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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兵行险招揭唐二
萧家严闻言也直打量不止。虽知晓唐家二子唐致奉与三子唐致仕亦是双生,可看那腰下所坠紫玉,该不会有两块才对。况这般冒充,意欲何为?实难说通。
唐致仕不缓不慢的说:“听闻萧家兄长有意将小妹配给我二哥,小妹这是想见我二哥了?那我可得去封书信让他早几日来。”
“哦?这事我都不知,我大哥告知你了?还是唐家二少爷告知于三少爷了?坊间可传因三少爷自甘堕落留恋风月而被厌弃呢。怎,往日还能有书信往来?还能一传既至?”萧亦柔期间并未与萧家严互换眼神。只盯视着眼前的唐致仕。后目光所落在那腰下所系那紫色玉佩。“如果真是两个家族联姻,你就真的甘心拱手将机会奉给兄长?兄友弟恭既是这般无私?”
素远悄然走到近前,已听出萧亦柔是在质疑眼前之人并非唐致仕。是与不是素远并不在意。如今走来也不为听得更清晰,只想若有个万一能护住萧亦柔一二。可也听出这唐家公子之意。无论他是谁,萧家想与唐家联姻的意思再明晰不过。
萧亦柔瞧见素远走来,心神稍有一荡。即刻改了话,想速战速决。不想再与唐家的过多纠缠。
“听闻近几日唐家公子一直在学堂,若说学问无用是不对,但大抵也占个学得,不合时。若按着惯往,您该是去往烟花之所伪装才是,莫不是怕与往日不寻常而破了痕迹?反唐家三少爷日前也不大来书房,我兄长又不在,与旁人交集更浅薄,无论是否破了痕迹,都无人能够勘破。”
唐致仕微微摇晃脑袋。“萧家小妹这话说得,似乎咬死了我是假一般。难不成你们兄妹眼下便要扣下一无妄之名?”
“无妄之名却好过无妄之灾。譬如......年前他的那场......无妄之灾。是了,若说您在此有何好处,除了学问之外,只怕就是......”萧亦柔故意拉长音来,以让唐致奉格外注意。“学院中诸位学子的供词怎也比烟花之地等人的供词来的可靠。也更让官府中人忌惮。”见唐致奉神情微变,眼神微眯,简亦柔再道,“唐致仕或许自诩风流,可却不下流。”
“不下流......哈哈哈哈。”唐致仕笑着摇头。“萧家女儿日前还道与我唐家素无往来,如今倒是清楚得很嘛。”
“至少他的风流、他的放荡,出入风月,亦是坦坦荡荡。你们相貌这般像,难保你的作为不会扣到他头上去。就算不是风流韵事,旁的呢?”萧亦柔朝前虚走半步,略压低声音,“唐家二公子,唐致奉你经营的是何勾当?寻常偷逃翻檐怕是不会闹到亲王亲自过问。”
唐致仕右手执扇柄,左手牢牢得握住扇头。
萧亦柔乘胜追击道:“唐家公子常日最爱挽扇花了。如今怎不见呢?此刻不是该转着扇花反驳于我吗?”
唐致仕一转手腕却将折扇背后,却道:“萧家小妹好像说得很了解我一般。不巧,前两日伤了手腕。”
萧亦柔一时笑容加深。却未等再言之时,唐致仕先行强压下规矩二字。
“我们唐家是高攀了萧家。可到底萧小姐是女子,过了门后自得守我们唐家的规矩。无论我是哪个,这顶撞,都要不得。”唐致仕最后的咬字异常明晰。
“要不得更好,哪个要进你们唐家门。”萧亦柔扁着唇即刻回嘴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既有萧伯父的信物,又有萧兄的书信,你难道还想毁约,不成?”
萧亦柔才欲说话,萧家严伸手揽住萧亦柔的腰后。以手臂在后支撑,让萧亦柔腰杆更是绷直了两分。“唐公子,就算有婚约。那又如何?我妹妹绝不会在外与你越矩,这点我们深知,深信。从未疑过。况唐家兄素来与我府上断了联系,不知我萧府只有这一位掌上明珠吧?自上到下宝贝着呢。惯在府上说一不二,莫说我,就是我爹,都得可着她来。”说罢俯身在萧亦柔耳侧,只两人能听到之音说,“别怕,如何自有我兜底。”
素远的目光相错,紧紧瞧着那只搭在萧亦柔腰侧的手上。只恨没有名分再走得近些。
萧亦柔侧目瞧着萧家严,其后伸手,自琲瓃手中拿过纸皮包裹的几张纸,头前一张在唐致奉眼前粗略一展。“其上物件均是骇世珍宝。唐公子膏粱锦绣的出身,珍宝自是见惯,这些未亲眼所见,只怕也听过一二吧。”
“高抬了。”唐致奉面上毫无变化,口中淡淡的回,目光却落在其上仔细瞧着纸上图样。
萧亦柔将最后一张纸摆在前,道:“这两件是荣亲王珍藏,年前被盗,若是唐家有幸帮忙寻回......”
“哪有本事,荣亲王府上都敢盗的贼,岂非小贼?”
“我记得荣亲王府上侍卫,有人亲眼所见,你。夜闯府上,盗宝密逃。后来有人出面力保,所隔甚远,同样见证。”
“是我?还是谁?萧小妹是在说谁?”唐致奉自后微微转动扇柄。
“皆是。唐致仕届时正处于栖邬山中。虽说瞧着距离不远,但需知栖邬山所处需翻过暮景山才可至京城之外。其上并不能骑马而行。若按寻常脚力,哪怕行的再快也不能一夜内往返来回。而样貌一般的唐致奉,所距更是远些。在京城以南近千里的军临府。虽可骑马来回,但只在书中听过日行千里。更有十二绅豪为证。二人皆有见证,这均无事。”
“栖邬山……”唐致奉眼神撇向左侧。稍一思量,面上微微生笑。“原来立证他彻夜未离的是你……们。难怪他被缉拿仍无事,看来萧家权势果然大呀。”
“我只是叙述事实而已,与萧氏何干。如今我与唐致仕有些事需说得明白些。我希望,唐家二少爷能将他放归。无论他在何处。”
唐致奉淡然一笑。“小妹有话直说就可,我就是。”
萧亦柔也越发聊生笑意。“您刚才言语间还不是这般。”
唐致奉眉头皱了又松。并未言语。
“虽不知你为何假冒。但想必他眼下并不好过。就假定你真是他......我们曾约定过一个暗号。是什么?”
唐致奉一时未答。
“明日之前,我要见到唐致仕。”萧亦柔道。
唐致仕笑容难压,问:“否则呢?”
“否则......这叠纸中所提及的珍宝,自丢失到销货渠道以及现下所在,更详细的文案将报送官府。我想.....总能有几件要紧的,还在其所在之处吧。到时候,不知官府是缉拿哪位唐家公子。不论是谁,都能令档案转成,你。”
“威胁?与我何干。”唐致奉仍是反手见扇子抵在身后桌角处。
“您瞧着办。但我觉得,您还是多瞧瞧这上头的物件为好。我敢保证,绝无虚物。”萧亦柔虽说得话很是硬气,但手不由得扯住萧家严的袖口。萧家严并未回握,只反以手尖回勾住简亦柔的手侧。
唐致奉并未再行细瞧那纸上所画。当即转身离开。
萧家严只待萧亦柔松懈下来后才悄声道:“好像却让你蒙对了。你昨日便对他生疑了?”
“是呢。”萧亦柔松开萧家严的袖子,便也令萧家严的手无处而触。见他似要说何,却欲言又止,便先行出声道:“昨儿我见唐致仕便有些奇怪。刻意的与我攀聊,似乎同我们初相见时一般。可我离开那日遇见了他,他已非这般轻浮。所以我今日炸一炸他,未承想......”
“那你所言的暗号,也是......”萧家严不动声色得回。却也转半转身子,伸手去抚上萧亦柔的背后,让她回自己座位坐定。
“我连他都不记得,哪里知道什么暗号。”萧亦柔说罢正坐在椅上,双手搭上桌子,瞧着萧家严也在身前落座,才似想起素远。转头去看却看素远正朝后退着。见萧亦柔投了目光,淡淡的回以微笑。
萧亦柔才站起身来却是先生到了......
素远也只得朝后退去。
午间似乎一切如旧。素远早已同学府众人一道午膳,纵使想寻萧亦柔,又怕旁人闲话。
餐馆包间之中,萧建章问:“那些个珍宝,同那唐二什么干系?怎的他似有些怕一般。”
“他该是朝廷悬赏的盗匪:北斗。准确而言,是窃者。”萧亦柔说着不觉放下木箸,轻轻叹息。“你记得那个物件在,却无了。无论是常日能见还是防守严密之处,那盗匪取物,来去无痕,一丝痕迹都未见。最著名的便是东国失窃案件。东国覆灭前,曾号称囊尽天下珍宝的东国,在被南国攻城之后的当晚,宝库中奇珍异宝全空。只留下空室,那仿造假物更成北斗之势。也因此得名。我只笃定他是,却不知他是其一还是唯一。”
“北斗?不会吧?唐家怎也说是富可敌国。其家族子还冒险偷盗?为何?偏好?”萧建章问。
萧家严并未言语,只一味的给萧亦柔碟中布菜。萧兴昌仿佛只耳听着,口中并未停。
“前些年,唐老大刚接手生意时曾被几家联合算计,强行瓜分过不少府中珍宝,虽失钱却也免了牢狱之灾。开始数年,北斗不在国内行盗,倒也没引得国内动荡。我大胆推测,他在复仇,拿回那些物件。还有些旁的珍宝,行事骇人,殴杀人命,我反倒觉得不像北斗所为。行事忒不利索,留有过于明显留痕。若说只因那本不是唐府物件为由,是有些偏颇。”
敲门声响,厍建树其后进门,目光先落在一桌子餐食之上。萧建章伸手呼在厍建树头上。“小子,又来蹭吃。府中今日餐食又不成?”
“大少爷。”厍建树空唤一声后,直接拿起桌上空置的木箸便吃了一口边缘碟中的肉羹。硬是仗着年纪小,才堪堪比桌高出一些,且大家都知他是萧建章寻来的“安插”在府内远亲,早不刻意避讳。现下直将口中的咀嚼完才接口道,“今儿来此可不是顺吃食的。是段安大哥让我速来告知大少爷,早间有人闯府,可按着单子查,没丢物件。只是给打扫小姐房间的盼夏姐姐吓得够呛。”
萧家严方才见亦柔不再食用,才欲拿帕子擦唇角油渍,此刻手在空稍有停顿。冷哼一声:“不打自招。”
“盼夏现下如何?”萧亦柔缓缓问。
“没丢。见了盼夏姐姐人便跑了。”厍建树急回完急忙再食一口。
“我回府去瞧瞧吧。亦柔,你将那些紧要文书,放在何地了。”萧建章直白问询。
“不必了堂哥。我想要么他到手了,你去瞧了也无济于事。若是未到手,只怕也很安全。你去瞧了,反而不安全了,投石问路。他这般,只是让我更笃定他确是。”萧亦柔将本已撂下的木箸再行拿在手中,扒着自己碟中菜肴。
萧兴昌却忽而有些笑意,招呼厍建树坐下一同食用。
沿桌诸人各有心事,一餐饭下来皆有些食不知味。反是厍建树吃得起劲。
出茶馆后,萧兴昌还是悄声问了个关键问题:“亦柔。你那些东西,是打京城带来的还是衙门现调取的?”
“兴昌。”萧家严出声制止。
“她早间将东西藏在我房,我只想知道来路。”萧兴昌吐字清晰。
萧亦柔看向萧兴昌,却一时未答。
“是爹......给的。我昨晚才研究出端倪。我早间怕他真会伤人,只是空走一趟罢了。那些东西,已送走了。并未在您房内。我想着你那房中书籍且多,寻还需半晌。总不会一把火......”萧亦柔稍有停顿,“若真是,那我可是罪过......”
“无妨。已多入脑中。我所带并非孤本。经此一遭,想必段安他们已然警觉。”萧兴昌痛快回道。
萧亦柔却微微摇头,若是再道一句:“抱歉。”
“唐致奉经十二绅豪为证脱嫌。我不觉得咱们萧府孩子,有这个脸面。”萧兴昌再道。
萧亦柔面上难掩,双手微颤,一时不知如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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