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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指苍穹
两大元婴修士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如同实质的海啸,悍然对撞,席卷了整个合欢宗上空。修为稍弱的弟子早已面色惨白,瑟瑟发抖,不少人甚至承受不住这恐怖的精神与灵力双重压迫,口鼻溢血,瘫软在地。就连那些金丹期的修士,也无不运转全身功力,面色凝重地勉力支撑,仿佛狂风暴雨中的扁舟,随时可能倾覆。
苏枕星身处偏殿廊下,那磅礴的威压如同巨山般压下,让她瞬间呼吸一窒,灵力运转都变得滞涩困难。就在她几乎要跪倒在地时,身上那件素雅衣裙内层,一件薄如蝉翼、闪烁着星辉月华的绡纱悄然泛起柔和的光晕——正是父亲留给她防身的异宝“织星揽月绡”。光晕流转,形成一道微不可见却坚韧无比的屏障,将绝大部分压迫感轻柔地化解开来,护得她周全。
她得以稳住身形全神贯注地仰望天际那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两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剧烈的抽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殷九溟凌空而立,红衣在激荡的灵压下猎猎作响,墨发飞舞,邪魅的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眼前并非生死大敌,而是久别重逢的故友。他率先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默,声音穿透轰鸣的灵压,带着戏谑与嘲讽:
“陆玄穹,你还真有胆。为了这么个不解风情的小丫头,竟敢只身闯我合欢宗?就不怕你这天衍宗千年不遇的剑道奇才,今日折损在此,道消身殒么?”他语调轻佻,字字句句却都在试图撩动对方心绪。
陆玄穹一身白衣依旧纤尘不染,周身缭绕着冰冷纯粹的剑意,将他与合欢宗靡乱的灵气彻底隔绝开来。他面容冷峻,眸光如万载寒冰,直视殷九溟,声音清冷如冰泉击石,不带丝毫情绪波动:
“殷九溟,你若想与我一战,尽管堂堂正正来我天枢峰问道。行此卑劣手段,挟持我身边之人,算什么元婴修士的光明做派?”他的话语简洁直接,却自有一股凛然正气,将殷九溟的伎俩定性为下作。
“哦?身边之人?”殷九溟仿佛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桃花眼中邪气更盛,目光故意向下扫过苏枕星苍白的脸,再回到陆玄穹身上,笑容越发张扬恶意,“看来这小丫头对陆真君而言,还真是意义非凡,与众不同。啧啧,真是可叹,如此绝色近在咫尺,元阴未失,灵力精纯,你竟还能忍得住不与她双修增益彼此?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他话语刻毒,故意停顿,欣赏着陆玄穹愈发冰寒的脸色,才慢悠悠地继续道:
“既然你如此暴殄天物,不解风情,本座只好发发善心,替你代劳,稍稍品尝了一番。滋味嘛……确实不错,堪称绝品鼎炉,就是性子倔了些,床上如木头般,无甚情趣可言。”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得下方所有听闻者目瞪口呆,旋即无数道或惊讶、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或淫邪的目光齐刷刷射向廊下的苏枕星。
苏枕星只觉得浑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羞愤、屈辱……种种情绪如同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让她几乎站立不稳。然而,此刻她已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名节清白被殷九溟如此肆意践踏玷污。她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恐惧,都紧紧系于空中那道白衣身影之上。
她了解陆玄穹,他性情清冷,喜怒不形于色,但绝非毫无脾性。殷九溟这番话,恶毒至极,不仅是在侮辱她,更是在用最龌龊的方式挑衅、践踏陆玄穹的尊严和底线!她惊恐地看到,陆玄穹周身的剑意,在那句话落下的瞬间,骤然变得狂暴、酷烈、充满了毁灭性的杀机!
“要不这样,”殷九溟仿佛嫌火候不够,又添上一把柴,笑得无比恶意,“本座今日便大方一回,开恩送你三四个我合欢宗精心调教、技术绝佳的娇艳美妾,算是补偿你损失一个木头美人,如何?保证让你体验何为真正的极乐之道,免得空有元婴修为,却不知人间至味……”
回应他的,是一道撕裂长空的清越剑鸣!
陆玄穹不再言语,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杀意,尽数融入了他手中之剑!废话无益,唯剑作答!
一道璀璨夺目、仿佛能劈开混沌、划分清浊的煌煌剑光,骤然亮起!那剑光纯粹、凝练、浩瀚,蕴含着陆玄穹磅礴的灵力和冰冷的怒意,如同九天银河倾泻而下,又似亘古寒冰凝聚成的灭世锋芒,直斩殷九溟。
这一剑,石破天惊!
剑光所过之处,合欢宗上空弥漫的靡靡灵气被瞬间净化、驱散,连空间都似乎被这一剑斩开了一道细微的黑色裂痕。下方诸多宫殿的琉璃瓦、明珠灯在这剑意压迫下纷纷炸裂。
殷九溟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容终于彻底敛去。面对陆玄穹这含怒而至的惊天一剑,他眼中非但毫无惧色,反而燃起一种棋逢对手的、近乎狂热的战意。他亦是剑道天才,岂会惧战!
周身那邪异魅惑的气息陡然一变,一股锐利无比、仿佛能禁锢神魂、吞噬心念的森然剑意冲天而起!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那剑造型奇古,剑身狭长,色泽暗红,宛若凝固的血液,其上却流淌着清冷如月的寒光,剑格处镶嵌着一枚幽光闪烁、仿佛能吸人魂魄的诡异宝石,邪异与锋戾两种气质危险地交融于一体。
正是殷九溟的本命法剑——“缚魂”。
他手腕一抖,“缚魂”剑发出一声凄厉的嗡鸣,不闪不避,一道凝练至极、带着无数哀嚎尖啸般精神冲击却又暗藏无尽物理锋锐的暗红色剑罡劈空而出,精准无比地迎上那道煌煌如日的剑光。
双剑第一次交锋!
尖锐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彻云霄,盖过了所有杂音。两道极致剑意疯狂碰撞、绞杀、湮灭!璀璨的光团在空中爆开,如同另一轮烈日骤然出现,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恐怖的能量冲击骤然扩散,将下方更远处的树木连根拔起,亭台楼阁的窗户齐齐震碎。
殷九溟身形微微一晃,持剑的手臂稳如磐石,但那暗红色剑罡却明显被陆玄穹那含怒一剑逼得收缩了几分。陆玄穹含怒而发的剑势,竟刚猛如斯!
然而,还不等第一次碰撞的恐怖余波完全消散——
陆玄穹的第二剑,已接踵而至!
这一剑,比第一剑更快!更狠!杀意更浓!仿佛将周遭的空气都冻结成了无数细小的冰棱,随着剑势一同席卷而来!
陆玄穹的怒意,已彻底化为实质的杀戮剑意。他果然被殷九溟那番卑劣无耻的话语彻底激怒了。
殷九溟眼中兴奋之色更浓,大笑一声:“这才够味!”他并未选择硬抗其锋芒,而是手腕疾转,“缚魂”剑划出一道道诡异刁钻的弧线,剑势变得缠绵阴戾,如同怨魂索命,又似百鬼夜行,那暗红剑光中仿佛有无数扭曲的面孔在尖啸,不仅攻击肉身,更直接撕扯对手的神魂。竟是以一种至邪至诡的剑法,去化解、侵蚀那至刚至冷的杀剑。暗红色剑光与冰寒剑光再次狠狠撞击在一起,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撕裂声,能量乱流与精神冲击的余波四处飙射。
苏枕星在下方看得心胆俱裂,焦急万分。她能看到陆玄穹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冰冷火焰。她深知元婴修士之间的战斗,胜负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心绪一旦被怒火影响,失去了绝对的冷静,便极易露出破绽,那是致命的。
她将所有的惊呼、所有的担忧都强行咽了回去,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会分散陆玄穹的注意力。此刻,她只能像一个最无助的旁观者,眼睁睁看着天上那两道代表着正邪极致的力量疯狂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她心惊肉跳,每一次能量的爆裂都让她恐惧得浑身发冷。
她绝望祈祷,希望陆玄穹不要因她而涉险,希望他能平安无事……
而空中,殷九溟接下这杀意滔天的第二剑,眼中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戏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挑起战意的兴奋与狂傲。他的声音穿透云霄:“来得好!陆玄穹,让本座看看,你的剑是否和你的脸色一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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