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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茶刚沏在手边,人便离了位。
小田手一颤险些将茶水打翻,她慌乱的扶住茶水唤道:“王妃要出门?”
沉昭拉开门,回道:“凑凑热闹。”出门转身的那瞬,正巧撞见谢之念手下的人,他尽职尽责的在门前看守着。
在掀起热潮前,谢之念便称身子不适早早退了场,不过看他面色红润的样子,这纯属胡话,明摆着不想介入。
仅是个照面,侍从问候便没有了声。
沉昭也不在那处过多停留,待小田提着灯跟上来时,便迈着伐子向院外走去。
小田警惕的提紧灯,寸步不离地跟随着,或许真觉着不妥才轻声问道:“王妃,这怪事一而再再而三,此刻出门兴许不太稳妥?”
前方的场景让小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相对的那条长廊中扎堆了不少人,各个怀中抱着行囊,一副副受惊逃离的神情。
这般急切,为何却一个个站在此处?小田嘟囔着歪头向尽头看去,那儿有两人在争论,而正对这二人的,正是那拦人之人,燕三?
小田皱眉问道:“怎的又是她?”细细端详后,她惊出一句:“好似是要拦不住了?”
话落当真有人向外冲去,甚至有些还想翻杆从侧走,然而一声巨响,将所有人的步子都制停,燕老爷子被丫鬟缠上前来。
众人鸦雀无声。
沉昭志不在此,看了一眼后便向转身向另一侧走去。
小田欲言又止,只能默默跟着。好在人走得不远,她担忧的事并未发生,还幸运的遇见了许姑娘,只不过她为何在此。脑子灵感一现,她倒吸一口凉气看向自家主子,若是没猜错的话,她家主子已经猜到,这一趟是故意赶来堵人的!
小田虽没瞧见那瘆人的场面,但从众人神情中能猜出大概,其中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沉昭却能如此冷静分析,想到这来。倘若说她关心许武,平时却总觉冷淡,或许是不知如何表达?
小田抿嘴倾听着。
许武转角撞见两人,显然是一惊,大步向两人跑来,连忙问道:“这黑灯瞎火的,你们主仆二人为何在此?”她抬头向天空一瞧,月朗星稀、黑月遮月,随即笑道:“莫说赏月,我可不信。”
沉昭不答,只是一味盯着。
许武心虚得摸摸鼻尖:“府上生出了些事,小田你且先领你主子回去,少出些门,莫沾上了。”
沉昭侧身,向小田伸出手,说道:“你且先行回去,将房中灯点亮……”她正欲还说些什么,却见小田将灯递予她的手心,自觉道:“不多话。”
沉昭一怔,迟迟吐出一词:“嗯。”
许武大惊失色,盯着跑远的小田说道:“她!她怎的跑了!我可不陪你走夜路!”说着她抬脚便要离去。
可天不饶人,她刚下定决心离去,远处便传来一阵嘈杂。
其间最为熟悉的就是燕三。
她怎么来了,这下麻烦大了。许武吓得一激灵,回头拉着原地的沉昭便奔向就近的厢房。
轻声的推门与关门声被脚步、交谈覆盖。
取布罩灯前,许武将房内布置一视而过,幸得无人居住。
灯灭,许武拉着沉昭贴在门后听着声音。
“夫人、夫人,”丫鬟急促的声音传来,她追上前说道:“夫人?家主不是命您回屋禁足吗?来这作甚?这可不是回房的路,何况老爷还在房中等着您。”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随后是燕三气急败坏的怒意:“他都将我赶出了,他凭何处罚我。还有那个龟孙,让他等着去,往日里我独守空房的次数还少?!”
“……”丫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弱弱问道:“那夫人,我们这是去何处啊?”
“地牢。”
“地牢!”
燕三捂耳,倒吸一口凉气道:“没点眼力见的东西,你瞎叫唤什么!”
丫鬟支支吾吾道出什么名堂,只能略带哭腔问道:“去那作甚?”
自然燕三未曾回应,只闻训斥声愈渐愈远。
许武站直身子,将灯上的布掀下,砸吧道:“这三姨性子当真是莽了些。”她眼神瞟了瞟,嘴巴巴道:“兴许会惹出什么祸事,我既瞧见了便不能做事不管。待这里消停后,你且才回去,莫叫那些莽人撞了。”
开门的手倏然被一握,许武迟疑扭过头来。
沉昭盯着她那双明亮地眸子,吐言道:“我同去。”
许武一怔,不经意间便成了提灯之人,直至沉昭拉开了房门她才反应过来,喊道:“同去?哎,你知我要去何处吗!”
沉昭步子一顿,等许武跑上前说道:“难不成不是地牢?”
“……”许武哑言,心虚的摸摸鼻尖:“你怎的知晓,不过如何说,又让你猜到了。”生怕沉昭再瞧出什么,她胡乱的瞟了瞟说道:“为何停在这儿了?”
沉昭见她不适,便不在盯她,只道:“不知路。”
许武嘟囔着:“不知……你还往前跑。”她低咳两声,续道:“我知你性子,容你跟着也成,不过不许乱跑,一切都听我的!”
沉昭不讨一时口快,遇事再另辟蹊径即可:“好。”
……
许武幼时离家,年年回燕家不足两日之久,对这地牢倒是轻车熟路。
似是察觉到沉昭的神色,许武挠挠头道:“哎,我同你说出,你可莫笑话我。”
沉昭显然是在出神,但好在她反应迅速,接上了她的话:“不笑。”
许武皱眉回头看向她:“怎的这般板正?我道的是趣事。”
沉昭笑着示意她抬头:“到了。”
“到了?”许武抬头一瞧,一张黑漆漆的牌匾便出现在眼前,该说不说对味了,两侧悬挂的橙黄灯打亮两人的面庞,看门的小厮快步迎了上来:“许小姐?您怎的来了?这里边的胡老头可是犯了什么事?”
许武抿嘴不愿答道,抬臂挥挥手支开他,领着人便向里进。
血腥味……
沉昭抬手微掩口鼻,味道很浓,几乎掩盖了旁的气息。
许武脸色一变,急匆匆向里奔去。
待沉昭走进,掠过火光熠熠烛灯,看到了牢中的景象,散乱的绳索挂在十字架上垂至于地面,那艳红的血水几乎染红了半截麻绳。一人瘫倒在旁,那麻布衣裳绽裂开来,当中翻卷的皮肉更是叫人无法直视。
皮鞭滑到了沉昭的脚步,使它那人反而缩在角落里,将丫鬟推出来挡身前的长剑。
丫鬟哭笑不得,只能向前方持剑之人求情:“许小姐,莫要冲动啊!”
许武通红着眼,显然知自己做得不对,将剑收了下,却难消怒意道:“案子仍在查,你们为何要擅动私行!他年迈已高,哪经得住你们这般抽打!”
见许武将长剑收下,燕三底气又上来了:“许武!一个势利眼的外人还比不过你亲姨!当真是没大没小,竟拿剑指着我!就算打死了又何妨!一个家奴而已!”她吞咽道:“我知你与雨燕关系不佳,可她就该死吗!”
这一顿输出使许武握紧了拳头,她怎能不知,可幼时的恩情不得不报,她咬唇道:“可,也该这般。”
“什么?”声音极小,燕三本就靠得远,哪能听见,正所谓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许武气势一减,她势便起:“他就算有千命都难一命!”
“不对!这样不对!”
这一吼将燕三惊得撞在身后的泥墙上,吃痛一声。
许武握得手指充血发白:“您多虑了,他的命我不会保,若等仵作勘验过后,这些皆属实,他的事我便不会在管,性命理应赔上。但在事未了之前,不可有人在擅动私行。”
燕三不服道:“这当真还有你母亲一事呢,任他吃些苦头怎么了?”
许武呆滞在原地,左右为难。
恰在此时,沉昭听到牢外的杵地声,主动向里走了些,果不其然望见了燕老爷子的身影。
此事发生后,这老爷子行事处事都迅速犀利了许多。
燕老爷子对沉昭颔首示意而过,主持他家中小辈间的事宜,其话里话外都是在偏袒许武,一句她在理将燕三气得不轻,走平地都险些叫人摔了。
燕老爷子留着许武谈话,沉昭提着一旁的灯便不在停留。
可牢门还未走出,便传来几声呵斥声,原是燕三当真摔了。
沉昭用衣袖稍盖着些灯,没在黑暗中细听。
“这搁哪来的破石子!”燕三疼呼出声,不停抱怨着。
这番倒让身旁的丫鬟急坏了:“夫人夫人您可摔着哪儿,这老爷也是,为何次次来得如此之快。”
燕三握着手中的碎镯,痛心疾首道:“可不得紧着点,生怕他孙女在我手下吃了亏,他可还曾想起我是她的幼女。”
丫鬟:“夫人此事不兴在此说啊,若叫里面的老爷听去了,定又免不了一顿训斥。”
啪——巴掌声。
燕三火冒三丈:“当真是我仁慈了,容如此编排主子。”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啊!”丫鬟叩得响:“奴婢是替你忧心啊,您想,老爷子就连风头正盛的南伯侯都赶出了府,他还有何可惧的。”
这话燕三可不爱听,“押”着人便要处理。
待人走后,沉昭提着灯走出。
南伯侯此刻竟不在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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