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是我呀

　　“林阿姨，我爸妈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嘛？”

　　“没，还不知道你哥姐的家长会啥时候结束。小禾啊，待会就在阿姨家吃饭，吃完我跟叔叔把你送回去。”

　　“好呀好呀！”

　　看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林姜心底软成一片，给她拿了下午刚做的猪肉铺先垫垫肚子，自己则穿戴好围裙进厨房做饭去了。

　　如今初禾初三，今天周五爸妈正好去给高一的哥哥姐姐开家长会，可能要晚点才能到家，就将她短暂托付给了林姜。

　　本来这个年纪的小孩就算一个人在家也没事，但钟晚不放心，专门打电话麻烦林姜去学校接一下小女儿。

　　曾经还会用花瓣擦眼泪的小朋友长大了，但活泼的性子却没变，有时候冒冒失失的，不过不管她变成什么样，还是大家最宠爱的小荷花，在众人眼里，她是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

　　她在面馆吃了晚饭，心里依然止不住地挂念爸爸妈妈。

　　另一边，正在给小孩开家长会的夫妻俩可就没那么开心。

　　去年木木和采采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按理说这是双喜临门的事，谁知道采采没姐姐争气，上了高中就以为万事大吉了，完全看不出要学习的样子，第一学期他是住校的，没了家长的管束简直无法无天，不仅上课睡觉，而且经常早晚读课迟到，于是这学期钟晚直接把他弄成走读生了。

　　中二病少年每天的状态就是跟父母斗智斗勇，就连初清淮如此淡定的人都快被气出高血压了。

　　有时候夫妻俩关起门来说悄悄话，都会疑惑当初天天问“爸爸妈妈爱不爱我”的可爱采采去哪了，现在他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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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长会一周前就已经通知各班家长，真不是他俩偏心，然而谁不想给品学兼优、不用人操心的乖乖女儿去开家长会，但名额只有一个，钟晚初清淮通过猜拳决定，钟晚三局连败，只能气呼呼地去给采采开，现在刚结束。

　　十几年过去，两个小孩长高加抽条，扑面而来的朝气蓬勃，都要比爸爸妈妈高了。

　　钟晚走在最前面，木木紧跟其后，采采心虚地远离她们，初清淮去开车不在场。

　　钟晚气不打一出来，手里捏着那份倒数的成绩单恨不得让某个小孩吃下去。

　　她自认为不是严厉、高要求的父母，小孩成绩不好就不好，健健康康不惹事就好了，但采采是怎样的呢，明明是有希望学好的，偏偏自己作死，一点心思不放在学习上，让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钟情。”

　　糟了，只要爸爸妈妈一喊大名就完蛋，采采还是有点怵他妈的。

　　“诶。”他应声倒快，屁颠颠小跑过来，“妈你找我啥事？”

　　“你说呢？”钟晚咬牙切齿，“老师告诉我你上早读课唱歌，对此你什么看法？”

　　“那是我太困了，必须展示一下歌喉才能清醒。”他摊摊手，还很委屈的模样。

　　“那你上周偷粉笔是怎么回事，老师说最近领的粉笔全被你拿完了，你要这个干嘛？”

　　采采声音一大：“她瞎说！我就拿了总共不到十根！”

　　他拿来碾碎加水糊破墙了，这话没敢告诉钟晚。

　　“这次成绩什么意思？为什么语文只考七十分？你是中国人吗？”

　　任何事他都能找到理由反驳，低下头来：“作文没写完……”

　　钟晚再怎么样也上过高中，知道语文作文没写完多严重，恨铁不成张地说：“你以前不是很聪明吗？”

　　“可能钟黎木把我的聪明劲抢了吧。”

　　他一手揽住身边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女孩，揉乱对方的头发。

　　木木也不生气，只是板着脸用那副跟初清淮如出一辙的表情说：“叫姐姐。”

　　钟晚也帮着女儿说话：“快叫姐姐，别没大没小的。”

　　采采嘟囔：“那初禾还叫我青菜呢。”

　　他跟小禾从小就打架最多，就没听过妹妹喊他哥哥。

　　“人家小禾月考又考第一名，你都不听话，没个哥哥的样子，还想她喊你哥哥？”

　　“偏心。”

　　两个字一出，都不用钟晚动手，木木给他一个毛栗子，在他耳后轻声说：“够了啊，妈妈要难过的。”

　　家里三个小朋友必不可少出现偶尔忽略谁的问题，钟晚和初清淮也最怕出现这种现象，尽力做好平衡。

　　记得有一回也是采采，上小学的时候由于生病参加不了秋游，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妹妹去，爸爸妈妈就哄他说等病好了带他去游乐园，但正好那周周末是小禾的生日，全家人去游乐园就不是为了弥补他的，而是为了给小禾过生日，让他好一阵难过，将近三天没理人说再也不喜欢爸爸妈妈，钟晚都愧疚地哭了，虽然后面又带他去一次，但也未能减轻当下的委屈。

　　别人家不清楚，但在她们家，钟晚绝对一点偏心都没有，爱每一个孩子。

　　“知道了。”

　　采采也不想妈妈不开心，跟她保证下次一定考好。

　　到了车上，初清淮问钟晚：“采采老师怎么说？又被批评了？”

　　“你自己问他，上高中以来多不努力。”

　　采采摸鼻子，“我们家有两个学习好的就够了。”

　　初清淮笑笑，倒是没钟晚那么担心，在他看来小孩都这么大了，应该学会对个人的行为负责，他就说：“不想学就退学跟我卖水果。”

　　采采闻言又缩脖子，还是吓住了，“不要，我好好学习。”

　　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禁吓，需要大人在后面鞭策着前进。

　　-

　　四个人到家不久小禾就被林姜送回来了。

　　初中跟高中的作息不一样，虽然都住一个家，但上学日她跟哥哥姐姐都不太能见到面，现在看到两人回来就很开心，黏在木木身上，“姐姐我好想你。”

　　她爱撒娇的习惯一点都没变。

　　“我也想你，晚上吃了什么？”

　　“林阿姨做了大猪蹄，超级好吃，我带了三只回来，你吃两个。”

　　姐妹俩坐一个椅子，黏黏糊糊的，动不动就说悄悄话，可把采采酸死了，他敲敲桌子：“初禾，越来越没礼貌了啊，怎么都不叫哥哥呢？想我没？”

　　“没有！”

　　小禾偏要跟他作对，“没见到你的日子简直太舒服了！”

　　“哼，没良心的丫头。”

　　采采不再自讨没趣，去阳台拿衣服进屋准备洗澡。

　　初清淮从厨房探出头来，“你要洗澡吗？等吃完饭再洗吧。”

　　“不行啊，我身上全是汗，难受。”

　　采采小时候最不爱干净，而现在的洁癖属性却是跟钟晚最像的，夏天一天能洗两次澡，不懂哪里来的强迫症。

　　“面坨了不好吃。”

　　“没事，那我就吃面饼。”

　　初清淮无奈看他，叹了口气，想想还是过会再下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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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禾吃了晚饭现在肚子正撑着，她坐在一边看他们吃饭，小嘴巴叭叭说个不停，全是在讲学校的趣事。

　　就比如，“我们班有个女生贼好笑，她写班上另外两个同学的小说，全是情啊爱啊那种，还被老师发现了，放晚学的时候就被老师请出去说话了。”

　　她捂嘴偷笑，学生的娱乐不就这点事，谁喜欢谁了，谁跟谁表白了。

　　钟晚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她写的谁啊？对方生气了没？”

　　小禾大笑三声：“她又不是瞎写的，人家两个人真在一起了！”

　　小姑娘双手撑着下巴，小声说：“还挺甜的。”

　　钟晚开玩笑地问：“那你在班上有没有喜欢的男同学呀？”

　　女儿还没开口初清淮就假装咳嗽，筷子停在半空中，“小小年纪的，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你们这个年纪最重要的是学习。”

　　哟哟，一聊起女儿的感情事就提学习了，钟晚哪能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摇摇头轻笑：“妈妈不反对谈恋爱，保护好自己就行，学生时代的爱情还是很美好的。”

　　她一边说着，采采一边对木木眨眼，故意夹一筷子菜给她，木木有些心不在焉，问道：“夹给我干嘛？不会是你吃过的吧？”

　　采采挑眉：“妈妈说了，允许我们谈恋爱。”

　　他自顾欣赏着姐姐的精彩表情，眼眸弯弯，觉得很好玩。

　　哈哈，被他抓住了吧，他可没忘了上周突然有个男的加他wx跑过来喊他好弟弟。

　　小禾眼尖，捕捉到好姐姐脸上的细微变化，她一同起哄：“姐姐！你脸怎么红了，有情况啊？”

　　“没有，你们别瞎说。”

　　木木埋头吃饭的样子哪里像正常的，饭桌上的人心照不宣，没再提起，但事后钟晚把采采和小禾拉起来问究竟什么回事，采采双手举起来作投降状，“我不能说，她要打死我的。”

　　有这句话钟晚也不想问了，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到房间戳戳独自生闷气的初清淮，“你又犯什么病。”

　　这男人跟年轻时一样，就喜欢让别人猜他的心思，然后酸溜溜地说：“女儿大喽。”

　　钟晚噗嗤笑出声，“你今天不还跟采采说了吗？人生是自己的，我们管那么多干嘛。”

　　“那我收回这句话，我们五个人在一起一辈子吧。”

　　钟晚的笑容渐渐淡去，抱住他的肩膀，头蹭在初清淮的脖颈边，“有我陪你一辈子还不够吗？”

　　“好吧，那你一定要保证这辈子最爱我。”

　　“废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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