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之梦

　　高中毕业后，袁女士让我去国外读大学，有了留学经历的漂亮Omega更得上层人士的青睐。
　　袁女士警告我在国外安顿点，不准瞎和别人谈朋友，特别是那种穷的只会哄Omega的Alpha。她多次提醒贞洁对于Omega的重要性。
　　我当时有一股冲动，想要告诉我敬爱的母亲，你的Omega儿子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和Alpha上/床了。

　　但是我忍住了，要是被袁女士知道我和裴家继承人在一起，那她每天都要鞭策我缠着裴珈晏，去拿下裴家少夫人的位子。
　　一想到这里，我身上就涌起一股恶寒。

　　我去澳大利亚时，裴珈晏早已正式入职裴氏集团开始做实事。一开始我以为我和她应该就此断了，毕竟已经彻底不联系了。但是裴珈晏这个人很奇怪，有次来悉尼，提前给我发了信息，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做，我单纯带着裴珈晏在街上转悠。后来裴珈晏有事来澳大利亚的时候会顺便来跟我上一次床。我和她在这方面很契合，我没有拒绝。
　　我感觉自己有点人格分裂，圣洁的一个我每天守护着自己对裴栖砚的惦念，黑暗的一个我通过和裴珈晏上/床来缓解自己身体和精神上的空虚。

　　本科就读三年，三年真的很快，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这些年，我跟街边的旁人一样见证了裴栖砚的辉煌时刻，他被无数人赞美，被无数人仰望。他在我心里越来越高不可攀了，我有时候甚至会冒出一个想法，自己喜欢他，甚至玷污了他。

　　在澳大利亚的第三年，我在思考要不要去应该再攻读一个硕士学位。于是我把眼光放到了英国。
　　过了几天，我决定去英国。
　　我知道裴栖砚的的学校是哪个，所以我去了。我甚至还要到了他的课表，很可惜，我的运气不好，裴栖砚今天竟然逃课了，但也有可能他请了假。

　　我有点失望，但很快整理好情绪走出这所大学。我查了一下他最近在英国举行的画展，决定再去那里碰碰运气。
　　这次运气超棒的！
　　在去一个画展的路上，我看到了裴栖砚！
　　英国这么大，我竟然真的遇到了他。

　　一个长相英俊的外国Alpha男生和裴栖砚面对面坐着，他们在遮阳伞下边喝着咖啡边谈笑。
　　对面那个男生很明显不是储仟翊。
　　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有点涩涩的。其实很早我就已经意识到一点，裴栖砚身旁站着的哪怕不是储仟翊，也不会是他，裴栖砚身旁从来不缺人。

　　如果我看到自己当时的模样，就会知道失魂落魄到底是什么模样。

　　英国那么大，我、裴栖砚和裴珈晏却出现在同一个地点。
　　裴珈晏看望弟弟是正确的，不对的是我，我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我的秘密终究是被裴珈晏知道了。

　　我以为裴珈晏会恼羞成怒，骂我敢窥视她的弟弟，骂我水性杨花之类，然后再跟我断绝关系。
　　但她没有。
　　我转头看见她的时候，她的反应很平淡，平淡到在路上看到了某只熟悉的小狗一样。

　　她走到我身旁，像长辈询问小辈感情一样温和道：“喜欢昭昭？”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僵滞在原地，嘴巴张开又闭起来，我像是被丈夫捉奸的妻子。电视剧里怎么演来着，妻子要么慌不择言，要么否认撇清自己的关系。但是此时，丈夫并没有露出被戴了绿帽子班的气愤。
　　而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那看样子是喜欢了。”裴珈晏几乎是没有思考就得出结论，自己很自然地接过话头。
　　我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了一个“嗯”字。

　　“你猜他和对面的Alpha是什么关系？”裴珈晏突然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我嘴唇微微翁动，却只泄出几缕气音。
　　“你说昭昭会不会喜欢他？”裴珈晏的语气带着兴味。
　　我抿着唇道：“可能吧。”
　　“他不喜欢这个Alpha。”裴珈晏很坚定，“这个人甚至达不到他的及格线。”

　　我不作声，坐在裴栖砚对面的Alpha客观来讲已经是能当大牌男模的程度，如今却被裴珈晏贬低至此。

　　裴珈晏轻笑道：“他前几天被一个Alpha表白，还刚好被储仟翊抓到了，他前几天刚和储仟翊刚解释完和对方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储仟翊不高兴，昭昭嫌他管得多，后来还是仟翊服软把他哄回来了。”
　　我的眸光晦涩，不是很想听裴栖砚和储仟翊打情骂俏的故事。

　　“来这里玩吗？”裴珈晏话风一转，问我。
　　“嗯……”我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干什么，有一种干错事要被惩罚的惶恐，但我知道一顿惩戒肯定是少不了，我又添了一句：“想来这里读书，就提前来看看。”

　　裴珈晏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是吗？这里读书确实很好，昭昭也打算继续读下去。”
　　我的手有些不稳：“是吗？”
　　“他是这么和家里说的。”裴珈晏声线平平，“当然家里人包括我都希望他能回公司开始学点东西，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真是拿他这个人没法子。”，说完，裴珈晏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角勾起一个弧度，眉眼自带的严厉也褪去了不少。

　　“你和他不合适，就算你俩其中有一个是Alpha，也不合适。”裴珈晏赤裸裸地把真相剖开来丢到我面前，“你抓不住他。”
　　“如果你想要听我安慰你的话，我可以跟你说，目前没有任何人可以抓住他，有很多人在努力，但目前没有人成功，我也不觉得你会成功。”
　　“昭昭表面上很随意，但他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不是一个纯真到一无所知的Omega，我一直觉得，如果一个人想要凭借对他的一片痴情和爱意试图打动他，那是不可能的。”

　　“况且我们裴家的门也不是阿狗阿猫都可以进的。”

　　远处交谈的两个人相继站起身，裴栖砚掏出手机给谁打电话，下一秒，裴珈晏的手机铃声响起。裴珈晏不紧不慢地接了电话。

　　“姐，你人去哪了？”
　　“刚刚有个人问我路，就耽搁了一点时间，你别动，我马上来。”
　　“行。”裴栖砚转身，正面对着裴珈晏的方向。我心里一沉，直接躲在裴珈晏的身后，怕被他发现。

　　裴珈晏往旁边迈了一步，阳光洒在我脸上，我急忙背过身去。

　　“诶？姐，我好像看见你了。”裴栖砚朝着裴珈晏拼命招手。
　　“嗯，我也看到你了。”裴珈晏挂断电话，随便丢下一句“等会把房间号发给你，晚上来”就走了。

　　“姐，晚上我和埃文去新开的清吧，露天的，旁边景色还挺好的，你去吗？那里的调酒师我认识，调得真的不错。”
　　“我晚上有事，不去了。”裴珈晏推拒了，有轻声斥责道：“你酒量不好，就别多喝。身边没个人，也不安全。我等一会儿和储仟翊打电话，说你又在瞎来。”

　　“你给他打什么电话，你的话我都不听，我还会听他的？”裴栖砚贫嘴道。
　　“行，你现在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讲给他听。”裴珈晏作势在通讯表里找储仟翊的号码。
　　“啧。”裴栖砚轻啧出声，“真受不了，我知道自己酒量，还有，哪有姐姐跟别人告自己弟弟的状的，你到底姓储还是姓裴啊。”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缓转过身，遮阳伞底下已然没了人影，我拖着沉重的步子，不知道接下来的目的地是何方。

　　晚上，我到了裴珈晏发给我的指定地点，我一进酒店，就有人有眼力地给了我房卡，应该是裴珈晏提前打招呼的，我接过递过来的房卡，心里烦杂，乱糟糟的。

　　我刷了门卡，轻轻地推开门，看见裴珈晏身披着睡袍，眼睛看着手机，桌子上还开了一瓶红酒，屋子里的烟味还没有完全散尽。
　　她看见我来了的那一刻，汹涌的信息素爆发，潮湿的雨水味将我淹没，我觉得自己的鼻腔和咽喉充斥着咸涩的雨水，气压很低，就要喘不过气来。我的手不禁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防止自己窒息，我的膝盖一松，直接跪在地上。
　　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我的脸上全是狼狈的泪水。裴珈晏还是生气的，我想求裴珈晏不要一下子释放那么多信息素，但是声音却发不出来，我被她的信息素压制地死死的。

　　我现在能坐的只是无助地摇头和流泪。她对此却视若无睹，过了一会儿，我勉强适应了这种信息素强度，尝试着自己释放出信息素，渴求着她的怜悯。
　　水蜜桃信息素可怜巴巴地试图去触碰裴珈晏，却在哗啦啦的雨水中被尽数冲刷，绒毛遇水，水蜜桃的外皮受到损伤，水蜜桃逐渐出现腐烂的气味。
　　我的瞳孔剧烈收缩，面目不禁流露出痛苦之色。

　　我感觉离我进门了好久，裴珈晏才张开了她尊贵的玉嘴：“规矩忘了？”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手颤抖着，指尖碰上自己的衣料，下一秒，身上的衣物掉落在地。

　　对啊，我怎么把规矩给忘了。
　　我垂下眼眸让对方看不清自己的神情，没有感情道：“主人，我错了。”
　　裴珈晏没有作声，空气里令人窒息的雨水少了很多，但烟味开始浓起来。

　　过了很久，裴珈晏才道：“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唯唯诺诺道：“知道了，主人。”

　　我安静地进了卫生间，清理完出来看见裴珈晏又躺在床上玩手机，裴珈晏没有网瘾，我觉得她现在就是闲得慌，酒喝了，烟抽了，然后再找些和她平时形象极度不符合的事做。

　　我乖巧懂事地爬上床，将头伏在她的臂弯上。裴珈晏把手机丢到一旁，开始沉思着审视我。
　　今天估计是要被玩得半死，我默默为自己点了三柱香。

　　……

　　其实这次还好，因为和裴珈晏也是临时碰到，裴珈晏没有做一点准备，现买的一些玩意没有她自己订制的那样变态。
　　但是她之前做的时候好歹会顾忌一点我的感受，今天这次完全按着自己的感受来，没有任何技巧可言，自己怎么爽怎么来。
　　我疼到脸直发白。

　　我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厚道，和她说对不起。
　　“你哪里错了？”裴珈晏大开大合的动作终于轻缓了一点。
　　“我……”说什么，我哪里错了，我突然醒悟过来，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却和他的亲姐姐在一起，我又没有脚踏两条船。说自己不该喜欢裴栖砚吗，这种话我说不出口，我声线颤抖着重复：“我知道错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碎在雨水里。

　　“你什么时候喜欢昭昭的？”裴珈晏问我。
　　“初……初二的时候。”我的身上全是汗，黏糊糊的，很难受，我没敢撒谎，因为裴珈晏能看出来。
　　“挺早的，那时候他刚回国。”裴珈晏冷淡地评价，她又问道：“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

　　我感觉自己被牢牢钉在了墙上，身体的那部分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了。裴珈晏离开，我的身体无力地从墙上滑下来。
　　她又点了一根烟在那里抽事后烟，一点也不管我的死活。
　　我太累了，自己动不了，就瘫在地上，和裴珈晏对视，两个人都没话说。

　　“裴珈晏……”我的声音因为刚刚喊多了，过于嘶哑，非常难听。
　　“怎么了？”裴珈晏吐出一个烟圈，倦怠地看着我。
　　我停顿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道：“我们这样的关系不用继续了吧，你心里有膈应，我也被你搞得难受。”
　　裴珈晏沉默了两秒，突然笑了，笑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俯视着我：“我心里怎么有膈应啊。你喜欢别人关我什么事？你只要躺在床上就行了。你又不是我的男朋友，我对你也没那方面的意思，我也只是喜欢你的身体罢了。”

　　我喉头一哽，她接着说：“不用想那么多，你只要管住自己的嘴，不该说的不要说就可以了。”

　　……

　　后来我和裴珈晏说是互看两厌也不对，我们还是纠缠一起。
　　她在床上对我不客气，我对她牙尖嘴利起来，裴栖砚就是我们俩开始争吵的点。
　　裴珈晏越表现出自己一点都不在意枕边人喜欢过自己弟弟的样子，我越不信。
　　“裴珈晏，你说你这幅爱弟弟的样子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无风不起浪，不然外面怎么会传你不让栖砚回公司？”
　　“呵呵，那你现在让他回公司。”这样的话对裴珈晏显然无效，她一直懒得理我。

　　我后面还是去了英国读书，反正也就一年时间。
　　对了，这里再重申一遍，我和裴珈晏的关系类似于包养关系，她会送我一些以我们家水平拿不下的衣服、包包还有各种珠宝首饰。我其实不看重那些，我选择窝囊地继续这段关系是因为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斥着空虚，灵魂也空洞，体内多巴胺分泌明显已经不足以支持正常生活，我需要一些刺激性来让已经麻木的自己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还有自己到底在干嘛。

　　知道我做错事情之前，我和裴珈晏虽然有争吵，但也无伤大雅，
　　是我耗尽了裴珈晏最后对我的那点善意。

　　裴珈晏对外一直是单身，我知道她的家人也一直在帮她介绍Omega。她的家人以为她是性冷淡，实际上她也就逮着我发疯。
　　她还经常把我带进老宅做，她简直是疯了。
　　她们家有个管家机敏得很，他有次差点发现了我的存在，我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但是裴珈晏还抓着我的脚踝不让我走。
　　当时我们和那个管家也只有一墙之隔。

　　后来，一直在国外的裴栖砚回国了。
　　那一阵子，裴珈晏好像突然忙了起来。裴家老宅的人突然多了起来。我问裴珈晏怎么了，裴珈晏不回答我。

　　有次白天，裴珈晏去公司上班，裴栖砚回来了。我偷偷从裴珈晏的房间里溜出来，看见他一个人在花园支起了画板，我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看着他。
　　裴栖砚手上也没有画笔，苍白无力的画纸和鲜艳夺目的鲜花形成对比，他就坐在那里，半个小时后，他突然站起身，跑到楼上去。

　　裴栖砚矗立在一个光是门就看起来富丽堂皇的房间前，他面无表情，还输错了好几遍密码，他进入房间，我悄声跟在后面。

　　进去的第一眼，我就惊呆了，里面的墙上都悬挂着价值连城的古董画，最贵的甚至达到了几个亿。

　　裴栖砚进去了后，脸色稍微转好，但是几分钟过去后，他又急躁地往更里面跑去。
　　这间房间的尽头放置着裴栖砚自己的作品。

　　我好像听见他自己在说什么，但具体是什么我没有听清，只知道他的样子很低落，像是遭受了什么不可逆转的挫折，最后他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去了另一个画室。
　　我在外面，没有进去，怕被发现。

　　等了好一会儿，我看着钟表的指针，发现裴珈晏马上到家了，就赶忙回到房间里。

　　我在她的房间，偷偷掀开窗帘，看向窗外，驶进的一辆却不是裴珈晏早上乘坐的那辆。
　　我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头对着那辆车放大。从车里下来的人不是裴珈晏，男人匆匆地下了车，朝主楼方向疾步跑过来。

　　我立马反应过来，那个Alpha是储仟翊。

　　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我推开房门，想要出去看看。门刚拉开一个空隙，我就难受地弯下了腰。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浓烈地吓人，木质香就要覆盖每一个角落。
　　体内裴珈晏留下来的信息素和外界Alpha的信息素形成抵抗，让我不能上前半分。
　　我痛苦地扬起头，瞥见储仟翊从画室里走出来，怀里多了一个人。裴栖砚安稳地窝在他的怀抱里，脸色比他看见的最后一面要好了许多。
　　木质香的信息素对别的Omega来说是攻击人的武器，唯独对裴栖砚是抚平内心的良药。

　　倏然间，我的脊梁柱发麻，储仟翊注意到不对劲，警惕地朝我这个方向盯梢过来，眼神冷漠锋利如同利刃般仿佛要将我这个入侵者凌迟，与适才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我被突入起来的威压吓到了，脱力摔在地上。
　　下一瞬间，我的眼前一黑，熟悉的信息素将我包围，试图安抚我恐慌的情绪。

　　裴珈晏不动声色地挡在我的身前，她释放的微薄信息素在浓郁的木质香里作用似乎微乎其微，但是还是瞒不过释放信息素安抚Omega的Alpha，这时候，不，准确来说，是任何时候，这个Alpha都痛斥Omega身上沾染上除他以外的信息素。
　　储仟翊轻蹙眉头，但碍于对方是裴栖砚的亲姐姐，只好压下不适，不动声色地与裴珈晏对上视线。

　　“最近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裴珈晏开口，眉心皱着，“他这次难不成还提前给你打了电话？”

　　“没有，我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接，我有点担心就来了。”储仟翊轻声道，坏里的人安逸地窝在他的胸膛，眉头舒展，“我先带他回房间去休息了。”
　　储仟翊注意到了裴珈晏身后有人，他捕捉到躲在角落里偷窥的人时，Alpha第一感觉很不好，对那的眼神一直落在裴栖砚身上，这让他极度不适。但目前他的当务之急是把裴栖砚安顿好，不相干的人没必要再去多管闲事。
　　况且，裴珈晏看样子也是要护着这个人的样子，他没必要因为一时的警觉惹恼了未来大姨子。

　　“好，那你有问题发信息给我。”把自己的弟弟交给一个Alpha听上去很荒谬，但是现在裴栖砚的情况确实需要储仟翊的帮助，裴珈晏也对于储仟翊的品行也信得过，所以不加阻拦储仟翊的行为。

　　“行。”怀里的人貌似被他们的交谈声打扰到，又往怀里钻了钻，储仟翊轻轻揉了揉裴栖砚颈后的腺体，裴栖砚并没有表示任何排斥，而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陷入梦境。

　　裴珈晏目视着二人转身离去，不拖泥带水地立刻关上门，她垂眸看着瘫倒在地板上的我，情绪晦暗不明。

　　她微微屈膝，手掌轻柔地抚上我的脸颊，却转而用力捏着我的下巴抬起，我顿时生疼叫了出来，那股力稍稍松了些，她低声训斥道：“我不是让你在房间呆着，不准随便走动吗？”
　　我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只是……”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编什么理由，语气弱了下来，但又不想被裴珈晏钳制住，尝试硬气起来：“你管得好多，我只是想要出来透口气，管那么多干嘛。”
　　说出口的那瞬间，我立马就后悔了，想要咬断自己不听话的舌头，我完全忘了我们俩的本质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掌控和被掌控的关系。

　　果不其然，裴珈晏的眼神骤然如冰冻三尺，她缓缓道：“这里不是外面，你应该清楚吧，在我身边的规矩忘了？”
　　我抿着唇，虽然很不乐意，但是这场游戏确实是经过她的同意了，我轻声道：“我错了。”
　　裴珈晏没有任何反应，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我垂下眼帘，拿出我在外面装易碎小白花的功夫，弱弱道：“我错了，主人……”
　　裴珈晏直起身来，脱了西装外套放在一旁，我以为她又要拿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来惩罚我了，没想到她竟然开始盘问我。

　　裴珈晏靠在床头，手上把玩着打火机，她沉声道：“刚刚去跟踪昭昭了吗？”
　　一句话点破事实。
　　我没有回答，昂起头去看她的反应。

　　“怎么不说话？我又不生气？”裴珈晏貌似觉得我装哑巴很好笑。

　　拜托，我喜欢自己的s的弟弟，s很生气，现在我还跟踪她弟弟，她又要跟我聊我是不是给她戴了绿帽子，不是我不想聊，只是现在真的不合时机啊，大姐。

　　我想要朝她大大地翻一个白眼，所幸忍住了，我乖顺地将头俯在她的腿上，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很是无辜。可惜裴珈晏现在不吃我这套，我只好装作笨拙的模样，主动吻向她的唇角。其实我明明可以直接含住她的唇瓣，但我故作青涩毫无经验一般靠近她的唇角。

　　裴珈晏手上玩着打火机的动作一顿，我光顾着演戏，没有注意到裴珈晏的变化。
　　她的手扣着我的后脖颈，腺体部位被掐得深疼。她漫不经心地加深了这个吻，我立马拉回飘散的神识，配合好她的律动。

　　一吻毕，裴珈晏释放了一些信息素挑起我的情/欲，我喘着粗气，眼神迷离。
　　…………

　　“刚刚是不是不舒服？”裴珈晏问我。
　　我立马意识到她是在说储仟翊肆无忌惮的信息素让我不适这件事情。
　　我下意识轻微地点了点头，随后拽着她的衣领口，裴珈晏低头看我，我张了张嘴，犹豫片刻道：“栖砚刚刚感觉状态不是很对。”既然她早就知道我仍心怀不轨，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刚刚看到的。

　　“我觉得很奇怪，所以跟你说一下。”我一边慢吞吞地说一边注视着她的反应。

　　裴珈晏冷声道：“知道了，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以后你不用瞎操心。”
　　“刚刚那个Alpha为什么要释放那么凶的信息素，Omega承受不了的……”我委婉开口，见裴珈晏没有什么不开心的预兆，继续道：“你放心你弟弟一个人和Alpha在一起吗？我感觉不太好，朋友关系也不行的。”

　　裴珈晏轻笑，声音里带着调侃，她道：“你看那没良心的家伙有不舒服的表现吗？”
　　我皱眉，我刚刚就看了裴栖砚一眼，接下来就被姓储的信息素压得抬不起头。

　　“他们信息素匹配度很高，百分百的匹配度，懂？我和我爸妈当时都很惊讶。”
　　我身子一颤，立马懂了裴珈晏的潜在含义，我有些恍神：“他们在一起了吗？”
　　“你说呢？门当户对，匹配度百分百，而且储家这些年一直很想把他们俩凑成一对。”裴珈晏样子很愉悦。
　　我无法抑制着自己颤抖的声线：“你在骗我？”

　　“你想自欺欺人也可以。”裴珈晏自认为自己没有丝毫夸大，储仟翊高中那会就对裴栖砚有了心思，后来听说表白失败了，裴栖砚出国读大学，他又马上申请了交换生去英国，这些年一直紧追着不放，却也没有做出任何过界的行为。
　　国内也再找不吃一个比储家权利更盛的家族了，储仟翊作为储家的独子，品行端正，洁身自好，他再加上这个匹配度，简直是天作之合，确实是最能配上裴栖砚的人选。

　　裴珈晏嗤笑，收起刚刚打趣的眼神，道：“怎么？还没放弃？你可以等昭昭醒了，当着储仟翊的面跟昭昭表白。”
　　“不对，你应该进不了他房间，储仟翊那家伙每次释放的信息素比发/情期还猛，他现在可不会管别人的死活。”

　　裴珈晏豪不吝啬地朝我泼冷水，我稳住自己凌乱的心神，道：“他们要结婚了吗？”
　　“快了。”裴珈晏道，她哂笑着，“其实我对于你现在还对我弟弟有心思真的很不理解，据我所知，你们这些年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低下头，内心也在询问自己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还是爱意不减呢，我自己也不懂，我回答裴珈晏：“你不懂。”

　　裴珈晏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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