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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覆灭
那股自白骨大殿深处苏醒的意志,带着无尽的苍凉、死寂与暴虐,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邪恶力量。仅仅是其散发出的威压,就让整个战场瞬间凝滞,所有修士,包括元婴巅峰,都感到灵魂战栗,如同蝼蚁面对浩瀚天威!
“圣祖!是圣祖苏醒了!”残存的幽冥殿弟子发出狂热的呼喊,纷纷跪伏在地。
幽煞魔尊死里逃生,脸上露出狰狞而疯狂的笑容:“哈哈哈!云清尘!你完了!圣祖降临,尔等皆为祭品!”
大殿深处,那“黑暗心脏”所在的位置,爆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光芒。光芒之中,一道模糊不清、却庞大到占据半个大殿空间的扭曲黑影,缓缓凝聚成形。它没有固定的形态,仿佛由无数怨念、死气以及破碎的法则构成,唯有两点猩红,如同血月,冷漠地注视着外界。
那,便是幽冥殿供奉的“圣祖”意志!
“蝼蚁……打扰……沉眠……死……”
断断续续、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精神波动,直接冲击着每个人的识海,带着令人疯狂的诱惑与侵蚀力。
大祭司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他的生命与灵魂正在被那黑影疯狂吞噬,作为其降临的资粮!
“铁铁,退后。”云清尘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将铁铁护在身后。这圣祖意志的强大,超出了他之前的预估,其本质层次极高,绝非寻常魔物。
“不!”铁铁却倔强地站到他身旁,眼神灼灼地看着那庞大的黑影,“道君,我能感觉到……它很害怕我体内的力量!”
云清尘心中一动。是了,混沌之力,乃万物本源,可衍众生,亦可……归寂万物!这圣祖意志看似强大,但其根基依旧是死寂与毁灭,在真正的本源混沌面前,如同无根之萍!
“尝试……引导你的力量,不要攻击,只是……释放它的气息。”云清尘迅速做出决断。
铁铁点头,闭上双眼,全力运转功法,不再压制体内那灰蒙蒙的混沌之力。这一次,她不再试图去控制它攻击,而是如同打开闸门,让那源自创世之初、包容一切又湮灭一切的本源气息,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
起初,只是一丝微弱的灰光从她体内透出。
但就是这一丝气息出现的瞬间,那庞大的圣祖黑影,猛地剧烈扭曲起来!那两点猩红之中,流露出了清晰无比的……恐惧!
“不……不可能!这是……混沌?!这世间怎会还有混沌传承?!”圣祖意志发出了尖锐的精神嘶鸣,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慌。
它那由死气与怨念构成的身躯,在接触到混沌气息的瞬间,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崩溃、消散!
“有效!”云清尘眼中一亮!他不再犹豫,双手急速结印,周身化神灵力与对法则的领悟催动到极致,尽数灌注到铁铁体内!
“铁铁,就是现在!将你的力量,借给我!”
铁铁福至心灵,完全放开了身心,将那奔涌的混沌之力,毫无保留地导向云清尘。
云清尘引导着这股浩瀚而原始的力量,混合着他自身的法则理解,在身前凝聚成了一柄看似朴实无华、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之能的……灰蒙蒙的古朴长剑!
长枪之上,地水火风环绕,宇宙生灭景象浮现!
此为——混沌之剑!
云清尘手握长剑,目光锁定那惊恐后退的圣祖黑影,用尽全身力气,将其掷出!
“归于……混沌吧!”
混沌之剑无声无息地穿越空间,直接没入了圣祖黑影的核心!
混沌之枪没入圣祖黑影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那庞大无比、威压让化神都感到心悸的圣祖黑影,就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块,从核心开始,无声无息地、迅速地……溶解、消散。
它那由无尽死气、怨念和破碎法则构成的身躯,在最为本源的混沌力量面前,失去了所有存在的根基,被同化,被归寂,回归为天地间最原始的能量粒子。
“不——!!本圣……不甘……”
圣祖意志发出最后一道充满无尽怨毒与恐惧的精神波动,随即彻底湮灭,再无痕迹。
那支撑着它降临的“黑暗心脏”也随之爆碎,化为精纯的幽冥之气散开。
整个幽冥鬼蜮,仿佛失去了核心,开始剧烈地震动、崩塌!天空出现裂痕,大地开始沉陷,冥河倒灌!
“圣祖……陨落了……”
幽煞魔尊看着那彻底消散的黑影,眼神呆滞,面如死灰,道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所有的野心,所有的谋划,都随着圣祖的湮灭而化为泡影。
大祭司早已油尽灯枯,随着圣祖的消失,他最后一丝生机也断绝,化作一具干尸倒地。
“赢了!我们赢了!”正道联军在短暂的死寂后,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劫后余生的喜悦充斥在每个人心中。
云清尘微微喘息,脸色有些苍白。强行引导并施展混沌之剑,对他的消耗亦是巨大。铁铁连忙扶住他,脸上满是关切。
“我没事。”云清尘摇摇头,目光冷冽地看向失魂落魄的幽煞魔尊,以及另外几名面无人色的幽冥殿主。
“幽冥殿,到此为止了。”
他抬手,法则之力化作无形枷锁,将幽煞魔尊等核心余孽尽数禁锢。
就在这时,那原本圣祖黑影消散的核心处,一点微弱却纯粹无比的灵光,如同风中残烛,缓缓飘起。那灵光之中,蕴含着一丝微弱却本质极高的……空灵道韵!
“这是……”云清尘目光一凝,伸手将那点灵光接引过来。灵光入手温润,仿佛有自我意识般,传递出一丝亲近与依赖的情绪。
“是……小凝的气息!”铁铁惊呼道,“但又不太一样……”
云清尘仔细感知,眼中闪过一丝明悟:“我明白了。这圣祖意志,其核心本质,恐怕是远古时期某位陨落的、拥有太虚空灵体大能的一缕残魂,在无尽的岁月中被死气与怨念侵蚀,扭曲成了这般魔物模样。如今魔念被混沌净化,反而留下了这最本源的一点空灵真粹。”
他看着手中这缕真粹,又看了看正在崩塌的幽冥鬼蜮,做出了决定。
“此地不宜久留。所有人,立刻撤离!”
他袖袍一卷,将被禁锢的幽煞魔尊等人收起,同时宏大的声音传遍战场:“幽冥殿核心已伏诛,余孽不成气候!所有人,按序列撤离鬼蜮!”
命令下达,联军开始有序地通过来时开启的空间通道撤回。虽然鬼蜮崩塌造成了一些混乱和伤亡,但在云清尘的坐镇和各派宗主的指挥下,大部分人都安全撤离。
当云清尘和铁铁最后一步踏出空间通道,回到天机门后山时,身后那连接幽冥鬼蜮的漩涡发出一声不甘的轰鸣,彻底崩溃、消散。
为祸世间万载的幽冥殿,其总坛幽冥鬼蜮,就此彻底湮灭于虚空乱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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