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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仿佛定了心意
教室里，每张课桌上的书立都无一例外，被成排的课本撑得老长。它们大多被摆得乱七八糟，只有几个有强迫症的还算放的整齐些。
黑板还没有人擦，上面残留着各种公式和化学方程式的粉笔痕迹，有的被擦去一半。
时间越长，有的规定就越不成形，当初陈夏定的轮流打扫卫生的分组，早已经没人遵守。大多时候是班主任命令坐在前排的男生随便打扫一下。
古亦然单肩背着书包，经过窗户向教室前门走去。在经过第二扇窗之后，她似乎察觉到什么，又退了回来。
教室空无一人，只有司皑坐在位置上写题。快三年了，这男孩跟刚认识的时候没什么变化，出了个头更高了一些外。
没错，她就是想说这个人好像又变帅了。
他对数独的青睐，依旧高于全部。数独才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古亦然盯着他高高的鼻梁，看的有些出神。不知为何，就算过了这么久，每次见到他后，心里还是那样悸动。
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会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司皑好像发现了窗外的身影，他微微转了一下眼珠，却没有理会古亦然，继续埋头做题。
古亦然清了清嗓子，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走进教室。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用指关节敲了敲他的桌子。
“你怎么也来这么早？”
对于古亦然的发问，司皑仍旧不理。他把习题册翻了一页，继续写。
古亦然有些尴尬，却也不奇怪。她把书包扔在座位上坐了下来。
“你能不能回应一声，怎么跟死了一样？”
古亦然不罢休地踢了下他的凳子。
司皑在草稿纸上演算出最后一个答案，将它填了上去。随即他盖上笔盖，咬着牙拿起水杯，转身一声巨响将它砸在古亦然的桌子上。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怎么回事儿？”
只见杯子里原本清澈的水变得很浑浊，还有乳白色的沉淀。
“我不知道。”她别过头去。
“还装。”司皑看着她，叹了口气。
“你看，咱俩杯子一样，我一不小心放错了！”
古亦然拿出自己那个跟司皑一模一样的杯子，她的杯子里也有那些白花花的东西。
可司皑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我不是故意”的样子。
“我说，这世界上怎么还有你这种不喜欢喝奶的人？奶酪球多好吃了。”
说罢古亦然拿出两个奶酪球塞进嘴里，故意大口嚼起来。
“你还有理了是不是，赶紧给我处理干净！”司皑严声命令道。
“好啊！”
古亦然拿过司皑的杯子，与自己的杯子以极快的手速，多次相互交叉摆放，司皑整个人都看呆了。
他突然有种想掐死古亦然的冲动。
“来吧选一个，选对我就帮你倒了。”她无辜地抓着两个杯子，用自己那双纯洁的大眼睛看着司皑。
司皑懒得回应，突然起身夺过两个杯子向教室外走去。
“喂你干什么。”
古亦然忙跟出去，却还是晚一步。司皑已经打开两个杯子的盖子，将里面的水通通从楼上倒了下去。
“不是，大哥你怎么把我的也倒了！”
“你怎么知道我把你的倒了？你告诉我哪个是你的？”
司皑把杯子举过头顶，古亦然看着一模一样的杯子，也不知道要选哪一个。
“拿过来！”
“有本事自己拿。”
司皑高举着杯子，俯视着身高差了一大截的古亦然。心高气傲的她被这个举动惹恼了。
“你仗着身高长本事了啊！有本事别动！”
古亦然刚刚起跳，司皑忽然把手放下，将它们揣在古亦然怀里。
她踉跄了一下，险些跌倒。
“赶紧把杯子洗洗，奶味儿恶心死了。”
“恶心死你！”
古亦然抱着杯子，不甘心地骂着。
没多大一会儿，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洗好的空杯子用力拍在司皑桌子上。
司皑拿起看了看，又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满意地合上了。
“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他转身询问正在整理书本的古亦然。
“管得着么你。”
“少自作多情谁管你了，我是看亦成这些天也闷闷不乐的。”
“去秋沿的事，被我妈知道了。”她嘟着嘴说道。
“啊？真的假的？那你还能活到现在！”
“你能不能说点好的。我妈现在都不让我在家跟古亦成讲话了。” 古亦然越听越不爽。
“你这么聪明，不可能被发现啊。你都讲实话了？”
“也，不全是。我就是把火车票忘书包里了，那天正好我妈要洗我书包……”
她越说越委屈。
“哈哈哈哈哈……”
司皑轻轻笑了起来，两个梨涡与牙齿平齐，是她曾格外珍惜的，难得一见的绝版样貌。
古亦然本来一肚子火，见他笑得这么好看，顿时竟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你还笑。”她咬牙警告。
“没，没有……我只是挺心疼亦成的。演唱会没听成，还白挨了顿吵。”
他说完转过身，继续写他的数独。
“司皑，你最近怎么了，马上模拟考试了还写你的数独呢。”
说完又朝他的椅子腿踹了一脚。
“我报了个全国级的数独竞赛，下星期就比赛了，我不写你替我去比？”
“我怎么不知道？你抽什么风报这比赛！”古亦然双脚一扯，谁知她哪来的力气，将司皑连人带凳子后撤到紧挨着她的桌沿。
“我参加比赛为什么要让你知道！”他彻底服了这个人。
“你在哪考试？”
“二中。”
“二中！这么远！”
“你声音小点好不好，吼得我耳朵快聋了。二中怎么了？夏允有考点就不错了。”
古亦然不甘心地抿着嘴，心里又敲起了小算盘。
古亦成自打挨吵之后，就像是吃错药了一样。他收起了之前顽劣的性子，将自己埋在习题中，有时一坐就是一天。回家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爸妈喊他也爱搭不理。
更离谱的是，他像是彻底服了软，对和音乐有关的一切都只字不提。
之前洛暮要是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桌子，他肯定会玩笑式嘲笑羞辱一番。可如今连眉头都不会再皱一下。
洛暮这次却不善罢甘休，偏要夸张地将他的桌子摆正。
“你能轻点么？”古亦成抬头看着她。
“不喜欢？那我再移过来。”
她伸出手，要将移正的桌子推歪，可古亦成用手紧按着它。洛暮无奈地甩甩手，坐在了他身边。
古亦成见状忙做了一个防御的动作“你要干嘛？”
“就你那怂样，我还能占你便宜？脱光了都不想看你。我来检查检查司皑的作业。”
她翻了翻司皑的课本，课本上除了几条下划线和零散的笔记，可谓空空如也。还以为他多聪明，果然是一个学渣形象。
“我说洛暮，这两天我没招你，你不习惯了是吧。”他一脸坏笑地说。
“少臭美了你，是你姐告诉我你这两天心情不好，求我开导开导你。”
“切，我去，还求？”
古亦成不屑地笑着，将“求”字说得特别重。
“古亦成，我没看错吧，你这两天是吃错药了？你要是改邪归正了，你那些后宫佳丽怎么办？都还等着你为人家整日沉迷美色不思朝政呢。”
“我说，你这是夸我么？”他偏斜着脑袋问道。
“我本来就没夸你。其实你也不用把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说出来会好受很多。”洛暮用指甲刮着手里的书角，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我了？”古亦成微扬起嘴角。
“我是说真的！虽然之前是跟你有过节，但现在咱们基本扯平了，好歹也算半个朋友。说实话，我觉得你们姐弟俩越来越像了，都一副德行，天天刀枪不入的。”
“我哪有刀枪不入？”
“你去秋沿那两天，很辛苦吧……”
像是触及了伤心事，他有意躲闪，却故作镇定，又低头轻声道“别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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