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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
花园的回廊转角处,两个家仆正抬着樟木箱疾行,箱里装着刚从冰窖取出的陈年花雕。
金佳根不情不愿地坐在椅子上,盯着满桌的菜,她双手托着下巴。
肚子胀胀的,哪里还吃得下这些......
父亲也是,不就吃个饭嘛,至于把陈年花雕都拿出来了?
金相坐在上座,兴致高昂:“上回在鹏来客栈没好好吃,今日可要好好尝尝大厨的手艺!”
“嗯!不错!贤侄,快来尝尝!”
金嘉祁吃了两筷子也吃不下了,刚刚栗子吃了太多,现下胀得很。
他借口去茅厕,实际去了书房。
金佳根也借口去茅厕,实际去了花园。她要转一转,消消食。
饭桌上只剩下金相和陈枫在举杯闲聊。
月上柳梢,金佳根在池边闲逛,她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扔进了池子里,“咕咚”,石子沉了下去。
她喜欢听石子落入水中的声音,“咕咚”,又扔了一颗。
金柔给她捡来一堆石子,她坐在池边,一颗一颗地扔了进去。
“原来二小姐喜欢这等雅事?兴趣真是别致!”
金佳根扭头一看,是陈枫。
他坐在池边的石头上,翘着腿,也朝水里扔了一颗石子。
金佳根起身欲走,陈枫说道:“二小姐为何见了我就躲啊?”
金佳根问道:“我哪里躲了?”
陈枫:不知在下哪里惹到了二小姐,竟让二小姐如此嫌弃?”
金佳根说道:“你们陈家找我父亲议亲,就让我很不高兴!”
陈枫:“哦?呵呵!原来如此啊!看来陈某是跳坑里了啊!”
“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议亲这样的平常事怎也惹得二小姐厌烦?是二小姐不想嫁人,还是说,二小姐已经心有所属了?”
金佳根:“当然是不想嫁人了!为何女子就一定要嫁人?”
陈枫笑了笑:“是因为四殿下?”
金佳根一听,顿时来了火气:“闭嘴!你在乱说什么?!”
陈枫:“看来陈某猜对了!”
金佳根上前低声说道:“你若再敢乱说,我就把你的嘴皮子割下来!”
她转身欲走,想了想又不对劲:“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陈枫笑道:“或许陈某这里有二小姐想知道的秘密呢?”
金佳根双手环抱胸前,不屑地问道:“你那儿会有什么秘密?”
陈枫:“关于京平之战的流言。”
金佳根皱眉:“你知道?”
陈枫说道:“知道一点!”
金佳根问道:“你刚才怎么不说?故弄玄虚,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陈枫:“陈某也只是略有耳闻,不敢搬弄是非。二小姐若想知道,不妨明日我请二小姐去茶馆坐一坐,我们边喝边说?”
金佳根:“你若真的想说大可现在就说,为何非要等到明日?若明日你又说后日呢?况且我为何要信你?”
陈枫:“陈某也只是想加深对彼此的了解,也许陈某不是那么讨厌的人呢?”
金佳根说道:“要说现在说,明日没空!”
她等了等,见陈枫迟迟未言,转身便要走。
“爱说不说!”
“等等!”
陈枫拦住她的去路:“这又不是什么八卦闲言,岂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况且这事说出来可大可小,我又岂能随随便便的说了?”
金佳根想了想:“明日就只是喝茶?”
陈枫笑了笑:“当然!”
金佳根说道:“若你明日骗我,小心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陈枫:“不敢不敢!明日顺德大街天肆茶馆,咱们不见不散!”
金佳根将地上的石子一把全扔进了池里,拍拍手:“你自便?”
陈枫点点头。
说罢,她从怀里掏出剩下的几颗栗子,边吃边走了。
鹏来客栈。
厨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给账房先生,独自进了灶房,在里面“平平砰砰”操作起来。
账房先生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算盘,将银子握在手里掂了掂:“嚯!大户人家就是阔气啊!入账......”
他在账本上写下了令人开怀的数字。
灶房里还在“平平砰砰”,账房先生一边拨着算盘一边说道:“走哪儿都要把你那些厨具带上,咋的,大户人家还没铲子了?”
厨师喊道:“你走哪儿还不是把你那算盘带上!咋的,外面的算盘少几颗珠子?”
账房先生放下手中的笔:“嘿!你今日吃了火药了?脾气这么冲!”
厨师磨起刀来,“刷刷刷”的声音在夜里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这大户人家的要求忒多!一会儿不吃这,一会儿不吃那,搞得我都不好操作,味儿都变了!”
账房先生:“你得了吧,还真把自己当厨师了!”
厨师:“你还不是真把自己当算账的了?天天就在那儿算算算!我说,姑娘的计策是不是有误啊!”
账房先生:“咋的了?”
厨师放下手中的刀,走到账房先生身前,低声说道:“她的离间计没起到什么作用啊!你可知金家今日为何让我去掌勺?
“为何?”
“金家未来的女婿今日登门了!看来城内的谣言威慑力不够大啊,还是有人想跟他们攀亲呢!”
“女婿咋的了?只要不是儿媳妇不就好了?”
“也对!”
厨师又走近灶房磨起了刀。
*
张氏将小宝托付给邻居李婶帮忙照顾一夜,她回到家中赶忙收拾起衣物来。
这里不能再多待了,明日就走!
她将院里散落的柴拾到一处,明日就都给李婶。
前堂的牌位也装进了包袱,厨壁里的柴火都熄灭干净,自己和小宝的衣物能带的都带走,银钱和首饰也都收好装起来。
她将包袱放在床边,灶房和前堂都上了锁,回到卧房,将门锁好,一切收拾妥当后,灭了烛火。
躺下莫约半柱香的时间,她隐约听见院里有动静,大概是野猫在夜间觅食。
夜深人静,巷子里的人家都门窗紧闭,偶有两声犬吠也快速隐没在黑夜里。
男人轻而易举的翻进了张家宅院,一步步挪动着向卧房走去。
他轻轻地推了推门,门闩卡得紧紧的。
张氏被门口的动静惊醒,猛地睁眼,心口“怦怦”直跳。
她一动不动,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男人轻声走到窗边,扣了扣窗棂,“吱——”,半扇窗打开了一条缝。
张氏猛地起身,盯着窗缝喝道:“是谁!”
她僵着身子,心跳越来越快。
窗外忽然没了动静,男人停了半晌,说道:“小娘子这么快就忘记我了,真让人伤心!”
张氏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慌乱起来,她缩在墙角,直哆嗦:“你、你怎么来了!”
男人又将窗户打开了些:“这几日不见小娘子,甚是想念。”
张氏捏紧衣领,惊恐道:“你别过来!滚!滚开!”
男人将半扇窗户全部打开,银辉落了进来,他立在窗后,半扇窗将他的人影框住,好似一只地狱恶鬼。
张氏看清人影,失声痛哭起来:“你不要过来!滚开!”
她慌乱中摸到床边一物扔向窗口,男人斜嘴一笑,从窗后站出来,将另一扇窗也打开。
更多的银辉落进屋里,张氏盯着男人在黑夜中模糊的脸,大叫起来。
男人跳进窗户,说道:“小娘子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在夜里跟男人私会吗?”
张氏突然捂着嘴,紧靠墙壁,失声大哭起来:“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我家男人都死了,家公也死了,你为什么还要折磨我!”
男人一步一步向张氏走去,脱去腰间束带,“叮铃”,玉环落在地上,在夜里格外刺耳。
“谁叫小娘子长得如花似玉,如此惹人爱?”
张氏紧缩在墙角:“你别过来!求求你了,不要过来......”
男人将衣裳褪去,跪上床边:“难道这几日小娘子都没有想我?我可是日日夜夜思念小娘子的很呐!”
他将手伸向张氏,张氏手脚慌乱地踢打,男人将张氏双手紧紧抓住,将她摁在墙上,让人动弹不得。
“多日不见,小娘子的力气还是这么大,我喜欢!”
张氏拼命抵抗,可被男人的力量紧紧压住。挣扎无果,她说道:“公子不妨将我放开,待奴家收拾一番,再好好伺候公子?”
男人一听,更加兴奋:“好啊!我就知道,小娘子没有忘记我!”
男人将张氏松开,躺在床上:“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张氏擦干脸上的泪,下了床,从地上拾起腰间束带:“奴家想跟公子玩个游戏。”
男人说道:“原来你喜欢这种,早说嘛!”
张氏用束带将男人双手紧紧绑住。
男人问道:“会不会太紧了?”
张氏:“你不就喜欢紧的?”
男人的□□声充斥着整个屋子,张氏突然拿起床头边的包袱,向男人的头狠狠砸去!
“啊!”
男人吃痛,双手护住脑袋,向一旁躲闪。
张氏又狠狠砸去。
男人伸手挡住包袱,一脚将张氏踢开。
包袱散落,两张牌位落了出来,男子一看,摸了摸额头,一股血腥味刺激着鼻腔。
“可恶!竟敢害我!”
男人跳下床,用牙齿咬扯着捆住双手的束带。
张氏见状,将地上的牌位拾起又向男人砸去,男人一躲,牌位落在他的肩上。
“可恶!”
他伸脚踢向张氏的肚子,张氏后腰撞在桌边,“叮铃哐当”,桌上的烛台、木盒散落一地。
张氏起身向门口冲去。
可是太晚了,她的指尖刚触碰到门闩,男人一把将她头发抓住,向后扯了回来。
“好你个毒妇,竟敢害我!”
张氏双手护着脑袋,被他拖向床边。
“救命啊!救命!”
男人一甩将她扔在床上:“你再叫得大声点儿!让所有人都听见,听听你是怎么勾引我的!”
“我没有勾引你!至始至终都是你在强取豪夺!”
男人将她摁在床上,手指紧紧捏着她的脸颊:“那为何你会来我家中?”
张氏:“我是想求你放了我的丈夫!你也答应了,为何我的丈夫还是死了!”
她大声哭喊着,男人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说道:“嘘!现在不是更好吗,没人打扰我们了!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收拾包袱想走?没那么容易!我会追你到天涯海角!”
张氏的身子不住地发抖:“不要!求求你!不要!”
巷子里犬吠声不断,主人家开窗瞧了瞧。
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灭了烛火,一切如常。
主人朝家狗低喝了声,家狗“呜呜呜”的没了音,趴在地上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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