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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7 章
夜深了,两人睡下。
沈序楼贪恋着贺渡的体温想要偷偷凑过去挨着她睡,却被贺渡一脚踹开还被贺渡警告了一句:“不准过来,不准靠近我。”
贺渡只是单纯的慊热,这样的行为在她们甜蜜的往昔曾做过不少次,以至于她不会知道就这样一个她习以为常的动作和话语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候会给处于心理破碎边缘的人一个多大的伤害。
沈序楼默了两秒,安安静静地挪开了一段距离,她背过身将自己蜷缩起来。她的双眸注视着无边黑暗,在这黑暗中她感到孤独,一种比一个人存在于黑暗中更加孤独的孤独。
她的理智在这无边黑暗的侵蚀下逐渐溃败,那涌上心头却说不出口的一切情绪像深海巨物一般将她笼罩。
不知是半夜还是凌晨,贺渡突然被渴醒了。她迷迷糊糊地下床,走出卧室来到餐厅,打开冰箱取出一瓶水喝。
冰箱暖黄的的灯光将她笼罩,就像黑暗中的一座孤岛。她不会知道在黑暗中有一双眼眸将她深深注视,又无能为力。
贺渡还没睡醒,她曳着拖鞋摇摇晃晃地走回卧室却在一个转角处被人按在了墙上。贺渡被惊了一下,鼻间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她又放松了神经。她刚想说:沈序楼,你发什么疯的时候,一双干燥甚至有些起皮的唇贴了上来,那舌有些粗暴地想要撬开她的双唇。
贺渡蒙了,这是什么新玩法吗?
但她不喜欢这种玩法,尤其是在她没有兴趣的时候。
贺渡反抗了,她挣扎了一下,在发现沈序楼的态度很强硬后她又懒惰地放弃了挣扎。累了,亲就亲吧,反正都是她的女朋友,谁也不吃亏。大不了明天再好好教训沈序楼一顿好了。
感受到贺渡的反抗减弱又停止,沈序楼的情绪彻底崩溃了,就像一只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的骆驼
贺渡明明已经不爱她了,为什么在她强吻她的时候却放弃了反抗,是不是她已经不在意了,彻底地不在意她了?是不是无论她做什么都已经在贺渡心里掀不起丝毫风浪了?
是不是,她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沈序楼将头埋进贺渡的脖颈,热泪一瞬间涌出,滴落在贺渡的衣襟上。搂着贺渡的腰,沈序楼带着悲怆的哽咽:“贺渡,我们分手吧……”
她还是选择了放手,选择了自愿退出,选择了放贺渡自由。
贺渡这下是彻底蒙了,她听到了什么,沈序楼哭着要跟她分手?
她做错什么了吗,沈序楼要跟她分手。
贺渡思来想去,把自己从前到后的所有行为和话语都想了一遍硬是没想出自己哪里做错了。
既然她没有错那就是沈序楼的错。
她都还没怪沈序楼这一个月来为什么总是避着她,也不跟她像以前一样亲近了。就连她想在床上和沈序楼做一些快乐的事都被沈序楼找理由拒绝了。
她都快怀疑沈序楼是不是背着她在外面有别的猫了,今天沈序楼强吻完她之后还好意思哭着跟她说分手。
沈序楼肯定是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了!
那么沈序楼为什么哭就有了很好的解释,那就是她愧疚了。
因为愧疚而流下了泪水,因为对不起她而要和她分手。
逻辑完全自洽,贺渡认为自己已经得出了真相。
她生气:“好啊,那就分手!”
又不是她的错,那她还能低声下气地求沈序楼不要分手吗?
当然不可能!
分手就分手,等哪天沈序楼觉得自己错得彻底来找她道歉了,她再稍稍拿捏她一下就给沈序楼一个台阶下,到时候她们再在一起就好了。
不过这样的话,江道舟就不能叫她一声义媎了。
啧,有点可惜。
听到贺渡斩钉截铁的回答,沈序楼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所想。
看吧,其实贺渡早就想和她分开了,只有自己还在原地拖着贺渡的后腿让她不能自由地离开。
“既然我们分手了,那你也搬出去住,我们再住在一起就不合适了。”
如果她们还住在一起,贺渡的新女朋友一定会介意的吧。
嗯?
沈序楼居然做得这么绝?
贺渡更生气了:“搬,我明天就搬!”
看吧,贺渡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她,沈序楼苦笑着想。
沈序楼松开贺渡:“你去主卧睡吧,我去客卧凑合一晚。”
既然分手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和贺渡睡在同一张床上呢?
贺渡闻言,无声冷笑了一下。
好,好,好,沈序楼现在连睡得不愿意跟她睡了。
那沈序楼知道错了来找她求复合的时候她可就没这么容易同意了!
带着一肚子的怨气贺渡睡了过去,在第二天起床走到餐厅时却发现餐桌上没有自己的早饭。
“我的早餐呢?”贺渡质问沈序楼。
沈序楼看她的眼神令贺渡感到陌生,那眼神里明晃晃表露着一个意思:我为什么要给一个已经不是我女朋友的人准备早餐呢?
“自己做。”沈序楼一边吃着自己准备的早餐一边说。
贺渡看懂了沈序楼的意思后,那本来已经快消下去的火气又‘蹭’冒了起来:“自己做就自己做!”
离了你谁还不能自己生活了!
贺渡冲进厨房自己开火,准备给自己做个简单点的三明治吃。
背过身的贺渡没注意到餐桌上沈序楼手中的三明治已经很久没有被咬下一口了,沈序楼垂下的眼眸满是不解的悲伤。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明明是贺渡出轨她仍然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依赖她、使唤她呢?
就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沈序楼的早餐是一份自制的三明治,她在给自己做三明治的同时其实已经将贺渡的那份材料也准备好了。贺渡需要做的仅仅是将这些材料组合成一个三明治而已。
但是,贺渡显然不愿意用她为她备好的食材。她要自己动手,但凭借贺渡那不如七岁小孩儿的厨技,结果怎样无需想象。
贺渡站在烧煳的锅前匆匆忙忙地把火关掉清洁了锅具后再尝试了两次,仍是失败告终。
贺渡吸了吸鼻子,拿着煎铲一脸茫然无措。
她听见身后餐桌上的沈序楼叹了口气,随后是椅子的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沈序楼向她走来的脚步声。
沈序楼站在她身后系上围裙拿过她手里的煎铲将她轻轻推开,语气仍旧温柔:“我来吧。”
贺渡一时间觉得自己很委屈,鼻子酸酸的,眼泪涌上眼睛却被她强忍着没有流出眼眶。
她看到了岛台上还摆着一份散着但完整的三明治食材,但沈序楼不让她这吃份,她让她自己做,可沈序楼明明知道她不会做饭……
贺渡坐在餐桌上吃着沈序楼重新做好的三明治食不知味,她想不通沈序楼到底怎么了,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要和她分手。为什么不跟她说呢,如果不触及她的原则她发完脾气后也不是不可以原谅她的。
但她不能这样,这样什么都不跟她说,这样冷暴力她。
如果沈序楼对她冷眼、冷言相向,她会愤怒而非难过。可沈序楼不是,她仍然温柔,一种看上去就很爱她很爱她的温柔。
所有贺渡才会疑惑,既然你仍然爱我又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何要和我分手,为什么要逼我离开?
贺渡想要向沈序楼寻求一个答案,但她的骄傲却不允许她开口。
她还是从沈序楼家中搬出去了,搬回她向公司申请的,小小的一居室。一居室久未住人,由于这套房子一直被公司挂在贺渡的名下便没有安排人定期打扫,因此房子里灰尘遍布无法到达入住条件。
厚着脸皮在沈序楼家里又赖了几天后,贺渡才搬到了已经被专业人员打扫好了的一居室里。
所有在沈序楼家中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搬家公司搬到了这里,当这些东西密密麻麻地将这间狭小的一居室塞满时贺渡才恍然发觉,原来她早已习惯了沈序楼的大平层。再次回到她的一居室时,她所能感觉到的东西只有拥挤和陌生。
不会再有人在早上温柔地叫她起床给她准备早餐了,不会再有人每天开车和她一起上下班一起聊一些海阔天空的天儿了,不会再有人在她每次把衣服扔进洗衣机前提醒她取出衣兜里的东西了……
和沈序楼分手已经半个月,所有不习惯的东西贺渡都强迫着自己习惯。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错的人不是她,那凭什么要让她先跟沈序楼低头?
她才不要!
对于沈序楼和贺渡分手的事公司里的人有所察觉,但两人都没说什么她们也就本着礼貌的原则对此表示了缄默。
沈西烛也在私底下感叹了好几次,果然事业比爱情更可靠啊。瞧这两人在公司井水不犯河水的分手这么久了,她们的工作倒是做得一天比一天好了。
沈西烛又有些忧虑,这是这两个自从分手之后就有点太爱工作了。她数次给这两人强调:公司不是你家,要过夜回家里过夜去少在公司待着,公司哪有这么多工作给你们做。
其间江道舟得知了贺渡和沈序楼分手的消息,她心有不安,心虚地问贺渡该不会是因为她的原因导致她们分手的吧。她要不要修书一封给沈序楼表达一下她诚挚的歉意,她写那个签名照的原因真的只是想给沈序楼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她想着反正贺渡也会给沈序楼解释她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她们之间的赌约。
但她的这个想法被贺渡回绝了,贺渡说不是她的原因。因为她问过沈序楼,沈序楼根本就没看见在快递盒里的签名照又怎么会因为江道舟的原因要和她分手呢?
贺渡想想都觉得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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