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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
一路无话,把谢栖送回到家后,谢栖还是看着天。
“你一直看着天干什么?”
“要下雪了。”
“那早点进去吧。”
本以为他会再说两句,结果出乎意料,谢栖真的转身就进门了,毫不留恋。
倒是于修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发愣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也是,他对谢栖来说恐怕算不上什么。虽然没点明,但被拒绝了也没必要再给他好脸色。
回到家天差不多黑了,于修时看到有辆车停在他家门外。
开到门口,有人从车上下来等他。
这个人于修时不会认错。
他把车停在门口,程泽宇见他没有要开进去的意思,只能走过来。
“修时。”看到车里没人的时候,他暗自窃喜。
“你怎么在这?”
“我看你今天不高兴,有空了就去你工作室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只能来你家了,谁知道你也不在家,所以等到了现在。”
其实是他半路跟丢了于修时,又不甘心,又怕于修时把谢栖带回家,所以专门来这堵人。就在他犹豫着怎么隐晦的跟于盛达他们说于修时和谢栖的事才不会被于修时知道是自己说的,于修时就回来了。
“嗯,我没事,天快黑了,你早点回去吧。”
程泽宇还想旁敲侧击问点谢栖的事,谁知道于修时直接下达逐客令,连让他进门的意思都没有。
程泽宇耐着性子继续弯着腰跟他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要我陪你喝几杯?我们好像很久没一起喝酒了。”
“不了。”于修时把手机贴到车窗,“金蔓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让你早点回去。”
程泽宇脸上的笑容有片刻僵硬。
于修时把手机扔回副驾驶,“早点回去吧。今天应该有很多亲戚到家里吃饭,是个互相认识熟悉的好机会。”
程泽宇觉得于修时是在讽刺怎么还不赶快回去倒贴陶家,袖子下的手用力攥紧。
于修时并没注意他的神情,说完这话就把车开进去了。
雪花从夜空飘落,落入这座寂静的被浓雾覆盖的庄园里,又立即化成水珠,融入地底。
一盏提灯挥散四周的雾气,谢栖身披外套穿梭在被灯照亮的小路。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等他踏进主宅的范围,小路变得宽阔,路两旁分别站着提着灯的侍从,他们的脸庞都隐在斗篷之下。
沉静、肃穆。
主宅的灯火明亮,似是在等他。
谢栖走进主宅,一眼就看到岑渊躺在沙发上熟睡,在他身边多了张椅子,椅子上坐着个人,抱着一本书看两眼就翻。谢栖隔着十米之外都能看到那上面有他和岑渊的名字。他把外套甩给侍从,走到岑渊身边坐下。
“我就说你们不正常。”这人看完最后一页合上书,声音清雅如风,一股神棍味。
“你诈尸了啊夏汲,听说你早就活过来了,怎么现在才出现?”
谢栖放在一旁小桌上的那一串吊坠拿过来仔细看了看,确定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没有被“人”偷走,里面的东西也没有少。
“死太久了,脑子出了点问题。”
自合上书后,夏汲的下半张脸被他用书遮住,只留一双黑眸一直望着谢栖。
“看出什么来了吗?”谢栖问他。
“你喜欢于修时吗?”
谢栖的心跳很稳。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我只是看个热闹而已。”他想了下这么说。
“看个热闹而已没必要自己上。”夏汲的眼神变得凌厉,“还有思考也是犹豫,犹豫就会回避。”
谢栖竟觉得无话可说。反正不知道的沉默就对了。
“既然你不清楚,议会的人会让你清楚的。”
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夏汲在一众侍从的簇拥下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偌大的宅子只能听见岑渊微弱的呼吸声。
再次开机,谢栖一如既往地跟着岑渊去拍戏,但他却不再出现在剧组里,还是岑渊在吃饭的时候回谢栖的车,有人看到谢栖在车上,才知道原来谢栖一直呆在车上等岑渊。
剧组的人也渐渐的察觉出不对劲来。
郑季诀是在曾馨问他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知道的,从对面重新开机,他就早出晚归。
每天对面还没人来就出门,从监控里看到对面收工了才回家。罗明都感叹他竟然这么热爱工作。
他想问想了解,却没有资格。
很快,曾馨也察觉出他的不对劲来,不知道她脑补了什么东西,那之后就没再跟他问过岑渊和谢栖的事。
除了从网上得知的消息,郑季诀彻底没了岑渊的消息来源。
明明他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近。
复工后,罗明就觉得郑季诀强得可怕。上班比他还积极,人却比以前更沉默。以前还会对他冷笑两下,现在连个眼神都没有,人还活着,但感觉整个人没了灵魂,很空洞。罗明好几次想问他怎么了,但郑季诀明显不想和他说话,搞得罗明每天见到他都心惊胆战,生怕他突然就疯了。
时间来到三月底,郑季诀终于签下《成神》的版权。秋雨瑟瑟在银星和郑季诀握完手,表示很期待岑渊出演。
听到岑渊的名字,郑季诀明显一愣,时间久得秋雨瑟瑟都怀疑他只是为了骗版权,要改人出演。
他却笑了,“我也很期待。”
包括罗明在内的人都松了口气,实在是他刚才的神情太能唬人了。秋雨瑟瑟的心也放回肚子里了。
别看合同上写了岑渊的名,但她也真怕郑季诀有钱,先斩后奏,拍完了一播,她闹也赔不了多少。
她想好了,要是岑渊真能拍。她以后就是郑季诀和岑渊的CP粉!
银星老总本想邀请他们一起吃个饭,但郑季诀想都不想就拒绝了。银星老总只能遗憾的送他们离开。
今天过来签约,所以罗明是蹭的郑季诀的车一起过来。
郑季诀也没问罗明,直接往他家的方向开。
车开了一会儿,罗明小声问:“你最近怎么回事?又和家里闹了?”
问完之后车里重新回归安静,过了一会儿,郑季诀回他,“没有。”
“哦,要不要去喝两杯,庆祝签下《成神》?”
“不要,喝酒伤身。”
嘴上说伤身,车却开到西桥路广场,还没等罗明摸着他的神色说几句让人舒心的话,郑季诀就从车上拎了两件啤酒下车。找了个位置,自顾自开了罐啤酒仰头就喝。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西桥路广场就多了许多在路边喝酒的人。
喝着喝着,罗明发现感觉自己眼花了,要不他怎么会看到郑季诀哭了。
他揉了揉眼睛,确定那不是仰头喝啤酒时溅在眼角的酒精。
接着郑季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瓶白酒猛灌,把罗明吓得不轻。
“操。”罗明抓了抓他那一头黄毛,暗骂一声。
等下郑季诀发酒疯,他这个小黄毛可干不过他!
他试探着问:“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要。”
郑季诀拒绝得很干脆。
“今天……杀青……”
后年这句话说得含糊不清,罗明只听懂一点,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越想越心惊。
据他所知,能让郑季诀挂在心上的剧组,也就岑渊的《无声哀悼》,什么时候杀青他没关注,但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
能把房子买在岑渊拍戏的地方,就知道郑季诀为了追星到底都能干什么了。现在剧组要杀青了,还是今天,这个追星的人居然在这狂饮啤酒也不回去。
总不能是因为舍不得岑渊以后不能天天一起床就看见偶像,伤心得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吧?
罗明被自己这个想法给震撼到了。
郑季诀是这么悲春伤秋的人吗?显然不是。
杀个青也不至于要买醉落泪吧?
然而,不管罗明怎么旁敲侧击,郑季诀都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西桥广场的大屏是个最近比较火的艺人,自从去年岑渊上大屏带动了大屏打卡,西桥广场现在每天都有明星买大屏,让粉丝来打卡。
就在这喝个酒的功夫,郑季诀那郁郁寡欢、心碎不已的模样,已经吸引了不少人。
罗明那叫一个急,这可都是混粉圈的人。就郑季诀这上过热搜的脸,被人认出是早晚的事。
可惜,无论他怎么使眼色,郑季诀眼中只有酒。
不得已,罗明只能扛着郑季诀找代驾把人打包回家。
刚停车,郑季诀就下车,捂着嘴就要吐。
吐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抬头一看,对面已经停电,人去楼空。
他连一句恭喜杀青都不能说。
眼眶逐渐湿润,酒精让他的大脑变得迟钝,等他吐出来时,人已经被罗明扶住。
“先生需要帮忙吗?”代驾临走前问。
“不用,你早点回去吧。”罗明被郑季诀大半个体重压得咬牙切齿,大冬天的在室外居然还憋出了汗。
好不容易把郑季诀扛进他家,累得罗明把人直接扔到沙发上。郑季诀被他这么对待,连个眼神都没动一下,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罗明去翻他的冰箱,结果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几瓶水。
只能拿两瓶水,一屁股坐在郑季诀对面的沙发上,仰头喝水。
等等……对面躺着的人呢?
罗明余光没见到郑季诀,被水呛到咳了好一会儿。
“郑哥?”
“郑季诀?”
“你在哪儿?”
罗明在一个个房间里找人,他那大泳池都仔细看上一圈,生怕郑季诀一头扎进里面,一楼没找到。他爬上二楼,在经过面向大门的窗口,他通过大门的路灯看见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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