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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
奇尔顿。
一位二流精神病医生，人生中最出名的时候就是发表关于汉尼拔的几篇研究报告时。
如果他意识到自己是威尔梦境里的一个配角，恐怕工作就不会那么卖力了。
他想挣钱，想出名，想获得心理学界的认可，然而大部分时候，他只是一个草包。
汉尼拔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汉尼拔，穷凶极恶的食人魔，目前被收押在实验室，绝顶聪明，有时甚至能给警方提供线索，帮忙破案。
也因为他有足够高的利用价值，汉尼拔成为了最受优待的犯人，不仅自己住单间，甚至还能读书看报看电视，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奇尔顿靠对汉尼拔的心理分析而小小出名了一把。
他出了几本书，托汉尼拔知名度极高的份，卖得很不错，挣了不少钱。
也因此穿上了高档皮鞋，开上了名贵汽车。
别人都说他是享了汉尼拔的福。奇尔顿心里也这么认为，嘴上却总是辩解。
红龙专挑家庭杀害，夜里闯入，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手段极其残忍，还会把镜子敲碎，放到女主人的眼睛上。
然而几起案子之间的联系基本没有。
图书馆，威尔翻阅着书籍，杰克走到他身边，敲了敲桌子。
旁边看书的路人瞪了他一眼。
杰克尴尬地走开，威尔跟上去，出了图书馆。
“发现什么了吗？”杰克问。
威尔：“没有。”
字母没有自动排列，云朵也没有自动显字，也没有蚂蚁排队。
已经好久没有提示剧情了。
杰克：“我们怎么办？难道要在这里困一辈子？等我们醒过来恐怕都几百岁了！”
威尔惊道：“几百岁？那我已经死了三辈子了！”
杰克（也可以称之为米埃尔）说：“不会那么轻易死的，你活的时间比几百年长。”
威尔更震惊了：“我到底是什么人？”
杰克：“……超能力者。”
威尔叹了口气。
就知道从他嘴里套不出几句实话。
“现在剧情迟迟不出现，我们要怎么把红龙抓住？”威尔烦恼。
杰克抽了口烟，慢慢吐出来：“我是警察，你是警探，好歹也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多年，总不能连这个人都抓不到。”
威尔：“如果抓到了呢？假如你是电视剧编剧，你会怎么安排汉尼拔，红龙，我和你，还有其他人的剧情？”
杰克表情凝重，威尔从他手上抢过烟，在脚下踩灭了。
“烟太呛了。”
杰克被迫主动思考：“我如果是电视剧编剧，我就这样安排，我破获奇案，寿终正寝，奇尔顿意外身亡，因为他这人实在太不老实了。”
“那我呢？”威尔问。
“根据你和汉尼拔多次重合的人生，看来编剧很喜欢安排你们两人的爱恨情仇，不过汉尼拔不算是正面角色，如果我想让你们两个人happy ending，你们可能要同归于尽。”
威尔汗颜：“不会吧……”
杰克：“这很常见啊。”
他凑到威尔面前，一字一顿地说：“正派和反派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威尔总觉得杰克意有所指。
两天后，威尔在宾馆的水池前洗手，水池里的水珠移动着，终于拼凑出了接下来的剧情。
剧情一直发展到红龙出现在汉尼拔郊外住宅的那一刻。
威尔用手拨动着水珠，水珠已经消散了。
“结局呢？结局呢？”威尔说。
可是再也没有水珠出现了。
红龙的出现震惊了全美国，奇尔顿为了留住这一波热度，和威尔共同发表了一篇报道，重点在于奇尔顿对红龙的心理分析。
心理分析的内容不太好。
威尔清楚，红龙多拉德，此刻正读着报纸上的报道，怒气逐渐积累。
几天后，奇尔顿被红龙绑架，咬掉了嘴唇。
红龙讨厌别人分析他，尤其还分析得这么扭曲错误。
当晚，路边。
奇尔顿坐在轮椅上，身体被绑着，身上泼了汽油。
汽油腾一下燃烧起来，他尖叫着，轮椅滑动往前倒去。
皮肤灼烧，他扑进了喷泉。
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
奇尔顿重伤住院，浑身烧伤。
威尔和杰克设计利用汉尼拔把红龙引出来。
“汉尼拔是红龙的偶像。”威尔说。
“他一直想和汉尼拔见面。”杰克说。“我们把他引出来。”
威尔：“到那时候，剧情也差不多结束了。”
杰克：“真是太好了。”
威尔听起来有点失落：“我们最后是在宅子里，和红龙正面相遇。我不知道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杰克：“不管结局是什么，只要能结束，就够好了。”
“我们决定让红龙和汉尼拔见一面，杀死红龙，杀死汉尼拔。”杰克说。
……
警车正在开着。
他们要将汉尼拔和威尔运去一个指定地点，在警方的监视下和红龙见面。
汉尼拔等待着，非常耐心。
砰！
枪声响起，车子失去方向，车窗碎裂。
车子被迫撞停，两人打开了车厢，一辆车子飞驰着掠过。
红龙。他出现了。
“他不会杀死我们的，”汉尼拔说，“他需要的是吞噬，需要在隐秘的地方进行。”
杰克和警方赶到了现场，威尔和汉尼拔一同消失了。
红龙的劫车打乱了警方的所有部署，他们只能沿途搜索着车子的踪迹。
“结局会是什么？”杰克看着警戒线，灯光在黑暗之中闪烁。
夜色吞没了海边的高地，汉尼拔的房子建在悬崖边。
“我们的结局是什么？”汉尼拔问。
威尔：“我也不知道。”
也许事情发展到那一刻，两人会自然而然做出选择。
红龙出现了。
壮实高大的身体，成为天神的渴望，红龙，他渴望成为红龙，所以他自称红龙。
他现在就隐藏在某个角落，看着他们两人，看着他渴望吞噬掉的人。
汉尼拔。
吞噬掉他，就可以获得超越红龙的力量。
汉尼拔站在窗前喝酒。
“他在看着我们。”威尔说。
“我知道。”汉尼拔喝了一口。
下一秒，落地窗破碎，子弹贯穿了汉尼拔的腹部。
真疼啊。
汉尼拔在椅子上醒来，红龙已经架好了摄像机，想记录下自己吞噬的过程。
威尔想掏枪反击，红龙多拉德反手刺向他的脸，抢过枪，把威尔甩到了外面。
汉尼拔挣脱了绳子，扑向红龙，反倒被翻倒在地。
威尔从背后给红龙来了一刀。
红龙倒地，迅速爬起，扑向汉尼拔，威尔继续动手，汉尼拔捡起了一把斧子，从地上站起来，横着扫过去。
一来一往，红龙逐渐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汉尼拔喘着粗气，捂着腹部的伤口，威尔满身是血，累得想要晕倒。
红龙没了呼吸。
“这就是结局？”威尔说，他把斧子丢到一边。
海浪拍打着礁石。
“终于要梦醒了吗？”威尔看着黑得像墨水的海面，有一个瞬间，他觉得这片海很温暖。
汉尼拔：“结局已经出来了。”
“仔细听。”
威尔听着海浪的声音，一波一波从海的深处拍出来，咸腥的海风刮着脸，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混在海的波涛里。
“跳下去。”他听见自己说。
他看向汉尼拔，求助的眼神。
汉尼拔也听到了，有些无可奈何。
警笛声朝房子靠近，杰克坐在里面，车子跑得飞快，他们已经发现了这所住宅，准备前来逮捕汉尼拔。
“不如，你先试试自己能不能被抓？”威尔说。
汉尼拔等待着警笛的靠近。
然而，警车只在房子外转悠，杰克下了车，想进入房子，但走了几步又重新出现在房子外面。
威尔试着往远离悬崖的位置走，走了几步，他看见了警车，刚想靠近，警车又远离了几米，再次靠近，警车又远了。
而他自己，始终走不出房子的范围。
看来这就是结局了。
他走回去，从红龙身上撕了点衣服给汉尼拔包扎伤口，又用房子里的清水洗了把脸。
“喝酒吗？”威尔问。
汉尼拔忍着腹部的剧痛，点了点头。
威尔倒出两杯，递了一杯给汉尼拔。
“你想玩一会再走吗？”威尔问，“虽然时间可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了。”
他看了看手机，时间一直显示晚上九点三十二分。
汉尼拔喝了口酒。
“就让杰克……不，米埃尔，让他着急一会吧。”汉尼拔说。
两人坐在悬崖旁，满天繁星，温度正好。
“不知道我们回到原来那个世界，会不会有现在这样平静的时候。”威尔说。
汉尼拔：“不知道我们认不认识。”
房子的灯灭了。杰克能进入房子的范围增加了。
他走了几步，看见汉尼拔和威尔两人旁若无人地坐在悬崖边。
红龙的尸体就倒在两人身边，威尔的手压到了红龙的腿，汉尼拔扭过身，把红龙往后面搬了搬。
“汉尼拔！”杰克大喊。
汉尼拔显然听不到，他正侧耳听着威尔说话。
“酒喝完了。”威尔说。
“该走了。”汉尼拔站起来。
“抱一下吧。”威尔伸手。把头埋在汉尼拔的肩膀上。
海风把头发都吹湿了。
两人拥抱着，一同从悬崖上坠下去。
波涛翻滚，海风可以称得上爆烈，像刀子一样刮着两人的脸，他们坠进海里去。
溺水的感觉。
威尔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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