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甜月已失格

　　2010，横滨。

　　暴打了芥川龙之介后，中原中也神清气爽，

　　拍了拍手，看过来：“真巧，栗月，正好你也在。”

　　蓝眸熠熠生辉，橘发少年投来的目光中，满是意犹未尽之战意，

　　雾岛栗月心生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不等他出声，中原中也便道：“说起来，虽然我们完全没有打过...”

　　银白灯光倾泻耀如流甲，少年嘴角的笑意既兴奋，又期待：“但，来吧，我早就想要试一试了。”

　　话音未落，那道橘色的身影便已袭至眼前，雾岛栗月匆忙侧身闪避。

　　拳头擦着脸划过，带起的劲风刮得皮肤生疼。

　　只一拳，就能明显感觉到，其中的速度和力量，都是与芥川龙之介全然不同的等级。

　　不仅如此，招式多变、衔接更流畅，进攻节奏时缓时急，角度更刁钻...中原中也不愧是黑手党准干部，出手老辣、行云流水，动作大开大合间自有一股千军难挡之势。

　　反观雾岛栗月，从一开始就被压制，找不到任何进攻之隙，只能说是处境艰难。

　　翻身后仰，避开横扫而来的踢击，下一刹，不待稳住身形，骤拳已如闪电追至...

　　再没了游刃有余，雾岛栗月不得不尽全力去应对，跃起，后跳、格挡触之即离，

　　视觉、听觉、皮肤、每一寸感官都被调动，气流、声音、光、不放过一丝一毫的信息，捕捉轨迹，分析预判，大脑对肌肉的控制精准到了每一缕神经，

　　一时之间，他勉力周旋着，但...

　　与中原中也对战之困难显然不只如此，尽管对方没有使用重力的异能...

　　仍是不知不觉中，手脚发沉，如陷泥沼，

　　他被带入对方的节奏之中，心跳急速上升，擂如鼓点，呼吸紊乱...体力以惊人的速度消耗着，却无力挣脱。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空隙，雾岛栗月连忙后退，拉开距离，“不行了，不行了，呼呼，让我歇会儿...”

　　灰发少年皱着脸，一边比划[STOP]的手势，一边发出弱者的声音。

　　然而中原中也却没有如对方所愿，反又拉近了距离。

　　“喂，栗月，”他皱着眉头：“只有这么点体力怎么行，这样不就随便什么家伙都能干掉你了吗？”

　　复又幽幽补充到：“况且，我可是听说，你昨晚差点就死掉了吧。”

　　雾岛栗月：“......”

　　所以，到底是谁告的密啊。

　　知道这件事的不就只有两个人吗？

　　排除首领，剩下坑人不倦的太宰治...

　　大坑货，

　　...不管了，

　　先于头脑，身体自作主张率先开始逃跑，

　　一边跑，一边还在心里痛骂前上司。

　　三秒后，逃跑失败，他被中原中也拎着后衣领提溜了回来。

　　“哼哼，放弃吧，没人会来救你的，”中原中也露出了堪称恶人脸的险恶笑容：“为了锻炼你的耐力，在我满意之前，是绝对不会停手的。”

　　不，你只是想要打到尽兴吧。

　　看着对方兴致勃勃的模样，雾岛栗月无语凝噎，努力想办法自救，

　　“呜，真的不行了，中也，”装可怜，并试图转移重点：“耐力什么的，足够我逃跑就好了吧。”

　　中原中也果然上了套，顺着问下去：“哦？那你怎么知道自己跑得掉？”

　　“总之，若我能在你的异能力下坚持三分钟，就能够证明了吧，这么长的时间，足够支援赶到了。”

　　“哈，你确定？”中原中也露出了狐疑的神情。

　　雾岛栗月坚决地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做不到，使用异能力后，中也应该也平复战意，忘记掉之前的条件了吧。

　　他想到。

　　另一边，眼睛亮闪闪的：“那来吧。”橘发少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雾岛栗月向后一瘫，冷漠脸：“先休息五分钟。”

　　“......”

　　*

　　真正对战起来的时候，中原中也感到了惊讶。

　　原本，他顾忌对方的实力，并没有用全力。

　　但，随着他逐级加速，雾岛栗月竟依旧避开了他的攻击。

　　辗转挪移间，他甚至难以近身碰到对方。

　　而这在他看来，几乎不可思议。

　　他清楚在重力加持下自身速度能有多快，

　　——自魏尔伦一事过后，他学到更多的异能运用技巧，对重力控制更精细，甚至可以做到用重力去赋予自己每一个动作一个加速度。

　　也就是说，即使控制了力道，但现在他的速度的确已超出人类反应极限了，是肉眼无法捕捉的范畴。

　　那么，雾岛栗月又是依靠什么来避开攻击的呢？

　　直觉？预知？

　　并不是这样。

　　就像无法感受磁场，人类也并不能[看见]力场。

　　但空间本身却是有力场存在的。

　　在加强感知训练后，雾岛栗月意外发现，他竟可以感知这种力场，

　　在他眼中，橘红重力场如火焰般覆在中也身周，如臂指使般流动，做少年的铠甲，是无比帅气的模样。

　　是以，通过[看见]中原中也周身重力的变化，他做到了对其动作的预判。

　　然而，这种[观察]显然是有代价的。

　　心脏快速收缩，肺部因缺氧而灼热，血液流动的声音如熔岩滚动，耳畔嗡鸣，汗水滑落...体能消耗带来的副作用紧跟着显现。

　　稍一晃神，露出破绽，削向对方脖颈的手腕被抓住，

　　下一秒，重力顺势卷来，身体一轻，他被死死压在了地上。

　　果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体力，早知道就说两分钟了。

　　躺在地上，雾岛栗月丧丧耷耷地想着。

　　而中原中也正坐在他的肚子上，得意洋洋：“怎么样？认输了吧。”

　　说着，并顺势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个清脆的脑瓜崩，：“之后老老实实地加练吧，我会和广津先生说的。“

　　雾岛栗月：“......”

　　怎么还记得这事儿啊，还以为打了个爽后就会被忘掉呢。

　　他不由露出了抗拒的表情，

　　然后，像是灵光一闪，昨晚太宰治的话在他耳畔一闪而过：

　　[不如用异能力把自己变轻一点？改变特性的话，密度也可以吧。]

　　确实，蘑菇的密度似乎很小。

　　体积不变，密度变小的话，质量就会变轻？

　　而受力等于重力常数乘以质量，所以会减小？

　　要试一试吗？

　　试试看吧。

　　念头转瞬即逝，雾岛栗月忽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抬眼望去，却发现其实只是中原中也放开了他。

　　于是，加训照常。

　　*

　　这天过后，尽管仍在整合走私渠道，港.黑却不动声色放缓了扩张速度。

　　而另一边，丰本公司在发现派出的送货人死后，更是愈发收敛了存在感，除一些日常运输单子外，几乎整个公司都处于停业状态。

　　雾岛栗月想，对方应当也猜到了是有人跟踪、送货人才被灭了口。

　　或许就连跟踪方是港.黑也猜到了，只是没证据，也没勇气来求证这一点。

　　同样的，若丰本公司确实是为军.方秘密供货的走私商，那显然他们也需要担心如果事情暴露，军.方是否会将他们灭口。

　　而这也或许正是他们仍留在横滨的原因，

　　——利用军.方牵制港.黑，也利用港.黑牵制军.方，让两边都无法对其出手。

　　在军.方可能介入调查的情况下，港.黑不可能对丰本公司进行调查或剿灭，而军.方也忌惮货物被探究，不敢贸贸然进入横滨，引起黑手党的注意。

　　事实也的确如此。

　　总之，三方都很低调，竟就这样达成了诡异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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