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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大将军
日子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威远大将军该回京述职的时候了。
边关的将军们正常情况下是要许久才能返京一次的,其余时间都在边关驻守,往年将军返京述职宫中都会为此准备晚宴——用来犒慰将军和士兵,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姜沐最近跟在老师傅身后忙的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能休息几天,偏爱热闹的姜沐死缠烂打让陆时安带着自己一同入了宫。
而陆时安能入宫参加这场宫宴全凭齐贺钰邀请,而齐贺钰邀请陆时安只是觉得人在眼皮子底下更安全,如今俞湛已经回来了,齐贺钰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陆时安就会有危险。
宫宴开始时姜沐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因为她们的坐席很是靠后,所以对一切都好奇的姜沐看的格外仔细。
视线在在场的几个大人物身上扫过,一开始还没什么,但看完俞湛再看齐贺钰姜沐觉得有些奇怪。
因为感觉奇怪所以姜沐在两人身上反反复复看了好久,但终归是离的有些远姜沐看的并不真切。
因为感觉有些奇怪,所以姜沐后面的时间都有些不在状态。
短暂的宫宴结束,所有人都移步前往后花园,后花园那边有早已准备好的小曲儿。
到了后花园人群就分散开来,和陆时安站在小桥上姜沐眼神四处追踪着什么。
找了一大圈姜沐终于找到了,不远处俞湛正同齐贺钰说着话,旁边还有其他大臣。
这次看的是真切了,好久姜沐发自内心张了张嘴,“他俩好像啊。”
“你说他俩啊?”齐贺寻不知何时过来的,顺着姜沐的目光看去撇了撇嘴。
“他俩不像才怪呢,一样的令人讨厌,你们不知道吧,威远大将军是齐贺钰的师傅呢。”齐贺寻对那两人隔空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的说着。
齐贺寻的突然出声让姜沐心跳都快了几分,被这么一打岔姜沐哪里还管那两人像不像,举起拳头就向齐贺寻砸去。
“哎呦,你这个小女娘怎的下手这般重!”齐贺寻捂着肩膀夸张道。
一开始齐贺寻看姜沐可谓是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归根到底就是看不得一个男子在他的恩人姐姐面前左一个“阿姊”右一个“阿姊”叫着。
而姜沐经历了被裴敬舟误认为“畜生”后学会了“察言观色”,于是当齐贺寻再一次对她阴阳怪气以及用那阴测测的目光看她时,她自己瞬间就恍然大悟了。
明白过来为什么齐贺寻不喜自己后,姜沐甚至还挑衅般的当着齐贺寻的面抱住了陆时安,本来就是打算捉弄一下齐贺寻,岂料这厮居然扬起拳头就过来了,为了不挨拳头姜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反正齐贺寻也是自己人,她也不担心有什么问题,而且迟早要告诉齐贺寻的,要不然就他那不善的眼神和语气姜沐可顶不了多久。
自此姜沐又多了一个姊夫,只不过两位姊夫一位估计快要被踢开了,另一位姊夫的“姊夫”还是自己自封的。
看着鬼哭狼嚎的齐贺寻以及远处和别人闲聊的裴敬舟,姜沐双手背后很是老成的叹着气摇了摇头。
不明白姜沐这是何意的齐贺寻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看着又闹在一起的两个人,陆时安无奈将两人扯开,“行了你们两个,姜沐闹一闹就算了,世子又不是小孩子了还和她一起闹,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呢。”
被扯开的两人站在陆时安一左一右,听了陆时安的话两人冷哼一声撇开了头。
“世子不是说威远大将军是永平王的师傅吗,这是怎么一回事,威远大将军不是驻守边关吗,怎么会成为永平王的师傅?”
陆时安实在是见不得两人在大庭广众下全然一副孩童模样,于是便随口对齐贺寻抛出了个问题。
听到陆时安的话齐贺寻也不再同姜沐闹了,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这才悠悠出言。
“齐贺钰幼时多病,性子也不活泼,宫里的孩子大都不同他玩在一处,在他六岁那年威远大将军回过京,那次回京威远大将军待了好像有小半年吧,就是在这期间威远大将军将他收做徒弟,陛下知晓齐贺钰身子弱,想着如若能有些功底说不准身子骨会好些,至此也就同意了。”
“威远大将军也确确实实整日带着齐贺钰锻炼身体,学习了基本功,就连威远大将军之后返回东州齐贺钰的基本功也没落下,可是许是他那身子确实不争气,这么些年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转。”话落齐贺寻耸了耸肩。
“看不出来哇,照你这么说这永平王也能跟人过几招,果然人不可貌相,啧啧啧。”姜沐看着齐贺钰那单薄的身子骨由衷感慨着。
和两人不以为然的样子不同,陆时安反到别有深意的向齐贺钰看去,齐贺钰的身子虽有亏损,但也只是比普通人的身子差了少许,实际上的情况并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差。
另一边的齐贺钰注意到了一道视线看了过去,见是陆时安匆匆移开了视线。
可是为时已晚,齐贺钰的这一小动作被俞湛看在了眼底。
目光缓缓落在陆时安的身上,陆时安见状不卑不亢的弯了弯身子。
俞湛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可是眼底却闪过一抹计算,在俞湛眼里陆时安确实是个貌美的小女娘,只不过就算她有万般好那也留不得,更何况俞湛根本不相信能参与谋嫁的女娘会如此无害,他不允许有任何人坏了他的布局。
站在俞湛身边的齐贺钰自然看出了俞湛眼底的那一抹计算,攥了攥拳齐贺钰张了张嘴,“师父您不是还要去寻父皇吗。”
听了齐贺钰的话俞湛别有深意的撇了他一眼,随即大笑起来,“瞧我这记性真是愈发不中用了,多亏了小钰啊,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知道俞湛是有要事几位大臣也没继续留他,只是说了几句恭维的话。
“离御书房还有一段距离呢,小钰你陪着师父走一路罢。”
知道俞湛是什么意思,齐贺钰轻声回是,就这么跟着俞湛前往了御书房。
——
“这么些年你我互通书信,作为师父我自是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孩子,不要埋怨你的母妃,也不要惹恼你母妃,这一次的事情她做的是有些思虑不全,但是你就没有什么私心吗。”
“小钰,你要清楚你在做什么,你知道这些私心是不该有的。她是一个女子,也就只是一个女子。”
俞湛走的很慢,不疾不徐的轻声开口。
“可是师父,我如若铁了心就要这一个女子呢,自幼我未曾向您和母妃提出什么要求,唯有这一点请师父和母妃成全。”齐贺钰跟在俞湛身后,看着两人的影子目光有些空洞。
听到这些话俞湛叹了口气,但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极其残忍。
“小钰,你可以换一个要求,师父同你的母妃对于你的任何要求都会尽力而为之,唯有这一件事由不得你。”
“她们之间的事情想必青山已经同你说的很明白了,师父不相信你对她们之间的事情没有考量,即便她真的是同你心中所想无二,但咱们冒不得这个险,话已至此你应当明白的。”
俞湛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齐贺钰,齐贺钰是个敏感且自卑的孩子,这一点他早已经有所察觉,他自己需要驻守边关,对齐贺钰的关心可以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为此也曾多次向李贵妃写信,但是李贵妃次次都是潦草解决。
多年来一个在边关,一个在深宫,俞湛对李贵妃多多少少有些怀疑与不信任了,眼下看着因为缺少关爱而越长越不对劲的齐贺钰,俞湛心中更是多有责怪。
“师父难道就没有心悦过一个人吗,难道那时让师父说断了这份情意,师父就能完全断了吗。”齐贺钰难得倔强的抬眼去看俞湛。
看着齐贺钰的那双眸子俞湛顿住了,透过齐贺钰那双倔强的眸子俞湛好似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
年少时他也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情爱,可是那时的他和她都是那么的身不由己,那时的他们都太渺小了,所有的事情全然由不得他们自己选择……
俞湛当然能明白齐贺钰现下的情感,但是和大局比起来这些都不算什么,想到这俞湛不由的自嘲般的轻笑了一声,终究他还是成为了年少时自己最厌恶的人。
“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等这些事情结束后,你心悦什么样的女子师父都不会阻拦你,唯独现在这个阶段不可以,那女子的事情你不要再过问了。”话落俞湛转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看着俞湛愈走愈远的背影齐贺钰眼角滑过一滴泪,他终究还是护不住陆时安,而师父和母妃也终究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
站在原地冷静了片刻,再次抬眼齐贺钰眼中多了几分坚定与狠绝,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他不懂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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