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她不想当怪谈的爸爸

　　伴随着曙光的曝光，德育掩藏在名校光芒下的罪恶一一被爆出来，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前来举报的人居然是温柔。

　　也许不应该叫她温柔，她曾经的名字叫徐雅。

　　“我们曾经见过的，沈圆同学，不对是沈鸢柊。”

　　温柔的头发披散着，换掉那一身深色的西装，穿着休闲装的她，放松的靠在椅子上。

　　“那封信也是你偷偷塞给我们展队的？”

　　那天晚上去温柔也就是徐雅的宿舍拿吊坠，就是因为曲同尘被人塞了一封匿名信。

　　“是，你们曲队还挺害羞。”

　　沈鸢柊不解，信和曲同尘害不害羞有什么关系？

　　徐雅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解释：“其实，我们在十年前就应该见过吧？你就是攸宁口中一直念叨的那个姐姐吧？”

　　“十年前，你见过我？”沈鸢柊猛地看向徐雅，徐雅也只是温柔的笑。

　　“我还记得，涂老师让我在教室里看着两个女生，她们穿着十年后德育的校服。”

　　是言昕和姜语笑！但是自己和其他人明明是卷入怪谈的溯回，怎么会和十年前真实的人有牵扯呢？

　　“因为她们俩，我第一次反抗了老师，发现反抗其实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情，结果也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糕。”

　　徐雅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再后来，发现霸凌我们的那些人，倒也没有那么可怕。”

　　在徐雅的口中,沈鸢柊得知，当年部分祈愿会的成员，同样决绝的拒绝了祈愿会的仪式。

　　而这些人最后或许回到学校成为老师，亦或帮助徐雅他们进入德育，搜集关于德育不正当交易的证据和线索。

　　至于失踪的学生，都被徐雅他们藏了起来。

　　“我从不觉得，被献祭是对于霸凌者最好的处理方案。”徐雅低头看着手腕上发白的伤痕，看上去是很久之前的。

　　“死亡会把一切掩盖，我要的是把罪恶曝光出来，让那些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眼前的徐雅依旧温雅的笑着，白净的面庞很像是教堂里供奉的雕像，只是眼神里压抑着的，是浓得化不开的疯狂。

　　煎饼老杨来曙光接女儿回家，沧桑的脸上充满急切，尤其是在看到女儿的瞬间，就飞快的跑过去。

　　老杨的女儿是个文静瘦弱的女孩子，皮肤有些黄，带着一副中规中矩的黑框眼镜。

　　任由自己的父亲抱着，既没有开心，也没有哭泣，也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和自己的父母讲述害怕。

　　“囡囡，你怎么啦，我是爸爸啊，囡囡你说句话？同志！同志我女儿怎么了？”

　　听到叫声，一边的医生赶紧上前检查，可是眼前的女孩身体健康，也没有被怪谈所影响。

　　“杨枬身体没有问题，孩子兴许是被吓着了，家长多点耐心。”

　　医生耐心的交代完，便到另一边去查看，那是薛绵的家长，向来温和好脾气的薛绵第一次和自己的父母红了眼。

　　“你们放开我！放开！”从父母身边挣脱的薛绵跑过去拉住杨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为什么要救我们出来，我们是自愿进入怪谈的，我们心甘情愿成为怪谈的一员！”

　　“啪！”薛绵母亲流着泪，一个耳光狠狠打在薛绵脸上。

　　“你这样对得起妈妈吗？”

　　“妈妈怀胎十月才生下你，你知道妈妈受了多少罪吗？”

　　“为了你能上德育，我和你爸爸要多辛苦，不就是同学老师说你几句，那又能怎么样！”

　　“你将来考个好大学，有个好未来，他们羡慕你还来不及呢！你还说你不想活了，你有没有想过爸妈呜呜呜呜......”

　　薛绵母亲喊完最后一句话，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样，把脸埋在自己丈夫的肩头，委屈的哭泣起来。

　　像是不能理解自己向来乖巧的女儿怎么会这么不省心，也不懂得体谅自己。

　　杨枬把薛绵挡在自己身后，冷静的看着薛绵的母亲和自己的父亲。

　　“你们总是说，父母不容易，为了你们好，你们要好好学习，我们也很想好好学习，可是。”

　　杨枬嘲讽的笑了起来：“你们觉得班里每个人都避开你，不和你说话，觉得你是垃圾，灾星这些不重要对吗？”

　　“在你们看来，我们应该学会坚强，忽略掉别人对自己的不友善和敌意，可我们就是不能啊，我们做不到啊！”

　　“我们会为了每一句攻击的话语而难过，在没有人的角落躲起来哭泣。”

　　“因为没有人为我们撑腰，我们只能忍受别人的羞辱、打骂、孤立、冷暴力、那些对于你们来说都是小事情吧？”

　　杨枬直直迎上几个大人的目光：“毕竟对于你们来说，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只要学习好，孩子是谁根本不重要吧？”

　　“对呀，枬枬说的对，我们向你们求助过的，可你们是怎么说的，永远都是要我再忍忍，再忍忍，忍过去就好了。”

　　薛绵走上前和杨枬并排站着：“现在我不想忍了，我们也有自己的处理办法，我们不想要你们了。”

　　“对，我们不想要你们了！”

　　更多的孩子站在薛绵和杨枬的身后，有光点自她们几人的额头飞出。

　　就连沈鸢柊，也感受到额头被磁场包围，有什么从身体里挣扎着想要出去，耳边有细微的声音响起。

　　“实现愿望要付出代价，你的愿望是曲同尘活下去，现在我们来收取愿望的代价。”

　　伴随着光点的飞出，沈鸢柊觉得心里空出去一块，却也不知道空出去的到底是什么？

　　数十个光点像是夏夜的萤火虫，缓缓的飞出，向着一个方向飞去。

　　之前尚且情绪激动的薛绵和杨枬冷静下来，看着眼前悲痛的父母，眼神里流露出不解。

　　至于校园霸凌以及退学的事情却是再也没有提过。

　　身处属于自己宫殿内的许攸宁，看着环绕在自己身体周围的光点，神情温柔的拂过。

　　光点一一投入她早就准备好的颜料罐中，鹅黄、靛青、花灰...直到最后一瓶正红色。

　　许攸宁的眼瞳微微扩大，随后将那瓶红色仔细的收藏起来，其他的颜料，被她拿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内的置物架上，是深浅不一的各色颜料罐，还有那张画着许攸宁自己的壁画。

　　*

　　德育的事情在被公开后，德育内部开始了一轮关于人员的大清洗，五间训育室也被关停，换成了其他教室。

　　但是化名温柔的徐雅被学校辞退，金属方块苏阳也在一天午后，悄咪咪的跑来投奔沈鸢柊。

　　“对不起，这件事最后还是连累到了你。”沈鸢柊看着坦然的徐雅，心里还是有点难过。

　　徐雅摇摇头：“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老师这个职业，现在这样也好。”

　　“这么多年，我也想为自己活一次，把那些不愉快抛在脑后。”徐雅抬头望向天空，笑着看向沈鸢柊。

　　“这样就很好了，阿鸢。”

　　徐雅芽绿的裙摆在风中摇曳，直到沈鸢柊再也看不见。

　　“枬枬，这是你最爱的葱油鸡蛋饼，爸爸专门给你做的，你带上去学校吃吧。”

　　杨枬手里拿着书，神情冷漠的接过葱油鸡蛋饼，多一点的眼神都没有投给老杨，拿着书自顾自的离去。

　　周围的学生嘻嘻哈哈打闹着向学校走去，身后的父母赶忙叮嘱：“小心点，有事就给爸爸妈妈打电话啊！”

　　“别让人欺负了！”

　　伴随着家长的提醒，围在早餐铺子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最近那个德育的情况真吓人啊。”

　　“是啊是啊，哎呦那孩子欺负起孩子也够狠的。”

　　“谁说不是呢，我就希望我家孩子厉害一点，学习学不好都没关系，主要是人得好好的。”

　　“哎，老杨，你姑娘不也在德育，现在什么情况啊！”一个盘着头发拎着菜篮子的阿姨开口问道。

　　老杨只是摇摇头叹气：“哎，这一天天的净顾着学习，也不怎么和人说话。”

　　“嗨，孩子爱学习你也要说，像我家那个，一天皮的跟猴一样，在凳子上根本坐不了几分钟......”

　　话题围绕着阿姨家的孩子展开，老杨继续手上的工作。

　　在他转身继续做饼的时候，沈鸢柊看到了他用手臂在眼睛上狠狠地一揉：“可是我家囡囡再也不会和我说‘爸爸我最喜欢你做的葱油鸡蛋饼了！’”。

　　而薛绵已经从德育退学，被父母带去求医，说是要治疗她的“感情淡漠”。

　　至于一直看沈鸢柊不顺眼的李明芳，失去作为监控以及私下汇报的权利，反倒因为性格不好被班里的同学孤立起来。

　　尤其是班里同学知道，她为了让自己不被欺负，主动示弱接触被霸凌者，从而获得被霸凌者的具体信息，再提供给霸凌者，为虎作伥。

　　“亲爱的神明啊，请你倾听少女的心愿，让我抛弃属于人类懦弱的情感，成为父母心中完美的我。”

　　“亲爱的神明啊，请你倾听少女的心愿.......”

　　“亲爱的神明啊......”

　　心愿从不会止息，黑暗中苍老而又透明的手抚上少女的头顶。

　　“请努力长大，等你成为一个坚强的大人，再来安慰曾经无能为力的自己。”

　　“苦难和悲伤终究会过去，神明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亲爱的孩子，你才是你自己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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