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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染（12）
冯凯定直接凑到他身边，去看他手机上的内容。
看完后，他一脸疑惑，“这样真的有用吗？”
孙游：“我们去试试就知道了。”
——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的声音在高琪的房间内回荡着，任何一个人在这种环境下生活久了都不能保持最初的冷静，高琪在群中暴躁的表现不是没有缘由。
作为目前唯一的女生，许添宜蹲下身来翻找高琪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很快，她掏出来一张纸。
许添宜拿起来看了看，惊喜道：“我找到他们说的传单了。”
传单像是早年夸张的广告，入目便是红色的大感叹号和夸张的被圈起来的愿望成真四个大字。
手机号的位置也十分明显。
见沈明渡看着那串手机号，万景远猜到了什么，问：“你想打这个电话？”
沈明渡点点头，“准确来说，我要许愿。”
万景远：“......”
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已经死亡的高琪忽然坐起来生气地咒骂。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点？”
“我已经被吵的一个月没睡好觉了。”
“空调的滴水声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
伴随着高琪不耐烦的声音，房子的门砰的一声关闭了。
她随手抓着蹲在自己身边的男玩家，歪头问对方：“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她的动作幅度很大，侧脸紧贴着肩膀，像是下一秒头颅就要掉下来。
紧接着，便是玩家痛苦的叫声。
万景远第一时间蹲下身帮忙，但女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像是紧紧黏在男玩家的手上一样，完全扒不下来。
见此，沈明渡将手上的水果刀抵在了旁边，道：“让我来。”
锋利的刀刃并没有给死掉的高琪带来什么痛感，但随着她的手指被砍断，掉落在地上，她再也抓不住东西了。
万景远：“你这刀这么好用，该不会是副本里的道具吧？”
说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他们应该是用不了道具的。
这么一提，沈明渡回忆了下，“它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不过是意外从副本中带出来的。”
这把刀被当做普通水果刀使用的时间太久了，现在想想，确实不是现实世界的刀。
女尸失去手指后明显安静了不少，她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断掉的手指，像是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见拿刀的人也没有继续下去，万景远问：“你在等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分尸？”
他说起分尸来太淡定了，听见这话的玩家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远离了他一点。
沈明渡道：“再等等。”
他没等到离开的两人，先等到了群里的信息。
拿出手机，上面是孙游五分钟前发的消息。
孙游：@宋红@谢泉，那个老人有问题，你们小心！
十五分钟前。
带着真正滴水的房间可能是被他们忽略的五楼的住户这一猜测，冯凯定和孙游敲响了503的房门。
一个瘦的全身只剩下骨头，带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打开门，烦躁地问：“谁啊？”
冯凯定没想到真的有人，一时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
孙游立刻挤开他道：“我们是来问问空调滴水的情况的。”
听见这话，503住户眼中闪过心虚，他嘴里含糊着“什么滴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要关上房门，然后被孙游按住门板。
“你慌什么？”
五分钟后，鼻青脸肿的503住户暂时丧失了自己手机的所有权，坐在角落用卫生纸堵鼻血。
得到他的手机后，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只见在长安小区的住户群中，503的住户冒充403，在群里和其他的住户吵架。
冯凯定走到床边，朝着窗外看去，发现503的空调管道被人为的延长了，以一种非常刁钻的角度藏在了403的管道后方，持续不断地滴着水。
他顺手关上了房间内的空调，然后走到503的面前问：“好了，说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
503住户崩溃，“大哥们，我手机都已经在你们手上了，还有什么能瞒着你们？”
孙游蹲下去，平视着他道：“我们还想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所谓的许愿传单。”
503的表情有些疑惑：“传单？你们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们想许愿？”
孙游：“我们不想许愿，但我们很好奇和那张传单有关的事情。”
冯凯定补充道：“听说那张传单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丢不掉，你遇见过这种事情吗？”
503住户回忆着道：“是有这张传单，但我没试着扔过，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孙游立刻追问：“传单在什么地方？”
503：“呃，就在桌子上，我今天拿它垫着吃饭来着。”
在冯凯定去拿传单的同时，孙游接着问：“我看你不太相信传单上的内容啊。”
503住户一脸不屑：“这有什么好相信的？”
孙游：“你不觉得突然出现的传单很诡异吗？”
503：“什么突然出现的传单，那不是14楼捡破烂的老头挨家挨户送的吗，我当时还看见来着，谁知道后面传成这样。”
孙游：“什么？”
拿着传单回来的冯凯定听见后道：“14楼，听起来好耳熟啊，谁在14楼来着？”
——
群内。
孙游终于解释完了刚才的情况：具体的就是这样。
许添宜一脸担心：“谢泉被那老头骗了，现在一定很危险，我们现在直接去14楼？”
“先等一下。”沈明渡看着盯着自己手指看的高琪，道：“你现在听听，还有滴水的声音吗？”
女尸像是听懂了他的话，缓缓抬头，玩家们见此屏住呼吸，不制造任何噪音。
“终于，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女尸倒回了地上。
沈明渡拿出手机确认，任务进度条终于有了进展，变成了2/7。
沈明渡：“走，我们去14楼看看情况。”
——
9楼。
在发现问题之后，乔喻决定主动出击。
见妻子一个人站在走廊里等着，他走上前像是闲聊一般道：“小孩儿看上去有5岁了吧？”
女人看见陌生男人靠近，立刻警惕了起来，听清他说的话之后，表情逐渐变得惊恐。
乔喻皱眉：“什么情况？”
女人问：“什么孩子，你看到了什么？”
乔喻：“……”
合着眼睛有问题的是他。
乔喻也跟着变了脸色，装作很紧张的样子道：“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然后被女人拉住了。
妻子的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你看见我儿子了，对不对？”
乔喻继续之前的剧情，苍白着脸摇了摇头。
妻子见此道：“你不用骗我了，肯定是我儿子，他刚去世，今天刚好是头七。”
她拉着乔喻继续道：“你能详细跟我说说吗，我儿子现在在哪里，他是不是就站在我身边？”
“你在外面跟谁说话呢？”打完电话的丈夫走了出来，看见妻子跟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对话，他一脸防备的看着乔喻。
读懂了男人眼神的乔喻：“……”
“他，他能看见我们死去的孩子。”妻子激动道。
丈夫瞬间变了脸色，“怎么可能你不要什么都信，小心被骗了。”
在乔喻的视角中，小孩像是完全没听见他们的话，坚持着自己的问题：“我的生日礼物呢？我的生日礼物呢？我的生日礼物呢？”
乔喻问：“今天是他的生日？”
这话一出，快要吵起来的两个人瞬间扭头看向他。
妻子的声音都颤抖了，“他，他肯定能看见我们的孩子。”
丈夫也开始相信：“知道我们孩子生日的人不多，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乔喻直接道：“因为我听见他在跟你们要生日礼物。”
10分钟后，乔喻成功地提着手上的油灯，坐到了901的沙发上。
虽然他手上的老旧油灯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但着急孩子情况的父母没时间注意这种细节。
丈夫的手机再次响起了起来，他看着手机上的内容，皱眉回到了卧室。
一旁擦眼泪的妻子已经开始讲述过去的事情。
妻子非常瘦，看上去只有八十多斤，像是下一秒就要因为情绪激动昏过去，她的声音非常虚弱，语速也慢，乔喻需要仔细去听才能不错过信息。
妻子：“我儿子才七岁，比同龄人瘦小很多，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他生命的最后几秒，还在说妈妈不要伤心，我下辈子还当你的小孩，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能承担得了这种事情。”
等着妻子压抑的哭声没有那么浓烈之后，乔喻试探着问：“他是生病了吗？”
妻子摇摇头，她拿起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忽然看向乔喻，问：“你许愿了吗？”
乔喻：“你相信这个？”
“起初是不信的。”女人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接着道：“这个房子每个月要还三千的贷款，但上个月，孩子他爸差点丢了工作，当时名单都出来了，我们一直在吵架，一时间忘了关注儿子。”
女人皱眉回忆着那段痛苦的经历，当时有一次因为缺钱吵了一架，连桌子上一家人制作的陶瓷碗也摔碎了，伴随着重重的摔门声，她难受地蹲在地上哭泣，没注意到小孩一直扒着门偷偷看他们吵架，直到男人走之后，才敢上前安慰。
女人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地这么难堪，她低着头，捂住脸，哄着孩子回房间睡觉。
直到儿童房传来关门的声音，她才抬起头，扶着一旁的柜子站起身，去到主卧洗脸。
整理完后，她慢慢走到了儿童房，为了避免吵醒孩子，特意放轻脚步。
哪知孩子根本就没有睡觉，在她进来的那一刻，小孩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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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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