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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
在清疏殿待了两日,陆见熹却是奇怪地没有来找过他,竟然是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更者,这日,却是在陆远府外隐匿着的手下也来回禀时说,府外的官兵已经被撤去了。
陆见疏敛着眉眼,垂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挥挥手,示意那手下再去慕王住处继续留意,便不再说话。
初春里还残存着寒意,屋里还生着碳炉,十分暖和。谢云栖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甩着脚,撑着脸看着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陆见疏。
屋内一时静默,他耐不住,开了口,”小陆,不去找慕王殿下吗?“
顿了顿,他补充道,“方才不是说外面的人已经撤了吗?”
放在桌上的手被轻轻点了点,谢云栖看见陆见疏瞧着他无奈地笑,微凉的指间落在他的皮肤上,“栖栖,你自是不懂那个家伙”
他的眼中忽然浮现一丝阴狠,低声道,”他可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谢云栖怔怔地看着他,半晌,捏住他的指间,握在手只能,带着凉意的皮肤被温热的温度捂着,“虽说是不了解,但你们好歹是面上的兄弟,就算再怎么样,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干些什么的,”,把那根手指捂热了,他又将那整只手握在手心,“不要想的太糟嘛”
手心里的手渐渐放松下来,那人看了他一眼,面上神色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闷,”那是自然“,他顺从地任着谢云栖给他不紧不慢地搓着手,脸上带着笑意,”栖栖真暖和“
手上动作停下来,谢云栖瞪他一眼,只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不过只一会儿,便又接着给他暖手,“话说你真的是手脚冰凉的体质啊”,他抬眼看着对方,“所以有想法了吗?”
陆见疏撑着脸看他,面上带着笑意,“那便先去寻皇叔吧,既然四哥想让我这么做,那就这么做好了”
这人时常是唤陆见熹的名字,偶然叫了人一声’四哥‘,明明是平常的语气,却叫人听着心里发寒,谢云栖瞥他一眼,道,“行”
四皇子似乎并没有要陆见疏进宫去看盛旭帝的意思,眼下也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像往常一样处理着朝中的事务。
这日在朝中,陆见熹忽然对着底下的群臣告知了陆见疏回京的事。
一众臣下皆是惊诧,面面相觑间有人说为何六殿下回来没有半分消息传来?
“六弟一向低调,各位也不是不知,”,陆见熹面容沉静了许多,背着手看着底下的人,“不过……”
底下的议论声停下来,一个武将站出来,横眉倒竖,“殿下何不说完?“
这位武将先前是少有的追随陆见熹的一派,眼下自是事事都迎着他。
陆见熹面上作出犹豫不决地神色,待到底下人都急着问他,才悠悠地开口了,语气里尽是遗憾,“六弟此次快马加鞭赶了回来,本王原以为是因着父皇卧病在床,急着赶回来照料,谁知……谁知他竟是连一眼都未曾看过”
听闻此言,众臣一时又喧哗起来,面上已经显露出不的神色,“孝道为先!六殿下这是为何!”
陆见熹叹口气,接着又继续道,“本王估摸着六弟还未从长途劳顿中缓过神来,不过连着两日歇息,应当是好的,今日便去了皇叔的府上”
“岂有此理!”,又是先前那个武将,眼下横着粗眉,怒睁着眼,“哪有先去慕王府上的道理!”
此话一出,群臣便都发出了相同的声音,一时之间竟都是指责陆见疏的话。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句六殿下怕不是要造反!局势便愈加混乱,个个都道要先将六皇子拘禁起来,给出个说法。
陆见熹唇角勾起笑来,他伸出手示意他们安静,而后道,“诸位可莫要冤枉六弟了,说不定,他今日就要进宫呢?”
“那臣便在陛下寝殿外等候!”
宫中的乱事像是没有影响到陆远一般,饶是昨日府外还围着许多禁军,他依旧是我行我素,做着些闲事,一点也不着急。
陆见疏二人时,便瞧见自己本担心着的人安稳的坐在院子里饮茶下棋,黑白子落满了棋盘,他自己与自己对弈,趣味兴起,竟是没察觉到有人来了。
院中地面上还残存着些冬日的秋叶,一阵儿风吹了一片黄叶,恰好落在了棋盘,他这才停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那片枯叶夹起,没扔去,却是放在了桌上一边,抬眼时才瞧见在一边站着的二人。
手上动作一顿,他笑着起身,从容不迫,道,“真是待客不周,下棋入了迷,还多亏了那片枯叶,必然你们不叫我,我是看不见你们的”
谢云栖不懂围棋,眼睛往桌上那棋盘看了一眼,看那架势,也知道局势激烈,偏这人也方才还下的着迷呢,现在却是说丢下就丢下了,也没有迷于棋局的不舍,转身就领着他们往屋里走。
房里是浅淡的香气,闻着像是什么树木的清香,微微泛着苦。
陆远让他们坐下,又叫人奉了茶,热茶到了手里,他才笑眯眯地开口,“疏儿终于回来啦?”
谢云栖不是第一次见到陆远了,可每每见到眼下这人,却是从他身上瞧不出一点王爷的架子,看着脾气也好,总之,是很接地气的那种。
他手里捧着热茶,方才在外头手时有些冷了,现在刚好暖暖。
“皇叔怎么还是如此自在?”,陆见疏看着他道。
陆远沏着茶,暖茶刚下了肚,他舒服地眯眯眼,唇也被润湿了,“疏儿这话说得,皇叔这不是等着你嘛“
谢云栖看着这叔侄二人,心下忽然觉得皇室中类似于普通人的亲情虽然稀有,却也是有的,这般想着,他心中对着这位慕王殿下愈发的有好感,只觉得那张脸看着也越加好看。
“想必他已经在等着我了”,陆见熹没打算继续上一个话题,低垂下眼睫,他口中的这个‘他’,不必说,自然是四皇子陆见熹。
陆远这时才真正地正经起来,他放下手中茶盏,忽的目光在谢云栖身上瞄了一眼,刚刚一直盯着他看的谢云栖被这突然移过来的目光吓到,一时忘了移开眼,只怔怔地瞧着他。
看来皇室里并没有真正亲和的人啊!方才那个眼神虽然没有什么,甚至带着和善的意味,却还是让他一凌,手中的茶杯一下便被抓紧了。
这一眼短暂的很,瞬间便移开了,陆远玩味地瞧着陆见疏,戏谑道,“这是侄媳?”
谢云栖听着这声侄媳红了脸,也忘了刚刚的紧张,忙摆手,只是还没说出话来,陆见疏先他一步开了口,“是”
陆远一愣,笑出了声,眼睛又朝他看过来,这会儿停留的时间久了些,片刻后他笑着点点头,目光里竟是多了些慈爱,他回过头,对着方才直言不讳的某人道,“不错”
若不是礼仪不允许,谢云栖现在真的很像跑出去,这这这,这简直和见父母没有什么区别了好吗!
但此刻定然是不能的,他只好勉强地笑了笑,看着地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陆见疏笑着看他一眼,“自是不错”,这话短短一句,却好像是说我看上的人,当然不错。
陆远哈哈笑了两声,轻敲桌面,“好了,谈谈正事吧”
“你还未进宫吧?”
说起这个,陆见疏眉目间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他点点头,道,“宫外守卫换了新人,想必宫中也不会如旧”
他们说这些话时,谢云栖便安静地看着手里那盏茶,仔细听着,虽说听懂听不懂是一方面,至少是要知道他们接着要做什么,好不至于添乱。
从陆远府上出来时已是晚间,到了夜晚,气温降了不少,寒气侵身,不免是冷的。
谢云栖嫌弃衣服穿多了臃肿,出门时被陆见疏逮着说教了半天,才不情不愿地穿了件厚衣裳,不此刻刚刚出了门,便要庆幸与听了他家小陆的话,加了衣,必然就这样回去,定然是要感冒的。
他的手被陆见疏牵在手里,不知为何,这人似乎格外喜欢牵着他的手,走路牵着,睡觉时不但露腰,还得抓着他一只手才肯睡,就连饭间也不时要捏捏摸摸他的手。
不过眼下被这人这么牵着,手上却是温暖,谢云栖侧眼看着身旁人的侧脸,今夜月色刚好,冷白月光落在身上,难得不觉得冷寂孤清,却依旧是出尘。
他轻轻动了动手,轻声问他,“殿下,明日要去宫中吗?”
陆见疏嗯了声,抓紧了他的手,“同皇叔一起”
月光清冷,两人的影子紧紧挨在一起,他忽然停下来,谢云栖一怔,问他,“怎么了吗?‘
握着的手上力道似乎加重了,谢云栖疑惑地抬眼,看着他,轻轻摇摇他的手,”怎么了?“
就着月光,陆见疏可以看到那双极其清澈的眼睛,月亮的银光撒在里面,像是发着光亮一般。
他抿抿唇,略微低下头,直视着那双眼睛,“若是此事结束了,你愿意嫁予我吗?\"
谢云栖愣在了银白月光下,脑中嗡地一声,手心都要出汗了,“…什么?”
陆见疏不厌其烦地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说,做我的王妃”
这一下谢云栖可是听得真切,空气寒冷,脸颊却是涌上一股热流,他眨眨眼,半晌没有说话。
他能感受到其实陆见疏的手心里也沁出了冷汗,想必也很是紧张。
呼出一口气,他忽然甩开了这人的手,一脸严肃,直把那人看的心惊胆战,以为是要后悔逃脱。
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往前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陆见疏耳中,”说的什么屁话?明明是爷娶你!“
银月仿佛自天上掉落下来,尽数融在前面那人身上,陆见疏笑着抬脚追上去,厚脸皮地挽着人的胳膊,“那你就是夫君啦”
“夫君夫君~”
“……”
“闭嘴!明天自己一个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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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