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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
所以,酒过三巡,桌上杯盘狼藉,许清源不出所料地醉了。
喝醉了的许清源超级可怕,白问渠心里后悔刚才自己应该阻止他喝那么多酒的,要不然现在自己也不用受这个罪。
许清源两只手勾住白问渠的脖子不放,整个人像坨肉一样挂在白问渠身上,白问渠几次想掰开他的手都行不通。
对面坐着的杨晨也没好多少,人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念不清,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时候自己说得兴奋了突然从桌子上弹起来,可人又坐不稳,几次差点往后要倒在地上,还是吴魏刚和胡昊两个人一左一右扶着才把他给拉住。
“我送你回家吧。”白问渠拍了拍许清源的脑袋,意思是让他松开手。
许清源不吭声。
“白哥,你一个人行吗?”胡昊问。
“不行也得行了,你们先走吧。”白问渠说着看了一眼已经睡过去的杨晨。
胡昊和吴魏刚两人架着杨晨出了门,白问渠付完钱,一个人架着许清源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走到门外。
晚上路上暗,白问渠左右看了一眼,有些辨不清方向。
“你家往哪边走?”白问渠只好指望许清源。
许清源半趴在白问渠身上,睁开眼睛瞄了一下立即又掩上眼皮,声音拖得老长道:“去你家。”
看来是靠不住这个酒鬼了,白问渠又摸不到许清源他家在哪,只好打了个的把许清源带回了自己家。
回家后他把许清源扔到床上,又怕许清源他爸担心他,翻着通话记录给许建军打电话说一声。
电话接通。
“叔叔,清源他喝醉走不动,我就把他带回家了,我就是跟您说一声,免得您担心。”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才道:“那太麻烦你了,我去把他接回来吧,你家在哪?”
白问渠回头看了一眼睡过去的许清源,跟许建军说了自家的住址。
很快,许建军骑着电动车就出现在了白问渠的家门口。
白问渠在楼上一直注意着窗外的动静,听到声音,他就把许清源从床上拉了起来。
许清源坐在床上头贴在白问渠的怀里,拦腰抱住白问渠,嘴里嘟囔着:“不要走。”
“你爸来接你了,快起来。”
也不知道之前是真醉还是假醉,一听到他爸来了,许清源脑子好像被洗过一样,立即清醒了不少,说话的声音跟着也清楚了,“我爸来了?”
“来接你回去。”
许清源一只手撑着床慢慢站起来,随着白问渠搀扶走下楼。
许建军接过白问渠的手,搀扶着许清源,让人在车上坐好,心里始终不放心,又折回来对白问渠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至少对白问渠而言那些人很是莫名其妙,但是对许建军老说,他说这些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你也知道我家清源有多优秀,我希望你不要缠着他不放,当然,也有可能是他缠着你,但是我希望你离他远一点,你们两个在一起是不可能走得远的。马上要高考了,你们还是不要见面好,免得互相影响。”许建军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祝你高考取得好成绩。”
白问渠还没反应过来许建军是什么意思,人已经骑着电动车走远。
高考前夜,许清源打电话过来给白问渠,两人互相加了油。
“明天考完等我一会儿啊。”许清源道。
白问渠想到许建军的话,犹豫了一会儿道:“高考不能分心,考完再见吧。”
“见个面而已,有什么关系?”
“我有关系,后天再见吧。”
白问渠这么坚持,许清源只好答应。他俩在一个学校,考场又只隔一间教室,许清源想着怎么样也能碰到,可是到了高考那天,他还真愣是没有见到白问渠。
六月七日那天上午艳阳高照,大街上的一切都井然有序,在岗的不管是司机、警察还是饭店的老板一个个以最饱满的热情来服务考生。
考完一门丢一门,上午考完语文过后,不管结果如何,考生们肩上的担子算是慢慢往下撂。
下午考数学,天气陡然阴下来,到了开考之后,外面狂风忽起,乌云翻滚,偶有闷雷嗡嗡响。
考生们全神贯注于笔下,尽量让自己不受其影响。考试结束前半个多小时,乌云密布的天空像是穿满水被戳破了的气球,雨滴噼里啪啦不受控制地从空中砸下,闪电如鞭,雷声乍破。
终于熬到考试结束,走出教室后的考生没了遮蔽,又不敢躲在树底下,三三两两挤在一起四处逃窜,场面很是混乱。
许清源顺着人流出来,视线在混乱的人群里搜索着,可是始终不见白问渠。校门打开,学生奔涌而出,许清源顺着人流被冲出去。
校门外等候的家长有的穿着雨衣,有的拿着伞翘首以盼。许清源搜索的视线始终没有停过,来往的人流中一只有力的手突然拉住许清源的胳膊,许清源心里一喜,回头看发现是他爸。
许建军把伞递给许清源,“回去吧。”
“爸,你先走吧,我想再等等。”许清源跟许建军说话,但视线还是忍不住往旁边瞟,他生怕一会儿不注意白问渠就给溜了。
“还等什么?”许建军问。
“等我同学,他没有伞。”
许建军就知道许清源肯定是在等白问渠,“在等她吗?”许建军刚好看到祝言光着头混在人流里,指着道。
许清源看去,发现是祝言,但看她也没有伞,浑身已经湿透,许清源只好走上前替她撑伞。
祝言看到许清源,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
耳边电动车、公交车、人的喧哗声和雷雨声混杂一片,许清源提高声量问:“你家人没来接你吗?”
祝言摇头,“没看到人,可能是还在路上。”
“那我陪你等吧。”许清源道。
两人往旁边走远了些,找了处人流少的地方站着。
“我可能考砸了。”祝言低着头,额头上的雨水顺着脸颊滑倒脖子上。
“考完就不要想了,调整好心态,好好准备明天的考试。”许清源安慰道。
“我怕我去不了R大,不能待在你身旁。”祝言埋着头道。
许清源自然能听出祝言话里的意思,他沉默着没有回应。他怕他的拒绝会影响到祝言的心情,答应更不可能。
祝言穿着白色连衣裙,全身浸湿,瘦弱的身子抵不住夏天冰凉的雨水开始瑟瑟发抖。
白问渠也只穿了一件白色的短袖,他注意到祝言在发抖,可是又不知道如何是好,按照常理,这时候男生是该把女生揽入怀给她取暖的,但是这样的姿势毕竟太暧昧,要这么做了不就正是给了祝言刚才那句话的回应。可什么都不做把人给冻坏了影响到明天的考试那不又是一大罪过。
两相比较,误会了也要比影响到她考试要好,许清源内心纠结了半天,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不想,祝言倒先主动了,她挨着许清源,把头靠在许清源的肩上,闭上眼睛,静静站着,也不说话。
这总不能把人推开吧!许清源无可奈何,只好由着她。
白问渠为了躲开许清源,从考场出来之后就躲进了厕所,等过了七八分钟,校门外人散开才出来。
他担心许清源还没走,每走一步,眼睛就朝四周扫一圈,出了校门,他依然没有放松警惕。视线里忽出现一对男女同撑着一把伞,女生靠着男生的肩头,从背影看两人长的应该都不错,而且还都穿着白衣服,想来应该是一对。
只是那背影怎么越看越眼熟呢?白问渠步子放慢,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那正是许清源和祝言。
白问渠把好像突然冻住的视线强行移开,不知道为什么,白问渠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人家本来就是公认的一对啊!白问渠不明白自己心里为什么会难受。他加快步伐,人越走越快,他只想赶紧逃离这里,离他们越远越好,走着走着,人竟在雨中狂奔了起来。
雨势一点也没减小,雷声一阵接着一阵,不知道是要提醒人们些什么。白问渠跑累了就走,一个多小时后人失魂落魄到了家。
白问渠上楼回到房间,站在窗户前,久久矗立,浑然不觉应该要把湿衣服换下来。
白问渠感觉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为什么看到那样的场面自己会这么难过呢?他们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到底是为什么呢?
许清源一定要听到白问渠的声音才安心,晚上给白问渠打了电话,白问渠接了,也装得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许清源问一句就好好答一句,许清源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安下心。
打完电话后,白问渠还在想,想了一个晚上还是想不明白。不仅如此,很不幸地,白问渠第二天一觉醒来就发了高烧。
他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就这么进了考场,中午买了点感冒药,可是药一吃完,又引起了胃部的不适,当全县乃至全国的考生都在喜悦地期盼着最后一趟考试赶紧考完的时候,白问渠的身心都在忍受着煎熬。
最后一堂考英语,白问渠胃部绞痛,完全集中不了注意看题目,他两只手紧勒住肚子,监考老师注意到他,过来询问,白问渠只说没事。
又担心到影响到其他考生,白问渠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轻,实在受不住了就咬自己的手腕,手腕被咬得溢出一片红也不能减轻半点胃部的不适,好不容易挨到最后半个小时,白问渠提前交了试卷出去。
即便提前交了试卷也出不了学校,白问渠被带到一间空教室由老师监管着。
那位老师也注意到了白问渠身体的不舒服,问要不要替他叫救护车,白问渠都拒绝了。老师为他倒了杯热水,白问渠喝下去胃部暖起来,不适才减轻了一点。
今天没有下雨,上午天气阴沉,到了下午天气跟人的心情似的也跟着明媚起来。
解放的铃声响起,考生们按捺住激动不已的心情没让自己跳起来欢呼,但是脸上都不约而同地控制不住露出灿然的笑容。
高考结束后,小破县的燥热的空气里都弥漫着喜悦的味道,即便是不参加高考的人,看着这群被解放了的学生不由得也跟着开心。
许清源走出考场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白问渠,他第一个冲出自己的考场跑到白问渠考场那边伸长脖子张望,人都走干净了,还是没见到白问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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