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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
“动静小点儿。”
冬篱小声嘱咐屋里忙活的丫鬟们,舒王妃离开前特意交待不能惊扰小姐,小姐自生下小世子气血亏空严重,人极容易犯困,睡眠也有助于恢复元气,等小姐睡够了自然会醒来。
小世子这会儿倒是醒了,乖巧地躺在娘亲身边,睁着黑溜溜地大眼睛左看右看。乳娘见了赶紧把他抱起来喂奶水,小世子似是不想离开娘亲,挥动着小手抗议。乳娘只当他饿极了,连忙掀起衣服,小世子闻到奶香反倒安生了。
果然有奶便是娘。
月子期间,谢兰庭搬去了书房,每日差人问候王妃和世子饮食起居,他不方便露面,但往厢房里送的营养补品一件没落下。听说这食方还是王爷同太医院院首一起商讨定下来的,专门针对王妃的产后修复。
覃卿就这么被流水似的补品喂养好几日后,精神头恢复不少,白日里瞌睡也减少了。她一醒来,就找小世子。冬篱见了忙说被乳娘抱去喂奶了,覃卿这才放下心。
之所以紧张,是因为覃卿始终心有余悸。在生产时,覃卿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和姨母他们天人相隔,她没能顺利产子,最后同娘亲一样死于难产。
那时她依稀看到,一向波澜不惊的谢兰庭,竟抱着她的尸体失声痛哭。那画面就像一根刺扎在她心口,只要一想起来,连呼吸都扯得生疼。
后来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覃卿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还好只是个梦。
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覃卿也快要出月子。
这一日,覃卿从床上挪到交椅上,冬篱立刻给她拿了薄毯。她才坐下,小金麟咿咿呀呀地四处找娘亲,乳娘只好抱着小世子过来。
覃卿见了心间一软,伸手去抱。
“小姐,月子期间可不能抱,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儿。”冬篱语气严肃,活像一个老妈子。
覃卿笑道,“还有三天就出月子了,你小姐我恢复的好,不打紧。”
“那也不行,您再这样,奴婢可是要上报王爷。”
覃卿一听,只得讪讪地收回手。
小金麟见着娘亲,一个劲儿地往覃卿那处拱,整得乳娘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小世子已经会认人了,知道和谁亲了。”
覃卿盯着他奶呼呼的小模样,心都要化了。儿在手边,却不能抱,心里急得不行,冬篱这丫头居然学坏了,敢拿谢兰庭压她,真是不像话。回头得好好问问她,到底谁才是她主子。
三天终于熬到头,覃卿满心欢喜地等着抱小金麟,却被告知乳娘抱着小世子去王爷书房了。
有丫鬟立刻凑过来嚼舌根,“这乳娘仗着年轻,有个好身段,见天地抱着小世子往王爷书房跑。”
覃卿听后没有搭话。
冬篱赶过来正好听了一耳朵,骂道,“哪儿来的小蹄子乱嚼舌根,从今日起不用来伺候了。”
那丫鬟忙跪在地上求饶,“王妃,求您放过奴婢,奴婢看花了眼,奴婢什么也没看见,求您行行好。”
覃卿没看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朝冬篱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将丫鬟请出去。
直到耳边恢复清静,覃卿才开口道,“金嬷嬷年纪大了,以后这院里掌管丫鬟的事你要多帮衬些。”
覃卿换了一身海棠色大袖,端坐到镜子前,拿起梳子梳理长发。
“府里人多,不好打理,人一多就容易钻空子。眼花了不打紧,心可别花了。”覃卿淡淡地说着。
冬篱立在一旁直点头。
覃卿随手插了根发簪,抖抖衣袖,起身朝外走,冬篱紧跟其后。
这厢房是专门为覃卿坐月子准备的,坐月子需要不少人伺候,谢兰庭没再坚持,只是两人的寝房至今不曾让任何人踏入。
覃卿没有直接去书房,而是来到她与谢兰庭的卧室。
这里的陈设摆放都和离开前一样,想来覃卿没在,谢兰庭也在书房将就。
覃卿大概扫了一眼,正欲离去,净室传来声音。
谢兰庭靠坐在浴桶里,正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浇着水。
覃卿走近,捡起掉落在地的衣裳,置于一旁矮凳上,转身朝外走。
谢兰庭猛地睁眼,盯着她背影道,“麻烦夫人将布斤取来。”
覃卿步子一顿,看向不远处搭在屏风上的棉布巾,取下后也不上前,团成团扔给对方,在谢兰庭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快速转身离去。
冬篱见她擦着额上的汗出来,心道又没有洪水猛兽,小姐怎得如此慌张。
冬篱也是习武之人,自是耳聪目明,她听到屋内动静,立马想到王爷在里面,很快明白其中原由。
脸上微微一红。
覃卿来到书房,乳娘候在书房外,见着覃卿立刻恭敬行礼,并无半分越矩。
书房内,方宥正姿势别扭地抱着小金麟,嘴里直念叨:
“小祖宗,可别再哭了!求求你了!”
许是方宥叫苦不迭的模样太磕碜,吓到了他,小金麟一时哭得越发凄惨。泪眼朦胧间看到覃卿,伸着手直往这边奔。
方宥转身,亦是见着救星一般诉苦道,“主子您总算来了,这小祖宗方才尿了王爷一身,王爷只好去换衣服,王爷前脚才走,他就哭个不停。”
覃卿一脸温柔地接过,细心地抱进怀里,轻哄道,“麟儿乖,娘亲抱抱。”
小金麟像是听懂了,亮晶晶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覃卿,倏地咯咯得笑起来。
谢兰庭一进来,就看到母子俩其乐融融的场面,眼底划过一抹暗色。
方宥见主子回来,识趣地退下。
方宥才出门,长丰带着妻儿来到书房,几人正好在书房外碰头。
方宥艳羡地看着长丰,这小子早已恢复真实面貌,也没有多俊逸,无非就是鼻子挺点儿,眼睛大点儿···和他比还是差很远。
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有了妻儿。
方宥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输在哪里。
长丰拍拍他肩膀,补刀道,“兄弟,你连琉珠公主每天追在你后面跑都整不明白,别想了,洗洗睡吧。”
一旁的九真捂嘴轻笑,长丰揽上妻子的腰就走,徒留方宥一人站在原地吹鼻子瞪眼。
长丰此次携妻儿前来是为了告别,他早已辞去死士一职,说到底能顺利脱离这身份,多亏了王妃。
他心中感激,特意等到覃卿恢复才来辞别。
覃卿知晓他的来意后,笑道,“九真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辜负。”
长丰点点头,最后携妻儿冲谢兰庭和覃卿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待人走后,覃卿逗着小金麟儿,对身边人道,“没想到你居然松口了···”
谢兰庭挑眉,“不松口又怎样,夫人惯来先斩后奏,如今我的话还不及夫人奏效。”
覃卿嗔怒,“哪有?!”
谢兰庭没忍住将人抱进怀里,覃卿连连呵斥,“麟儿还在呢,你别压着他!”
谢兰庭扫了一眼她怀里的小人儿,深吸一口气道,“别的都好说,他必须和奶娘睡!”
“麟儿还这么小!”覃卿惊呼。
谢兰庭却没得商量,“要么跟奶娘睡,要么等他一懂事就送去边关,夫人自己选。”
“谢!兰!庭!”一想到在这个事情上没得转圜余地,覃卿冷静后快速做出抉择。
“好,让奶娘带,倒是你,赶走这个,难保不会有下个。”
“不会,以后都不会有!”谢兰庭斩钉截铁道。
覃卿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你···”
话既然说到这里,谢兰庭索性摊牌,“我没有很深的子女情,因为是夫人生的,我愿意多一份疼爱,但在我眼里,夫人始终第一位。避子汤我一直在服用,从今往后,不会再有其他子嗣。”
经历过一次痛彻心扉,谢兰庭如何敢赌,更何况是将覃卿的生命当作赌注。覃卿不知道的是,那并非是一场梦,生命垂危之际,是玄机真人将她从鬼门关拉回,她差点就没了。
覃卿像是想起什么,问道,“父亲是否来过?”
谢兰庭点点头,这点他并未打算隐瞒。
覃卿倏地瘫坐在椅子里,似是在这一刻终于接受,她这一生注定父母缘浅。
谢兰庭心疼地将她抱进怀里,小金麟似是感知到什么,仰着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娘亲。
谢兰庭俯身,下颌搁在覃卿头顶,柔声道,“你还有我。”
“我不能只有你。”覃卿喃喃道。
“可我的世界只有你。”
覃卿听后认命般地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谢兰庭吻着她脸上的泪痕,低声道,“你一开始就明白不是吗,我并非什么好人。我看着你跌倒,又看着你爬起,我为什么能忍住不插手,我在等你自己走过来,你既然选择了我,断然没有退路可言。”
“卿卿,我给过你机会的。”
覃卿难受地眼泪直往下掉,哑声道,“你管那叫机会?”
谢兰庭叹息道,“那当然算是。”
我仅有的慈悲只留给了你一人,怎能不算?
覃卿看了一眼怀里的小金麟儿,仰头道,“如果我那时没选择你呢?”
谢兰庭似是没听着,认真地替她擦着眼角的泪,过了好久,几不可闻的声音飘进覃卿耳中。
覃卿愣了愣,不由想起,她为何一直渴望向上爬,渴望站到最高处,因为那里有她的月亮。
后来,过去好久好久,久到身边的亲人一个接一个离去,久到覃卿头发花白,久到麟儿娶妻生子,久到记忆模糊···覃卿于一个稀松平常的午后安然离世。
而守在她身边的直到最后一刻,始终是谢兰庭。
他那双布满沟壑的眼睛,念念不舍地注视着她,下一瞬,又骤然阖上,随她而去。
昌平四零年,女子书院被推至巅峰,而后几十年里,先后涌现不少女性传奇人物,有一代名相万慧茹、一代名师田可珊···还有最最被世人推崇的燕亲王妃覃卿。
昌平六九年史书记载,燕王妃覃卿骤然辞世,前后没隔多久,燕亲王谢兰庭也与世长辞,似是为追随夫人脚步而去。那一年,全国各地女子书院不约而同挂起白幡,只为祭奠书院创始人,哀乐齐奏,响彻九州大地。而摄政王与其夫人的恩爱事迹,亦被后来的学子们撰写成一篇篇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传唱至今。他俩的儿子谢金麟,不负重托,统一九州,将上邶推至霸主地位。
风云变幻,英豪尽出。
接下来的故事交给后来人编写。
我们下一本再见。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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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子们我们下本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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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欢宗大师姐殷月,乃一奇葩,宗门秘法不得要领,硬是靠拳头,位列《天骄榜》第二。
第一是来自天域的奇才,也是她的死对头——洛星河。
两人好似天生不对付,经常有人在秘境看到他们一言不合打起来,场面一度毁天灭地。于是各宗门弟子一看到他们露面,都默契地绕道走,就怕被这两个天煞波及到。
一日,殷月刚从一秘境里死里逃生,手边的钰玦响了。
洛星河发来消息:【圣女峰奇迹,速来!】
殷月扫了一眼,掏出一把丹药直往嘴里塞,又过一会儿,似是才想起来,不慌不忙回道:【这好的事儿,你会想到我?】
很快,那头又传来消息。
洛星河:【···很好,还活着。】
殷月:【#@*7#4@&88$%@4】
就说这贱人没安什么好心,原来是盼着她早死。(2025.6.10 已截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