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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水灾 城安救夫3
还不到堤坝处,两队人马已经相遇,听闻梁嘉裕和城安的险遇,李闵的心都吊了起来,要是这两尊大佛在自己地盘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自己的仕途离结束也不远了。
李闵当官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安稳到老。
这也是张云新任命他为南城知府的原因,他看出了李闵没有什么治理的才能,但是胜在知足听话。
南城边境局势安稳,百姓富庶安乐,没有才能的官员能顺应朝廷的治理条例,不贪污腐败,为难百姓,也是另一层面上的“大有作为”。
回到衙府时,城安的衣裳可以扭出半桶水来,小桃着急道:“小姐,快把姜汤喝下。”
“快去备水,让梁少爷他们去沐浴。”李闵一路上嘘寒问暖的,像只蚊子般围在梁嘉裕身边绕。
黑狗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跃起前脚趴在了正伏在娘亲身上睡觉的女童。
“啊!黑豆,你居然还活着。”妇女轻轻拍了拍女童的背,黑狗粉红的舌头舔舐女童的脸。
女童睁开惺忪的双眼,一颗硕大的狗头就在自己眼前,她揉了揉眼睛,黑豆绕在她周围转圈圈。
“啊,黑豆,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事。”女童双手抱住了黑豆肥胖的身子,不顾黑豆淋雨之后毛发散发出的腥气。
衙府中的灾民因女童的喜悦,逐渐舒展了眉头,他们盼望着雨过天晴,再熬几天,就能回家了。
水灾以来,城安已经好几日没有洗澡了,平时只能用帕子沾水擦身子,现在灾情减轻,也能在营帐中沐浴。
城安换下了沉重如铠甲的衣裳,踏入了浴桶中,享受难得的休憩时间。
温热的水浸透了她每一寸皮肤,泛出了该有的粉色光泽。
帘子被掀开,脚步声传来,城安拨弄着浴桶中的水。
“小桃,你去歇息吧,我自己沐浴就好。”
未见小桃的回应,脚步声音继续传来,城安掩住了胸前的春色,转头看向来人。
“你怎么在这里?”城安就要起身走出浴桶。
“现在清水不够用,我只能和城儿一起沐浴了。”梁嘉裕伸手揽住城安。
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汗味,城安捏了捏鼻子,坐回了浴桶中。
梁嘉裕褪下身上的衣裳,扔的远远的,这不比在北城塞外的盔甲味道轻。
浴桶中洒了驱寒祛邪用的艾草,闻起来清香怡人。
梁嘉裕踏入浴桶中,本就不大的浴桶变得拥挤起来,还漫出了些水来。
他拿起艾草叶子,涂抹在自己的皮肤上。
城安见他也不理会自己,便放下心来在清香艾草香中闭目养神。
城安低垂着头,就要沉入水中,梁嘉裕护住了她,靠近她微张的粉唇,轻轻的碾磨着她。
城安睁开了眼睛,这厮的胸膛已经挤到了她胸口处,她的双手被梁嘉裕举起,城安使劲踹向他的下身。
梁嘉裕“噌”的一下放开了她,双眼溢满委屈的看向她。
“我已经洗漱干净,城儿莫要嫌弃我。”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难闻,女子都不想亲近身体脏污的男子,现在沐浴完了,他才忍不住亲近城安。
面前的男子已经剃干净了胡渣,脸上沾染的污渍已经洗去,露出了白瓷般的肌肤,眼睛灿若星辰,情意绵绵的看向身前怒气冲冲的女子。
“我与你已经和离了,你莫要再靠近我。”
“无妨,我还未娶,你也未嫁,我还能再求娶你。”
岸上城安的一句“夫君”,他可是万万没有听错,既然城安心里还有他,他还有什么理由要放弃城安,他也从未想过要放弃城安。
正如钦天监所言,大雨过后迎来了大晴天,日头正炎热,除了冒着热气的地面,潮水褪去之后裸露的人畜尸体令人心惊。
将士日夜不休的修建堤坝,无家可归的百姓居住在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梁嘉裕每日来往于衙府和黄府之间。
南城百姓记住了这位俊秀的青年,“负心汉”的传闻渐渐被“将军家的好女婿”掩盖了过去。
梁嘉裕也常常借着请教赵世商讨灾后重建的借口去往梁家,虽只能跟城安打个照面,但城安已经不再避让他,会与他同桌而食,共同商讨百姓的安居问题。
经过两个月余的休整,南城又恢复了之前生意兴隆的模样,各路商旅接踵而至,商铺重新开张迎接客人,新建的房屋也迎来了主人。
在有余力的情况下,梁嘉裕派人修补了躲雨的破庙,重塑了菩萨的金身,答应给女童的果脯连带着一箱金锭子送至她的新修建的屋宅处,狗儿黑豆也吃到了肥瘦相间的猪肉。
南城的一切发展的欣欣向荣。
除了梁嘉裕自己......
就要告别南城,他明日就要启程回明城复命。
赵世特意邀请了梁嘉裕和黄林海来家中聚会,两位侄子奔赴前线就灾的情形,让他想起了一同奋战在战场的梁钦源和黄林海。
他在北城塞外的出征已经感受到了小辈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喜悦,可惜自己要“叛国”,自己倒成为了他们最强劲的对手。
现在南城救灾,终于与他们站在了同一战线,彼此就是对方最有力的依靠,他和他们的父辈也是这般。
可惜岁月催人老,他长出了白发,黄林海已经病逝,梁钦源停留在了意气风发的年纪,和张云新已是君臣有别。
饮下了一杯烈酒,看着两张酷似老友的脸,赵世用手抹了一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
“若是百年之后,我见到了钦源和林海,我会跟他们说,你们这群老家伙都比不上嘉裕和林海。”说完,赵世开怀大笑,眼里噙着点点泪花。
“若是没有前辈的恳切指导,也没有我们小辈的成就。”黄林海恭敬道。
有军情传来,黄林海已回军营中处理,还剩下似醉未醉的赵世和梁嘉裕。
“贤侄,”赵世挺直了背,他有力的手臂抓住了梁嘉裕健壮的肩膀,眼神好似老鹰的利爪般,擒住了梁嘉裕,“你对我家城儿还有情谊吗?”
眼中似有火焰般,梁嘉裕拱手道:“城儿是我梁嘉裕认定的妻子,就算没有陛下的赐婚,没有赵家和梁家,我也会向赵将军求娶城儿。”
“好,城儿性子就是倔了点,你要多哄哄她。若是钦源和云依没有去世的话,来下婚帖的应该是他们。”
这样就不会掺和上朝堂上的斗争,梁嘉裕和城安也不会感情生疑。
“多谢岳父。”梁嘉裕双膝跪拜赵世。
“去吧,去吧,城儿还没有睡下。”
在酒饭之间,他就知道梁嘉裕的目光一直向城安的寝房中探去,既然互相都有情谊,何必要分离呢?他就当一回月老,把他们之间的红绳紧紧的套牢在一起。
门上透出朦胧的烛光,梁嘉裕迟疑了下,还是敲响了城安的房门。
“何人?”
“是我,城儿。”
门内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城安赤脚踩在地上,她贴近了门,耳朵附在门后。
“这么晚了,梁少爷还不去歇息?”
梁嘉裕思忖了一会,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睿儿常常玩弄的金算盘挂坠,轻声道:“城儿,来南城之前,睿儿让我带个物件给你,居然忙忘记了。”
睿儿才过周岁,怎还会惦记给多日不见的娘亲带东西,城安迟疑了会,把门打开了条缝隙。
皎洁的月光映射到梁嘉裕高挺的鼻梁上.
“给,睿儿已经咬坏了三四个挂坠。”梁嘉裕把金算盘挂坠扔进了城安的怀里,一个侧身就挤进了房中。
梁嘉裕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城安不理会他,拿着挂坠细细看着,做工精巧的金算盘上,布满了睿儿的咬下的坑坑洼洼的咬痕。如果不是上面的算珠子,都看不出是个金算盘形的挂坠。
城安抚摸着上面的凹陷,估摸着睿儿已经冒出了多少颗牙齿。
“夫人,既然放不下睿儿,就随我回明城吧。”
“梁少爷请自重,我与你已和离。”城安打开房门,朝梁嘉裕抬了抬下巴。
梁嘉裕望了望门外的漆黑,视线又转回了城安的脸上。
已是七月天气,城安穿着一件粉色的亵衣,一双赤足被月光覆上了一层薄纱,粉红色的脚趾像是落在地上的粉色珍珠般莹润,脸上未施粉黛,瓷白的肌肤好像初生的婴儿般。
他来到城安的面前,倾身看着城安,他甚至能闻到城安发上的清香,唇角一勾。
“夫人说已和我和离,和离书在哪?我可从没看见过什么和离书?”
“你。”
从明城回来之后,城安确实没有接到从明城寄来的书信,但是既然赵世已经同意了两人的和离,城安也不惧怕梁嘉裕从中作梗,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还是着了他的道。
她推开梁嘉裕,怒声道:“你就是知道欺负我,在北城塞外欺辱我,对我腹中的睿儿不管不问,在梁府用梁家大少爷的身份欺压我,你若是我爹爹营中的将士,早就被扔去喂狗了。”
城安清澈如泉水的眼睛渗出了豆大的泪珠,洒落在铺满月光的地面上。
房里的声响已经惊醒了歇息的丫鬟,小桃持着烛火走向了城安的寝房。
“小姐,你还好吗?”这可是将军府,照理没有人会贸然闯入府中。
“小桃,是我。”
梁嘉裕关上了房门,把城安抱在了床上。
“我累了,你出去吧,我会去明城拜见祖父和祖母的。”城安躺下身子,扯过被子盖在了头上。
若是以前的他,就会被城安的“一颗枣”给打发过去,但是现在,梁嘉裕要的是城安连人带心归属于他。
他用力扯下了扯下了城安头上的被子,月光犹如闪着寒光的刀剑,刻画出了梁嘉裕瘦削的脸庞。
城安别过脸去不看他,梁嘉裕拽紧了城安的手腕,手上不可忽视的疼痛让城安怒视他。
“自从知道将军“叛国”是陛下一手策划的,我心中就充满了对你的愧疚,我祈求城儿的原谅,城儿嘴上说着从来没有怪过我,但事事避让我,对我虚与委蛇。日日与我缠绵,心里却算计好了和离。城儿,难道你就没有错吗?”
“放开我。”城安坐起身子,梁嘉裕的手犹如毒蝎般,抓的越来越紧,城安恼的胸膛如火烧,她挥动手臂,狠狠的咬在了梁嘉裕的虎口处。
城安眼中似要迸发出火星子,“是你说我与你的婚姻不过是陛下赐婚罢了,我爹爹陷身胡人之后,也没有牵扯到梁家。我不图你梁家的一分一毫,现在的赵家对梁家而已,也是一文不值,你为何还不放过我?天下女子那么多,还不是让你随意挑选。和离之后,你有你的美娇娘,我有我的如意郎君,你还要如何?”
好一个美娇娘,好一个如意郎君,她是不贪图梁家的一份一毫,她带回南城的行李只有山岚留给她的妆奁和外祖父写的南城菜谱,连睿儿都不要了。他赠予她的首饰和衣裳,一件也没有带走,北城塞外出征那日留给她香囊和信也丢弃在了明城。
“赵城安,你休想要逃离我。”梁嘉裕扯下床帏处的帐绾,把城安的双手绑在了床头栏杆处,他已经失了怜花惜玉的兴致,狠心在在栏杆处打了个死结,城安好像一条脱水的鱼般,无力的扭动被束缚的双手。
“在北城塞外,我并未知道陛下和赵将军的计划,一万多的将士陨身在我面前,我如何不恼怒,踏着他们的尸身去追击胡人,还要面对你的哀求。若你是我,你会原谅“叛国”的将军吗?城安,我也是个凡夫俗子,不是神仙能预计后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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