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工程师

　　大家都畅想着趁欧洲比赛可以一起玩一圈。凌寒忽然正经起来说：“有个事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别卖关子，有话快说。”霍茜每次一到凌寒这就会变成急性子。

　　“还记得你们说我堂姐控股了中联地产吧，我回家打听了一下，她说她是帮一个朋友代持的股份，作为报酬，她可以分走利润的百分之十。于是我就问她朋友是谁，但她不愿意说，说是要保密。后来我找人悄悄跟了她几天，没想到几天内跟她碰头的人只有盛巍，还是在酒店，八成没什么好事。涉及到你们霍家的问题，我也就先没跟我姐掰扯，想听听你们意见。”

　　“肖丽、白晶、凌月……财务总监、投资人高管、傻白甜名媛，我们知道的这就已经三个了，每个人还都能物尽其用，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感情给感情，这个盛巍还真是比时间管理大师还厉害。”霍茜气呼呼地道。

　　“关键他还单身，法律上脚踩几只船也没什么风险。”艾昕分析道。

　　霍文看了看大家说：“翔哥可能还不知道，蔡医生是圈外人完全不了解。在座都是我最信任的人，虽然是我和茜茜的家族企业内部事务，但大家都在给我们帮助，今天我在这儿就跟大家把现在的情况说一下吧。盛巍有把阿佩罗掏空的迹象，我们有证据能证明盛巍在西北分公司和西南分公司都有以他利用职务之便的虚假交易，还有这两个分公司的财务造假。但想把盛巍一次性击垮，弹药还不够充分，特别是如果有哪个心甘情愿的替罪羊出来帮他把责任都担了，我们就傻眼了，还得找到更直接的证据。”

　　周翔宇摇了摇头说：“这人从一开始我就怀疑心术不正，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个程度。”

　　“对，翔哥，间接害你车祸的人也是他。”霍文补充道，“看来把他绳之於法是眼前我们最需要完成的事，不然大家一起出去比赛也不安心，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直接报警？”

　　“找到他接触的女性，告诉她们真相，说服他们出来指证怎么样？”

　　……

　　大家都开始谏言献策，霍文道：“这些我们都想过，但最后都会回归到证据搜集，而且盛巍是把自己和霍氏集团捆绑到了一起，在不确定事情的严重程度的情况下，直接报警或是起诉，后果很难控制。”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很难讨论出结论，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午夜，只好先结束聚餐。

　　让霍文开心的是暂时不用搬家，又可以跟艾昕一起回家了。路上霍文对艾昕说：“霍氏的事你不用太操心，我和茜茜、大哥会处理好的。倒是今天提醒了我一点，虽然我们资金并不充裕，但也不能再像盛巍一样不清不楚地让翔哥给我们提供服务和帮助了，我想让YY整理一下翔哥公司跟我们具体都有哪些业务往来，拟一个正式的合同，给翔哥一个交代，不能拐了你、蹭了住，还让他搭上公司业务，你说是吧？”

　　“你想得周到，确实不能让翔哥吃亏。我们资金缺口还大吗？需不需要我帮忙一起想想办法。”艾昕认真地问道。

　　“确实有难处，不过我想能解决，这一年凌寒也成长很多，他能帮到我，你专心做好产品研发。如果后面几轮融资情况不好，最差的情况我们可以先输出服务，毕竟整车生产的产业链很长，投入的资金量不可控。不过我还是挺有信心拿到我爸投资的。只要有拿得出手的产品，通过凌叔叔的关系，凌寒也有能力融到钱。”

　　艾昕想了想说：“最近，我们在研发的几个工程师在讨论，如果不能在家用车上达到最好的产品效果，所幸先生产一款专业市场的必需产品，比如物流用车，无人驾驶不仅可以提高效率，也可以增加安全性，还能在遇到意外的时候充当救急工具。”

　　“缩减投入，降低产品能级，这也是个办法。”霍文皱了皱眉头，“两条路都尝试吧，还有一种可能是解决掉盛巍。阿佩罗其实只有个壳，大哥应该不会反对符合市场规则的合作，如果能把阿佩罗的资源跟我们合并，对我们来说就轻松多了。虽然盛巍人品不正，但能力是真有，我看了他的美股上市计划，目前已经完成了IPO登记注册，只缺最后的路演宣传了，基本坐等挂牌上市。”

　　“这都不是急功近利，是有移天易日的野心啊。”

　　“确实。”霍文感慨完接着说：“翔哥已经可以正常工作了，再请他帮车队最后把把关吧，他更熟悉国际比赛规则，灵机也没做过什么市场推广和宣传，这次比赛不仅仅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公司最重要扥公关事件。”

　　艾昕点头道：“嗯，这事交给我，我明天就去请翔哥。”

　　到家停好车，霍文把手往艾昕肩膀上一搭问道：“翔哥不回来，我们今天睡哪个房间呀？”

　　“跟平时一样，你睡你的，我睡我的呀。”

　　“不要嘛，我不要当孤家寡人。”

　　艾昕都只觉手心直冒热汗，嘴上却不愿意服软：“那我让茜茜给你招个陪睡。以你的身段，酒吧外面小马路上一站，不出半小时估计就有倒贴的了。”

　　“你就行呀。”

　　“我陪的成本有点高。”

　　“反正以后灵机是你的，随便你倒腾，都是自己的口袋。”

　　“我又不是盛巍。”

　　“我是你的呀。”说着捧起艾昕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艾昕终于绷不住笑了：“说不过你……”

　　第二天一早艾昕看到自己办公桌上有个快递盒子，正想扔到一边，下班再来处理。无意间斜眼瞟见快递信息上显示的寄件人是肖小姐，忽然想起了在温泉里碰到的肖丽，赶紧把盒子抱过来仔细拆开了包装。盒子里是一堆文件夹，艾昕翻了翻是一堆账册。自己也看不懂，于是艾昕把文件夹从盒子里抱出来，想打电话给霍文让他过来一起看看，正巧看到盒子底部有一封信，写着“艾昕亲启”。艾昕放下手中的电话，拆开了信封，果然是肖丽，她在信中写到：

　　“艾昕，打扰了，请原谅我从别的渠道打听到了你的姓名、地址和电话。本来这封信我应该寄给霍文总的，但是考虑到你是唯一一个听过我倾诉的对象，也考虑到邮件的安全性，我还是决定把东西寄给你，请你转交给霍文总。

　　首先我要忏悔一下，想必你也听说了，跟你倾诉完我与白晶发生了正面的冲突。那天之后盛巍竟然到我家里来陪我吃饭，安抚我，让我对他又抱有了最后一丝希望。奢望着自己是那个最初陪他奋斗走到这个位置上的人，与其他所有女人都不同，也许他是有真心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半夜等我睡着竟然把我家翻了一遍，拿走了几个公司的公章和合同原件。那几个公司都是我帮他用他弟弟的名义在海外注册的空壳公司，他利用这几个公司与公司进行了多笔虚假交易，挪用资金总额估计超过2个亿。早上醒来看到家里乱七八糟的这一幕我彻底死心了。

　　阿佩罗是盛巍给霍天董事长画的一张无法兑现的大饼。寄给你的纸质文件是阿佩罗原始账本的复印件，里面能够看到为了避税盛巍虚构的固定资产投入，这部分集团内的审计不会太严格，所以投入的一大部分都通过各种手段进入了盛巍控制的公司。这本账如果与他提供给上市审计公司的账本对比就会发现盛巍为了阿佩罗上市要求我虚构的账目，凭空捏造的收益超过70亿，这些账目的最终流程签字都是盛巍。

　　这封信既是我的自我忏悔，也是我投案自首的证据。我的本意是希望霍文总能够保住我，用这些证据交换我的自由和前途，但经过仔细的斟酌，我决定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但这其中必然涉及到霍氏集团的利益，所以我没有直接将文件交给警察，而是先寄给了你，可以由霍文总来做最后处理的决定，我全部接受。

　　祝你们永浴爱河！

　　肖丽。”

　　艾昕把信和文件都马上转交给了霍文，有点怜惜地说：“如果不是遇人不淑，肖丽还真是个有情有义有担当的性情中人，如果可以，真的希望她不要受到牵连。”

　　霍文回道：“没错，这些文件会给阿佩罗带来巨额的罚款，IPO也将流产，这件事我得和老霍和大哥商量一下。至于肖丽，只能从客观事实的角度尽量保护好她了，毕竟已经做过的事实没法改变。”

　　霍文心想要是以前的霍天，把资本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很可能就找办法跟盛巍私了了，尽量把对企业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但经过上次跟霍天的诚恳交流，霍文对大哥的价值观转变抱有了希望，于是整理好文件便直接去找了大哥，把调查的结果完完整整地给霍天汇报了一遍，然后说：“大哥，虽然我们觉得走司法程序是最可靠的方法，但我们尊重你的意见。”

　　霍天确实也没有让霍文失望，他说：“霍文，我现在的想法也变了，有时候主动承认错误重新开始可能是更好的选择，否则永远埋着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雷，阵痛比慢性自杀要好。我同意走法律途径，现在终止IPO总比等着被别人发现再做空强。不过你们得想好业务缩减、甚至是亏损造成的员工失业、供应商生存和后续的社会负面影响这一系列问题的解决预案。”

　　霍文心里已经有了让灵机救场阿佩罗的心思，语气坚定地回道：“大哥，放心，我、艾昕、凌寒和茜茜会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霍天欣慰道：“嗯，你们确实长大成熟了，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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