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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女儿啦!
第二天一早,Aaron拉开门,差点被一股浓烈到呛人的Alpha信息素给顶一跟头。
“老天!何竟?!”
他下意识抓紧自己衣领,连退两步,“你易感期来了蹲我门口干什么?!”
何竟被他的大嗓门吵醒,撑着墙从地上站起来。他头发乱糟糟地沾着草叶,身上那件真丝睡衣皱得不成样子,手背上全是纵横交错的刮伤。
“敲你门半天没反应。”
何竟嗓子哑得厉害,布满血丝的眼睛勉强聚焦,“有抑制剂吗?”
Aaron这才反应过来,松口气又觉得好笑:“你易感期找我个Omega要抑制剂?早不备那玩意儿了……等着,我给你找维克多、”
他侧身想溜,何竟脚步一挪,结实的身板又把门堵了个严实。
Aaron简直无语:“……何先生,虽然我确实风韵犹存,但咱俩真不合适,差着辈分呢!”
何竟没理会他的胡说八道。他在花园徒手折腾了一夜玫瑰,天亮时才察觉身体不对劲。不想回去吵江夺,才跑来敲Aaron的门,谁知这人睡得死沉。
“抑制剂。”他重复道,声音里的焦躁几乎压不住。
Aaron打量他几秒,终于转身回屋,翻找片刻递过来一支。
何竟抢过来,利落地扎进后颈。冰凉的液体注入腺体,让他混沌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些。
“你这一身……”Aaron看着他睡衣上的泥渍和破口,还有那双惨不忍睹的手,“昨晚挖矿去了?”
“拔玫瑰。”何竟揉着刺痛的额角,“顺便跑了会儿步。”
“玫瑰?”Aaron挑眉,忽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白玫瑰吧?”
“你怎么知道?”
Aaron耸肩,笑得意味深长:“猜的。”
药效逐渐上来,何竟眼底的血丝褪了些。他抬起眼,目光沉甸甸地落在Aaron脸上。
Aaron被他看得发毛:“还、还有事?”
“江夺怀孕了。”
空气静了一瞬。
Aaron喉结滑动,扯出个笑:“哦。”
“哦?”何竟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陡然压低,“你就这点反应?”
“那我该有什么反应?”Aaron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又退开半步,拉开安全距离,“总不能说那孩子是我的吧?”
“我们当初签的合同,只约定了腺体转换。”何竟盯着他,一字一顿,“里面没有一个字提到生孩子。”
“没错,腺体转换的合同是跟你签的。”Aaron摊手,表情很无辜,“但生孩子这事儿,我得跟当事人本人签。你们又没领证,法律上……你还真没这个‘知情权’。”
“你这是在拿他的命冒险!”
“嘿!打住!”Aaron立刻竖起手掌,表情严肃起来,“何,你不能因为我是个科学家,就把这么大一口锅扣我头上。这不公平。”
他迎着何竟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语速加快:
“是江夺主动来找我,问我有没有能让他更快变成Omega的办法。我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科学家,当然有义务告知他所有可能性,包括一种将性转、生殖腔发育和胚胎培育同步进行的方案。这样,生殖腔会随着胎儿成长加速成熟,整个转换周期能从两年缩短到四十周。”
Aaron顿了顿,强调道:
“我明确、完整地告知过他所有潜在风险。但他非常坚持。我这儿有他签协议时的全程录像,没有任何强迫或诱导,完全是他自愿的。”
何竟懒得再跟他掰扯知情权的问题,直接问:“有没有那个……产前护理手册?我学学。”
“没有。”
“安抚剂呢?”何竟想起昨晚查的资料,“网上说Omega孕期需要Alpha信息素安抚,对胎儿发育好。”
“那是正常Omega。”Aaron打断他,“你家这位现在顶多算半个,根本感知不到你的信息素。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求婚、改国籍、办结婚登记。毕竟再过几个月,你的小Omega女儿就要出生了。医疗登记表上,父亲信息可是必填项。”
“女……女儿?Omega?”
何竟重复着这两个词,像在消化什么惊天秘密。一个流着他和江夺血液的小生命,一个娇弱的、需要他倾尽全力去保护的Omega女儿。这认知让他心头一沉,随即又被更汹涌的狂喜淹没。
“怎么?”Aaron挑眉,“别告诉我你重A轻O啊!”
“怎么会!”何竟立刻否认,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发紧,“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知道。”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像是已经准备好握住那份沉甸甸的责任。
“喂!”Aaron夸张地指了指自己,“看清楚你眼前站着的是谁!我,Aaron,CAIC首席腺体科学家!”
何竟没理会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沉默片刻,低声道:“谢了。”
“这还差不多。”Aaron脸色缓和了些。
“那……等这一切结束,他之前的腺体病,能根除吗?”
“理论上没问题。”Aaron收敛了玩笑神色,“但我不能给你打包票。实验室里,没人敢说百分之百。”
何竟没再多说,转身离开。
这个时间,城堡里的人应该都开始忙碌了,江夺……大概也醒了。
Aaron看着何竟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上帝,阿列克谢和何的孩子,脑子这么直的?果然是物极必反。但愿这只愚蠢的土拨鼠和那只狡猾的狐狸,真能生出个天才来。”
何竟则带着满腹的心事与决心,走向了江夺的房间,打开房门时,江夺已经在打包行李。见到何竟这副模样,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浴室方向。何竟会意,径直钻进去冲了个澡。
等他带着一身水汽出来,江夺已经坐在小餐桌前。桌上摆着典型的E国早餐:烤土豆、荞麦粥和几张金黄的E式煎饼。何竟的那份旁边,额外多了一碟熏鱼和一杯黑咖啡。
干了一夜活儿,何竟早饿得前胸贴后背,坐下便风卷残云般消灭了面前的食物,仰头灌完了那杯咖啡。
江夺把自己那份几乎没动的餐盘推过去,“把这份也吃了吧。”
“你怎么不吃?没胃口?我让他们再给你做一份。”
“不用,”江夺神色厌厌,“没问口,我一会儿喝营养液。”
何竟“哦”了一声,也不多话,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剩下的早餐。
“你现在要不要去睡个觉?”
何竟摇头,他这会儿刚打过抑制剂,一点也不困。
于是,吃过早饭,二人一起下楼去检验何竟一晚上的成果。
古堡旁有片小花园,里面种满了各种植物。那片白色玫瑰花田昨晚已经被何竟剥夺了它们的生机,如今只在边缘堆积起一丛丛交错的枯枝。
江夺拿起打火机将枯枝给点了,等最后一支枝条燃烧殆尽,他才拍了拍手,满意地说道:“我想逛逛,就去那边的湖那里,哥哥背我吧。”
何竟在他身前蹲下,“上来。”
皮靴踩在厚厚的落叶与断枝上,发出清脆的咔吱声响,在寂静的花园里格外清晰。偶尔有几只松鼠被惊动,扑簌簌地从光秃的枝头一跃而过,尾巴一闪,便消失在枯木丛深处。
“居然有松鼠。”江夺欣喜道。
“嗯。古堡南边有片红松林,那里是它们的窝。”何竟掂了掂背上的人,继续往前走,“不光松鼠,其他小家伙也不少。”
“那有熊吗?”
“有。黑熊。不过不常见。”何竟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一点笑意,“我小时候倒撞见过一回。估计是只迷路的小熊,不知怎么越过了电网,溜达到林子里来了。当时我和维克多正采松塔,那家伙冷不丁就从树后冒了出来,把我魂都吓飞了。”
“你怎么办的?”
“我?”何竟笑出声,“我当时直接往地上一趴,抱着头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后来呢?熊走了吗?”
“哪能啊。”何竟摇头,“维克多那家伙,二话不说把我捞起来扛肩上,在山林里被那熊追了半座山。后来是我外公察觉不对,提着猎枪出来,才把那头熊给解决了。”
“好险。”江夺在他背上轻轻吸了口气,“这里不禁枪吗?”
“E国成年后考个持枪证就能合法持枪。想玩玩么?”何竟侧过头问他,“维克多那儿还收着几把好枪,一会儿带你去过过瘾。”
“以后吧,”江夺的声音带着些倦意,懒懒地伏在他肩头,“我不怎么想动。”
何竟背着他稳步向前,状似不经意地问:“早上看你收拾行李箱,是准备离开?”
“对。”江夺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不能离开实验舱太久。肚子里的宝宝……在外面始终不安全。”
一提到宝宝,何竟的背脊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些。
江夺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何竟心中那只名为“不安”的气球。所有复杂的情绪,对未知实验的恐惧、对能康事件的后怕、对江夺擅作主张的愤怒,以及对一个娇弱新生命的无措,在在这一刻,都被这句平静的陈述汇聚成了一股无比清晰的冲动。
他必须抓住他。
用一切他能想到的方式,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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