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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梦
被遗忘了的洛南城到底如何了,秦临此刻分身乏术。一时之间看似抓住了的都消失了,或许是悲怆到没有情绪能够发泄,他平静无声,虞牧手中的蒙镜也已化为齑粉……
天命这二字对于秦临来说从未有过如此窒息,所有生灵都在负隅顽抗,隐忍千百年,以为终于能翻开压在身上的废墟。因为天命,所有一切又回到最初的那天,回到想要抗争的那天。
双叶的灵力溃散在风中,祂明白秦临,祂也没能改变什么,甚至连自己都护不住了。
“这天地之间唯一可信的只有照在西烬的太阳了,一天比一天耀眼……真好啊……只是我不适合这里了……”
在彻底消失前,祂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似是特意说给秦临。
不适合这里,又该去往何处呢。
或许在双叶睡醒之后便会知道,哪里有天命给祂的容身之地。
秦临和虞牧不约而同仰起头望向再无黄沙遮天的天空,西赆终究被驱逐出了长夜。
而与之有关的,又会在哪等待他们未完待续的天命。
有人踏雪入梦来,送来案前一折新竹,全然是另一个季节。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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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洛南城四方乱象阵
“瞿灵徵!本座才是这洛南城城主,何时也轮到你对本座颐指气使。”庭晔严词厉色。
瞿灵徵不料庭晔居然翻脸不认账,故也懒得装了:“哦?那你觉得国师还是这一城之主吗?”
庭晔冷着脸不答
“呵,你也就别装什么圣人君子了,说来梁韫能回来,你也功不可没,多亏你这“城主”,也都把国师大人蒙在鼓里呢。”瞿灵徵冷笑打量着他
“怎么现在舍不得了?大发善心?啧啧啧,你可怜他,谁来可怜可怜你呢。”
“庭晔啊庭晔,你愚不可及”
“既然你要做这个好人,那我也只好送你们一程”
一声声讥讽如万蚁噬心,蚕食着庭晔最后的理智
“四方乱象阵,只要一方发动,余下三方都会接连引发,你不是要做好人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垂死挣扎。”说罢,瞿灵徵催动法阵,瞬时间,墙屋倒塌,土地分崩离析,草木在业火中燃为灰烬,结界之中万象皆沦为废子。城中数万活灵被法阵绞杀,活生生抽出神魂,灵识,凄厉的哭喊声撕裂天地,狠狠地拽入深渊所在。
庭晔不堪忍受,双目赤红,无尽的痛苦像带了针的车轮碾过他每一寸肌肤,眼泪无声无息躺了满面,他此时说不出一句话,只有以身献阵才能满足贪婪的死阵。
瞿灵徵痴狂的看着他疯魔,走入万劫不复:“只有你死了,才有人可怜你。”
快死吧,他迫不及待地想着,随意丢掷一把匕首在庭晔脚边
庭晔双手平稳捡起那把利刃,双目无神走向阵眼,扬起手缓缓割开手腕,瞬间血流如注。
贪婪的阵眼,一张一合像长了脚般顺着庭晔的鲜血扩散开来,庭晔站在阵眼中心,乌泱的符文爬满了他全身,只留一双瞬间清明的双眼。
他猝然将带血的匕首飞掷出去,站在对面的瞿灵徵原本讥笑的丑态戛然而止,匕首贯穿他的喉咙,长了脚的符文嗅着止不住的血攀满了四肢。
而这一掷也用尽了庭晔所有的力气,他无奈地缓缓合上眼,既然无法奢望不存在的救赎,死前还是体面些。
灵识爆体,神魂俱灭,一阵白光粲然将这处业障化为齑粉,尘归尘土归土。镜湖怒浪翻涌,倒灌淹没这片废墟。长夜古国至此陨落第二城,暴雨毫无预兆席卷了大梁三天三夜,泣诉着万人钻心嗜血之痛,大梁亦失去了润物细无声的神明。
番外·庭晔
(第一人称)
我诞于平静无波的湖泊,起初只是河湖孕育的一只灵,我拥长河抱湍流,朝伴日出,暮随晚霞。过往的人途径,往往唇焦口燥,我便分他们一瓢饮,因此旱时,湖泊便成了他们取之不竭的瑶池。
“这水可真清甜”
他们的赞美竟让我觉得很自豪
孩童经常在湖边嬉戏打闹,欢笑声也情不自禁感染着我,每每我也会和他们一起笑出声
岸边的房子越来越多,水中的鱼儿也自已快活,河湖孕育了更多的新生,作为灵我感到很开心。
可是凡人似乎不满足于此,我看着湖泊被杂草泥沙占领,他们还扔下天罗地网,在湖面横行霸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于是我想尽办法驱赶污浊。
虽然他们还是会感激我,但是我却不开心了。
“我祖祖辈辈都在这处安居,这水从来没脏过!”
“排不出去的只要扔在这湖里就好,反正也会流到别处。”
“这水这么深,把尸体扔在这肯定没人发现。”
那日阴风大作,风吹浪打,我只好躲于湖底等待风怒平息。
我瞧见湖面上竟有一艘小船正破浪前行,不好的想法萌生了,我决定要惩罚他们,借助风的力量。
我只是稍微推波助澜,那船便没入浪潮,船里那人竟奋力爬出求救,他求助声断断续续传入我耳中
“神明保佑,我瞿万里此生为官清廉,治理河患十载,怎甘绝命于此。”
我后悔了,替他推起小船,一抵岸边。
那人劫后余生朝河湖深鞠了一躬:“多谢河神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后来这个叫瞿万里的人居然将湖水治好了,河边再也不见曾经的稀落村庄,我的生活也趋于平静,只是有点孤独。
瞿万里后来成了很有名的人,我也因当年救了他成了一方被香火供养的河神,而他也被百姓爱戴,歌功颂德,死后去了长夜成了人神。
我至此心中一直很感激他,因为我被更多人记住了,不再孤独了。
我们后来在长夜相遇了,和印象中的瞿万里一样,平易近人,稳重可靠。
我把城中事务一并交由他料理,自己依旧可以守着镜湖,这样就很好。
这样相处的日子过去的很快,突然一日他找我商讨要设法阵,能保民间十年无河患,但我得作为启阵人,我一向都支持他,这次也不例外。
后来,他同我说阵法不稳,恐危及镜湖,我有些慌乱,因为镜湖便是我,我便是镜湖。
最后,他给出了一个看上去天衣无缝的好计策,唤灵补阴。
这样邪门的阵法我生平从未听闻,但他说不成整个洛南城都会遭难,我才知自己早已被他掐住了七寸。
而他要唤的灵便是拥有纯粹灵力的相,我也只是听说曾经灵阿山能孕育这样的生灵。
我被迫成为共犯,那日唤灵补阴,竟唤来个召雪的青年,他召完雪便消失了三天,瞿万里也慌了神。这个叫梁韫的青年也成为了能助我破局的变数。
也很羡慕他,比我自由,他在困阵中还有自己的意识,能够将未知的僵局打破,而庭晔需要的也是这样的变数。如果不能拯救他,把他关在镜湖也是极好的。
我不自觉想要接近他,可每当我靠近一分,他便退后一步。
我想把他留在镜湖陪我,可他不属于这里,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
他眼中容得下许多,但他看那人眼神怎得会和看我时不同。
秦临,我不喜欢他,似乎所有人都很关注他,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的我很不开心。
不过他对梁韫很好,也算有良心。
我对灵徵大抵是感激的,多的便没有了。
其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年瞿万里死里逃生后,上禀天子:河患乃水怪作乱,镜湖不宜长居,水面时而怒浪滔天,时而水平如镜,不祥。人们也因惧怕而开始供奉我,只有我自作多情罢了。
我和瞿万里也算是相互成就了,我并不无辜,不必替我惋惜。
这是我的秘密,还好我将这个秘密保留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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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结局一直放在我的笔记里,但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无心写作。在我过去一段走不出情绪漩涡的时期,写作成为了我的宣泄口。虽然现在重新看一遍,很多情节都能尬住我,但没读到结局的我也很气愤,所以马上把之前原定的结局放上来了,那是我当时心境下的产物,也算为以前的我画上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