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天萧与我和王岚的故事

作者:聊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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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恶梦(2)


      这是一个初夏的傍晚,凉风习习的,村子就在一条大约四十来米宽的河边,三面环山,风景非常的优美,小河的水静静地从村前流过,村人们在村子的东面挖了一条大约六、七米宽的壕沟,就像过去城市的护城河一样,把小河的水引进村子,就在村子的前面流过,然后从西面再流入了小河。

      这条壕沟的作用很大,一则可以隔断村子与外界的连接,保护村子不受外来的侵害,再则可以浇灌村前的一大片农田,也是整个村子的水利枢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整个村子的污水、雨水等都是通过暗道直接排放进了壕沟,使得村子虽然地处群山之中,却不受山洪和暴雨的影响,还能防火防盗,真是一举数得。

      在村子的正中间,有一座约一米来宽的木吊桥,这是一种典型的具有湘西建筑风格的建筑,吊桥的两端两侧各有一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在我们所站的地方,也就是在村外的那一端木桥上,两边各有两个粗大铁环,上面系着粗壮的葛藤索,索的另一段一直通到村子大门后,想必在紧急时候,村人就可以摇动葛藤索把吊桥收起来,而外人要想进出村子,也只有这一座吊桥相通,一旦吊桥一收,外人只能望着这涨得满满河水的几米宽壕沟和对面那高大厚实的城墙而叹息,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村子的大门是一座高约三米多的石木门楼,门楼的两侧各有一个比吊桥两侧更大的石狮,整座门楼都是用大青石垒建的,气势雄伟,古朴而端庄,上面是飞檐翘角,层层叠叠,再覆以黛瓦,凡是露木的地方,均刷以朱漆,雕龙描凤的,大门的正中嵌有一块大理石匾,上面鎏刻着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两侧还有楹联,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字,就被后面的人推推搡搡地过了桥。

      进了村子,我才知道里面别有洞天,真可谓世外桃源一般。在门楼的两侧,各有一排房屋,不是很高,里面住着的估计是打更的和护村的人,他们看见我们的到来,一个个脸上露出了鄙视的神色,还有人直冲我直唾口水。我很纳闷,自己与他们素不相识,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憎恨我,我更没想到的是更为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

      过了门楼,就是一大片开阔的约有几千平方的青石坪,石坪平整光滑,像是被水冲过一样,干干净净的,坪里还有一大群孩子在玩耍,他们三三两两的,看到我们的到来,一窝蜂似的围了过来,跑前跑后的,还有的冲我直乐,趁着小孩子们跑过来围观大家脚步放慢的机会,我又扭过头偷偷地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穿白色裙子的女孩子开始还是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待看到这么多小孩子围过来以后,她的神色竟然有些惊慌,我还看见她直冲其中的一个小孩子走去,而且张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奇怪的是那个小孩竟然像是没看见似的,径直朝我走来,神色很是悲戚,而那个神秘的女孩神色也很戚然,她转过头来,第一次朝我表露出了她的喜怒哀乐来,她冲我一阵苦笑,然后飞一般地掠过我们,飘向了村子的深处。

      我被众人押解着走进村子,村子的建造与现在的城市小区规划有些相似,房子一排一排的非常齐整,道路是四通八达,全是清一色的石板路,通向了村子的每一户人家的门口。

      我们走的是正对着村子大门的那一条路,顺着这条路我被他们一直推着走向村子的中央。石板路的两侧,围满了看热闹的村人,他们男的服装与抓我的那些人一样,女的着装则与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差不多。看到我们,他们原本叽叽喳喳的议论突然中断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有的人是鄙夷,有的人是愤恨,有的人是漠然,也有少许的几个人的眼中透出了一丝无奈与同情......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们为什么会如此憎恨我!人群越来越多,鄙夷的眼光也越来越多,甚至我还听到不少低声的咒骂声,什么不要脸,伤风败俗......我从没没被这么多人围观过,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当场捉住的小偷,被众人抓住展览似的,低着头,任由她们指指点点。

      押解我的人把我带到一个类似寺庙一样的房子前,我后来才从押解我的人嘴里得知这就是他们村的祠堂,围观我的村人跟在我们的后面,黑压压的一大群人。在祠堂的门口站着一群老人,他们正伸长脖子朝着我们来的方向张望着,看到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一种奇怪的神色。

      只见押解我的人群中走出一个中年壮汉,他越过我们朝着老人走去,接着几个老人边围住了他,他低声向他们说着什么,像是汇报什么东西似的,声音很小,我听不大真切,只依稀听到“逃跑、跳河”等字眼。

      我不知道他们说着什么,也无法了解他们说的意思,干脆不去想,于是趁着他们交谈的的机会,我抬头仔细看了看祠堂。

      祠堂位于村子的正中央,也是村子的最高建筑,屋子的正中是三开朱红大门,现在全都洞开着,从外面望去,里面黑幽幽的一片,可以看得出来,正个祠堂的大厅,是相当的宽阔幽深,大门的两侧,各有一个石墩,上面各有一个石狮,大门的正中上方悬着一块大匾,上面是三个鎏金大字:畅安堂,两侧粗壮的圆木柱上还有一副楹联,

      上联是:东成西就,南通北达,十面八方皆顺利;

      下联是:春和秋祥,夏康冬宁,一年四季都平安。

      透过宽阔的大门,远远地看见祠堂的最深出亮着两点火光,由于隔得很远,火光照不到前面,我只能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是一条长长的条桌,比我们局里大会议室的主席台上的条桌还要长,一直通向祠堂的深处,现在整个祠堂的照明只有里面的两点不知是蜡烛还是油灯发出的火光,其他的就靠厅堂中央的明瓦,只见每隔一段距离,祠堂里就会出现些许光亮,这就是外面的光线通过明瓦照射下来的,把祠堂照得一段明一段暗斑驳陆离的,越发显得空阔、幽深和阴森。使人无法看到尽头。

      没多久,几个老人商量完毕了,其中的一个人又朝着那个中年汉子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几个人又押着我从祠堂大门旁边的耳房走去,穿过耳房的后门,前面就是长长的一段走廊,走廊的右侧是一间又一间的类似学生宿舍一样的房间,单看结构就知道,这就是村人的库房,在长长的走廊后面,是幽暗阴森的一片。

      我不知道他们要把我带到何处,我越发惊恐不安起来,我使劲挣扎,甚至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也不愿挪动一步,后面的人见我赖着不走,两个年轻人一人抄住我一只膀子,一边咒骂着一边拖着我往前走。

      从走廊那头传来一阵阵阴寒阴寒的凉风,虽然是夏天,但吹在人身上,还是让人汗毛直竖,也许是这里很少有人光顾的缘故,这里显得非常的静寂和阴森,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坠入了黄泉地狱。不仅仅是惊恐、害怕,更多的是不安和对未知的厄运的担忧,总之,当时的心情真的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越往里走越是黑暗,也越是阴森,由于长期没人进出,也很少开门的缘故,屋子里的空气不仅潮乎乎的,而且夹杂着一股霉味,我还不时看见老鼠在我们我们面前窜过,一群一群的,一点也不怕人。

      我在心里不断地诅咒着这群瞎了眼的愚昧的山民,连人都看不清,糊里糊涂地把我给抓了进来,我更是憎恨那个神秘而又可怕的女鬼,不是它施了魔法,我也不会来到这个地方,总之,当时我的心里充满了仇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与我平时的性格很不合,我知道自己平时还是很乐观大度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再漫长的道路也有到头的时候,他们带着我在祠堂旁边的走廊里七拐八拐地走了一阵子后,终于看到了一排房子,根据我的判断,位置大概在祠堂后面靠西边的地方,其中一人掏出一大把钥匙,又试了很久才找到打开这个房间的钥匙,他们打开打开房门以后,架着我的两人把我往里面一拖,随即就松开了手,转身出了门,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外面开始传来锁门的声音。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下子扑到门前,冲着他们大声呼喊,我求他们放了我,我还高声喊叫,自己不是他们要抓的人,他们抓错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他们的事。。。。。。。然而没有用,他们根本就没理睬我,很快,我就听到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轻,直至什么也听不到,我陷入了阴森恐怖的静寂中,除了我自己的心跳声,有的只是我看不见的动物爬行的时候发出的咝咝声,这是亘古的静默,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才努力使自己慢慢平静下来,借着从门缝里透过来的前面走廊传来的一点微弱光线,我把屋子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是一间很小的储藏室,里面除了几张破桌烂椅以外,什么也没有。屋子没有窗户可以通风,也没有明瓦照明,整个屋子与外界的联系只有刚才我进来的那扇门,现在已经被他们无情地关上了。

      我发疯似的冲了过去,由于双手被反绑着,我只能用肩膀使劲撞动着房门,试图将房门撞开,可是无论我怎么使劲,房门还是固若金汤,直到自己被累得精疲力竭为止,双肩由于连续使劲地撞击,疼得已经举不起来了,我靠在门上先是不住地抽泣,到了后来,我开始厉声喊叫,希望能引起人的注意,我不愿意独自一人呆这个阴暗潮湿的小屋,我的内心深处,已经是惊骇之极,可是除了我自己哀嚎声在空阔幽深的走廊里回响以外,没有任何反应。

      从门缝里透过来的光线越来越暗淡起来,慢慢地,整个房子融入一团漆黑之中,而我也由于前面不断地哭闹和挣扎,已经是筋疲力尽,我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脑子里昏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我终于再次看到那个女孩,那个让我憎恨的女鬼,我瞪着一双满是仇恨的眼睛,冲着她气愤地吼道:“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害我?”

      她就站在离我约一米来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我,对于我的吼叫,她无动于衷,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我更气愤了,挣扎着爬起来用尽了全身力气朝她扑去,我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无论如何,我都得抓住她问个明白。我相信自己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能肯定自己是看准了方向,然而,我失败了。

      我呆呆地站在她刚才站的地方,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她,我明明看见是抱住她了,可是触到手的却是一团冰凉的空气,等我回过神来,她却不在自己的掌控中,而是站在离我不远的另一侧,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好像在嘲笑我的无能。

      就在我再一次蓄劲待发的时候,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别再费劲了,你是抓不住我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没有一点份量,而且阴冷低沉,就像没经过喉咙,是从九幽地狱里发出来一样,冰凉刺耳,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房子就这么大,我偏不信自己抓不住她,此时的我,心中除了仇恨,还有一种就是愤怒。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看准了方向,再一次扑了过去,可是我却再一次失败了,与前次一样,自己明明看见了她,甚至很能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了她,可是眼睛一花,也没见她动一下,等自己反应过来,抓到手的依然是一片虚无。后来我又连续试了几次,每次的结果都一样,我被累得直喘粗气只得倚着墙壁恨恨地望着她。

      我们就这么对峙着,她就在离我米多远的地方,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
      眼睛朝着我的方向,既像是在看着我,又像是什么也没看,空洞而无神。

      知道自己抓不住她以后,我反倒平静了很多,于是问她这是什么地方?

      她依然还是冷冷的样子,但并没有拒绝回答我,她告诉我这里就是生她养她的地方,同时,也是她最恨的地方。说到这里,我看到她刚才还是那么空洞无神的眼睛像要喷出火一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句话。

      “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会知道,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说到这里,她的神色很是痛苦。

      我不知道她的神色为什么会突然痛苦起来,但想到自身的处境,于是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我的厉声质问让她一怔,神色也变得有些迷惘起来。仿佛沉浸在回忆中,看她的样子,我知道要想了解事件的真相,必须得趁热打铁,于是放低声音再问了一遍。

      说完以后,我不再说话,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她,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我怕自己稍有不慎惊动她,从而打断她的回忆,使她不能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我更怕她就此变脸,使自己永远失去了解事件真相的机会。

      她的神色变化无常,时而喜悦,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痛苦,到里最后,竟变得凶狠怨毒起来,她的样子越来越狰狞,我在旁边也越来越害怕起来,就在我想要出声叫唤的时候,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咆哮着对我说:“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的,没人知道,我恨这里所有的人,我诅咒他们,我要让他们世世代代永远不得安宁......”说到最后,她几乎是语不成声。

      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我还从没看过一个人想这么仇恨过这个世界,仇恨过自己的家乡,仇恨过自己的亲人,我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忘了自己的出境,我甚至开始怜悯起她来。

      就在我绞尽脑汁地想怎么安慰她的时候,突然,走廊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大,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响起巨大的回声,脚步声把她从回忆中惊醒过来,同时,也使得我从绝望中又升起了一丝希望,我想他们一定是知道自己抓错了人,现在就是来放我的,想到这里,我开始盼望着他们的到来。

      我看了一下她,只见她一惊,整个身子都在发抖,像是非常害怕的样子。紧接着,她人影一晃,直冲我而来,吓得我赶紧朝旁边一闪,只觉得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整个人不禁连打了几个寒颤,等我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不见了,我开始还以为她躲在我身后,可是我找偏了整个房子,都没再见她的影子,她就像一阵风一样,凭空消失了。

      没容我多想,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我一直盼望的他们终于到了门口,现在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还有人的低声哭泣声,非常的沉闷,像是故意压抑似的,我没作多想,赶紧迎了上去,我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却是更为恐怖和残忍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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