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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相伴,枷锁缠骨
冬去春来,揽月院的雪化了,院角的石榴树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却还没到开花的时候,光秃秃的枝桠在辰时的阳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萧彻走后,苏晚才慢慢松开攥紧的衣角,后背抵在软榻上,长长舒了口气——他在的时候,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话、哪个动作惹他不高兴,更怕他又提起林家人,提起孩子。
“姑娘,侯爷走了,您把粥喝了吧?”青禾端着重新热好的小米粥进来,粥里加了红枣,是李大夫说的,能补气血,“这粥热了三遍了,再不吃就凉透了。”
苏晚摇摇头,目光又落回窗外的石榴树:“不想喝,没胃口。”自从怀孕七个多月,她的胃口时好时坏,尤其是早上,总觉得胃里堵得慌,加上萧彻来的那半刻钟,更是连粥都咽不下去。
青禾没敢再劝,只是把粥碗放在桌上,小声道:“那奴婢把粥放这儿,您一会儿饿了再吃。对了,刚才管家来传话,说清月姑娘想来看您,侯爷说……说等您下午精神好些,他陪您去西街的宅子见她。”
苏晚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却又很快黯淡下去——见清月,也要他陪着,连单独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轻轻点头:“知道了。”
第二天辰时,萧彻准时来了。他穿着件玄色的常服,玉带束腰,腰间的和田玉扳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走得沉稳,带着侯府主子的威严。进屋时,苏晚果然又坐在软榻上,手里拿着那本翻得卷边的话本,目光落在石榴树上,连他进来都没察觉。
“今天身子怎么样?”萧彻没坐对面的椅子,反而直接坐在软榻的边缘,离她极近,身上的墨香瞬间笼罩了她。苏晚赶紧收回目光,往旁边挪了挪,想拉开距离,却被他伸手按住肩膀,没挪成。
“还好。”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蚊子,不敢看他的眼睛。
萧彻的目光扫过桌上几乎没动的粥碗——还是小米红枣粥,只少了一勺,显然没怎么吃。他皱了皱眉,伸手端过粥碗,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她嘴边:“张嘴,必须吃。李大夫说你气血不足,再不吃,孩子也会受影响。”
苏晚的身体僵了僵,想拒绝,可一想到他说的“孩子受影响”,又想到林家人,只能乖乖张嘴。粥里的红枣很甜,却没什么滋味,咽下去的时候,胃里还是有点堵。萧彻一勺接一勺地喂,没给她停下的机会,直到把小半碗粥喂完,才放下碗。
“这是什么话本?”萧彻伸手拿过她手里的话本,封面已经卷了边,纸页泛黄,上面画着江南的烟雨图——是她以前在乌镇买的,讲的是江南女子的故事,她翻了无数遍,不是想看,只是想借着话本,想起一点乌镇的样子。
萧彻翻开几页,看到里面写的“乌镇”“漕运”“青瓦白墙”,眉头瞬间皱紧,眼神沉了沉:“这种话本,以后别再看了。”他把话本扔在桌上,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一会儿让李德全送些新的来,都是京城里新出的,不准再看这些关于江南的。”
苏晚的指尖攥紧了,却没敢反驳——他连她看什么话本都要管,连她心里这点念想都要剥夺。她小声应道:“知道了。”
萧彻没在意她的冷淡,伸手轻轻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孩子好像感觉到了他的 touch,踢了一下,萧彻的嘴角悄悄勾了勾,眼神里满是满足:“你看,他在动,肯定是想爹了。”
苏晚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孩子是她的,不是他的“所有物”,可她不敢说,只能忍。萧彻的手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着,声音低沉:“晚晚,等孩子生下来,我就请旨,封你做侯府的少奶奶,让你光明正大地待在我身边,带着孩子,一辈子都别想走。”
“我不要做少奶奶。”苏晚猛地睁开眼睛,声音很轻,却带着点抗拒,“我只想安安稳稳生下孩子,别的都不要。”她怕做了少奶奶,就彻底被绑在侯府,连一点点念想都不能有了。
萧彻的手顿了顿,眼神冷了下来,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不要?由不得你。你是我的人,是我孩子的娘,必须做侯府的少奶奶,必须待在我身边。苏晚,你别想着反抗,没用的。”
苏晚的身体抖了抖,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她知道,反抗只会让他更生气,只会让自己更难受。
萧彻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松开,转而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比以前轻了些,却还是带着强制:“乖乖的,别惹我生气。我处理完公务,下午陪你去见清月,但是记住,不准说不该说的,不准跟她使眼色,更不准想别的。”
“我知道了。”苏晚小声应道,心里一片麻木——见清月,也像在受刑,一举一动都被他监视着,连说句真心话的机会都没有。
萧彻坐了一会儿,没再说话,只是陪着她坐在软榻上,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偶尔伸手摸一摸,感受孩子的胎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明明是暖烘烘的,苏晚却觉得浑身发冷,像被什么东西捆着,连动一下都不敢。
半刻钟后,萧彻起身,伸手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你好好休息,别再看那本江南的话本,等我回来,要检查的。”他走的时候,特意嘱咐青禾,“看好姑娘,不准她碰那本旧话本,也不准她不吃东西,她要是再饿肚子,唯你是问。”
“是,侯爷。”青禾赶紧躬身应下。
萧彻走后,苏晚才松了口气,瘫在软榻上,看着桌上被扔开的旧话本,眼里满是落寞。她伸手想去拿,却在碰到话本的瞬间又缩了回来——她怕,怕萧彻回来检查,怕他生气,更怕他迁怒于清月和林掌柜。
下午的时候,萧彻果然准时回来,带着她去西街见清月。马车里,他攥着她的手,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一路都在嘱咐:“见了清月,就说你很好,孩子也很好,别的别说。”苏晚只是点头,没说话。
到了宅子,清月早就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给孩子做的小衣服。萧彻扶着苏晚进屋,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目光紧紧盯着她们,像个监工。清月拉着苏晚的手,想说什么,却在萧彻的目光下,只敢小声说:“晚姐姐,小衣服我做了两件,一件粉色,一件蓝色,你看看喜不喜欢。”
苏晚接过布包,笑了笑:“喜欢,谢谢你,清月。”
没聊一会儿,萧彻就站起身:“时候不早了,晚晚该回去休息了。”他拉着苏晚就走,苏晚连跟清月说句“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揽月院,萧彻把她抱回软榻上,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声音低沉:“今天表现得很好,以后都要这样。”他顿了顿,又道,“李德全送新话本来了,在桌上,你看看,都是京城里最火的,比你那本江南的好看。”
苏晚拿起桌上的新话本,封面是华丽的蓝色,画着侯门的故事,纸页崭新,却不是她喜欢的。她翻开一页,没看进去一个字,只是觉得,这些新话本,跟这座侯府一样,华丽却冰冷。
萧彻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翻话本,嘴角勾了勾,眼里满是占有欲——他要的不多,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陪着他,陪着孩子,不管她爱不爱他,只要她在,就好。
夜色渐深,萧彻抱着苏晚躺在床上,手紧紧覆在她的小腹上,能清晰地感觉到孩子的胎动。他在她耳边小声说:“晚晚,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
苏晚靠在他怀里,没说话,只是闭上眼睛——每天辰时他准时来,强迫她吃饭,管着她看的话本,陪她见亲人却监视着她,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像一个解不开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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