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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剧情线
“所以……系统是你妈?”
松田阵平歪歪头,群青色的眸子望向空荡荡的天空。
祂的声音有些不虞,带着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只是创造者想要控制我的一种手段而已。”
“怪不得……”松田阵平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对方的意思。
怪不得降谷零经历了那么多次时间线都没能改变他们最终的命运。
他就说降谷零可是他们那届的警校第一,要是没有刻意的阻碍,怎么可能被逼到要以死破局的地步。
可是如果系统是想要阻止世界意识的孵化,继续原本的故事线,为什么要帮降谷零复活他们几个呢。
虽然他们最后还是会死。
但系统与其选择降谷零做宿主,复活他们又推进他们的死亡,不如直接找一个在这故事线中必定活下来的人,直接借着信息差利用对方在意的人或者事钓着对方不就好了?
世界意识也是。
既然想要完全脱离原漫画的影响,改变整个剧情,那么祂和他们应该是一伙的才对吧,为什么三番五次地给他们下绊子?
比如篡改他们的记忆什么的。
“我没有修改你们的记忆!”祂突然大喊。
海面波涛汹涌,天空乌云密布。
有大风起,松田阵平扭过头,用外套捂住口鼻,细密的沙被刮起,在空中回旋一圈两圈又落下,少部分潦草地挂在松田阵平的头发和外套上。
风呼啸着,在松田阵平耳边鬼哭狼嚎。
原来世界意识就是用这种方法让人闭嘴的吗?
他不太在意地开始想东想西,好不容易把这阵怒气编织的龙卷风熬过去。
“你冷静了吗?”他开口问祂,而后又在对方再次发飙之前另起一个话题,“你这家伙没有自己的身体吗?这样对话好麻烦。”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一颗圆润的、遍布着奇异花纹的大白蛋出现在他的面前。
蛋的头上顶着一个大洞,一只湿漉漉的类似于犬类的眼睛从中露出,大大的眼睛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个遍。
最终不情不愿地开口:“松田阵平,你这个人真奇怪。”
这种话松田阵平从小听到大,他根本没有当成一回事。只是专注在自己的思维上,看着眼前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的蛋发出疑问。
“你说记忆不是你篡改的?”
“当然了,想也知道这件事对我又没有什么好处,”世界意识哼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尚未消去的恼怒,“而且就算是我也不能做到那种程度,世界自有它的规则。”
松田阵平随意地拍拍身上的沙,冲大白蛋扬扬下巴:“仔细说说。”
世界意识不爽他一副理所应当吩咐自己的模样,下意识地反驳:“你凭什么指使我!”
“那就别说,”松田阵平根本不在意祂的逆反情绪,“咱俩就耗在这里,等死。”
蛋壳裂口处露出的那只眼睛静悄悄地紧盯着松田阵平,盯了一会,见对方盘腿坐在沙滩上悠然地拨弄自己的头发,根本没有一点着急或者好奇的情绪后祂败下阵来。
祂说:“你赢了。”
事情的开始是在故事已经结束后。
鲜花、礼物、纷飞的白鸽。
“小兰,其实……我……就是……”
“我喜欢你!”
“请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少年拿着一束鲜艳似火的红玫瑰,脸颊也染着一抹红,像是古早偶像剧里的剧情一样俗套地告白。
红玫瑰明晃晃地表达着少年人因羞涩难说出口的爱意,裹挟着甜美的花香,一起涌入毛利兰的眼中。
她看着面前有些手足无措的竹马,对方穿着正式的蓝色西装,纤长的手紧握着花束。
红玫瑰太鲜艳,衬得工藤新一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
身体变成小孩,又变回大人。
这样违背常理的变化怎么可能不会给身体留下伤害呢?
她看着工藤新一比之前还要消瘦的脸颊,原本被欺瞒的不悦也按下七八分。
因为她和他青梅竹马,有共同的珍重的回忆,也向往会一起去创造的美好的未来,因为她喜欢他。
那些少女的心事,藏在红毛衣中缘分的线,注视过的同一片天空的烟花,绝望时隔着一道墙响起的声音,每每到了最关键时总会被接起的电话,令人心安的安慰声。
喜欢,是绕在小拇指上的狗尾巴草戒指。
所以她望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有一瞬间想要接过他手中因为太过紧张而连带着一起颤抖的花束。
身后传来铃木园子的喊声。
站在桥头注视着他们的铃木园子正冲她挥手,虽然距离有些远,但毛利兰仍然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笑容。
一开始,毛利兰以为她在对自己喊‘答应他’。
是了,她和新一两小无猜,所有认识他们的人都知道,他们两个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
园子是在起哄吧,她最喜欢搞这些气氛了。
毛利兰慢慢抬起双手。
“小兰!”
声音顺着风跑进她的耳朵。
“别哭。”
毛利兰伸出的手换了个方向,她顺着自己的脸颊摸索,一滴冰凉的泪凝在上面。
面前的工藤新一慌慌张张地从自己兜里翻出手帕递过去:“你这家伙这是搞什么,对不起我错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她转头,铃木园子已经从桥头跑过来了,京极真跟在她后面。
“小兰,”铃木园子拿着自己的手帕给她擦脸,完全无视了旁边的工藤新一,“你没事吧,我就说新一这家伙不靠谱,在这种地方表白的想法真的很直男欸,一点都不浪漫。”
毛利兰握住她的手说没事,说没关系。
铃木园子放下手帕:“小兰,当然没关系啊,你就算不答应新一也是理所当然的,咱们两个一起孤立他。”
毛利兰被她的话逗笑,眼睛弯成月牙,心中那股莫名涌起的恐惧感也跟着消散。
“我没事。”
两双手握紧在一起,铃木园子的手温度更高些,一股力量从中传递。
“新一,在我给你答复之前,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她温柔地冲工藤新一笑,话语里的正式却让工藤新一下意识地将背挺直,整个人严肃起来。
他点点头:“你说。”
毛利兰抿了下唇,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坚定地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
“新一变小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工藤新一莫名其妙地抬头,有些疑惑地看向她:“这个问题我不是已经……”
已经解释过了吗?
在组织覆灭,他变回大人回到毛利兰身边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解释过,或者说毛利兰就已经询问过这个问题了。
毛利兰摇摇头:“我想要,真正的答案。”
“如果是不想要连累我,想要保护我,为什么还要借住到我家呢?”
“以新一你的想法,这根本就是相悖的吧?”
“既然借住到我家,时时刻刻跟着我的身边,还让爸爸有了‘沉睡的小五郎’的称号,你所谓的不连累、所谓的保护根本就不成立吧?”
“这些我都能够想明白的问题,新一你不是说比我聪明,为什么会想不到?”
工藤新一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他很清楚她说得对。
是啊,这样大咧咧地借住在小兰家,一旦当时黑衣组织发现工藤新一没有死,那么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和小兰有关系,小兰和毛利大叔都一定会被黑衣组织的人除掉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就像傻瓜一样作出借住在小兰家这种愚蠢的判断?
明明当时爸爸妈妈也说可以给他提供帮助,为什么要任性地选择拒绝?
而爸妈,他们深知黑衣组织势力的庞大,作为思想成熟的成年人,居然还真就把他随随便便地扔下一走了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工藤新一感到一阵窒息,手上的力气无意识地卸掉,原本该摔落的花却被另一只手捧住。
“新一,你还好吗?”
他抬头,望进毛利兰温柔又坚定的眼眸中。
“小兰……”
他呼唤着她的名字,眼前在一瞬间被黑雾笼罩。
咔嚓——
蛋壳裂出一条小小的纹路。
剧情在此刻重启。
然后,这条原本设置好的故事线在自我修正中,不但没有修复好已经出现的漏洞,反而更多更多的bug开始一一显现。
“我不懂,这样的成功又有什么意义,死去的人难道还能够活过来。”
栗色短发的女孩握着对她来说很有分量的手枪,对准自己的眉心。
砰——
剧情重启。
“永生,只不过是一种恶毒的诅咒。”
金发女郎望着镜中自己光滑的没有一条皱纹的脸,美丽的眼睛中却只有疯狂。
爆炸的轰鸣在巴黎街头响起,紧接着像是连锁反应般,世界各地开始大规模的爆炸。
剧情重启。
随风拂动的长发被人恶狠狠地攥住,女孩绝望又坚毅的眼睛望向天空。
“新一,让罪恶到此为止吧,我相信你,我的大侦探。”
在一片苦涩的寂静中,她拉着黑衣杀手一起消亡在爆炸的轰鸣中。
剧情重启。
……
“降谷零,”已经一只脚踏进地狱大门的老者慢吞吞说着话,“你难道不想得到永生吗?”
降谷零握着枪,身形像一只敏捷的豹。
他嗤笑一声:“不想,太过于贪婪会遭报应,你不知道这个道理吗?”
老者浑浊的眼睛动了动:“这真是个新鲜的道理,我以前从未听过。”
“现在你知道了,”降谷零的表情冷下来,搭在板机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接受你的报应吧。”
“可以永生就可以让人死而复生,”老者笑了笑,“你没有想要再见一面的人吗?”
深藏于电脑最深处文件夹中,被层层加密的照片不合时宜地浮现在降谷零眼前。
他毫不迟疑地扣动板机。
遗憾吗?
遗憾啊。
剧情重启。
“你好,幸福者指南系统,为宿主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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