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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
林志玲说,“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过北斗,没有告诉过任何人。我爷爷曾经跟我提过,他有一个朋友,那是他最好的朋友。无论我遇到了什么样的危险,这个朋友一定会来帮我,保护我。”
陈坤盯着林志玲,脸上的神情难以形容,犹如即将垮塌的冰山,分分钟分崩碎裂。
马天宇反应过来,护在了林志玲跟前。
林志玲低声说,“天宇,不要紧的。”
马天宇坚决不让。
陈坤却仿佛根本看不见马天宇,他只盯着林志玲,“……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林志玲点头。
陈坤说,“他还说了什么?”
林志玲说,“没有了。其他的,我爷爷什么都没有说过。连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是男还是女,都没有说过。”
陈坤却点了点头,说,“很对。他一向都是仔细谨慎。”
林志玲说,“如果我爷爷也在这儿,他一定会希望这个人悬崖勒马。”
陈坤说,“你错了。”
他这一句,令得马天宇全身紧绷,生怕林志玲一句话不对便引得陈坤情绪激动。
陈坤却看着林志玲,说,“他那个人,一向是恩怨分明,睚眦必报。尤其是对他看重的人。谁伤了他的家人朋友,他便要对方血债血偿。”
林志玲说,“我就站在这儿,我没有受到伤害。”
陈坤说,“可是就差一点点……你差一点点就有危险了。”
林志玲说,“那是因为有北斗帮我。就当是还北斗一个人情,我想请你帮助北斗。”
陈坤看向陈伟霆。
陈伟霆开口,“我不需要。”
陈坤对着林志玲时的那种温柔神情在面对陈伟霆时荡然无存,冷笑说,“靠你一个人,保得了其他人吗?”
陈伟霆说,“我并不是一个人。”
陆锋也说,“坤哥,有什么事,我们离开这儿再说。”
陈坤看了看林志玲与陆锋,神情有所缓和。
海因里希却看着陆锋,说,“你是天璇?”
陆锋诧异看向海因里希。
热巴立即握住匕/首,挡在陆锋身前,戒备的盯着海因里希。
陆锋张了张口,这个问题偏偏是他答不上的。
他是天璇吗?又或者不是?
他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答案写在纸的背面,只有翻过来才能看见。
他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早已拿着一张答卷。只是一直翻不过来。
陈伟霆说,“他是。”
海因里希眉目一丝扭曲,“这种人也配?我看得出来,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怎么配做你的左膀右臂?这样的人,也能够加入北斗?”
陈伟霆说,“不是他加入北斗。是我找到他。是我恳求他加入。”
海因里希倒抽一口冷气,再看陆锋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
马天宇说,“天枢,别跟他废话了。”
海因里希看着马天宇,“你又是谁?”
马天宇挑了挑眉,“差点忘了自我介绍。该怎么说呢?这位海因里希先生,你现在看见的每一个人都是北斗的一员,都是陈天枢千挑万选选进团队的。他跟我们一起行动,别人看见的是我们这一支北斗,在我们这儿,没有你的位置。”
袁弘说,“天宇,不用说了。”
马天宇说,“对,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海因里希看向陈伟霆,“你太让我失望了。”
陆锋咬了咬牙,低声道,“……丫就是个神经病。”
陈伟霆示意高伟光与吴京上前,接手押住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的保镖动了一动,但海因里希在北斗手中,便也不敢妄为。
海因里希说,“你们永远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任何东西。”
高伟光开口,“我们有一千种办法让你说出来。”
海因里希说,“一千种?你可以试一试。”
袁弘神色一动,忽然上前扣住海因里希的胳膊,反手一卸,竟将海因里希的胳膊脱臼,但海因里希神色自若。
袁弘皱眉说,“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海因里希看向陈伟霆,说,“DNA定制的小小副产品。”
陈伟霆说,“他断绝了自己的痛觉神经。”
海因里希说,“这让我更强大。”
吴京低声对袁弘说,“我之前遇到过这种人,的确我们所有的讯问方式对他们都没有用。”
陈坤走上前,说,“阻断的是痛觉神经,而不是脑部神经。”
海因里希说,“你想通过催眠我来得知当年的真相?”
陈坤说,“有何不可呢?”
海因里希笑了笑,说,“如果你第一次就这么做,也许就成功了。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陈坤一皱眉,再看向海因里希,“……谁给你做的二度催/眠?”
海因里希敲了敲太阳穴,说,“二度催/眠真的很折磨人,据说很多人承受不住精神的压力,要么崩溃了变成了疯子,要么忍耐不住头痛撞死了自己。”
杨幂担忧的看一眼陆锋。
海因里希说,“幸好,这两种状况都没有出现在我的身上。可能因为我已经是个疯子,也可能因为我根本感觉不到痛楚。”
陈坤说,“谁给你下的二度催/眠?”
海因里希一笑,“是你的熟人。”
陈坤的面色变了变,“……帕迈?”
海因里希一笑。
北斗众人一怔,看向陈坤。
马天宇说,“你认识帕迈?”
陈坤默认。
马天宇咬牙说,“难怪在尼泊尔的时候……”
陆锋也震惊。杨幂怕他情绪太激动,便扶住了陆锋,听见陆锋低声说,“那我……我真的不是……?”
海因里希说,“我说过,我们家族从来没有放弃过搜查你的线索,之前几十年中,我们数次派人去过越南和尼泊尔,还有其他地方,但是要么一无所获,要么无人回来。直到这一次,留在那些地方的人回报说,有了异常。我加派人手,顺便找了库蒂麦女神和她的那个心理大师朋友,正好在这个时候我发现了陈先生对我做了手脚,于是我就索性请了那位心理大师回来,为我加上一层再也不会被任何人利用的心理暗示。”
海因里希按住胸口,却按不住激动情绪,“天枢,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除了我,还有谁能下得了这样的决心?陈坤再了不起又怎么样,就算他能控制所有人,他也控制不了我,我是完美的,我是毫无瑕疵的,我是无所不能的。”
陈坤走上前。
陈伟霆拦下他。
陈坤说,“他言之凿凿,我就试一试,是不是真的不行。”
陈伟霆说,“如果他的精神彻底崩溃,我们谁都得不到当年的真相。我无所谓,但你恐怕不行。”
陈坤盯着陈伟霆,说,“你无所谓?你说你无所谓?”
陈伟霆说,“那些事,与我无关。”
陈坤回头看着林志玲,说,“你呢?”
林志玲垂眼,沉默片刻,说,“只要天宇他们平安,我已不想追查过去的事。”
陈坤看着林志玲,向她走了一步,漆黑的一缕刘海落下,遮在左眼之间,眼中闪动红光,说,“你蒙受的冤屈,不想洗清?你背负的污名,不想正名?你爷爷……他的过去,你不想知道吗?!”
说话间,陈坤一伸手,便抓住了林志玲的手臂。
手上用力之大,令得林志玲眉头皱了一皱。
马天宇着急说,“放开她!”
陈坤另一只手一伸,手法极其精妙,不知怎么的便扼住了马天宇的喉咙,他缓缓侧过脸,看着马天宇,说,“你不配当天玑。”
海因里希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但有一个声音说,“他配。”
陈坤回头,看见了陆锋,
陆锋被杨幂扶着,虽然有些踉跄,背却挺得笔直,脸色因为失血显得几分苍白,神情却很坚毅。
陈坤说,“阿锋,你什么都不知道,你闭嘴。”
陆锋说,“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就好比我第一次看见北斗的时候,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我甚至有些讨厌他们。但是这一路下来,我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世间需要有一个北斗,那只能是他们。”
陈坤死死盯着陆锋,说,“住口。”
陆锋说,“我看得出来,你一路上都在针对陈伟霆。为了什么?”
陈坤说,“他不配叫天枢这个名字。”
陆锋问了与海因里希很像的问题,不同的是陆锋的神情平静又诚恳,说,“那谁配呢?”
陈坤看着陆锋。
陆锋深深吸了口气,说,“如果让我来选,我心中的天枢,只能是他。”
陈伟霆一震,看向陆锋。
陆锋也转头过来,看着陈伟霆,说,“而如果给我一个机会,我想加入北斗。”
陈伟霆一眨不眨的盯着陆锋。
陆锋说,“我想成为北斗的天璇。”
陈伟霆的喉结动了一动,刚想说话。
海因里希的声音却冷冷的响起,“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你们烦死了。”
陆锋循声看去,面色一变。
海因里希趁着方才,竟将陆毅拉到了自己的手里,手中一把枪正对着陆毅的太阳穴。
林更新本想阻止,但慢了一步,气得咬牙。
陆锋面色一白,大脑深处的痛楚再度袭来,摁住太阳穴,看着海因里希,咬牙说,“放开他!”
杨幂心中一紧。
若是陆锋,一定会说‘放开我哥哥’。现在改了口,这意味着什么?
杨幂念头转了一转,对海因里希说,“你抓住他,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人与我们北斗没有任何关系。”
海因里希看着陆锋,却说,“我刚刚听他们说,如果这个人死了,他也不能活。这个人确实与你们北斗没有关系,但是看在这个没用的天璇的份上,他有作为人质的价值。”
说着,海因里希又开一枪。
枪响过后,陆毅的腿上又是一个血洞。
陆锋似是承受不住脑中痛楚,痛吼一声,弯下腰去。
杨幂立即扶住陆锋,心如乱麻,不由得将眼神投向陈伟霆。
陆毅一条腿连中两枪,支撑不住,却看着陆锋,忽然问,“阿坤,阿锋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
陈坤不答,颇有几分冷眼旁观的意思。
陆毅其实已经知道自己对他另有目的,但现在又像在台湾的时候一般称呼,陈坤心知,造成这样违和状况的原因是陆毅的精神受不住前期他所施加的重重压力,已如布满蛛网裂纹的堤坝一般随时可能崩溃,各种记忆重叠出现,顺序颠倒,真伪不辨。
陆毅看向陈坤,说,“阿坤,帮阿锋解开催/眠。”
陈坤一怔,说,“什么?”
陆毅说,“让他不要管我。”
陈坤看着陆毅,一时竟分不清这是正常的陆毅,还是思维已经混乱的陆毅。
海因里希听见这段对话,如何能让他们如愿,当即顶住陆毅的脑袋便要开枪!
陆锋抬头,惊惶喊,“不要!”
海因里希扣下扳机的手停了停,看着陆锋,再看陈伟霆,嘴角出现一丝扭曲弧度,说,“我不开枪也可以。你过来。”
陆锋勉强站稳,向海因里希走去。
杨幂拦阻,“峰峰!不能过去!”
陆锋看着杨幂,说,“我要去救我哥。”
杨幂还要阻拦,却听陈伟霆说,“开阳。”
杨幂回头,见陈伟霆示意让陆锋过去。
杨幂定了定神,明白陈伟霆的意思。现在海因里希随时都可以杀了陆毅,陆毅的生死与北斗无关,但陆毅若在陆锋眼前被杀,会对陆锋的精神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尤其陆锋刚刚说了那番话,现在就算天崩地裂,陈伟霆都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住他。
所以,陈伟霆宁愿选择让陆锋先去海因里希的身边,至少海因里希现在没有杀了陆锋的意思。
至于之后,北斗自会把陆锋抢夺回来。届时,海因里希要面对的是整个北斗的狂怒。
果然,海因里希让陆锋走近之后,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举动。毕竟要挟一个有反抗可能的陆锋和一个重伤的陆毅来说,海因里希会选择安全系数更高的后者。
但即便如此,海因里希看着近在眼前的陆锋,还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暴怒和妒恨。
他抬起腿,狠狠一脚踹向陆锋的小腹。
陆锋吃了一脚,不由得退后数步,但忍住了痛楚,一声不出。
反倒是北斗几人,面色俱是一白。
陆锋抱住小腹,抬起眼来看着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打量陆锋,说,“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是天璇。”
陆锋嘴角一翘,讥嘲道,“可能因为我长得帅。”
马天宇苦涩嘀咕,“这倒是个正确答案。”
海因里希还真的凑近了去看陆锋的脸。
高伟光与吴京暗暗提气,只要海因里希一放松对陆毅的注意,他们就立即动手。
但海因里希的枪口牢牢对准了陆毅的咽喉。
众人不敢妄动。
海因里希看着陆锋的五官。
陆锋说,“别看太仔细,怕你爱上我。”
海因里希却突然吻上了陆锋的嘴唇。
陆锋一下子眼睛瞪得无限大无限圆。
马天宇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他这什么毛病?!他这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唾液感染什么的!”
陈伟霆却清清楚楚的看见陆锋的喉结动了一动,他心底一沉,说,“你让他吃了什么?”
海因里希起身分开,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说,“这颗胶囊本来是留给我自己的。”
北斗众人瞬间便明白了海因里希的意思。
吴京红了眼,一拳便要挥去,被高伟光生生拦下。
海因里希说,“放心,我没有咬破药囊。他至少还能支撑半个小时的时间。”
陈坤说,“你想要什么?”
海因里希没有松开陆毅,他心性多疑,即便是让陆锋吃下了毒药,也依旧控制陆毅这个人质。
海因里希用没有拿枪的另一只手指了指第二扇铁门,说,“打开它。”
陈坤说,“那后面有什么?”
海因里希说,“你们找了一路的东西,当年天枢埋藏在德国的东西,我祖父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陈伟霆说,“东陵宝藏。”
海因里希说,“你们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
陈伟霆看着海因里希,说,“拿到宝藏,然后呢?”
海因里希看着陈伟霆,脸上又出现了一种诡异的柔和,“天枢,宝藏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还不明白么?答应我,留下来。”
陈伟霆说,“如果我拒绝呢?”
海因里希说,“不要拒绝我。我找了这么多年才终于找到你,不要让我亲手失去你。”
陈伟霆看向那扇门,说,“玉衡。”
袁弘一步上前,在门锁前蹲下,观察一番,皱眉说,“天宇,你来。”
马天宇来到袁弘身边,“要我做什么?”
袁弘说,“这门有些古怪。”
马天宇检查一番,便明白了袁弘说的古怪在哪里。
锁再怎么千万变化,也脱不出这么几类,例如现代常用的电控锁,就比如海因里希在DNA实验室设置的指纹锁与视网膜锁,虽然精密,但落在如马天宇这般的系统高手之前,也有突破的可能。其他的则有密码挂锁、抽斗锁、弹子门锁、插芯锁等等,后几种属于机械锁类。当电控锁刚刚被研发投入使用的时候,机械锁曾遭冷落,但很快那些想通过锁具来守护秘密的人们发现,只要是人工建造的电子系统,无论多么缜密,总能被攻破。到头来,最可靠的仍然是机械锁。
这扇门上的锁起初一看以为是电控锁,但袁弘眼睛毒,一眼便看破了电控锁的外壳之下是一种插芯锁。得到马天宇的验证之后,袁弘便知自己判断正确。
插芯锁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锁具之一,通常有单舌和双舌两种,开锁时转动锁舌,使其和锁芯契合,便可打开。
但袁弘敲击铁门,从回音可辨,这扇门的锁舌竟有二十多个,每次转动与锁舌相邻的门把只能使得其中一只锁舌吻合,吻合之后再转动第二只锁舌,但若第二只锁舌咬合失败,便会卡在错误的锁芯之中。这扇门难的不在于怎么开,而在于一旦失败,便无法挽回。
这是最老的锁,却也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马天宇看袁弘,低声说,“你有多少把握?”
袁弘看了眼陆锋,说,“还有多少时间?”
马天宇看了眼表,“……二十七分钟。”
袁弘说,“让大高他们过来。”
高伟光等人来到袁弘身边。
袁弘如是这般的一解释。
吴京说,“明白了。要我们做什么?”
袁弘说,“如果我失败了,这扇门就会锁死,但是这扇门年头久远,跟我们之前打开的那扇门至少相差了几十年的时间,所以锁芯的机关反应没那么快。你们要抓住没有彻底锁死的时间差,用尽全身力气打在这扇门上。”
吴京和高伟光没问为什么,只说知道了。
袁弘看着门,深吸了口气,握住了门把,插/入身上携带的□□,开始缓缓转动,用手指上的微弱触动来感受判断。
第一道锁舌吻合锁芯。
第二道锁舌也成功吻合。
依次下去,直到六道锁舌全部吻合。
袁弘心知时间不多,便手上加快速度,只听咔咔两声,锁舌竟无法吻合。
袁弘立即道,“大高!老吴!”
高伟光与吴京两人同时出拳,犹如闷雷一记,重重捶在了门上。
门受了一记重力,当下微微一震。
袁弘凝神细听,发现那咔咔声果然终止,便松了口气。
马天宇问,“什么情况?”
袁弘说,“我以前开过类似这种的连环插芯锁,当时也是差一点就坏了整扇门,但意外的让门受到外力撞击后,发现那正要合拢的错锁居然停止了,那被中途阻断的一枚锁舌就此报废,对开锁没有了任何影响。所以现在如法炮制,看有没有用。”
马天宇说,“你……你没十全把握啊?”
袁弘说,“有一分可能,那就是十全把握。”
马天宇想骂袁弘,但想到了时间不多,便咬住了嘴唇,“继续吧。”
袁弘深吸一口气,继续开锁,却被吴京按住了肩头。
袁弘诧异看向吴京,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了,恨不得捶自己一拳,“我怎么笨成这样了!”
吴京说,“峰峰在他的手里,难免关心则乱。”
袁弘看了吴京和高伟光一眼,“天宇,来帮忙。”
马天宇诧异,但袁弘简单扼要的解释之后,马天宇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
林更新走上前,低声说,“十三哥,我也来帮你。”
袁弘看了林更新一眼,说,“好。”
马天宇不再小心寻找锁舌,抬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开锁。
锁舌一旦发动,高伟光、袁弘与吴京、林更新四人便出拳击向铁门。
一声声,如闷雷。一声声,如击在心。一拳又一拳,挥出了全身力气,击出了关节血痕。
渐渐的,铁门上沾染血迹。
陆锋看着,咬紧了嘴唇。
终于,所有锁舌报废。
袁弘用之前对上的六枚锁舌,打开了门。
一股气流迎面而来。袁弘立即抬手,用胳膊捂住口鼻,但发现身体没有异状,便试着放下手。
高伟光举起手电。
门前,众人愕然。
门后,是一堵高墙。
热巴略一思忖,便说,“哥哥。”
高伟光回头看热巴,热巴已向他跑来,高伟光转念之间便明白热巴的意思,当即屈膝,将身子矮了矮,热巴一跃而起,脚尖点了点高伟光的肩头,以此借力,再跃起,如飞鸟一般掠上了墙头,放眼望去,竟见无数曲曲折折同样高大的墙壁。热巴皱了皱眉,翻身跃下。
高伟光问,“怎么样?”
热巴说,“看着像是一个迷宫,面积太大,我望不到头。”
海因里希走进门,闻言皱眉,看向陈伟霆。
陈伟霆说,“令祖父没有跟你说过,这儿还有一个迷宫吗?”
海因里希皱眉,说,“这儿是你布置下的,你问我?”
陈伟霆说,“我对这儿没有印象。”
海因里希却不着急,只是斜一眼看向陆锋,说,“他可没有多少时间,”
此言一出,陈伟霆面色沉了一沉,说,“所有人进迷宫。”
杨幂看向陈伟霆,“我留下。”
海因里希却说,“天枢说的对,所有人都进迷宫。谁找到了线索,立即告诉我。”
马天宇说,“迷宫这么大,一来一回就要耗费不少时间。”他看了眼陆锋,“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海因里希却伸手向陆锋。
陆锋下意识退后一步,海因里希用枪顶了顶陆毅的头。
陆锋只得站住脚。
海因里希从他耳中取出一个微型耳机,说,“陈坤跟我提过,你们有这个可以彼此联络。”
他把陆锋的那枚耳机放入自己的耳中,说,“现在就不需要来回浪费时间了,你们通知我,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马天宇咬牙。
海因里希说,“先生们,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陈伟霆沉声说,“走!”
北斗众人,包括林志玲与陈坤,两人一组,进入巨墙迷宫之后,立即分散开来搜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众人眼前只有连绵交错的灰色高墙。
热巴数次跃上墙头,但目力所及之处,除了墙,还是墙。
他们想到陆锋,心中焦躁非常,但越是焦急,越是什么都找不到。
而在迷宫入口,海因里希看着静悄悄的迷宫,也是皱眉。
陆锋看见陆毅的伤口还在流血,而陆毅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便撕下了自己一截袖管,想给陆毅做个紧急止血带。
海因里希冷冷道,“你干什么?”
陆锋说,“再不止血,他就要死了。”
海因里希说,“你怕他一死,你就保不住自己。”
陆锋平静的说,“现在我已经吃了你的毒药,你不需要再抓他来要挟我。就算你不能让他离开,至少让我给他止血。”
海因里希没有言语。
陆锋单膝跪地,给陆毅的伤腿绑上布条。
但此时,海因里希手中的枪口挪来,对准了陆锋的太阳穴。
陆毅变色,“你干什么!”
海因里希说,“你刚刚说的话很对,提醒了我。我抓着他没有用,抓着你也没有用,我已经进了这最后一扇门,就算北斗这次没有找到东西,那也不要紧,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找,仔细找。但天枢那边……我再不能等,也再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陆锋缓缓转头,枪口从他的太阳穴移动到了眉心。
陆锋抬眼,自下而上看着海因里希,“你杀了我,北斗不会放过你。”
海因里希说,“你说错了,是我不会放过北斗。”
陆锋说,“天枢呢?你怎么和天枢解释?”
海因里希面无表情的看着陆锋,枪口缓缓往下移动,说,“你说得对。我不能杀你,但至少,我可以让你受一些痛苦。”
他瞄准了陆锋的腿便要开枪。
陆毅眼见陆锋危在旦夕,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撞向海因里希。
海因里希一时没有防备,手枪掉落在地。他心慌之下,立即捡枪,再抬起头时,陆毅与陆锋已经跑进了迷宫。
沿着围墙七拐八绕的跑了好一会儿,陆毅实在不能再动,陆毅便扶着他,挨着墙坐下。
陆毅面若淡金,呼吸极其凌乱。
陆锋一面是担心他,一面还要注意海因里希是否追来。
陆毅握住陆锋的手,喃喃说,“阿锋……”
陆锋说,“哥哥,我在。”
陆毅说,“去找北斗……他们会保护你……会带你安全离开。”
陆锋说,“哥哥,我不会抛下你的!”
陆毅却昏昏沉沉的说,“你一定要走,一定要安全回去……陆家……陆家就交给你了。”
陆锋眼眶一热,握紧了陆毅的手,“要走我们一起走,要回去,我们一起回去。哥,陆家是你的,我不要!”
陆毅嘴角翘了翘,精疲力竭的苦笑,“阿锋……我知道你气我以前管着你,公司的事,也都不给你,那是因为你那时候凡事不沉稳,太意气用事,现在不一样了,你长大了,能管事了。而且,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有一天能把陆氏交在你的手里……”
陆锋摇头,“哥哥,我没有气你。而且,陆氏是你一手带起来的,你才是陆氏的主人,我从来没想过……”
“阿锋,”陆毅打断陆锋,“陆氏必须给你,只能给你。只有你才能让陆氏一代代传承下去,而我……我不能。”他抓紧了陆锋的手,沉默了很久,慢慢的说,“阿锋,我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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