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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小事
左御史中丞和其妻遇刺,并且裴少夫人至今还在昏迷的事情瞬间在京中传开。
明宣帝听到风声后第一时间不管不顾从宫中而来,世家大族前来探望的人见皇帝亲临纷纷跪下行礼,但眼下明宣帝心急如焚,只对着众人说了句“都退下”就让裴敬舟带着自己进了房中。
皇帝已然发话,院中的众人也只好退下,齐贺钰站在众人之中暗了暗眸子,他今日前来是想要确认萧凝的情况的,但如今估计只能另选时间了。
直到进了房中关上了门裴敬舟都没来得及同明宣帝解释,刚刚在外人多眼杂,他也没想到明宣帝会在第一时间亲临,裴敬舟本想下午再入宫解释的,如今看来还是自己慢了一步。
本打算将门关上再同明宣帝解释,但在自己关门时明宣帝就心急的来到了床榻边。
看着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额头上有一处被包扎起来,脸颊处还有划伤的女娃娃明宣帝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抓住了一般,这种感觉明宣帝已经有十多年未曾感受到过了。
女娃娃安然的躺在床榻上,那眉眼像极了她。
心中闷痛不断传来,明宣帝沉声开口,“这是怎么回事,可知背后之人是谁。”
“陛下……”
“陛下?!”
明宣帝这边话音刚,那边落裴敬舟刚想开口解释萧凝就睁眼起身了。
站在明宣帝身侧的裴敬舟见萧凝已经坐了起来立在原地和萧凝大眼瞪小眼。
和裴敬舟对视一瞬后萧凝突然想起了这可是皇帝,于是便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行礼。
明宣帝见状眼疾手快按住了萧凝的肩膀,“不必行礼,还有伤在身。”
听罢萧凝下意识的抬起头,看着明宣帝那溢满疼惜的眸子萧凝怔住了,明宣帝此时褪去了所有天子威仪,眼中的疼惜像极了孙梅在看自己的一双儿女。
想到这萧凝迅速低下了头,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明宣帝如今前来应该也是担心裴敬舟,毕竟裴敬舟可以算得上明宣帝半个亲儿子了。
低下头后萧凝不经意看到了明宣帝腰间的玉佩,这枚玉佩在宫宴当晚萧凝见过,当时她向明宣帝解释身份时明宣帝就在用指腹一遍遍摩挲着玉佩,一瞬间萧凝想起了梦中叔父交予自己的那枚玉佩,怪不得梦中她觉得那枚玉佩熟悉,眼下关于玉佩的记忆悉数涌进脑中,萧凝一眼便认出了明宣帝腰间的玉佩和叔父交予自己的那一枚是一对。
明宣帝腰间的玉佩和叔父交予自己的玉佩不能算得上是一枚,准确来说是半枚,这种玉佩本就少见,更何况明宣帝腰间的玉佩和叔父交予自己的那枚不论是种水还是纹饰都大同小异,明眼一看就是一对。
萧凝脑中有些乱,她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看出了萧凝的不对劲裴敬舟上前替她将被子重新盖好,随即轻声询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仅仅一句话就将萧凝从混乱中拽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萧凝很快做出了调整,“无碍,快些同陛下说明情况罢。”
见萧凝恢复正常裴敬舟这才向明宣帝娓娓道来。
不论是宫宴那晚的解释还是现下的解释,萧凝和裴敬舟自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明宣帝他们所怀疑之人是谁,开始明宣帝并不想过问,他知道裴敬舟查清楚后定会悉数向他解释,但眼下看着虚弱的萧凝明宣帝不想让所有的事情都让这些孩子来解决了。
毕竟跟在皇帝身边这么些年了,只是看明宣帝的状态裴敬舟就能猜到明宣帝心中所忧。
“陛下请您放心,我们会让事情真相大白的,如今的这些都没什么的,我们已经有了应变之法,恳求陛下相信我们,等到该寻求陛下的庇护时我们一定不含糊。”
这件事情他们四人商量过了,虽然如今看来齐贺钰是十拿九稳有问题的,但是威远将军和李贵妃都还躲在暗处,他们不能将此事贸然同明宣帝说明,如今只有他们在调查,如果最后的结果是他们冤枉了威远将军和李贵妃那也好收场。
见裴敬舟这么说了萧凝也说了一番一般无二的话。
两个孩子都开口了,明宣帝看着萧凝的脸最终还是不再过问,只是在临走前嘱咐他们务必保证自身安全,万不可受了伤。
此次出宫明宣帝一切从简,坐在回宫的马车上明宣帝拿起了腰间的那半枚玉佩,有些事情还没有验明但他已经能确定了。
—
后面的日子就是世家大族们的探望,齐贺钰自然也见到了萧凝,见她确实在昏迷中齐贺钰仍旧不放心,因为知道裴敬舟找来了许多郎中和太医,其中也包括陆时安,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齐贺钰找到了陆时安以及其他为萧凝看诊过的郎中和太医。
他们的言论大同小异,总结起来就是萧凝因为中毒和摔到了头,后续醒不醒得来是个大问题。
虽然没有要了萧凝的命,但如今这个结果还不错,他也算满意。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自从萧凝昏迷后裴敬舟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府中照看萧凝,停职的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倒也方便了他留在府中。
裴敬舟不长出来走动齐贺钰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不少,这段时日他只需要确保陆时安的安全就可以了。
接下来的日子京中最轰动的事情就是广文候之女姚姝玉和探花郎定下婚事,要说这广文候夫人可是个眼高于顶的,先前探花郎上门求娶还被赶了出去,如今却能匆匆定下婚事,其中缘由倒是耐人寻味。
怕萧凝觉得无趣,裴敬舟每日都会让天枢打听些京中趣事来,自己听天枢说过一遍后在讲给萧凝听,一来一回也不觉得麻烦。
听到姚姝玉的婚事定下了萧凝没有过于讶然,一方面别人的婚事本就与她无关,另一方面则是秋猎那次她同姚姝玉闲聊过后就隐约觉得姚姝玉可能会做出改变。
……
人一旦闲下来观察的事情也就多了起来,近些日子停职待命的裴敬舟就发现裴敬嫣行踪鬼祟,一路跟踪裴敬嫣来到逍遥楼的一个厢房后,裴敬舟发现这丫头居然是与周屹混在一起,他明明记得裴敬嫣同母亲说的是要出来寻闺中好友,如今看来裴敬舟简直要气笑了,当真是不得了了,都学会瞒天过海了。
看着两人说说笑笑裴敬舟拳头都硬了,周屹这狗东西当真不做人,先前惦记他夫人,如今他夫人惦记不成就来忽悠他妹妹,真当他裴敬舟是个纸老虎啊。
于是裴敬舟什么也不管就直接上去给了周屹一拳。
周屹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就这么扭打在了一起,还是裴敬嫣喊了一声兄长后周屹才不再回手。
又给了周屹几拳后发现这人也不回手了,裴敬舟没劲的松开了他。
见周屹低着脑袋坐在地上裴敬舟转身拽住了裴敬嫣的胳膊,言语中满是警告,“好啊你裴敬嫣,都学会瞒天过海了是不是,赶紧跟我回去,你就看母亲罚不罚你就完了。”
本来裴敬嫣就担心周屹,听到裴敬舟这么说后直接就甩开了他的手,整个人都委屈极了,“你回去跟母亲说啊,随你怎么说,现在倒想起来你还有个妹妹了,你整日不都只有你的事情要做吗,每次我有什么问题总是不见你的踪影,现在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我讨厌你,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说完裴敬嫣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跑向周屹,蹲在周屹身边看着他嘴角都出血了裴敬嫣很是不好意思,“实在对不住,是我给你带来麻烦了,我带你去看郎中。”说着就去搀扶周屹。
路过裴敬舟时裴敬嫣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只是一味的搀扶着周屹离开。
怔怔的站在原地裴敬舟有些发懵,他想起了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后叽叽喳喳喊着兄长兄长的小嫣,如今裴敬嫣一说他才发觉貌似他和小嫣已经很久没有一起相处过了。
想着想着裴敬舟又想到了水患那次,那次明明是自己考虑不周去引得家人忧心,小嫣担心自己孤身前往,中途还差点被歹人欺负了去,结果呢,结果见面后他只一味的斥责她。
还有刚刚小嫣说“每次我有什么问题总是不见你的踪影”,她到底遇到了什么问题,她一个人能解决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受委屈,这些裴敬舟一概不知。
一想到裴敬嫣自幼最依赖的便是他,但是在裴敬嫣遇到问题后他却不能第一个出现,一瞬间裴敬舟感觉自己亏欠裴敬嫣太多。
想明白这些事裴敬舟毫不犹豫追了出去,看着裴敬嫣搀扶着周屹走进了一家医馆裴敬舟也跟了进去。
医馆内郎中正在检查周屹的伤势,裴敬舟才不担心周屹,他自己下的手他知道,只不过看着周屹龇牙咧嘴的样子裴敬舟忍不住翻白眼,真能装,他都还没喊疼呢。
翻过白眼裴敬舟突然注意到了裴敬嫣的视线,毕竟是自己忽略了裴敬嫣,所以在裴敬嫣看过来后裴敬舟讪讪收起了自己的白眼。
“小嫣,咱们谈一谈?”
裴敬舟放缓了声音。
站在裴敬舟对面的裴敬嫣看到兄长态度有所缓和忍不住眼眶有些酸涩,她不想和兄长的闹脾气的,她知道兄长所办之事都是正事,但是兄长确实许久许久没有关心过自己了,而且许久不关心自己的兄长再次注意到她时居然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和斥责自己。
矛盾的情绪在心中翻涌,裴敬嫣满心都是委屈和后悔。
看出了裴敬嫣的委屈,见她没有回应裴敬舟再次缓声出声,“小嫣,可以吗?”
本就心中愧疚的裴敬嫣见兄长二次开口也不在原地僵着了,跟在兄长身后走到了医馆内的一个柱子后。
“是兄长的错……”
“我错了……”
两人同声开口,双声话还未落两人抬起眸子看向对方。
看着裴敬嫣委屈的小脸裴敬舟很是心疼,自幼被宠爱环绕的妹妹居然在自己这受了委屈,“不哭了,是兄长的错,兄长这次太冲动了,以后一定不会了,日后兄长也会多多关心小嫣的。”
“我也有错,我不该对兄长说出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说了,呜呜呜。”说着说着裴敬嫣的泪水就决堤了。
裴敬舟安抚了好一会儿裴敬嫣才抽着鼻子止住泪。
虽然安抚好了裴敬嫣但裴敬舟一看到周屹还是有一股莫名的火气,于是轻声细语的把裴敬嫣先哄回了家。
回府的路上裴敬舟斟酌良久这才开口,“小嫣,我记得一开始你不是可讨厌周屹了吗?如今这是怎么一回事?”
“是我的错,周屹人很好的,那时讨厌周屹也不过是因为怕周屹撬兄长的墙角,后来他救过我一次我们就有了接触,接触过才发现他对嫂嫂根本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所以兄长不要对周屹有这么大的恶意了。”
裴敬嫣吃着刚刚随手买的糕点,不以为意的说着。
反倒是裴敬舟听到这话有几分不自在,“谁跟你想的一样了,再说谁对他有恶意了。”
听后裴敬嫣眯起了眼,“兄长敢说开始不是怕周屹撬墙角?再说了兄长对周屹的恶意简直无人不晓啊。”
对于裴敬嫣的打趣裴敬舟不自在的轻咳了两声偏开了头。
回到府中兄妹俩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陪母亲和裴敬嫣闲聊了一会儿便回到颐香院了。
和萧凝闲聊的过程中裴敬舟说起了裴敬嫣和周屹的事,看着对周屹有丝丝愧疚的裴敬舟,萧凝在心里替周屹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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