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剩女追俊狼

作者:双月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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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六章鸿门之宴


      八月十四日的夜晚,秋月高悬,晴光如水,秋瑞宫的菊花盛放的正好,艳如丹阳,丝若垂金,叶如凝碧,那一阵阵淡雅悠远的香气,闻之不觉令人神清气爽。

      当日是贝蓓佳向朱厚照推举张永去宁夏监军的,如今他立功而回,贝蓓佳设宴为他接风,朱厚照这点面子自然要给,欣然赴宴。只是这碍事的刘瑾,却也死皮赖脸跟着过来陪宴。天下除了朱厚照,所有人都知道刘贤妃和刘公公面不合,心更不合,秋瑞宫里刘贤妃的美酒刘公公肯定是消受不起的。但是为了不让贝蓓佳和张永乘着朱厚照兴致好的时候给他小鞋穿,刘瑾只好厚着脸皮,以八匹马也拉不走的架势,硬是留在了秋瑞宫中。

      对于刘瑾的死不要脸,贝蓓佳不置可否,你要来就来,在陛下的面前,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假辞色,难道好让你有机会告我没有容人之量吗?不过这小鞋,我也是一定要给你穿的,我贝蓓佳就不相信,你刘瑾有本事一辈子只光脚不穿鞋?

      这晚的贝蓓佳格外明艳动人,穿着一件玫瑰红蹙金纹的水绸偏襟袄,领口扎着精致的琵琶钮,紧身的样式越发衬得她身材窈窕,底下一条嫩黄软纱的长裙,走起路来袅袅婷婷,步履若仙。头上梳着远山髻,一把青丝乌黑油亮,插着一朵太液池边新摘的粉色木芙蓉,娇艳欲滴,衬得贝蓓佳的一张俏脸风情无限,也如芙蓉含笑一般的风姿动人。

      朱厚照见贝蓓佳如此细心装扮,自是极爱,拉住她的纤纤玉手道:“爱妃呀,你这等迷人的模样,还真是让朕爱煞。”

      贝蓓佳显得有些害羞,双颊微红,低声道:“陛下莫要如此,主客还在这里呢。”一边说,一边瞄了张永一眼。

      张永连忙躬身道:“贤妃娘娘天姿国色,乃天下第一美人,也难怪能宠冠六宫。愿贤妃娘娘早诞圣嗣,大明江山也好后继有人。”

      此话说的朱厚照心里极悦,忙笑道:“你这话说的极是。来吧,既然人都到了,都入席吧。”

      四人就坐,朱厚照本来兴致就高,酒量也好,自然杯不离口,贝蓓佳坐在他的旁边,陪他喝了几杯菊花酒,也是面色酡红,更增娇色,水汪汪的眼眸更是要滴出水来。张永是主客,又是功臣,自然也免不了多喝几杯,不到一个时辰,已经半坛酒下肚了。只有刘瑾,一个人阴沉坐在一旁,滴酒不沾,一是怕贝蓓佳在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二也是怕一旦自己喝醉了,张永会趁机在朱厚照面前落话。

      酒过三旬,朱厚照、贝蓓佳和张永已经酒意微醺,只有刘瑾一人清醒如初,贝蓓佳哪里肯放过他,靠在朱厚照的肩膀上娇嗔道:“陛下,你看刘公公入席到现在一杯也不喝,难道是嫌臣妾宫中的酒不够香甜吗?”

      刘瑾连忙站起来躬身道:“不敢,不敢……”心里却在想:我派人刺杀你,谁知你是不是会怀恨在心,下毒害我?

      刘瑾此次只猜对了一半,贝蓓佳的确怀恨在心,但是她才不会下毒害刘瑾,她要将他千刀万剐,使他身败名裂才甘休。

      不过,贝蓓佳的娇嗔,朱厚照倒是听到心里去了,他笑着对刘瑾说:“小谨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贤妃娘娘的酒,你怎么可以不喝呢。来,朕赐你一杯。”

      接过朱厚照递过来的御酒,刘瑾自然放心的就喝了,皇帝金杯中的酒,难道还怕有毒吗?

      谁知刚刚一杯酒下肚,张永就笑着说:“刘公公,前一阵子,小弟对您得罪了。后来回想起来,真是后悔,如今小弟重回宫中,一切还要仰仗刘公公的宽宏大量,请满饮此杯。”

      张永既然在朱厚照面前夸他“宽宏大量”,刘瑾自然不能显得小家子气,又慢慢喝了一杯,好在那菊花酒酒劲不是很烈,多喝几杯也是无事。

      两杯酒下肚,刘瑾就推说酒量不行,怎么也不肯再喝了。其他三人也不管他,自顾自的饮酒作乐。朱厚照兴致极好,撩起袖子来和张永一起划拳,哥俩好呀,六六六呀,五魁首的乱叫,谁输谁罚酒。贝蓓佳在一旁忙着斟酒,媚眼如丝,珠翠摇摇,一时席间觥筹交错,碟飞盏舞,好不热闹。

      不知不觉,张永已经醉的差不多了,面色赤红,口齿模糊,看人都好似有点不清楚。贝蓓佳也是星眼带漾,香腮染赤,伏在朱厚照的肩上只是叫到:“陛下,你再多喝一杯吧。臣妾为您斟酒……”

      朱厚照酒意渐浓,色心又起,用手抚着贝蓓佳的前胸道:“爱妃呀,你的心跳的好快哦,朕扶你回去休息吧?”

      贝蓓佳轻轻拍打了一下朱厚照的“咸猪手”,笑道:“陛下,你好坏哦,有人在这里,说什么胡话。”

      朱厚照看看坐在旁边一脸尴尬的刘瑾,又看看趴在桌前烂醉如泥的张永,便道:“朕困了,要和爱妃一起去歇息了。你们两个都退下吧。”

      张永已经醉了,可以装没听见。刘瑾可不行,抬头看看一弯明月,想来已经到子时了,自己的哥哥明日八月十五还要出殡,请大法师特地挑的黄道吉日,不能耽误了。看张永醉成这样,贝蓓佳也好似神智不清,想来两人在这一夜里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就此先退下吧。

      于是,刘瑾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那奴才先告退了。”

      “唉,你别忙这走,把张永也一起带下去。”朱厚照道。

      正在装醉的张永一听大呼不妙,刘瑾那老贼将我带下去了,我还怎么告状呀?

      谁知,就在此时,娇滴滴的声音从耳边传起:“陛下,你是醉糊涂了吗?刘公公和张公公又不住在一块,怎么带他走。你还张公公醉的,都挪不动步子了。待会臣妾让人给他喝一碗醒酒汤,再派人送他回去。”

      朱厚照听后,拍拍贝蓓佳如羊脂白玉一般滑嫩的手背道:“朕也是醉糊涂了,还是爱妃想的周全。既然如此,小谨子你先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是,陛下。”刘瑾听闻此言,慢慢后退躬身退下,走的时候还不忘瞪了张永一眼,张永正趴在大理石的台面上流口水,根本没看见他。

      刘瑾走了之后,朱厚照正要搀着贝蓓佳前去就寝,张永突然从桌面上跳起来,目光清醒如炬,好似夜晚根本滴酒未沾一般,双膝跪地道:“启禀陛下,奴才有要情要呈上。”

      朱厚照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什么事,明日在说吧。或是去找刘瑾,告诉他也行。”

      “这件事,奴才万万不敢去找刘公公。奴才今日要告的,就是刘瑾这个奸贼。”

      “到底怎么回事?”

      “安化王的谋反,全是为了刘瑾这个奸贼。刘瑾滥用陛下的信任,竟然问各地官员要常例,有的达万两之多。不仅是地方官员,有时连藩王都不放过。安化王不给,刘瑾就利用职权整理军屯,将宁夏搞的乌七八糟,民不聊生,安化王不得已才谋反的,打的就是清君侧的旗号。这些都是奴才到宁夏之地亲见的。安化王在檄文中列举刘瑾的十大罪状,刘瑾都瞒着陛下,简直是欺君罔上!”张永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安化王的檄文交给朱厚照。

      朱厚照接过来,匆匆扫了一眼道:“这事倒是有可能的,不过安化王既然谋反,自然要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不找刘瑾当替罪羔羊,找谁呀?朕也不能全信他的话。”

      张永愣了一愣,他没有想到朱厚照会如此镇定,一点气愤的样子都没有,便道:“那陛下,杨一清杨大人的话,您信吗?”

      朱厚照淡淡地说道:“杨一清也算是朝中的老臣了,为人耿直,他的话,朕自然是信的。”

      “这是杨大人控告刘瑾欺君罔上,图谋造反的折子,里面证据确凿,陛下一看便知。”

      朱厚照将折子接了过去,细细翻看了一番,道:“刘瑾这厮,难道真的有反心?”

      “千真万确,陛下。臣妾都派人去查过了,明日凌晨刘瑾的哥哥下葬,他身上所穿的寿衣,都是亲王服制的。刘瑾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贝蓓佳这时在旁边插嘴道。

      “怎么,爱妃,你也和小谨子不睦吗?”朱厚照笑着问道:“朕还一直觉得,你不太愿意管国事呢。”

      贝蓓佳扁扁嘴道:“臣妾是关心陛下,陛下要是不在了,让臣妾怎么办?”

      此话甚是阴毒,贝蓓佳不说刘瑾会夺朱厚照的江山,因为江山社稷在朱厚照的心中实在没有多大的位置,却隐约指出刘瑾会害朱厚照的性命,朱厚照是怕死之人,胡闹归胡闹,性命不能不要。贝蓓佳此话一出,朱厚照的脸色立即变了,原本一脸云淡风轻的,如今连忙变得严肃起来,连忙命道:“派锦衣卫去抓刘瑾,抄他的家,就在今晚。”

      就这样,刘瑾刚刚回到府中,还没来得及给他哥哥送殡,就被锦衣卫抓了起来,府中也被锦衣卫搜了个空。

      朱厚照在御书房心神不宁地来回踱步,贝蓓佳和张永则在旁边陪着。沈浪飞抄家归来,带着好几箱金银珠宝来到御书房,跪地启奏道:“启禀陛下,臣奉旨去查抄刘瑾家,查出金银珠宝无数不算,还查出私刻玉玺、龙袍、九龙御座等违禁物品。刘瑾的哥哥正要出殡,棺材也被臣拦下了,里面穿着亲王的服饰,绣着五条金龙,想来刘瑾这奸贼反心不小,连哥哥死了都要以亲王相待。”

      “这个狗奴才,真的要造反呀!”朱厚照听了之后,极是震怒,连连跺脚道:“把他关进刑部大牢,连夜审问,定罪之后,朕要将他千刀万剐!”

      就这样,权倾一时的“立皇帝”刘瑾被刮了,听说,临死之前还真被刮了三千多刀,死相惨不忍睹。

      当年,六部九卿同进退,共同弹劾刘瑾,也没伤到他一根汗毛。

      如今,一个小小的刘贤妃,联合杨一清、张永,轻轻巧巧,四两拨千斤地就把刘瑾给千刀万剐了。

      朝中百官论及此事,大块人心之余,也不禁对大明朝的第一宠妃深为忌惮。

      不过诛灭刘瑾之后,贝蓓佳倒没有过于兴奋,反而感觉百无聊赖起来,说的装13一点,就是那种立于权利顶峰之后的虚空感吧。

      眼见贝蓓佳一连几日在秋瑞宫中打不起精神的样子,齐凤涟便道:“贤妃娘娘,臣看你实在无聊的很,要不要臣给你弄点什么新鲜玩意娱乐娱乐?”

      “什么新鲜玩意呀?”贝蓓佳穿着一件绣彩色牡丹的月白色的轻衣,刚刚沐浴完毕,三千青丝垂肩,手上拿着一柄同时绣牡丹的清隽团扇,玉腕似的手臂上一对玉镯子,一边喝茶,一边百无聊赖地问道,皮肤细腻如雪,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双目灵动,嘴角却带点骄矜的味道。

      “臣听说,刘瑾那个奸贼死后,被刮了三千多刀。刽子手将他的肉捡起来,晒成肉干,卖给城里的百姓,要十两银子才能买一块呢……”

      “嗯……你别说了,好恶心。”贝蓓佳精神一震,顿时困意全消。

      “娘娘您不喜欢吗,这可是娘娘的杰作呢。”齐凤涟调侃似的问道。

      “小凤凰你别得意。听说刘瑾以前还送给你书画做礼物呢,如今藏到哪里去了。”贝蓓佳含笑问道。

      齐凤涟坦然自若:“臣对贤妃娘娘可是忠心耿耿的,不怕任何盘查。”

      “谁要盘查你了,本宫只要在陛下耳边打打小报告,就要你好看。”

      齐凤涟笑道:“臣要是走了,以后若是再有刺客,谁来替您挡着。贤妃娘娘聪明绝顶,一定明白臣的一片赤胆忠心。”

      贝蓓佳无奈道:“好吧,饶了你这次。算你聪明,知道跟着我有肉吃。”

      就在此时,朱厚照突然风风火火地闯进来道:“气死朕了,真是气死朕了!这帮子老匹夫,朕恨不得全部让他们回家去卖红薯。”

      “陛下,您有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贝蓓佳袅袅婷婷地站起来,拿出寒绢做的手帕子,爱怜地为朱厚照擦擦额上暴起的冷汗。

      “爱妃,你知不知道,锦衣卫查抄了刘瑾的家,查出五千多万两白银,六千多万两黄金,还有无数珍奇古玩。户部尚书竟然对朕说,这些都是归国库的,没有朕的份。气死朕了,朕要贬他去宁夏,和杨一清一起养马去吧。”朱厚照越说越气,头上连青筋都暴起来了。

      “国库里面的钱,不就是陛下您的钱吗?”贝蓓佳大惑不解。

      “唉,爱妃你有所不知。钱要是一入了户部的账本,朕本人是一个子都别想用到的。别的不说,就拿去年来说,朕想好好办个寿诞。户部尚书竟然跟朕说户部没钱。朕忍着气问他到底能拿出多少,他竟然腆着老脸跟朕多最多五百两。朕的大明朝的皇帝,难得过个生日,难道连山里的土财主都不如了?朕气得罚他跪了半日,他还是说没钱。朕算是想明白了,从那帮老匹夫的嘴里要钱,比从狼嘴里掏肉还困难!”

      汗,五百两,折合人民币也就几万快钱,哪个个体经营暴发户的生日宴席也不止这个价吧,难怪陛下会生气,这也太寒碜人了,我都听不下去。听及此处,贝蓓佳不由地可怜起朱厚照来了。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外快,朕想,朕总可以风风光光过个生日了吧。户部那个老匹夫竟然挡在朕的面前,不让朕拿银子。爱妃你说,有他这么不讲理的吗?”

      “陛下你不要生气了,你要是为此处罚了户部尚书,那些言官又要上折子骂你是昏君了。”

      “怕什么,昏君就昏君,朕豁出去了,怕他们不成?”

      “陛下,这件事只能智取,不能力敌。臣妾倒有一个好办法,管保叫你底下的大臣个个吃瘪,不再打这笔钱的主意。”贝蓓佳笑盈盈地说道。

      “真的,爱妃。你一向智计绝伦,不知这次又有什么好主意?”朱厚照喜道,越看贝蓓佳越是顺眼。

      “山人自有妙计,陛下您就等着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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