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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彩排
67.
第七天的圣殿会议召开之前，负责会议流程的光明座次席德尔茨·斯奈德通过灵性网络提醒部分参会人员参加彩排。阿默尔接到他的通讯时，正在蒙蒂利亚的地下魔法工坊里书写着用于填充人性的笔记。
昨天的会议结束后，他便在庸碌之庭处理着教会下层上报来的文件，一直忙碌到深夜。巡视帝国各洲的至高赞美位回归王城，帝国境域防守的压力自然倾斜到了帝国防御法阵相关的体系上，使得相关工作负责人的事务增加了数倍。
他原本打算彻夜工作到彩排开始，等到德尔茨的通知，就直接参加圣殿会议。只是教会的其他人实在看不过去，请求忏悔位依耶塔娜当说客，要他先回家休息。
可惜这种单方面的请求实在没有什么效力，没有督促强调的情况下，它只能让阿默尔同意回到蒙蒂利亚的庄园，而不能让兢兢业业的节制位选择安眠。他一回到蒙蒂利亚的宅邸，就埋头扎进了地下室，把时间和精力消耗在了填补人性的工作上。
如此不近人情的行为倒是让容器内的西迪感同身受，在唉声叹气的顾影自怜中硬生生的挤出了几滴鳄鱼泪。
阿默尔拿着笔写完了一日的见闻，刚刚画上句末的标点，就听到了哈里森的敲门声。
“阿默尔大人，早上好。现在是五点二十五分，礼服替您放在了卧室，早点也已经准备好了。其他人都在大厅里等着您。”
哈里森语气中带着克制不住的兴奋，阿默尔引导着灵性给存放着人性记录的书架上好锁，回复道：“我马上过来。”
“好的，阿默尔大人。”
哈里森离开之后，阿默尔就出了魔法工坊。
圣殿会议的这几天都是晴天。教会为了让会议顺利举行，施展魔法干预了部分天气，大气环流带来的雨水一部分被导向缺水的干旱地区，一部分被停留在了高空之外，等待着数天后降临大地。
阿默尔走出地下室的时候，第一缕晨光刚刚穿过树梢。大概某种情绪累积的缘故，他难得的没用约束“空间”的能力，而是步行踏过林道，一个人走了数分钟，才到蒙蒂利亚主宅。
庄园的主宅灯火通明，阿默尔走进去的时候，哈里森正在翻阅报纸。梅尔维尔一边跟着佣人将早餐摆上餐桌，一边和家里的另外两个晚辈讲话——露迪拉和塞缪尔分别坐在桌子的两端，前者沉默寡言，后者反应迟钝，鲜有的没发生争执。
他们看到阿默尔后，就停下了手里的事，纷纷起身行礼。
如此一起享用了一顿丰厚的早餐，谁都没有提接下来的事情。没人表达激动，也没人抒发喜悦，就连容器中自诩看客的“色.欲之王”，在此刻也歇息了下来。
五点五十分，一切收拾妥当，蒙蒂利亚的成员们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阿默尔要前往真实博物馆参加圣殿会议的彩排；梅尔维尔的述职工作还差最后几步，需要自己去公正座确认部分材料；露迪拉则要到征服座汇报西部边境的具体情况；哈里森和塞缪尔是教会登记在册的自由超凡者，即便出身蒙蒂利亚，没有官衔在身，也不在教会任职，就只能作为社会人士，在会议正式开始后到会场观礼。
阿默尔是在六点整到的会场。他到会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这些人大多数都穿着教会的外勤制服，身上别着代表着各个部门的徽章，有人拿着早餐，有人怀抱资料，有人调试着设备。赦免位洛克·佩尔就穿梭在人群之中，像是一只轻快灵活的雨燕。
这只燕子在看到阿默尔的瞬间，就轻巧地停在了他的面前，笑着同他打了一个招呼。
“早上好，‘节制位’大人。”
阿默尔点了点头，给了他同样的回复：“早上好，洛克。”
“请您跟我来，陛下与依耶塔娜冕下已经到了，他们在践行者大教堂里面等您。”
“好的。”
阿默尔跟着洛克往前走。相比起教会的其他超凡阶级，赦免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大概是相处的时间较长的缘故。除忏悔位依耶塔娜和彷徨位贝昂兹·阿利撒外，教会超凡阶级里资历最老的就是洛克·佩尔。他是教会中少有的乐意和阿默尔交谈的人，时间带来的厚度让他超过了一个称谓的范畴。
这也可能是“怠惰”的灵性特质的另外一种表现——它们钝化了“节制”权能对于赦免位本人的影响。
“不知道您是否看了德尔茨的通讯，我们希望封授仪式的彩排能走完全部流程。”
“时间会很紧迫。”
“是的。陛下不怎么愿意，但是我说服了依耶塔娜冕下。”
洛克的步伐轻盈，他笑眯眯地说：“因为这是我的临时提议。我还叫德尔茨帮我调出来了您这几千年来的事迹记录，把它们展出在了真实博物馆。时间的问题我可以解决。我想要您接受它。”
“这不必要。我的权能会影响到你们对自身能力的掌控。这个时候，你们应该跟我保持适当的距离。”
阿默尔的脚步没有因为洛克的话停下，洛克同样也没有。他们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的好坏。
他们都清楚，这天的封授仪式根本不会完整地进行下去。
“我知道您不需要，我也知道陛下不想要，但我觉得应该有。”
洛克笑着说，他的声音仿佛是一阵自由的风。
“人类在您的核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就像您在我们的历史里留下了确实的痕迹。并不是为了表达什么拖欠愧疚之情，我对您也没有愤怒和憎恨。我做这种事情，只是单纯地想满足一下我的私欲。”
他说：“我们从得到智慧起，就有了祭拜自然的习俗，我们尊崇‘天空’、‘海洋’和‘尘埃’，因为我们依靠祂们得以生存。对我来说，您也是一样的。”
他和阿默尔一路往前走，一面和路上的教会职员们问好，一面和阿默尔说着自己的想法。
直接的，没有任何恶意的。
“您在过去的七千年里为了人类杀死了无数的超凡阶级，一手建立了环绕帝国的防御系统，将‘虚幻’隔绝在外。您在教会处理了七千年的事务，为了人类存亡奔波了七千年。即便是因为杰路西·蒙蒂利亚的愿望——一个渺小的人类的愿望。”
“教会里有不少人把您当成过追赶的目标，他们依照着您的行为学会了奉献和牺牲，知道了什么是对于宏大事物的爱。不论如何，对我们来说，这七千年的庇护是真实的。您会回应所有指向您的祈求，我也想作为向您祈求的众生之一，给您回应。”
“向施予庇护的神灵表达感谢，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这应该不会违反您的原则，我会向您祭祀，向您献上应有的祭品，希望您能回应我。”
“你拿这套说服了依耶塔娜？”阿默尔问他。
“我拿这套说服了陛下。”洛克说，“既然要承认教会的失败，当然要更彻底一些。”
“至于依耶塔娜冕下，向她承认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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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有些平淡，就是大战前想写点平淡的场面，然后……居然写了一整章Orz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彩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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