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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寰门叫嚣
路上,沈鸿希紧紧捏着双拳,似为自己加油打气,“我可以的,我也可以完成任务!”
镇寰门就在眼前,不得不说,下了马车的沈鸿希不再胆小,他摆着双臂,让自己看起来气势足一点,如往常一般嚣张,他还故意走到一个侍卫身旁,将手肘撑在拿着长箭的手上,嘴里不经意嚷道,“草民要面见太后,让太后娘娘替草民做主,九王爷赖账不认,仗着我阿姐嫁与他竟然想将账抹去……”
他换了好几个姿势,声调也从开始的戏谑不经意,转变成假哭模式,“总不能太后娘娘还要包庇九王爷吧,躲进宫实在不是君子所为,草民实属无奈才来宫门声讨,望太后娘娘原谅草民的失礼。”
随礼说着失礼,实则正在侍卫身旁无所顾忌玩着人家的兵器。
他的嗓门起初还很大,后来越吼越干,他竟让小厮给自己倒了杯茶,那纨绔模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沈鸿希心里却打起了鼓,若来的不是太后的人可如何招架,果然想什么坏处皆灵验,正端着茶杯,他随意转头便看见镇寰门里冲出来几个身材魁梧,周身气势板正的侍卫,心道不好,连忙在镇寰门前的侍卫旁隐藏了起来,可那几个侍卫明显冲着他来的,还未出镇寰门便远远看见他了。
无法,他只能在空旷的广场前跑了起来,起初只有两个侍卫在抓捕他,后来见这滑稽的一面还在上演,所有的侍卫皆出动,连在镇寰门值守的侍卫也加入,总共十几个人,一窝蜂朝着沈鸿希跑去。
四面八方,沈鸿希心道不妙,如今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在离他最近的侍卫快到身前,他连忙蹲下双手抱头,呈防御姿势,如今他也不喊了,无人能救他。
正当他闭着双眼等着预料的拳头落到身上时,一声老陈的女声说道:“慢着!”
他连忙睁开眼睛,从缝隙中看向救他于水火的身影。
他竟眼尖的发现是太后身边的齐嬷嬷,不顾面前的侍卫,用力推开他们,屁颠颠朝着齐嬷嬷跑去。
侍卫虽心有不甘,可齐嬷嬷是身边的管事嬷嬷,在皇宫就代表着太后,若他们敢当面抢人,不就代表与太后抗衡吗?他们没有接到这样的指令,只好忍气吞声站成一排朝嬷嬷行礼。
宫墙下,沈鸿希搀扶着齐嬷嬷快步往里走,嘴里依旧控诉着祁玖的“罪行”,“请太后娘娘做主呀!”
齐嬷嬷的手臂被沈鸿希轻掐了一下,沈鸿希的眼色暗示她,齐嬷嬷在宫里混迹多年,怎会看不懂这点眼色,只安抚道:“沈二公子,莫担心,太后娘娘一定会秉公处理的,绝不偏私九王爷!”
随着沈鸿希着急的步伐,齐嬷嬷有些气喘,沈鸿希却将老人家的力道撑了些在自己身上,这样便让齐嬷嬷走得更轻松。
怀着忐忑的心情,随着见到慈宁宫的牌匾那刻,沈鸿希紧张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一丝。
沈鸿希往常纨绔无赖,惯会做戏,如今演起来倒是信手拈来,他一副将哭未哭的可怜模样,略带哭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太后娘娘屏退左右,草民才好将九王爷的罪行一一控诉。”
太后因着沈眠棠的缘故,爱屋及乌,又见沈鸿希的模样却是受了大委屈,连忙笑道,“看来沈二公子是有莫大的冤屈,且等哀家慢慢听来,都退下吧!”
待殿内只剩下太后和齐嬷嬷,沈鸿希立刻又磕了个响头,没了刚才的逗趣,神情严肃,“求太后娘娘救救时绥!”
太后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撤下,“什么?”
沈鸿希一时情急,连想都没想便将阿姐嘱咐的话重复道:“时绥如今正关在诏狱,生死不明,一同回来的宜宁公主恐怕也不知情呀!”
可太后不知原貌,听得一头雾水,只听见祁玖关在诏狱,一时气急攻心,竟有些晕眩,好在齐嬷嬷扶住了她。
齐嬷嬷怒道:“好生将原委讲来!”
沈鸿希见太后差点晕倒,只好规规矩矩从最开始讲起,“时绥因擅离皇陵,被监察御史羁押回京,关在诏狱,可时绥身边的美达却说他有腿伤,一路上并未见好,诏狱此等寒凉地,病情岂不是要加重。”
他也没管太后错愣的神情,吞了吞口水接着道,“我阿姐带着大夫去诏狱,结果被赶了回去。”
“如今只有太后娘娘您能救祁玖了,已经好几日了!”他提高声调强调道。
齐嬷嬷担忧地看向太后,一时没了声音。
太后的脸色铁青,又看了看沈鸿希,深呼吸,“走,跟哀家走一趟诏狱!”
齐嬷嬷听清太后的话后,脸色一变,连忙求道:“太后娘娘,您三思,诏狱位于惠河东边,那里早荒废了,里边也是阴冷潮湿,您受不住呀!”
太后听罢,扶着沈鸿希那条胳膊更是用了劲,加快脚步,“如此,哀家更得去了!”
可刚走出宫门,便见宣仁帝和皇后急急过来请安,“母后这是要去哪里?”
太后正因为祁玖的事情担心,见了宣仁帝更是脸色一沉,“哀家做什么也需要你管?”
本没有停止的脚步被拦了下来,她转身对着宣仁帝道:“怎么,还是你想将哀家也关进诏狱?”
宣仁帝听到诏狱二次,脸色哗然,缓和语气道:“母后说的什么话,儿臣怎么会这么做?”
太后冷哼一声,“那小九就可以关在那里?”
“谁在太后耳边乱嚼舌根?”宣仁帝震怒。
沈鸿希脚下一软,立刻准备跪地求饶,却被太后拉住了,太后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么说便是有这回事了?”
宣仁帝却没回答太后的话,只吩咐身后追来的女使们,“还不赶紧扶太后娘娘回去歇着,若有个闪失,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女使们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来扶太后,眼见着沈鸿希要与太后分开,他脸上害怕的表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太后突然发威,“看谁敢忤逆哀家!”
女使们被吓得连忙跪地求饶,这时只有齐嬷嬷上前搀扶太后,可她却不再劝她回去。
宣仁帝见太后铁了心要出宫,只好好言好语哄道,“小九好着呢,母后你回宫歇着,万一有个闪失,小九岂不是罪过了?”
太后鼻腔发出了“哼”声,态度坚决,“好不好,哀家要亲自见过了才行!”
说罢,又执拗地往外走了几步。
宣仁帝沉默一会儿,连忙上前扶住太后,说道:“儿臣保证,小九无事!”
太后斜睨宣仁帝,气笑道,“哀家说了,要亲自见到才行!”
“小九是晚辈,怎可让你亲自去见他,朕让那小子进宫来给您请安不就成了吗?”宣仁帝妥协道。
齐嬷嬷惯会看眼色,她轻轻摁了太后的胳膊一下,由着她说道:“是呀,太后娘娘,圣上都说了九王爷会进宫给您请安,不若我们现在回去做些九王爷爱吃的,等着他一起用晚膳如何?”
太后深吸一口气,自己的精神头越来越不好,她也担心自己恐怕还没到诏狱便吃不消了,顺着齐嬷嬷递过来的梯子便往下爬,“嗯,也不是不行,只是要沈家小子亲自去接小九进来!”
太后朝着沈鸿希眨了眨眼睛,沈鸿希连忙下跪磕头,“草民领命,请陛下赐个信物!”
沈鸿希本胆小怕事,如今事情闹大后,反而不担心自己,毕竟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横竖不怕了!
宣仁帝怒瞪了沈鸿希两眼,恐怕没料到让他一个纨绔钻了空子,沈鸿希却好似没看见宣仁帝瞪他的神情,装傻充愣等在那里。
一旁的洪济公公知趣地掏出令牌递给沈鸿希,又对着宣仁帝和太后道,“不若老奴跟着跑一趟?”
宣仁帝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沈鸿希怀揣令牌,立刻往马厩处飞奔,生怕晚了一刻,自己的脑袋被宣仁帝拧了下来,所以他逃得极快,身后年事较高的洪公公气喘吁吁唤道:“二公子,等等老奴呀!”
沈鸿希皱眉停了下来,“公公你快点呀,人命关天!”
在沈鸿希眼里,洪济不是宣仁帝眼前的红人,只是个拖油瓶,拖慢他去救祁玖的步伐。
洪济好不容易追了上来,“二公子说笑了,九王爷能有什么事?”
他是知道祁玖被关在诏狱,宣仁帝想给自己儿子一个教训,仅限于教训,如何会人命关天呢。
沈鸿希懒得与他啰嗦,只默默搀扶起他的胳膊,很快马车朝着宫门外而去。
沈鸿希进宫后,远处的小厮看清发生何事后,便驾着马车回了沈府通风报信。
沈眠棠左等右等不见回府禀报的人,她便带着何大夫上了马车,准备直接去诏狱试试,刚出了沈府,转角便遇见了回府禀报的自明,“少爷被一个嬷嬷请进宫了!”
沈眠棠得了消息总算安心了不少,可她还是准备去诏狱先等着,“你去宫门处等着,有消息到诏狱通知我!”
马车刚聚头,又四下分散而去。
只从马车行进的速度便知,车里的人定有急事!
沈眠棠到了诏狱附近却不敢靠近,只好将马车停在槐树下。
好在半个时辰不到,便听见马蹄声靠近。
自明坐在驾马车的位置很显眼,槐树下的沈眠棠立刻现身。
自明双手抱拳,“二少爷朝这边来了,坐的宫里的马车!”
如此沈眠棠才放心,只安心等着希弟到便是。
又过了一刻钟,马蹄声姗姗来迟。
沈眠棠也没了隐藏的心思,直接站在槐树下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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