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果团扇家有了三少

　　已近永禄山脚下，才藏轻抚薄井的羽翼是以其降低高度。等到降到能够见到地面上发生之事的高度时，所见光景却足以使他与草壁原先还算悠闲的气氛荡然无存。

　　断刃残旗，满目疮痍。
　　自低空俯视，四处净是战火蔓延留下的痕迹。植被被刀刃炮火摧折，尚为青翠的绿叶染上鲜红与焦黑。而那鲜红更似就这么一滴滴落向大地一般，使得黄土也浸满暗红。

　　“那是…坂本先生上次为我们配备的新刀。”草壁眼锐地发现了一柄横插于树干上的刀刃的刀柄的不同，哑声道，“那家店是攘夷派的，绝不可能出现在……幕府手中。”

　　才藏亦是唇角紧抿，目光一遍遍地扫视着地面，本不想搭话的他余光瞥见草壁成拳的双手暴起的青筋，半晌，他安抚道：“说不定只是起了冲突便遁走了。”话落，他惊觉这样的安抚是如此的无力苍白，脑袋里却搜刮不出半点能够粉饰此景的词句。

　　人数几千的大军遇上上百的散队，若能完好无损地脱出，那才叫奇迹。

　　再行数里，才藏他们终于见到移动的人影，是被三四天人围剿的落单之兵。没等才藏说什么，草壁便从薄井身上跳了下去。

　　野太刀挥舞间，上一刻还气焰嚣张的天人就全部气绝倒地。

　　“……草壁前辈！”那死里逃生的小兵看清天降的援兵后一愣，之后就是欣喜若狂地露出笑颜。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本来是传达欢喜之意的笑容在交战与奔逃下倒是显得格外…渗人。好端端一张脸被黑的红的黄的熏了个遍，笑起来一口白牙晃人得很。

　　“你是哪一个队的，为何落单了？”不知何时出现在草壁身后的才藏幽幽来了一句。

　　小兵先是看了一眼草壁，见其神色未觉忤逆便回答了才藏的问题：“……小人是桂先生麾下的一员小兵。之前我们随桂先生与银时一同前去永禄山探查，半路却遭受到天人的突袭，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后桂先生就下令让我们逃脱，他与银时殿后。”

　　闻言才藏神色一变，桂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他与草壁对视一眼，展开随身携带的永禄山地图，“你大概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吗？桂先生他叫你们撤退时没有其他指示吗？”

　　小兵上前细细看了番地图，朝图上一点一指，“这里。桂先生说让我们前去坂本先生那里。”说罢，他便退开一步，瞧向草壁，似是在等候指示。

　　而草壁自然是注意到小兵视线了，有几分挂不住面子地摸摸鼻梁，半晌，才以眼神告知小兵他并不是主事的那一个。而后，小兵先是诧异地在草壁与才藏间来回打量，对才藏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于是心里又多了一份心安。之后场面就从小兵盯草壁草壁盯才藏变成了小兵、草壁一齐看向才藏。

　　虽然有心回应这份期待，才藏却自觉力有不逮。将散兵汇集、援助殿后的两名大将，他想不出有什么能够两全的法子，或多或少总会有疏漏。苦思冥想间，他不由自主地扫视过按捺等待的两人，喉间滚过苦涩的笑意，原来真当被他人期待之时是如此得不忍拂了他人意么？

　　“凡事都需分个轻重缓急，而后量力而行。”这是他询问桂如何能将事事都安排得妥当得到的答案。

　　轻重缓急啊……说的轻松，心底发出自嘲的才藏抿着唇，他此刻真真切切体会了一遍什么叫“纸上谈兵”，指尖摩挲起挂于腰间的匕首。

　　来的路上，他设想过这个状况，也自问过，他本以为真给他做选择时，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桂与银时，因为他们是军中如定海针般的存在。至于他们所率小队成员，根本无足挂齿，有着桂与银时的招牌，何愁揽不到有志之士？
　　只是……他瞟了眼此刻正用着期盼的表情望着他的不知名的士卒，这些，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他如何能坐看那些上一刻还在谈笑的人们下一刻就沦为尸山上的一具白骨？他又如何能辜负加诸于身的那些期待？

　　心思百转千回，一念又一念闪过脑海，却只肖弹指一挥间的功夫。

　　最终，才藏仰天一叹，一口气将心中构想道尽：“草壁，你与他前去集结散落的同志们，告知他们需绕过永禄山悄悄前去米子平原，那里有坂本先生的后援。不过，须谨记要分批，千万不能让幕府觉察！若遇见联络兵，便也将这消息一并告知高杉先生与驻守原地的桂与银时军。我们的计划已被幕府得知，想必这地利已经是他们的了。”

　　“那小不点你……”草壁敛起眉头。

　　才藏遥遥一指低旋在空的薄井，语意坚决，“我有它。”

　　“保重。”草壁叹口气，留下句话就领着小兵而去。

　　没有目送草壁的远去，才藏一扬手，薄井便向他掠来，翻身上背，他轻抚了薄井张扬的羽冠，低喃着：“靠你了。”

　　薄井长啸一声，冲天而起，驮着才藏奔赴战场中心。

　　不多时，才藏就来到桂与银时两人所在的战场。他让薄井悬停在高空，伸手试了试风向，叹口气，而后以写轮眼向其交代了番话。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纵身一跃，投入一片金戈之声中。

　　“才藏？！”

　　“你个混小子，你疯了吗？！”

　　“银时师父，想以区区两人阻挡上千人的大军的你不比我清醒到哪里去。”在呛回银时后，才藏看向桂。现在的桂全无平时运筹帷幄的气势，血披于面，身上也被划开了许多红口子，人却还是如松竹般立着，刀光一闪，一人便败于他刃下，显得凌厉而优雅。

　　“宇智波才藏，奉坂本辰马之命前来支援二位。”见到这样的桂，才藏此前想的许多花里胡哨的开场白皆做了废，只此一句交代了所有。

　　“宇智波才藏。”桂轻声唤着，“且随狂乱的贵公子与白夜叉杀出一条血路，以慰藉牺牲志士的在天之灵、给此地的不义之辈降下天诛！”言语间，透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与……狂气。

　　“是！”

　　坂田银时此时的样子倒真不负“夜叉”之名，所过之处必定掀起腥风血雨。当白色的疾影略过敌前，还未看清他的样貌，便已魂断于夜叉的刀下。而那夜叉好似食人膏血的魔剑一般，红色的眼瞳在侵染了敌兵鲜血后显得愈加明亮璀璨。

　　而那狂乱的贵公子也不遑多让，面对那来势汹汹的斩|马|刀，挥动股宗以四两拨千斤之技拨开，随后只是看似随意的一划，手持大刀的天人胸口顿时血如泉涌。未去瞥倒下的人影，贵公子放眼望去，倒下的人非但没有起到震慑作用，反是激起了敌军的凶性。他微哂一声，刀锋指向黑压压的一片，想来，那便来吧。

　　到底是被幕府重点关注的两人，一番拳脚施展下来倒是显得那前来驰援的一人有些多余，原本如此想的天人不在少数。只是当自己周围的同伴皆在神不知鬼不觉地状况下魂归西天，他们不得不警惕起来。可惜，终是徒劳。他们最后一眼望见的，是一双带有两个黑色勾玉的血色眼眸。

　　也不知杀了多久，才藏觉得他自己握着匕首的手指都有些僵硬了，步伐也慢了下来，思维也变得困顿。就这样被用着人海战术的天人轻取了背后，咬牙抽出太刀捅向身后，摇晃几步，退至桂与银时身侧。

　　“所以说男人不持久不行啊。”银时瞟了眼背后晕开大片血色的才藏，不动声色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嘶嘶倒抽着冷气的才藏暗叹着倒是因祸得福，多亏背上这一刀让他清醒不少，到了唇边的笑意因着痛楚凝固。

　　他注意到桂对他现状的侧目，缓了缓背后火辣的感觉才道：“呆会儿我放烟|雾|弹的时候攀住向我们飞来的大枭。”说罢他低头垂眸看向自己额际滑落的一连串血珠，它们随着面庞的弧度划下，垂直落向地面。
　　忽而，风起，血珠朝着他面前飘去。

　　几乎就是一个呼吸间的事，才藏猛然抬头，将烟|雾|弹|弹出，一声枭唳响彻战场。

　　随后大片烟雾升腾，如若细看还能发觉其中还混有金色的鳞粉。大枭煽动翅膀，再度腾上苍穹，而混着鳞粉的烟雾也随着劲风扩散开来。

　　“原来如此。”乘在大枭之上的桂注视着下方的战场低语一声，“才藏，你这宠物当真不错。”

　　因为这奇怪鳞粉的原因，天人军一时方寸大乱，他们向追击逃脱的桂三人，刀剑却挥向与他们所想的南辕北辙的方向。即便是远程的枪炮也不能例外，一番折腾下来，反倒是他们自己损失良多。

　　“嘻，要不然我也不敢单枪匹马来救你们啊。”才藏自得一笑。

　　“……这怪物竟然也能算是宠物吗？”银时同样注视着底下混乱的战场，小声嘀咕着，半晌觉得抓着鸟爪的手臂酸痛，便朝着上面两人喊话，“话说你们倒是拉阿银我上去啊！”

　　才藏干咳一声，“呃……对不起，上面最多只能坐两个人。”

　　“哈哈，银时你就怨自己慢了一步吧。”桂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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