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兴隆

　　申合没了，也没能成为集团董事，胡家因被债权人围攻眼看着要破产，联姻的事没人再提，秦显川现在一无所有。
　　胡文宥与秦显川也没再联系，秦老爷子自然也解除了对他的监禁。
　　“我去看看晏川。”秦显川穿上外套，拿上车钥匙。
　　这周本来是不放假的，七所高中篮球比赛，场地就在凤弈，比赛结束后，学校就给放了。
　　秦晏川说要跟同学吃饭，餐厅都订好了，可唐闽不喜欢嫌吵，秦晏川又不愿回老宅，要了秦显川和颂堂房子的密码，带着一帮人去了和颂堂。
　　那边请了厨师上门做菜，秦显川完全不用过去，但是秦晏川又说厨师带的海参不满意，让他从家里送份海参汤过来。
　　“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去换件外套。”林善君拍拍他的胳膊，让他等等她。
　　“你去干什么，我送完汤就回来了，”秦显川拉着她，“一帮孩子，你去了，他们玩的也不自在。”
　　林善君笑笑，“我就去看看，你回来我也回来了，他们能有什么不自在。”
　　“你上次派人去学校，晏川发了很大的火，你忘了。”
　　发生那件事后，秦晏川跟秦显川抱怨不够，担心林善君暗戳戳地再派人，当晚打了一个电话给林善君。在电话里就跟林善君挑明了，不许林善君干涉他交朋友，如果再有下次，他就退学在家哪儿都不去。
　　秦晏川倒是个说话算话的主，初中喜欢滑板，林善君认为有危险不让玩，秦晏川反驳无效后，之后学校任何活动都不参加，逼着林善君放弃阻止的禁令。
　　“我就是担心他交的那些朋友，那个小杜，一看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学生，还有那个姓翟的，听说……”
　　“妈，你在担心什么？怕晏川跟我一样？”秦显川也不跟他兜圈子，“你放心，他不是。”
　　秦显川不想欺骗，可这个时候显然不是承认的合适时机。他想，今天见到两个孩子，要跟两个孩子说说出国的事，最好高中毕业就出国，实在不行，高二结束就送出去。
　　带着海参汤，秦显川站在门口按了门铃。这是他的房子，可俞粵搬离后，他就没再回过这里。
　　开门的是杜檐声，是杜家收养的孩子，跟秦晏川不是一个学校。这孩子他见过，还算熟悉，礼貌地叫了他一声秦总。
　　客厅里坐了七八个，秦显川能叫出名字的只有两个，一个是陈家的陈责效，还有一个是翟家的翟境之。
　　众人见到秦显川，自觉地都站了起来，跟着秦晏川叫了一声哥。
　　秦显川将保温桶交给秦晏川，见到从厨房走出来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贺家的孩子，叮嘱秦晏川记得将女生安全送回家。
　　“放心吧。”秦晏川提着保温桶看向卧室的地方。
　　秦显川哼笑，“给唐闽的？”
　　他早该猜到，秦晏川平时不喝这玩意儿。
　　秦晏川乐呵呵地笑了。
　　少年人的聚会，没看到他想见的人，秦显川不便逗留，转身离开时看到过道站着一个男生，戴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
　　第一次照面，但秦显川立马猜出眼前的这个男生就是唐闽。
　　跟俞粵很像。
　　唐闽看到他也是一愣。
　　“你是在本地念的大学，宿舍是409？”唐闽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很突然。
　　震惊在秦显川心里扩大，同时不安也在心底散开。
　　“你怎么知道我哥的宿舍号？”秦晏川惊了，“你以前见过我大哥？”
　　所有的问题都是在确认一个答案。
　　唐闽收回视线，镜片遮住了所有的情绪。
　　他面色沉静如水，向卧室走去，见秦晏川要跟过来，语气平平地道，“别跟过来。”
　　秦晏川愣住，唐闽第一次如此拒绝他。
　　看似没有脾气就是最大的脾气。
　　秦晏川到底没敢跟过去，“哥，你们以前见过？”
　　秦显川摇头，他记忆力好，没有失忆过，也没有脸盲症，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谁在他生活里出现过，他都会记得，也许叫不出名字，但绝不会全然没有印象。
　　“那你怎么得罪他的？”
　　秦显川气的一巴掌拍在亲弟的后脑勺上。
　　“我都没见过他，你说我怎么得罪他！”
　　逻辑是不通，可秦晏川看的明白，唐闽双眼的最底处是铺着一层恨的，破土而出，最后全溢了出来。
　　“你要干嘛？”秦晏川见唐闽背着书包，一把抓住他，“你要去哪儿？”
　　“回家。”
　　“好端端的，你干嘛回家啊？汤还没喝呢。”
　　“不用了，我不想看到你哥，我讨厌他。”
　　唐闽自始至终的语气都很平静，没有当着对方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而感到不妥，也没有因为被他讨厌的人就在眼前而有半点尴尬。
　　“你，你别走，我，我大哥马上就走。”
　　秦显川，“……”
　　秦显川有些心梗。
　　“我暂时也不想看到你。”
　　唐闽眼神轻飘飘地落在秦晏川抓住他胳膊的手，定格三秒后，秦晏川低着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手。
　　秦显川第一次发现，他弟弟居然这么——怂。
　　客厅落针可闻，杜檐声和翟境之交换了一个眼神，又看向陈责效，三人起身离开。他们三人一走，其他人纷纷跟着离开。
　　秦显川让司机将这些孩子送走，对唐闽道，“你等会儿，我们聊聊，聊完我送你回去。”
　　唐闽身体不好，他得将人安全送到家。
　　“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他们回望着他，没有丝毫的怯弱。
　　秦显川没有在这件事上跟他争论，“你认识我？知道我跟你哥的事？”
　　唐闽没说话，冷冷地盯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当年我没有对不起你哥。”一看这小子怨恨的眼神，秦显川就觉得这小子肯定是误会了，可当年的事，他也不想跟个孩子细说，没意思。
　　唐闽依旧没说话，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
　　秦显川被这股眼神给气笑了，“行，回去你问问你大哥，我有没有对不起他。”
　　唐闽不屑地撇过视线。
　　双方僵持的时候，俞粵开门进来。
　　“大哥你来了，太好了。”秦晏川也不知道好在哪里，想着冲突是因俞粵而起，现在俞粵来了矛盾应该就能化解了。
　　唐闽转头看向秦晏川，“你告诉我大哥的？”
　　秦晏川抿抿唇，没敢接唐闽的眼神，“你不让送，我肯定不放心，就给你大哥发了个消息。”
　　“秦晏川给我消息时，我就在附近。”俞粵只是没想到会碰到秦显川。
　　秦显川也没想到会看到俞粵，有段时间没见，俞粵没胖也没瘦，不过整体感觉精神了不少。
　　“走吧。”俞粵的视线直直地落向唐闽，不敢有任何偏移。
　　秦显川的目光如实质般砸在他的身上，是俞粵看不到的贪婪和炽热。
　　唐闽看着这两人，脸色更难看了，他问俞粵，“二姐说，你平时住在朋友家，是不是这里？”
　　秦晏川跟他说过，这里是他大哥秦显川的房子。
　　秦晏川道，“不可能，我大哥说这房子没人住。”
　　俞粵，“……”
　　俞粵支吾着想要解释，听唐闽又道，“大哥，你没有按门铃。”
　　俞粵是按指纹进来的，门打开的刹那，他后知后觉地想应该按门铃的，是距离，也是礼貌，但也奇怪秦显川为什么没有删除他的指纹。
　　俞粵不再说话，沉默是不愿意承认的答案。
　　唐闽恨铁不成钢，拉着俞粵就走。
　　秦晏川抬步拦住他们，急道，“闽闽，就算是我哥对不起你大哥，我也没有对不起你啊，你别跟我生气啊。”
　　秦晏川拉着唐闽的手腕，“不生气好不好，你身体不能生气。”
　　俞粵这会儿明白过来，“小闽，他没有对不起我……”
　　唐闽冷道，“没有对不起你，他会连声招呼都不打一走了之？五年前他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你现在有又跟他在一起，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么念念不忘。你别忘了，当初为了追他，差点撞死在桥……”
　　“够了。”俞粵平静地打断，“小闽，我跟他已经结束了，过去的事已经没必要再提了。”
　　“真的？”唐闽不放心，提醒道，“大哥，五年前他能甩你一次，五年后，他就能再甩你一次。”
　　话不好听，却很能反映事实。
　　“真的结束了。”俞粵认真道。
　　秦晏川觉得十分可惜，“真结束了？”
　　俞粵点头，“我之前确实住在这里，不过我已经搬了，以后跟你哥也不会再有任何关系，所以你们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不要受我们的影响。”
　　唐闽想了想，他刚刚仔细看了一圈，这里没有俞粵生活过的痕迹。
　　过往不必再提，俞粵也不会说，秦显川忍着心口的阵阵抽搐，和秦晏川将俞粵和唐闽送到楼下。
　　秦晏川在汽车尾气中有些懵逼地问，“哥，你跟闽闽他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显川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抬步向公寓走。
　　秦晏川跟了上去，“哥，五年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人真是闽闽他哥啊，我记得当年你说他会跟你一起出国的，后来你怎么一个人出去了？你真把人家给甩了？”
　　秦显川瞥了他一眼。
　　“他大哥人那么好，你为什么甩人家啊？”
　　“哥，你当初不会只是跟人家玩玩吧？”
　　秦显川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是他甩的我！”
　　秦晏川侧身没躲掉，揉着后脑勺，有些不能认同地看着他。
　　亲弟弟显然不信，秦显川无语。
　　“你去问问唐闽，他说的俞粵撞桥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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