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总被疯批盯上

　　董凡蹲下放下百里越，百里越顺势靠在沙发上。

　　董凡回头才发现他脸色惨白，嘴唇上还在流血，微弱喘息的样子像是随时会晕过去。

　　“你还好吗？真的不用叫医生吗？”董凡担忧地问。

　　百里越看了他一眼，腰以下没有知觉，让他甚至无力调整动作。

　　“不用。”

　　百里越闭了闭眼，“你可以走了。”

　　等了几秒，却没有听到离去的脚步声。

　　百里越睁开眼，和担忧看着自己的董凡对视。

　　对方看起来出了门就会给自己叫医生的样子，百里越面无表情的想。

　　想到对方不久之前还背着自己，绕过人群到了三楼的事，百里越垂眸思索。
　　小小的试探一下好了。

　　百里越开口，声调慢慢，听起来十分虚弱，“那边的箱子里，有药，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董凡拿起一个药瓶，询问他，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立马跑到他面前，蹲下身，递过来的动作像是要亲自喂给他吃。

　　百里越一顿，抬手拿过药瓶，就看见董凡又匆匆站起身，接完一杯水又递给自己。

　　百里越静静看着，看他为自己忙前忙后，看着看着他对董凡的紧张感到些好笑。

　　百里越想，他似乎对陌生人有超乎常人的同情心和爱心。
　　嗯，是个不折不扣的烂好人。

　　手指触碰到杯身，温热的触感很舒服，冰凉的指尖似乎也变得柔软些。

　　百里越轻微皱了皱眉，吃下药丸。

　　董凡等在旁别，等他吃完，接过药瓶放回原处。

　　百里越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想起哥哥对自己说的，应该交个朋友，而不是整日与医药接触。

　　从前不放在心上的话，此刻却被反复思考着。

　　除了哥哥，面前这个人是为数不多的能靠近自己的人，被背着走时，自己没有想起任何不舒服的经历，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受。

　　百里越知道，这并非是因为董凡是什么天选的例外，而是因为新研发出来的药丸，很大程度缓解了他对别人的排斥。

　　作为研发者之一，他再清楚不过，这一切都是药丸的作用。

　　但......也不全是，比如董凡确实是第一个接触自己的人，不过这接触实属意外。

　　或者，换种叫法，应该是缘分？

　　百里越失笑，觉得自己也真是和这些世俗的人打交道太多了，才会产生这种想法。
　　居然会想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百里越问他：“你叫什么名字？你帮了我，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董凡一愣，回答他：“我——”

　　门外传来模糊的鼓掌声，以及模糊的声音。

　　董凡听出那是顾庭絮的声音，他想起雨瑛对自己说过的流程，匆忙向门走去。

　　离去之前，他对百里越笑了笑，迅速地说：“没事的，我也只是做了些小事而已。”

　　身影消失在门口前，百里越又看见那双眼睛，又圆又亮，还有那不算自然大方的笑容。

　　“我看到箱子里有紧急呼叫的遥控器，放在你手边了。”

　　他的声音和身影消失在门口，随着轻轻的关门声，什么都听不见了。

　　百里越朝着沙发看去，确实放着一个遥控器，是自己嫌麻烦没有带在身上的东西，拿起轻轻把玩几下，只有冰凉的触感。

　　百里越有些出神，打开门的时候，顾庭絮讲的声音理应比董凡的声音大得多，自己却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就好像，突然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似的。

　　百里越摁下遥控器上的按钮，然后随手放在一旁，拿起了那杯依旧温热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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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凡从三楼往一楼赶，正跑着，手腕突然被人握住。

　　“董凡？”
　　“你这是，怎么回事？”

　　董凡退后几步止住步伐，一看，是江烈。

　　听到他的话，董凡看了下自己的衣服，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又有泥又有草的。

　　江烈微微皱眉，语气罕见的冷下来：“有人欺负你？”

　　平日里笑面对人的人突然冷着脸，很有威慑力，董凡下意识解释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自己刚才在花园摔了一跤。”

　　江烈皱起眉，他对董凡的话并不怎么相信，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的坏事，他向来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讲。

　　董凡见他沉默下来，有些紧张，朝他笑了笑，表明自己真的没事。

　　江烈看着他的笑，勉强的小心翼翼简直不要太明显，他有些无奈，但没选择继续问下去。

　　江烈拉着董凡，朝二楼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你得换一身衣服。”

　　董凡刚想说不用，就听见一句“你难道想这样出席别人的成人礼。”
　　语气淡淡，没什么质疑和责问的意思。

　　董凡确实不想，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最后变成一句谢谢。

　　江烈回头朝他一笑，说：“谢什么，朋友不就是这样互帮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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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庭絮的视线不漏痕迹扫过底下的人群，良好的视力让他看清了人群中的每一个人。
　　短短几秒，他已经确定人群中没有自己要找的人。

　　雨瑛站在台下，和周围人一起鼓掌，眼里闪过一丝焦躁不安。

　　董凡到底去了哪里？

　　正思考着，雨瑛看见了从暗处楼梯走下来的董凡。

　　欣喜瞬间让雨瑛朝着董凡走去，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了董凡穿的衣服。

　　很显然，不是董凡之前穿的那一件，并且价格要昂贵得多。

　　这是一件，不应该出现在董凡身上的衣服。

　　雨瑛走上前，面色担忧问他：“你去了哪里？我到处都找不到你。”
　　“还换了身衣服？”

　　董凡看见是他，也放松几分，雨瑛像是他在这场华丽宴会的锚点，找到他，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我去了花园，没想到摔了一跤，衣服是......”

　　“衣服是我帮他换的。”江烈从阴影处走出，走到董凡身边。

　　雨瑛和他对视，面带惊讶：“江烈同学？”
　　江烈冷冷看着他，没有应声。

　　董凡察觉到一点不对，接过了雨瑛的话：“是他，就是他帮我找了件新的衣服。”

　　雨瑛笑笑，说了句感谢的话。

　　江烈还是没有说话，这次甚至直接无视了雨瑛的话。

　　“我先走了。”
　　他对董凡说完，就干脆利落转身离开。

　　董凡有些茫然，看着江烈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

　　江烈这是怎么了？

　　“他似乎不太喜欢我......”

　　董凡回神，看到雨瑛有些低落的样子，安慰他说：“怎么会，江烈他可能是心情不太好吧？”

　　这话一出，董凡自己都有些不信，明明方才在休息室里，江烈和自己还有说有笑的，怎么就突然变了脸色。

　　董凡补充说：“他不是会刻意针对别人的人，你别放在心上。”

　　雨瑛点点头，展颜一笑，“我还以为你不认识除了咱们班以外的人呢，没想到你还认识江烈。”
　　“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都不知道。”

　　他自然地贴近董凡，笑容甜美，眨眼好奇地问董凡。

　　董凡在他的视线下，简单概括了和江烈的认识经过。

　　雨瑛听完，没说什么，聊起了另一个话题。

　　董凡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他看到了顾庭絮，站在人群中，像是在发光般夺目。

　　身边是他的父母，挽着手臂并肩而站，看起来十分甜蜜恩爱。

　　顾庭絮处于中心位置，从他的角度看去，顾庭絮就像是被爱包裹着。
　　董凡远远瞧着，有一瞬间的晃神。

　　他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雨瑛神色闪过的阴郁和烦躁。

　　“......你看什么呢？”
　　“诺，果汁。”

　　董凡接过，“感觉学委和雨瑛一样，很耀眼。”

　　雨瑛一愣，下意识想反驳他的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董凡知道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明白。

　　雨瑛只看见董凡笑着举起自己递过去的杯子，他无知无觉喝下，在那个瞬间，雨瑛看见了杯子上倒映出的扭曲的面容。
　　那是他自己的脸。

　　完美无瑕的笑容再次浮现，雨瑛笑着说：“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

　　“当然。”董凡毫不犹豫的回答。

　　雨瑛笑意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

　　董凡没有察觉到，他只觉得眼前似乎有层迷蒙的雾气，人在眼前变得模糊起来。

　　似乎有人带着自己在走，董凡想说话，喉咙里只发出些气音。

　　没过多久，董凡察觉到自己陷入柔软的床铺。

　　他有些茫然地问：“.......雨瑛？”
　　声音微弱，像是呢喃。

　　雨瑛拨开他眉眼的碎发，动作轻柔，“嗯。”

　　躺在床上的人得了回应，似乎感到安心了，于是沉沉睡去。

　　雨瑛手指停在他眉间，轻轻拂过，像是要抚平那里。

　　“哥哥，帮雨瑛一个忙。好吗？”
　　“一个只有你能帮的忙。”

　　没有任何回应的声音，雨瑛垂眸，看着董凡。

　　良久，雨瑛低语着。

　　“哥哥这次也会救雨瑛的，就像那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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