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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洗
粟邑县迎来了一次“血洗”——
青郎君负伤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雍王殿下很愤怒,近千名曾经的匈奴俘虏、现在的“姬家军”被杀,因为他们竟还存着造反刺杀的心思,和军营里刺杀雍王的人是一起的。
天气本就炎热,腥热的血气飘在粟邑县的空中久久不能消散,来往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往刚才行刑的地方瞥眼——地上满是鲜红,官府的人正在清洗地面,尸体堆了一地正在被一车一车运走。
“活该!谁让那该死的刺杀雍王殿下?!”有个人朝地上的血液吐了口唾沫,骂道。
“哎哎哎!不准随地吐痰!你洗我洗?”一个官兵指着那人喊道。
那人立刻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官爷,实在是没忍住,不吐了不吐了,不打扰你们忙。”说罢赶紧跑开。
官兵又认命似的清理起来,只是一脸苦相。
这些造反的匈奴人是不是疯了?肯定是殿下好日子给他们过多了,竟然敢做出这种事来?还敢伤了青郎君?青郎君可是代表鲜卑的!这岂不是在挑拨他们殿下和鲜卑王的关系?
其心可诛!
死得好!
就是死太多了,清洗起来太费劲了,待会儿去吴家食肆吃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半个时辰前,姬府。
英兰苑。
“大夫,如何?伤得很重吗?”姬昤站在床边询问道。
大夫坐在床边查看着慕容青的伤势,然后又是把脉的,好一会儿才回答道:“郎君福大命大,此伤并未伤及命脉,只是郎君身体微弱,怕是要好好养上一段时日。”
姬昤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否则她的要一直愧疚下去了。
姬父姬母站在一边也放心了,没事就好,不然鲜卑七王子刚到这边没多久就出事了,盟约哪还能有效果?说不定鲜卑王直接派兵打过来了!现下这边哪还有精力去应付他们?
不过这孩子也是傻,那匕首明晃晃地刺过去他还挡了过去!直接推开不就成了?这下好了,得在床上躺许久了,这可是夏日,热着呢!怕是要捂出痱子了。
“昤昤啊,那行凶的人得好好审审,你去忙吧,这里有我和你阿耶照顾呢,你不用担心。”姬母说道。
“是得好好审审。”姬昤压下眼里的躁意,看向身边的卫子夫,“你去瞧瞧妇好和秦良玉审得如何了,若是他还不肯说,那便交给你了。”
“喏。”卫子夫应声,转身离去。
姬父姬母看着卫子夫远去的身影,很来还有点怀疑她能行吗,毕竟妇好和秦良玉都是行军打仗的,有手段有力气,卫子夫一直在帮女儿管理家族、政务等事宜,做的都是文活儿,但转念一想之前她带领卫青一言不合就大嘴巴子的行为,他们决定还是相信卫子夫。
她行。
县衙。
牢中。
牢里黑压压一片,只有一抹光从高处的洞口照进来,照在犯人的脸上,露出他满脸的鲜血和红肿青紫的眼睛。
“胆子挺大的,众目睽睽之下还敢行刺。”妇好把玩着刚才壮汉用来行刺的匕首,然后用冰冷的刀面拍了拍壮汉的脸,接着刀尖抵在壮汉的鼻前,离他的眼睛是那么近。
壮汉害怕地咽了咽口水,但还是装作冷静,不过他颤抖的瞳孔早就出卖了他。
“你该庆幸主公无事,否则你在出手的瞬间便会被我们千刀万剐。”秦良玉话音一转,“但你伤了青郎君,也是该死。但……若你说出这背后还有何人,为何突然刺杀主公,把一切交代清楚,我们也不是不能替你求个情。你也不想自己死无全尸吧?”
壮汉冷哼一声,骂道:“她姬绥英毁了我们的家还妄想用些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们吗?她该死!”
“悔?你是瞎的吗?你的好衣裳谁让你穿上的?你的饱肚子谁给你填满的?你那遮风挡雨的屋子谁让你住上的?难不成是你那早就死了的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不顾你们死活的匈奴王?”妇好一连好几个反问如同振聋发聩的雷鸣。
壮汉神色有些不自然,但转眼立刻又是满脸愤怒:“我们生来就在草原,草原才是我们的家!姬绥英这些手段就是用来腐蚀我们的!让我们忘了仇恨从此变成仇人的棋子!绝不可能!”
“你们自己寻死可别带上想好好生活的同胞,他们许多人在这安了家、成了婚,只是想好好生活罢了,你为何偏要打破这个安宁呢?你就不怕你们这些人生了异心连累了其他安分的人?啧,我看你们的同族之情也不怎么样么。”妇好拍了拍壮汉的脸,接着又道,“正好,我最近缺些祭品,这可是你们自己送上门的,祭祀了你们这些罪人,我们主公只会离成功更进一步。”
壮汉瞳孔一震:“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祭祀不知道吗?祭品不知道吗?只是现在祭品换成你们这些罪人罢了。”妇好微笑。
“你不能这样!雍王没有下令处置我们,你不可以动用私刑!”壮汉大喊道。
“哦?我们?还有谁呢?”秦良玉走到了壮汉身后,声音如鬼魅一般吓了壮汉一跳。
“没,没谁,就我,我嘴快说错了。”壮汉说道。
这时,卫子夫的声音传了过来——
“怕不是嘴快是说了实话吧?我记着这里似乎有三十几种刑具,虽然不多,但也够你用的了。”
三人都望了过去,卫子夫一步一步优雅地从阶梯上走下来,笑容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冰冷。
卫子夫走到摆放好的刑具前挑了挑,然后拿着一个玩意儿走到了壮汉跟前,笑着说道:“这个叫什么我忘了,但我隐约记得这好像是用在……用在哪儿呢?哦!我想起来了,扎脑袋的!保证扎进你脑袋里转动的时候你人还是清醒的,怎么样?试试吧。”
壮汉看着卫子夫拿着那个比他脑袋还长的长针向他越走越近,他不禁惊恐地大喊道:“不!不要!”
一股骚味儿随着声响飘了上来。
卫子夫三人低头一看,原来是他吓尿了。
“别怕,我们一样一样来,总不好第一下就让你死了的。”卫子夫柔声安抚着。
……
后来,近千归顺的匈奴人被揪了出来全部押到了粟邑县城中央的空地上。
这些都是暗地里筹谋造反夺权、妄图颠覆姬昤恢复草原政权假意归顺的匈奴人,其实他们一直都在仇恨姬昤、仇恨汉人。
于是他们死了。
刽子手杀了很久,后来手都杀酸了。
鲜血流了一地,人头也滚成了一堆,围观的百姓也从一开始的欢喜到后来的不忍再到最后的麻木。
围观的一开始还是孩子,他们很害怕,还是家里大人说这些都是坏人,都是破坏他们安宁美好生活的罪人,都该死,孩子们这才忍住了害怕看着。不过最后大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跑了。
血洗的日子过了许多日,期间又下过一次大雨,后又是烈日当空,就这样,腥气还是弥散在空中隐约还能闻到,但大家都一副习惯的表情,还有些无奈。
剩下的匈奴俘虏全都夹着尾巴过日子了,有了那些个的前车之鉴,他们现在连说话都十分注意,生怕说错一个字就被说成是反贼拉去砍了。
后来好在青郎君醒了,也并无大碍,雍王殿下心情舒畅了许多,粟邑县压抑的氛围也好了起来。
再接着没几日,粟邑县第一条重修的路修好了,据大家观察,雍王殿下去看的时候踩了又踩,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最后大笑,瞧着十分欢喜,最后大手一挥,她说:
“整个粟邑县能通车的地方全部修成这样的水泥路!”
雍王殿下很高兴,修路的地方又多了,能做活的人又多了,大家挣钱的路子又多了,大家也很高兴。
霍去病领着五千兵马回到了粟邑,剩下的兵都留在了洛阳。
霍去病在回粟邑的路上就听说了前段时日发生的刺杀和血洗,不过他也没想到主公竟真和那鲜卑七王子成了婚,还有那七王子,竟替主公挡了一刀?
还行吧,勉强接受这个“王妃”了。
不,叫他王君好了。
姬府。
“这位就是霍将军吧?久仰大名,今日幸得一见果然丰神俊朗、英姿伟岸。”慕容清面色苍白,看着霍去病笑着说道。
霍去病也仔细打量了一番慕容青,容貌确实惊艳绝伦,一双如水的眸子澄澈无比,就是这身板看着弱了些,或许是受了伤一直在养伤的缘故。
“见过王君。”他说。
慕容青愣了一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主公之夫,自是王君。”霍去病解释道。
慕容青笑容腼腆:“原是如此,王君……王君……这个好。”
“不打扰王君养病,我去找主公。”霍去病说着绕过慕容青离开了。
而慕容青还在笑,似乎是在回味“王君”这个称呼。
书房。
“不,不用继续南下了,待打下河东河南二郡之后我们便搬去长安,待好好发展一些时日之后再继续征战。”姬昤否定了霍去病的请求,说道。
霍去病眼里流露出一丝惋惜,但也不敢说“不”。
“你舅父他们可还好?此次攻打洛阳没受伤吧?”姬昤关怀地问了句。
“并无,一切都好。”霍去病回答。
“对了,你回来路上应该也听说了刺杀的事,这样,你去一趟兵营,好好练练兵,把有不该有的心思的人都解决了,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姬昤说道。
“喏,臣遵旨,定办妥此事。”霍去病说道,再抬眸,眼里尽是肃杀之意。
看来给他们的教训还不够,竟还敢做出刺杀的事来。
之后,活下来的匈奴人每每午夜梦醒都想给已经死去的匈奴同胞来一拳,好好的日子不过搞什么刺杀?死了也就算了,还连累他们受苦!
天到了最热的时候,现在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多晒点太阳都要命。
也是这时,长安传来消息,皇宫重建好了,可以搬了。
不过姬昤还是多留了几日,她要看着粟邑全面变成水泥路才好放心走。
收拾东西启程那日,粟邑的百姓们满脸不舍,有许多人当场哭了出来,好多人都忙着给姬昤和将士们塞烙的饼和好吃的。
姬昤本来也挺舍不得走的,毕竟在这也生活了很久,但当她骑马走上修好的水泥路后,她舍得了。
这路走起来就是舒服啊!
后面马车里的慕容青也很惊叹,他坐在马车里竟十分平稳!他不禁掀开帘子看着地上的路,眼里满是好奇。
娘子真是聪慧,竟能想出如此好的路来。
一大队人马朝长安的方向赶去,浩浩荡荡,也有许多人在这时送出了家书——
劝家里人赶紧搬去长安占个好位子。
李观微、赵徽之就是这么干的,他们早就想好了,就等着长安的皇宫重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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