将军及夫人,就一起去了前厅。没想到他却为昨日之事致歉而来,态度谦恭、言辞恳切,还说要归还石清。将军及夫人自是大喜,便邀他小酌,顺便在席间商议此事。我不便参与他们家事,又见将军在场,便告退了守在府外。”
      顿了顿,继续说道:“熟料才过半柱香工夫,里面便传出了慌乱嘈杂之声,待我冲进去竟发现将军和夫人双双趴在桌上,好在只是蒙汗药,性命无忧,石永靖却已倒在血泊之中,而杨刚……”
      说到此,展昭已是一脸懊悔哀伤,再也讲不下去。于悦却是越听心越凉,小手紧张地颤抖,盯着他弱弱地问:“杨刚……还是杀了石永靖?”
      展昭沉痛地缓缓点头,道:“我已将他押回开封府,关入……大牢。”
      于悦彻底目瞪口呆,僵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追问道:“石永靖下药把将军和夫人迷倒?”
      “是。地上还有一杯打翻的毒酒,看来,应是如你先前所说,他果真欲与夫人同归于尽。”
      如此说来,席间只有他们三人。桑博和夫人已然昏迷不醒,便任由石永靖摆布了,可杨刚又是如何知晓并及时进去相救的?
      凑巧么?
      即便如此,当时状况并不明朗,再者石永靖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危急,杨刚也完全可以先将其制住,为何定要非杀不可?况且身为将领,一切以军命是从,既然将军昏迷,石永靖身份又极为特殊,杨刚怎敢自作主张贸然杀人?除非……
      于悦被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个激灵,慌忙瞟过展昭,见他仍在悲伤之中,并未发现她的异常,才放下心来,嘘一口气不敢再想,更不敢当面提出这些疑问。
      她原以为将一切告诉他,能减轻点思想负担,也希望对此事有所帮助,未料却依然于事无补,那些人始终挣不脱命运这根粗壮的麻绳;本以为把石清支开,可避免孩子直面仇恨的苦痛,也抹掉本案唯一的证人,没想到竟在冥冥中,让展昭代替他了的角色,亲眼目睹到好友行凶!
      而展昭,非但没能帮忙,还得亲手抓捕,然后再为人证,一步步将好友送上断头台,这对他又将是怎样沉重的打击?
      上天到底和她开了个怎样的玩笑?机关算尽,却换来结局更糟!或许,她真的错了。历史既已铁定,任何试图想改变它的人,只会被它强大的力量反噬。
      事到如今,她真的要顺应天意了么?

      虽说不敢再贸然插手,从心里于悦还是难以搁下的,而且她知道今日堂审必成定局。于是,一早便央着展昭要一起去看包大人审案。
      展昭本不欲她出入这中带着是非和血腥之地,可又深知以她的品性既然求了便绝不会轻易作罢,再想想她以往不拘一格的作风,便觉得与其放任她随意胡来,还不如带在眼皮底下放心。所以,一再叮嘱之后,才把她安置在堂侧偏门处,他的视线之中。
      穿越前于悦便听说过,开封府大堂杀气重,又少见阳光,一般人进去之后都会承受不住。所以,来了多日,她从不去那里,今日,算是离得最近的一次了!
      小心躲在那里,偷偷打量这个备受尊崇的地方。只见堂中两侧七八个‘肃静’、‘回避’的牌子肃然而立,正对着她的那侧墙壁角落堆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上面虽已布上一层厚厚的灰尘,但品种之多样式之奇也足以震慑到她这个没见过‘世面’的现代人。
      想起电视上介绍的古代各种酷刑,于悦不禁打个寒战,急忙撇过头去,未料她所在这侧杀气更重。墙壁上还好,仅是挂着‘严正、忠义、正气、威武’八个遒劲大字,跟大字报似的,用以渲染堂上威严凝重的氛围。重头戏便是紧挨其下摆放的三座鼎鼎有名的铜制铡刀,龙虎狗三只兽首一字排开,面目凶恶似要咬人一般,它们背上驮着的幽亮刀面在堂内暗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凛凛寒光,让人更加胆颤刀锋处的冷冽无情。
      移开目光往里看,是两根承重的大红圆柱,分别刻着蓝底黑字镶金边的字对。左书‘举头三尺案治世用典阴阳能断’,右书‘堂前五刑罚惩奸除恶铁面无私’,堂上正中悬挂‘正大光明’的匾额,与一般公堂无异。匾额下面,便坐着这里的主人了。
      此刻,他正黑着一张脸,凌厉地盯着堂下身着囚服之人,威严地问:“杨刚,杀石永靖果真只是你一己之意?”
      于悦闻言暗惊,却听展昭又道:“杨兄,性命攸关,你定要如实相告。”
      看来不止她一人对这点有所怀疑了!不由得苦笑一下自己先前的天真,她怎么没有想过,即便她不说,以开封三子办案之能,又怎会猜不到呢?
      急忙查看堂上之人,只有杨刚和石大娘,才觉得稍微放心一些。好在,桑博并没有来,是否两人还有一线生机呢?
      再看杨刚,虽一身囚衣跪在堂前,却依然挺胸直背,答得异常坚定。
      “谢展兄提醒!不过我昨日便已供认,杀石永靖乃出于护主之心,与将军绝无干系。包大人只管定杨刚的罪便是。”
      “杨兄……”展昭身形微颤,却不知该如何再劝。易地而处,他亦会如此。悲悯的目光中带着些绝望飘向杨刚身后,落入于悦的眼底。
      包大人轻叹一声,‘啪’地将惊堂木拍下,道:“杨刚,你跟随柱国将军征战多年,虽立下战功无数,但法有明文,杀人者死,你既认罪,本府便判你铡刀之刑,你可心服?”
      “本爵不服!”
      随着阴沉的低喝传来,一袭黑袍锦带的桑博大踏步迈入堂中,定在杨刚身前。
      杨刚面色略异,惊呼出口:“将军!你怎么……”
      桑博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再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关切地说:“委屈你了。”
      杨刚低下头一磕到底:“属下为将军肝脑涂地,死而无悔。”
      桑博淡笑,抬头直视包拯,却已是面无表情:“包大人可知,杨刚乃圣上御笔钦点的球头,内廷鞠赛即将开始,杨刚若死,谁来主踢风流眼?鞠赛不成,包大人可担得起龙颜一怒?”
      “将军!包拯自掌开封府来,为求正义公理之昭彰,曾得罪过多少王公大臣?至今犹能端坐此位,将军以为包拯所恃者何?”包拯双手抱拳作揖,恭敬言道:“乃圣上之端持,百姓之依赖。所谓上有明君,下有贤臣,若当今圣上乃一重艺乐远民情之君,则包拯何能至今坐镇开封?而民情所求者,不是过图个性命无危生活安稳而已,如今杨刚无由杀人,将军以为圣上会因区区鞠赛而责怪包拯惩处草率杀人轻忽人命之人吗?”
      “说得好!”桑博露出一丝不屑的讥讽,无视旁边王朝戒备的目光,一步步走上前,与包拯隔案相望,声音毫无波澜:“本爵倒要请教包大人,若无我等将士征战沙场维护边疆,百姓何来生命无危生活安稳?包大人身为文官,口说自是轻松,岂知武将上战场之时,曾有多少次出生入死之危?杨刚即是以己身之性命,来维护百姓安稳之人,杀一个区区小民,何足致死?”
      “将军!”包拯拍案而起,也不再管官阶高低,愤而怒斥道:“将士当杀外敌而非百姓,正因安稳得来不易,才更应珍惜。杨刚杀死石永靖,致令老母无依幼子失怙,家之基石为之动摇。以小观大,倘若多几个杨刚,多几个与将军想法一致之人,那国之根本亦将为之瓦解。武将杀人,百姓毫无自卫之能,民惧、民怨,终将导致民愤,届时不但外敌入侵,仅是内乱频起,亦足以影响国家存续,以此观之,包拯岂能不重惩杨刚?来人呢!虎头铡伺候!”
      “包拯!”
      桑博虽知包拯不惧权贵铁面无私,但铡刀下皆是恶性昭彰罪有应得之辈,而他与杨刚向来恪守节制,从不恃功而骄,原以为此次他亲自出面说上些好话,领个小惩也就罢了,万万没有想到包拯竟要杨刚性命!
      鸟兽尽、良弓藏,难道真的如传言所说,他专爱拿朝臣立威么?心里越想越怒,顺手拿起案上砚台,重重摔在桌面之上。
      如此一来,包拯的倔劲也被激了出来,冷冷喝道:“将军不必再说!如今将军亦是待罪之身,待本府办了杨刚之后,再续审柳青平一案。”
      “好!包拯,好样的……”桑博虽气结,却也无可奈何,眼见着那只狰狞的虎头被抬了出来,即将吞掉他依赖多年的兄弟。
      杨刚却是淡然一笑,上前来劝:“将军无需再多言!这些年,蒙将军提携爱护,属下即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请受属下拜别!”
      说着,深深三叩首,然后坚毅直起身,轻松对展昭调侃道:“展兄,一直想说,你的官服很是俊俏,倘若再改改样式,变成新郎官就更为俊逸了!呵呵……”
      “只可惜我看不到了……”
      转身的瞬间,强撑的微笑终于黯然淡去,却意外地遇到于悦悲伤的眼神,面上微怔一下,轻道:“珍重!”便随着赵虎一步步走向刀侧,缓缓将头颅搭上刀口,与所有人一起,静静地等候包拯扔下那道系着他性命的令牌。
      “杨兄……”
      展昭心中哀痛,强忍着对他扯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薄唇微启却难以成言,沉默片刻终是微撇过头去。
      包拯缓缓探出手,从案筒中抽出一面令牌,夹于两指之间,斜睨桑博。
      于悦的心顿时紧张起来,她那些所知尚不如不知,根本无法断言今日情势。以杨刚之忠,万一真的是他擅自做主,桑博夫妇自可安然无忧,但对展昭来讲……
      眼见包拯已慢慢扬手,于悦一颗心似乎堵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地像要跳出来,细嫩的小手早被她绞的通红却不自知,只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桑博身上,看着他一丝一毫的动静。
      可是,她又该期待什么呢?
      桑博沉默,则杨刚必死;但倘若桑博认罪,却有可能二人同亡。
      左右皆殇,哪还有选择的意义?
      生命竟这般的脆弱、无奈、艰苦、难捱。
      这一念闪过,顿时心生苦涩,只觉一切皆空,再也不想继续听下去。
      正待转身离开,一句极其淡定的低喃还是从寂静的大堂上出其不意地飘入她耳中。
      “是我要他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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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第十六章 终无奈桑博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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