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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威
次日，夕鸣殿里来了不少嬷嬷。在月夕漠然的眼神下，说明了来意。
“皇……皇上命老奴们来教导姑娘一些……一些规矩。”
可能是被月夕森冷的模样吓到了，说话的老嬷嬷两腿还打着颤。
一夜辗转反侧的月夕，本就心情不佳。看到赫连炎果真如他所说的，要看她为妃的诚意。心里更加恼怒。
虽发作不得，但也实在摆不出温和脸孔。
“知道了。”深呼吸数十回，月夕才软软的开口。嬷嬷们听到与表情完全不符的声音时，嘴巴张大的可以吞下一整只鸡蛋。月夕暗自好笑，心情也好些了。
想着她们不过也是奉命行事，何必为难。
“嬷嬷们想要怎么教导法，且跟月夕详细说说吧。”月夕在一旁落座，淡淡的看向眼前十来位嬷嬷。
“就，就后宫礼仪，言词行为，为人妻者的妇德、妇仁。为人母者的慈爱。为妃者的不怒不争。为……”
嬷嬷们洋洋洒洒一大篇说下来，月夕却频频犯困。这些东西，她做秀女时也学过。只是记忆模糊，记不得全部。
但笼统的大概还是知道些，见嬷嬷说的兴致高昂，月夕倒也没有打断。
好不容易发现殿上安静了，月夕这才抬起头，睁着有些迷蒙的眼。“讲完了？”
“呃……是。”
“那……”
“沁贵妃驾到——”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尖细的呼传声。月夕整了整神色，站起声走近殿门口。
“随侍月夕参见贵妃娘娘，沁贵妃吉祥。”月夕行的是女官礼，不需下跪。显然这般姿态惹恼了沁贵妃。
“月夕姑娘好大的架子呀。把宫里头资深的嬷嬷们都召集了来，是要做什么呀？”
月夕知道她是借题发挥。她岂会不知嬷嬷们听命于谁。皇后之位悬空，最大的莫过于两位贵妃了。
但哪位贵妃会好心的派嬷嬷来？所以，除了皇上，还会有谁？
“皇上派嬷嬷们来传授月夕，如何与娘娘们相处呢。”
沁贵妃一愣，显然没想到月夕如此坦白。
“原来是这样呀。我倒是说这几天见懿妃妹妹心情不畅，似乎是介怀上回皇上从她那领了姑娘离开呢。”
沁贵妃的消息倒是灵通，月夕估摸着懿贵妃身边的宫女想必也被收买了。
这关乎懿贵妃的面子问题，她自然不会自己说出去。所以也只有可能是下人多的口舌。
“贵妃娘娘真是有为妃者的气度和海量。这般关心懿贵妃娘娘呢，月夕受教了。”月夕嘲讽道。
沁贵妃面上有些铁青，但仍是心平气和的说道：“往后妹妹要学的还很多，本妃不介意多指教指教。”
“来人。”只见沁贵妃合掌一拍，便有几名小太监捧着一个小箱子进来。
“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
沁贵妃轻蔑一笑，“我听说妹妹是从荣华城来的，估计也没见识过大场面，特地准备了一些礼物，当作见面礼。”
说完，已有一名太监打开了箱子。
顿时，殿内亮起五彩斑斓的光。只见箱子内都是些珠宝首饰。可月夕却一眼看见了，那颗毫不起眼的泪玉。
那是竞选皇商时，月夕送给赫连炎的。怎么会到了沁贵妃的手中？
沁贵妃随着月夕的注视，看到了那颗泪玉。
“妹妹好眼光呀，那颗玉石可十分特别呢。”沁贵妃从箱子里拿起泪玉，捧在掌心把玩道。
“这玉晶莹剔透，可是打磨成坠子的好材料。只是皇上赏赐给本妃的好东西实在太多，本妃也不好意思独自占享，所以多半都赠送给了其他姐妹。这玉石也是前不久皇上赏的，妹妹这般喜欢，本妃便替你找手艺最好的行家，给妹妹打磨成坠子，如何？”
这番话说的她气度非凡，又识大体。更懂得拉拢人心，但月夕却无暇细看她所想要显露的受宠程度，淡淡的从她手中接过泪玉。
“不瞒娘娘，月夕出身于玉器世家，自小最不缺的便是玉石。只是……”
“只是什么？”
“这玉石虽品质纯良，却并非出自慕容府琉璃斋。”
沁贵妃脸色一变，随即似乎是想到什么般，说道：“虽然琉璃斋是玉器的皇商，但也并不代表皇上赏赐的玉器都是出自琉璃斋吧。”
月夕点点头，状似赞同的应和道：“娘娘说的是，只是，皇上想必也不会送一个仿冒品给娘娘吧……”
“你说什么？仿冒品？放肆！”
见对方恼羞成怒，月夕心中大快，“娘娘是不信月夕的鉴赏能力么？”虽然这颗泪玉仿制的与月夕送给赫连炎的那颗十分想象，几乎可以假乱真，但终究还是有细微的地方，逃不过月夕的眼睛。
沁贵妃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是说了句：“孺子不可教也。”领着一干太监宫女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月夕不禁赞叹，这沁贵妃果然不简单呢。想必她早就知道这泪玉是她送给赫连炎的，所以才找了颗几可乱真的泪玉来扰乱她的心。
只是，她低估了月夕的能力。也太相信仿制这颗泪玉的人，想必，这样的伎俩，她屡试不爽吧……
月夕收回心思，这才发现方才一直留在殿内的嬷嬷们，全都呆立在侧，似乎比先前听到她奇特嗓音时更为吃惊。
月夕疑惑道：“嬷嬷们这是怎么了？”
一位嬷嬷说道：“姑娘哪还需要老奴们教啊……”
另一位附和道：“是啊，从来没见过沁贵妃在那位嫔妃娘娘面前吃过鳖……”
“太神奇了……”
月夕忍不住笑出来，看似古板恪守的嬷嬷们，原来也不难相处呢。“既然皇上派了嬷嬷们来，那月夕自然还是有需要学习的地方的，往后便有劳各位嬷嬷指教了。”
“不，不，姑娘言重了，老奴可不敢当。”
“嬷嬷们也别谦虚了。对了，这箱珠宝首饰，虽然比不上真品值钱稀有，但也是十分珍贵、工艺精良。若是嬷嬷们不嫌弃，便拿去分了吧。”月夕暗自想着，她这算是借花献佛，现学现卖呢。
“姑娘，老奴们可不敢收。”
“对阿，奴才们怎能要如此贵重的东西，要是被沁贵妃知道了，还不……”
月夕知道几人的顾忌，继续游说道：“既然送给了月夕，月夕自然有支配权。若是沁贵妃责怪下来，也是冲着我来。何况诸位嬷嬷是皇上指派而来，哪日皇上看见了嬷嬷们身上佩戴的首饰，也会赞扬沁贵妃的美德才是，何来怪罪？”
嬷嬷们听月夕一说，心里也愈发痒痒，直瞅着箱子看，却无人敢动手。
月夕无奈，只好寻了个理由，暂时离开了大殿。
待她去而复返，殿里哪还有箱子和嬷嬷们的身影？想必都去藏宝贝去了。
又是一个优哉的日子呢，月夕伸了个懒腰，朝御花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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