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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我为师?(结缘神又来了)
魔界的夜晚很暗,天上的星月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雾。
司空苓的房间早早熄灯,这会儿她才从灵府修炼出来。
手掌揉了揉紫生的脑袋,他歪头看向她。
“以后不用老是守着我。”
她说过,离开西山峰,他就是自由的。也并未用契约禁锢约束他。
“主人你多虑了,我喜欢跟着你。”
紫生没等她开口,便又说:主人是故意挑的这间客栈吗?
这里,很古怪。
古怪吗?好像是的。可越是这样,就越清净。
她只图清净,怪就怪吧,只要不怪到他们头上…
【哐咚!】
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
“师兄对不起!你快躲开啊!”
紫生同司空苓相视一眼,她沉了一口气。话还没说完,终究是不得安宁。
推门而出,便瞧见走廊上陆青山举着长剑朝翠知微砍去。
大厅下面坐着安静看戏的秋九玹,而那个碧裙少女,没见踪影。
司空苓一道灵气打飞了他手里的剑,但剑立即又莫名瞬间回到他手里。
而且还一左一右,劈砍着她与翠知微两人。
“小山子你这是做甚?”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是。
“苓姐误会啊!”
陆青山焦急地解释着,睡到半夜感觉浑身酸痛,等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手里拿着剑,正对着师兄动粗了。
他表示,他现在除了脑袋属于自己,其他部位,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司空苓过去折断了他的手脚,他嘴巴痛得哇哇叫,但依然正常举着剑冲过来砍人。
“缚。”
陆青山被定在了原地。
紫生想过去帮忙,却发现自己浑身上下一点儿动不了。
几秒后,身体不受控制地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去。
“主人!我也被控制了…”
连紫生这样的星灵体都能控制,那确实不容小觑。
紫生坐到秋九玹身旁,他风轻云淡地说了句:同病相怜。
瞧着他直挺身板,确实没像往常拿着那把破扇子摇来摇去。
“别藏了,出来吧。我数三声,无人答应,这间客栈我便随意处置了。”
“三。”
司空苓没耐心陪她玩捉迷藏的游戏,手上燃起灵火往旁边丢去。
“你这女人,好生奇怪。不是数三声吗?怎的三就开始了?”
少女现身在楼下拐角处,那团灵火被般若打灭。
倒不是翠知微动的手,她竟控制到了他和般若的身上。
般若打灭灵火后,随即朝翠知微转头刺去。
司空苓捏住般若的瞬间,好像看见了什么东西。
正想摸上去,那玩意此时攀上了自己的身子。
少女走向紫生和秋九玹,控制着二人走出大门口。
门合上时,她看向紫生的目光里多了丝温和,“她死了,没有人再能主宰你的人生了。”
紫生眼前是紧闭的大门,他想不通,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但是前面三个字他听懂了,主人会死?
真是大言不惭。
紫生的心声传到了司空苓那边。
她轻轻扯断身上的那东西,两指撵住仔细瞅了瞅,太细了,又是透明的,所以很难让人觉察到。
“你…你怎么…”
少女刚关上门就看见行动自如的司空苓。
“说清楚缘由,若有趣,我留你全尸好了。”
“有趣?!”
少女干净的脸上倏然布满青筋,眼珠子也骤的莹绿锃亮,客栈里没有燃起一盏灯,视线昏暗,这会儿看起来格外阴森可怖。
“杀了她!马上杀了这个恶心的人修!”
她手指微动,似乎牵动了翠知微身上的丝线。
睨向捏着般若向自己而来的男人,没好气地说了句,“别演了。”
灵气闪过,插入灵脉内的引丝瞬间断裂。他无奈说着,只是听从她的安排,并没有在演戏。
“你们两个…”竟扯断了我的傀儡丝…
少女呆了一下后,手指又动起来,随后帘后来人朝他俩飞拥而去团团围住。
一道剑气掠过,翠知微提着陆青山同司空苓一起瞬移到了少女身边。
那些四散开的残肢断臂的尸体,又重新拼凑往楼下袭来。
只是,在靠近他们差一米时,全都静止不动了。
她的脖子被司空苓掐住,虽可以不用呼吸,但面前这个女人捏得自己生疼,头和脖子要分家那般。
“可…恶…的…人…修…”
垂眸看着少女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还有那眼神里莫明的恨意,她抿唇轻轻笑了下,然后将她松开了。
明显看见她又闪过一丝诧异,脱身后立马离他们老远站着。
“死在这里吧!你们都给我死在这里啊!”
似狂化那般,她周身亮起莹绿,人形也瞬间消失变成了一根粗蔓。
“藤妖么。”
翠知微看着她,同司空苓说这是特别稀少罕见的幻藤妖。
妖,一个妖族,偏偏来了魔界,还专门开了一间客栈屠戮修士。
此时,他们见到这间客栈里密集的丝线,因少女施展妖术,银丝染上莹色,在漆黑无光的地方格外醒目。
嚯,原来都是啊。
司空苓抬手还没碰到面前的莹丝,那莹丝主动将她与身边人缠紧收缩。
“死吧!”
莹丝比刚刚坚韧不少,裸露的皮肤上有了些血痕。
瞥见翠知微脖子结疤未愈的伤,又分崩离析。微皱眉头,觉得自己似乎任性过头了。
抬手一甩,身上莹丝断开,顺带扯开禁锢他俩的。
“你还有三秒钟的时间可以逃。”司空苓冷漠地盯着幻藤妖。
“我逃?”
呵,藤丝有剧毒,不出片刻他们就会毒发。而且…
“你!你是医修?!”
陆青山知晓藤丝有剧毒,已经拿出解毒丹各自服下。身上浅薄的伤口,他也用治疗术将其恢复。
“是啊我是医修。小姑娘,你的死期到咯。”提前为她默哀着。
“可笑!”
千丝万缕汇聚编织成了一张巨网,随后突然消失…
原本三人在漆黑的客栈里,却忽的头顶无遮,日光清明。
刺目霎那间闭眼微眯,耳畔传来熟悉的人声――
“小师叔回来了!六师兄!司空姑娘!你们都回来了啊!”
“阿姐!我好想你啊阿姐!”
这里是衍阳宗,宗里上下纷纷大步跑来迎接他们的归来。
但司空晴还没碰到司空苓的衣角,就被翠知微干净利落地一箭穿心。
“师兄…”陆青山拧着看去,虽然知道…
“阿…姐…救我…”
身后那群人愤然瞪向翠知微,嘴里的话不堪入耳。
“够了。”
真是拙劣不堪。
紫金色的灵气将他们化为灰烬。丢出的紫剑飞悬于空,瞬间划破了天空。
转眼,三人又回到了客栈里。
“就凭这些三脚猫的功夫,想杀我。”
紫剑随着她灵气指引,迅速刺穿了那根藤。
屋内的莹色消退,她变回人形,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头边,是一双玄色的鞋靴。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来搜魂。”
轻易不搜魂,因会损人心智。
她不明白,既然剑都插进自己胸前,为何不直接搜魂便是。
“一。”
“你为何又从一开始数了?”
司空苓蹲下身拎起她的衣襟对上自己,“你管我?快说。”
她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只妖,还结了仇怨。只能说明自己受了无妄之灾,可不得搞清楚么。
“这里是…我的家。”
这间客栈是她父母开的,父亲是幻藤妖,母亲是魔修。她生下来便一直住在这里了。
从前父母健在,客栈也热闹非凡。
“直到那天!”
说着莹绿的眼尾滑落两颗泪珠。
三十年前那天傍晚,她不过是贪玩晚回家了一个时辰。
那群修士住进了客栈,在她父亲端菜入房时,二话不说将其灭杀取丹。闻声赶来兄嫂和母亲落败下风,也被他们残杀而死。
等她回家,只有满地血痕,和被挖走魔核妖丹的家人。
她才想起路过拐角巷子时,听见那群修士洋洋得意,嘴里说着:妖魔伏诛,取这稀罕妖丹,定能扶摇直上了。
无妄之灾…她全家何尝不是受了无妄之灾!
“那些该死的人修,害我全家性命!”
外人常说魔族险恶,却看不见那些自诩清门大宗的人修,恶心的嘴脸!
“所以你是将那些杀害你父母性命人的罪过,算在了我们头上?”陆青山不知何时也蹲在了她旁边。
她轻呵一声,眼睛别过不愿理他。
司空苓提她累了,把她推到了陆青山怀里,胸口插着的紫剑也消失了。
身后多出一樽宝座,她懒洋洋靠坐在上。
“主人。”
紫生推开大门进来,秋九玹紧随其后。
“这是解决了?我倒是不小心错过一场好戏了。”
难怪主人时时提防这人,刚才在外面那般袖手旁观,这会儿又装腔作造。
见他听见幻藤妖被刺伤的声音,玉骨扇才飞出来割断了身上看似制住他的银丝。
这人属实难以捉摸。
紫生变成团子置在司空苓大腿上任她揉捏。
“这个女人给了你什么,你非得回来做她的奴!”
紫生不明白她在气什么。
“消停会儿吧。”
陆青山给她伤口铺洒上止血药,正用治愈之力帮她修复。
“苓姐的剑气,可不是那么好治的。多亏遇到了我…”
“别碰我!”
没什么力气,只把自己脱离陆青山怀里,又倒在了地上。
她瞪着高高在上的人,质问她为何不一剑杀了自己。以为打一巴掌给颗糖,就能让她感恩戴德,磕头谢恩了吗?
做梦!人修都是狡诈的!
陆青山无奈地摇了摇头,苓姐可不像她所想那般有耐心征服她,至于为何留她,自己也不懂。
平日要杀的人,早就饮恨西北了,哪还能有气儿在这里同她对嘴。
“你叫什么名字。”
见她闭口不谈,司空苓又问她,这三十年杀了多少修士。
她这才皮笑肉不笑说道:“屋里的死尸,都是我杀的。”
“呵…”
司空苓笑了笑,“看样子,你还挺得意的。”
一丝灵火缠绕在她的身上,很烫,将她的皮肤烫出了一圈红痕,但衣服却完好无损。
“想痛快死?那可由不得你选。”
没有那般本事,也敢惹事生非。
“小姑娘还嘴硬什么?快求饶保命吧。”秋九玹摇着扇子,啧啧叹息。
灵火似乎燃进了她的灵魂深处。那火似针,一线缝上自己身上最脆弱之处,又狠厉扯开线头,令她此刻痛不欲生。
自己从未感受过这种可怕的感觉,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就是那些上位者可怕的实力吗…
半晌后,微弱的声音从嘴缝溢出:“放…放我…”
人又落进陆青山怀里,他赶紧塞了一颗护魂魄的九转丹给她服下。
真是倔脾气,白遭罪,活该。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她最后的耐心。
丹药有效,身上很快就没那么痛了。
她抿了下唇,终于张口小声地说:“兰君。”
“名字挺好听的,就是人太蠢了。翠翠,还是你来教吧。”
司空苓说完就带着紫生瞬间消失在了大堂。
她走了,秋九玹也懒得再看转身踏出大门往外而去。
兰君其实能看出面前,向自己走来的这个修士不是什么坏人。他一身正气,说话温和,不是谁人能轻易装出。
但是过往之事,她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
一本书册,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垂眸看了眼,封面写着静心咒三个大字。
“杀戮之心太重。将它完整抄写一遍后,再来寻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他上楼前淡淡说了一句:既怕死,只能变得强大。
“我才…没有怕…死…”那刻,她确实很羡慕那个女人。
陆青山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说明身体正在好转。
“你恢复能力挺好的。”
“关你什么事!”狠狠推开陆青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东升西落――
她关在屋里认真地抄写了整整一日的书册,同时也认真地在屋里想了那些人说过的话。
【咚咚。】
“谁!”
“是我,我来复查。”
兰君开门后没有给陆青山好脸色,将他手上端的药夺过就飞快合上了门。
“不必劳烦你再操心了。”
陆青山没给她一般见识,不过是医者仁心,她不乐意,自己也懒得再讨嫌。
兰君看着碗里的药,呆了几秒后一饮而尽。
她拿着书册上楼,在门口犹豫半晌没有敲下去。
一道劲风袭来,瞬间把她卷进了屋里。进去便见到坐在桌前正品茶的两人。
“打扰了,我…改日再来…”
“改日?”
兰君手上的书册飞到了司空苓手里。
看着封面眼熟的三个字,她望了眼翠知微,抿唇笑了笑。
“凌月宗的大门,还缺一个看门的。”
留你性命,不过是觉着你资质还不错,可当其大任。
看门…
兰君怔然看向翠知微,“你骗我…”果然…人修都是骗子!
“呵,你恨去我家翠翠做甚。”
司空苓瞬移过去一脚将她踹翻在地,踏在那剑伤之上。
兰君顿时疼得冷汗直冒,唾液难咽。
“他骗你什么?骗了又如何?”
伤你的是我,辱你的也是我。他不过作旁多言两句,你便恨上了他。
果是愚蠢至极,朽木难雕。
司空苓捋平裤摆坐了回去,不再多看她一眼。
翠知微叹气过去扶她起来,“兰姑娘当真还不明白?”
兰君捂着胸口的伤,颤颤巍巍轻轻推开了他的搀扶。然后摆正双腿跪在地上,一挪一步,到了司空苓脚边。
“兰君…知错。”说完匍匐磕头,不再起身。
“错?”
你的对错,与我无关。
她直起上身连磕三个响头。声音很大,再抬头时,已有淤青。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掌中的茶杯沿着杯壁晃荡了一圈,随后仰入她喉。
睨眼看向她身后人,“翠知微,你教的?”
翠知微赔笑说着,自己未曾多言,兰君不是顽石,也不是愚人,她只是心思太单纯。
“我身边可留不得单纯之人。”
弯腰捏住她的下巴,“我凭什么,要收下你这个蠢货当徒弟?”
“既已磕头,那勉强算入我凌月宗了吧。明日,你便去千冀峰上报道吧。”
兰君扯住她的裤腿,“不。我已行拜师礼。您不可不认,您就是我的师父。”
她不会去那凌月宗,她要跟着师父学本事。
司空苓嗤笑几声,“我可没什么教你。”
见她松口,兰君满头大汗的脸上神色松泛不少。
“兰君有眼有心,会看会学。无需劳苦师父。”
兰君,你不恨我吗?
她释怀地摇了摇头。
自己已经错了太久,怎会再错。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那些被你残杀的无辜修士,他们的至亲所盼无期,同你一般遭受无妄之灾。
若是天下人皆如你这般心性,五界各族怕是互杀互灭不过来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连仇人都能错杀几十年。
“如此蠢人,也配为我之徒?”
“兰君愚昧,所以才需要师父您的教导。”
司空苓倒茶的水停了一瞬,随后茶杯速度极快朝翠知微头侧擦边飞过,转而砸到旁墙上“砰”的一声,碎落一地残渣。
兰君回头看了眼被砸出一个巨大深坑,岌岌可危的墙面,不自觉狠狠咽了下唾液。
“阿苓息怒。”
翠知微过去讨饶,握住她的手认真说自己真的没有这样教她。
“要收,你自己收。”
这竿子麻烦事,干嘛她要摊上。
本意就是看她幻藤之身可加利用守护宗门,她才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师父。
“兰姑娘是拜的你。”
翠知微看去跪着的人,对视一眼后,她赶忙说道:“师公真的没有私授于我,兰君是仰慕师父。”
仰慕我?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知道我是…”
“您是兰君的师父。”
“……”
[待会儿我再收拾你。]司空苓传音落尽翠知微耳中,他无奈地扬唇一笑。
“兰君,从现在开始。”
你杀了多少修士,一年之内便杀全那般数量的邪魔妖兽。
差一个,就立刻滚离我的身边。
“兰君定不负师父教诲。”
“但愿你是真的明白。”
司空苓只会给她一次机会。
兰君告退离开,脑中回荡着合上门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五界众生有灵智者,皆生善恶。
偏执一念,其真假难辨。
……
“能有阿苓为师,何其幸哉。”
讨厌书经佛理之人,也能有教诲别人的那日?
老和尚听见怕是得乐开花了。
司空苓回神抱住身边人的脑袋,狠狠贴住咬了一口。
虽然用力,但倒没将他的唇咬破。
“擅作主张。翠知微,你好大的胆子!”
“阿苓,我知错了。”
腰间被箍紧,他低头加深了那一吻,细细品尝。
这就是认错的态度?
背错的人,竟还欺她身上。
瞬移到床榻,灵气溜出把他四肢圈绕于床梁边,墨绿的眼眸被三指宽的白色迷雾覆上遮住了视线。
耳边似虫咬般轻轻叮咛,“翠道长,你的惩罚开始了。”
温热由脸颊游离到脖颈,柔荑褪下那碍事的外衣。
明目张胆一览无余微凉的肌肤异常的升温,染上淡淡的红晕。
指腹摩擦划过,喉结不禁深深吞咽滚动。
“阿苓…停…下…”
这才到哪儿跟哪儿呢。
瞧他难以自持的模样,她甚是喜欢。
屋里烛光摇曳,看清两人暧昧的身姿,门外传出悉悉卒卒微弱的亲昵声。
桃花眼布满寒霜,转身又消失在了客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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