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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
“这叫实话实说。”赵澈松开他，拿起手机对着镜子拍了张合照，毫不犹豫地发给了王雪，配文：“妈，衣服无敌好看！”
消息刚发出去，王雪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这次两人有了准备，从容地接起，赵澈还故意把两人的衣服凑到镜头前：“妈，你看，是不是特配？”
王雪笑得眉眼弯弯：“好看好看，就知道你们穿肯定合适。”她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顾喻，“阿喻穿这件真显白，比阿澈穿还好看。”
赵澈立刻假装委屈：“妈，你怎么又偏心啊？”
“本来就是嘛，”王雪笑着怼他，“你要是有阿喻一半乖，我也多疼疼你。对了，今天外面有点冷，包裹里还有两条围巾，要出门的话也要围上，别感冒了。”
“知道啦妈，”赵澈应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和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后天就回去了，”王雪说，“给你们带了礼物，还有新年红包，等着我啊。”
挂了视频，赵澈把手机一扔，又黏到顾喻身边，伸手捏了捏他卫衣上的小爱心：“咱们今天穿情侣装出门呗？”
顾喻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赵澈期待的眼神，轻轻点头：“嗯。”
外面的阳光正好，两人并肩走在小区的小路上，同款卫衣引来不少路人的目光，赵澈却毫不在意，反而故意往顾喻身边靠得更近。
“校园墙的事，刘峰大概都交代了。”顾喻边走边说。
“什么时候的事？”赵澈第一反应不是问说的什么，而是关心顾喻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处理的。
“昨天。”顾喻淡淡道。
“你昨天什么时候去找他了？单独去的？”赵澈刨根问底，紧抓着顾喻不放。
“表演完，我自己去找的他。”顾喻解释。
“为什么自己去？”赵澈又问。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到底还听不听刘峰说了什么？”顾喻蹙眉。
“先回答我。”赵澈语气强硬，毫不相让，“你提前就计划好了？”
顾喻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
“这件事不是说了不让急？你为什么自己去问？他们针对我、诬陷我倒无所谓，如果把矛头指向你呢？又该怎么办？”赵澈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声音不大，但顾喻离得近，听得出话语里的担心急切。
“我没你想的这么弱。”顾喻说。
“谣言这个东西你从小经历过这么多次，你想告诉我你早就麻木了、不在乎了，又或者是你已经可以面对和解决，但是我不想再让你一次一次陷入这种沼泽了。”赵澈尽力压制自己的脾气，“从前没办法保护好你，但现在可以。”
顾喻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好在两人才刚下楼，没走多远，小区里来回的人不算太多，没人注意到两人在低声争执。
他转头看向赵澈，眉头拧着，眼底没有平时的玩世不恭，只有藏不住的焦虑和心疼，像怕极了会失去什么。
“我也是。”顾喻的声音轻了些，“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就不会坐视不理。”
赵澈的心猛地一揪，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那些人的话算个屁？我在乎的从来不是别人怎么说我，是怕他们把脏水泼到你身上。你性子傲，受不得一点委屈，可处理这些破事总会沾染污秽，我不想你受这些。”
他想起顾喻小时候被谣言缠身时，一个人躲在楼梯间不说话的样子，心里就像被针扎似的疼。
那时候他年纪小，只能笨拙地上前拉拉顾喻的手。自从上初中后，他个子长高了、力气大了，终于能护住自己这个不爱说话的“弟弟”。
顾喻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喉结动了动，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知道。”他顿了顿，补充道，“我去找刘峰，没吵架，也没让自己受委屈，而且他承认是有人挑唆。”
赵澈的眉头松了些，却还是没松手：“真的？没骗我？”
“嗯。”顾喻点头，嘴角微微上扬，“而且我跟他说，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单独找他。”言下之意，下次就该是赵澈出面了。
赵澈这才笑了，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平时的亲昵：“这还差不多。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得告诉我，听见没？”
“知道了。”顾喻说。
走到小区门口，赵澈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谁挑唆他的？任易？”
顾喻摇摇头：“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有人拿他在学校抽烟的照片威胁他。”
赵澈眼底闪过一丝疑云：“这种私密照片从哪来的？”
“不清楚，应该拍得很清晰，不然刘峰不会怕到冒险传谣言。”顾喻说。
赵澈拽着他往路边的长椅上坐：“能拿到这种照片，还精准拿捏他的软肋，要么是跟他走得近的人，要么就是早就盯着他了。”他顿了顿，“任易虽然没直接证据，但他之前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说不定是他找人盯的梢。”
顾喻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补充道：“刘峰说，威胁他的人没露脸，只发了消息，让他必须在校园墙发指定的帖子。”他侧头看向赵澈，“那些帖子只针对你早恋，没提我，会不会是单纯冲你来的？”
“冲我来也该拉上你啊。”赵澈嗤笑一声，伸手揉了揉顾喻的头发，“咱俩这关系，他们想恶心我，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你扯进来。这次没提你，要么是没找到你的把柄，要么就是在憋更大的招。”他眼神沉了沉，“不管是谁，敢动歪心思，我都得让他付出代价。”
假期转瞬即逝，同学们打着哈欠坐在教室里上早自习，实则成了没写作业的人的“补作业专场”。
“澈哥！澈哥！老陈叫你去趟办公室！”魏俊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胸口起伏不停，语气急切。
“你急什么？到底怎么了？”周未问道。
“不清楚，但老师脸色特别难看，估计没好事。”魏俊杰支吾道。
“行。”赵澈应了一声，起身往陈双的办公室走去。
陈双是他们的数学老师，办公室在二楼，和高三数学组的老师在一块儿。
叩叩叩！
“进。”
“老师，您找我？”赵澈依旧带着惯有的笑意开口。
陈双见他这副模样，撇了撇嘴，强压下骂人的冲动：“赵澈，你最近到底在干些什么？”
“没干什么啊。”赵澈摸不着头脑——校园墙的事李忠海知道，他班主任肯定也清楚，而且还没找到幕后人，陈双这时候找他，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没干什么最好！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别在这节骨眼上惹事！”陈双语气冷硬。
她向来对学生一视同仁，不会因成绩好坏偏袒谁，做错事就该受罚，在赵澈眼里，这样的老师才算称职。但显然，她不会无缘无故叫自己来办公室警告，肯定是有事。
赵澈挑眉，笑意淡了些：“陈老师，有话您直说，我不爱猜。要是我真犯了错，您指出来我认，要是没影的事，也别让我瞎琢磨。”
陈双指尖在教案上敲得咚咚响，目光锐利地扫过他的脖颈：“别跟我装糊涂！年级组压下的早恋传闻，你当是捕风捉影？你脖子上那印子，当别人都瞎吗？”
赵澈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摸了摸脖颈，脸上的轻松瞬间敛去。他没否认也没辩解——他知道老师根本没往顾喻身上想，只当他谈了女生。
“现在是什么时候？高三！还有半年就高考了！”陈双的声音拔高了些，“你想不想考南大？你成绩是优秀，可你那位呢？能保证跟你一样不受影响吗！”
这话让赵澈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依旧没戳破，只是认真点头：“陈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没耽误学习，也不会影响别人，以后会注意分寸，不惹麻烦。”
“注意？”陈双嗤了一声，“最好是真注意！校园墙那事闹得沸沸扬扬，刚压下去没几天，你就不能收敛点？现在学校多少双眼睛盯着高三？再出幺蛾子，谁也保不住你！期末考要是退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谢谢陈老师。”赵澈没再多说，转身走出办公室。
他刚离开，隔壁桌的刘老师就笑着打圆场：“陈老师，消消气。你们班赵澈和顾喻常年霸占年级前两名，把我们班压得死死的，次次数学都能考满分，这天赋真是羡煞旁人啊！”
“唉，刘老师，你就别打趣我了。”陈双端起刚泡好的红枣薏米茶，叹了口气，“顾喻还好，乖巧懂事不惹事，可赵澈天天净不让我省心。都要高考了，还闹出早恋的事，闹得这么大，真是诚心气我！”
“早恋那事学校不是已经辟谣了吗？”刘老师疑惑道。
“辟谣归辟谣，但是……”陈双皱着眉，“上次艺术节，他在后台扯衣领，我正好看见他脖子上红了一圈，这不就是现在年轻人说的‘草莓印’吗！”
“哈哈，陈老师倒是挺懂年轻人的说法。”刘老师笑道。
办公室里当时只有他们两人，聊了几句后这事便揭了过去，没其他人知道赵澈其实是真的早恋了。
陈双的态度其实算是默认了，她不想强行拆散一对有情人，可早恋终究违反学校规定，也影响备考。
她坐在电脑前写了会儿教案，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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