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青》

　　“不，不是，”晓晓抽了一下胳膊。彭齐豫又赶快攥紧。“呵呵，还像个小孩子。”女子用手一指。“都是没妈的孩子。”晓晓尴尬地笑笑。
　　“也四（是），没妈的孩子，像草一样。”对方点了点头。“呕对了，这四（是），哦、唔哦（我）的名片。”对方发“我”有些费劲，需要发两个音，中间顿一下。
　　“服装设计师，艾和平。”“对”“三妖工作室。”“什么是工作室？”晓晓疑惑着问。“简单说，就四，你，找我，我汗（和）你，色（设）计，你，把想发（法），给到哦，唔哦。然后画辣（那）个图。”对方一边说，一边比划。
　　“给你制作乘一（成衣）。就四啧（是这）样，你叽（知）到吧！”。“呕！”晓晓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当然，啧子四（这只是），我们的服装工作四（室），其他野游（也有），类似的，我们没舍（涉）猎。”“呕！”晓晓点点头。
　　晓晓听她说话，慢吞吞地，吐字有些费劲。可能是普通话不太熟练。江浙口音还带着一些台湾腔。比如把“和”发成“汗”。
　　“阿夏母下，母嘎！”声音向上挑。“黄裙”女子打着电话。“四（是）谁？”对方打完电话。“蓝裙”女子问。
　　“黄裙”女子，眨了眨眼。“呕！”“蓝裙”一点头。“嗯！这是我的名片。”晓晓也拿出名片。递给对方。“范晓晓，动力生活饮料推广部负责人，鼎风风投。”这是齐步欣给晓晓印的名片。加鼎风是为了“壮势”。表明晓晓的“作坊”有鼎风背景。
　　还好是晓晓走完全部3000家店，之后齐步欣给印的。否则晓晓要怀疑自己的能力了。鼎风的标是一座青铜鼎，上面炊烟向右飘，似乎是被风吹的。寓意一言九鼎，“随风使舵”——见机行事。
　　名片分三部分背景色，最上方酱紫色长条贯穿，公司的标在最右侧，绿色，前面是鼎风风投管理有限公司字样。蓝色楷体。动力生活推广部负责人几个字在中间，红底黑字。最下面印着范晓晓三个大字，用的幼圆体，黑色。白底。背面是动力生活几款饮料名字，背景是一瓶饮料图片。
　　对方大声念出来。然后收起。“对，你为什么起名叫三妖呢？”晓晓对她们的工作室名字很感兴趣。“三妖四（是），我起的，”后面“红裙”女子说“三妖呢，四，辣个，先盐（轩辕）坟，（是，那个，轩辕坟，）”“不四（是），辣四（那是），先玩，不四先盐。”“红裙”女旁边的“黄裙”打断她。
　　“是轩辕吧！”晓晓说。“对的，我就说，四先玩吧，你还不信嗯耶！”“黄裙”说。“就显你棱（能）”“不四（是），显我棱（能），四（是）我说的，对欸！”“黄裙”辩解。
　　晓晓听她们说话，头都大了。“辣个，不那个，三位先停一下。我们快到地儿了。”晓晓开始有点喜欢“蓝裙”女子了。
　　“对，我要和你说，先盐（轩辕）坟三妖，”“红裙”女子还要继续给晓晓介绍，工作室名字的来历。“还先盐（轩辕）呢，先晚（现眼）吧，你”“你才先晚（现眼）吧！”“红裙”反击到。两个人又争执起来。
　　“她们两过（个），就四啧（这）样，见面就打，还总香（想）汪（往）一起球（凑）。”“蓝裙”说。“没事，很正常。晚上我想请你吃饭吧？”“球（就）我，自己。”“对，她们太涝（闹）。”晓晓说。“你干嘛，协我（学我）？”“蓝裙”有些不悦。晓晓才意识到，和别人不熟，千万不要开玩笑。
　　“也好。那晚上见。”对方回。晚上，晓晓请艾和平吃饭。“你想叽到（知到）什么？”对方问。“你们为什么叫三妖？”“三妖好漂亮哇！你不认为吗？
　　“可是，轩辕坟三妖不是好人啊！”“辣（那）又怎么了？”“齐习，（其实）我最早起的，四（是）三爻，就四，辣（那）个八卦。我们赠（正）好，一人一爻。天地人，三个女子，组成坤卦。结果艾艾，就四（是）红裙子，她听成三妖，她说三妖比三爻好听。”
　　“确实，”“我问艾平，就四（是）黄裙子，她觉得先搁置争议，先确定其他的。比如颜色，形状，就四辣个（是那个），标。”“嗯，”“艾平说，女子四（是）倒三角形，的哇，我们用三角，做标。”“蛮好的，简单明了。
　　“我们三个，那就是三个三角，组在一起好糗，像辣（那）个车标。”女子一皱眉。“哼哼哼哼！”晓晓笑了。“女孩子圆圆的，才可赖（爱），艾艾说。”
　　“那你呢，你怎么说？”“我也赞同，艾艾。乐（二）比一，所以决定用三个圆。艾平建议用三个镶嵌的圆圈，表明我们关系好。有交集。”“你们同意？”“对，然后艾平说，正好三个圆组成三角形，镶嵌。我们都表示同意，女子圆圆的，再加上三角。更能表现出四（是）女孩子。”
　　“对，蛮好的。那颜色呢？”“正好，我们各自喜欢红黄蓝，而且又四（是）三原色的哇。就啧（这）样，这个三圆镶嵌，组成倒三角形，内饰黄蓝红，的标就有了。一个圆代表一个女子，三妖代表三个美丽的女子。又有些坏坏的，迷人的，寓意我们的衣服迷人，有些坏坏的感觉。哇，好由（有）泪痕（内涵），不四（是）吗？”
　　晓晓突然觉得，这几个女子也不是“辣么”坏。“我想去你那，看看。”“好哇，非常欢迎。”两个女孩子聊地很开心。
　　晓晓跟她来到工作室，一进门，有一个移动八扇屏。折叠的。绕过屏风。里面面积不小，有一百五六十平。大开间。中间偏右有个升起的小“阁楼”，是钢结构的。立柱九根工字钢。槽钢构成的圈梁，中间梁是工字钢。上面嵌着柳叶型花纹钢板。钢板上铺着木地板。
　　楼梯两段，Z字形设计，在阁楼右侧，中间设缓步平台。铺着豆形花纹钢板。梯段栏杆一米零五，上下均做成荷花托莲藕。空白处布置海棠纹装饰。
　　阁楼栏杆一米二。围着玻璃墙。楼梯扶手和栏杆扶手采用橡木，带各式花朵图案，打着腊闪闪发光。边墙周围一圈木台，上面立着各种形体的塑料模特。
　　模特身上，有的穿着衣服。墙面粉刷着白色涂料。偏暖黄色的灯光。阁楼左侧，有小型梯台，成L型，拐到阁楼后面。上面吊着各种灯具。
　　梯台向左，有玻璃墙隔出的洽谈室，茶水间，试衣间。设计室，裁剪室，在阁楼后面。设计室与裁剪室之间过道，进去是模特换衣服的地方。还有放置塑料模特的房间。试衣间和设计室之间有一个过道。后面是库房。
　　右侧楼梯旁边用石膏墙隔开，里面有几台工业缝纫机。是制作半成品，和样品的区域。这个区域与设计室，裁剪室联通。
　　阁楼在向外辐射，是一圈走道。走道边就是那一圈白色木台和上面的模特。在屋子右侧前后角落是卫生间，分男女。
　　而阁楼前面，也就是八扇屏后面是一块空地。可以观看模特在梯台走秀。阁楼纯粹是休息空间，可以看到屋内全貌。
　　“走，上阁楼去看看，所有地方，力脸鲈鱼（一览无遗）。”她招呼晓晓。晓晓走上阁楼。除了后面的库房，模特换衣间，是用实体墙隔断到梁下。基本都能看到。当然客户的试衣间除外。
　　“蛮好的，是谁设计的？”“嗯，四（是）一个朋友。”“呕！”晓晓有些不自然，目光来回这看看，那瞧瞧。有些迟钝。
　　“不要紧张，喝饮料哇？”她打开冰箱，拿出饮料。“果几（汁）还四辣个酸来（还是那个酸奶）？”“随便。”“辣就酸来吧（那就酸奶吧），辣个艾艾喜欢，辣个甜甜的果几，我比较爱啧个，酸来。”
　　“那，艾平呢？”“她喜欢稍微，带点甜的辣个茶。”“呕，”她说着把酸奶递给晓晓。“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好，我送你。”
　　第二天晓晓，接到齐总电话，准备开记者会的事项。“大家好，我是鼎风发言人董丽华，很高兴在这里和大家见面。”现场闪关灯，唰唰的。相机声咔咔的。
　　现场董丽华左右有陆三爷“御用保镖四海兄弟”。分列两旁。她前面参差摆着五个话筒。话筒上有各大媒体的标志。
　　门口有安检人员，检查进入者的证件。四名迎宾小姐。端庄大气。门两旁摆着花篮。门上挂着横幅。“暂演唱会新闻记者会”。门前车水马龙。
　　大厅人头攒动。“有人攻击我们请了，假名人事件，在这里向大家澄清，首先我们在各大城市贴了海报，只是有照片，并没有印名字。请看。”在泽园大厅，挂了巨幅投影。
　　画面是所有海报图画。上面是明星照片，底部是豫阳体育馆演唱会字样，右下角是时间“年月日时分”在照片部分从左下角向右上角，斜着印着“小城故事”“好心情”“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其次，在体育场录像显示，主持人也没有报演唱者是谁，请看回放。”投影回放了当时画面。“那，下一位歌手会是谁呢，她是台湾的，她歌声甜美，她是大家心中的难忘记忆，接下来请欣赏，小城故事。”
　　董丽华又换了下一段“刚才大家意犹未尽，那么下面这位，会是谁呢？她是大家永远的白月光，是有现场朋友喊出了，她的名字，那究竟是，还是不是呢，大家自己看。”
　　“大家好，好久不见……”。接下来一段，“那演唱会已经到了尾声，我发现现场的气氛，还是那么高涨，”主持人故意压低声音。“最后这位，可是一定会让大家惊艳，她就是……”还是现场喊出了。“哈哈，”主持人语气神秘。略带微笑。
　　录像放完了。董丽华扭回身。现场一片骚乱。“请大家安静，请安静。”董丽华用力压下双掌。又过了片刻。“下面是记者提问环节，有请泽园地产总裁陆园女士，回记者问。”现场主持大声说。
　　在发言台上，正中是五个话筒，台边摆着一溜鲜花。花间藏着灯具。半圆形发布台主持在左侧，背景墙两端，是四名穿红色旗袍的，身材高挑，瘦溜的女子，手里拿着话筒。
　　在向前与女子形成梯形站位，是“四海兄弟”与他们形成三角形，顶端是发言者，站的位置。
　　发言者左侧台阶上台。右侧下台。陆园女士登上三级台阶的发言台。众人都知道，陆园可是个不好惹的角色，尤其是刚爆出他父亲是陆三爷。陆三爷，从海四爷进去之后，也是从幕后，逐渐走向台前。其实是为了稳定局势，震慑宵小之辈。刘子童派了不少警力，在门外各路口维持秩序。
　　“大家提问请举手。”主持人说。“好第一排左侧，第三名，那位女士。”她用手掌指点。有一名旗袍女子走过去，把话筒递给她。
　　“您好，大家好，我是豫阳日报专栏记者，我叫孟婕，那我想问的是，李小姐唱的《给我感觉》是否得到了，对方许可。”一个头发垂到肩膀，在头发于脖子根部位置，用不锈钢发夹夹住头发。脸型长圆。带着眼睛的女子问。“这个问题，是这样，大家看大屏。”大屏播放了画面。
　　“不知道这位记者朋友是否满意？”“那可否告诉大家，除了唱小城故事那位，其余两人是否是本尊呢？”对方继续发发问。
　　“还是请大家看大屏。”有人出来澄清，确实除了《小城故事》都为本尊。“好了，换下一位。”孟婕还要问。刚张嘴。
　　“第三排，右边数，第二位。”“大家好，我是同城都市杂志记者，宋飞，那我要替大家问的是，照片问题，大家一看，就知道是谁，这是否存在歧义。”
　　他向上推了一下眼睛。头如狮子头一样滚圆。“是这样，”陆园女士一笑。“这应该属于失误，不是没印，是贴出去才发现，我们已经向对方提出赔偿。”
　　陆园一扭头，按下投影播放键。“在这里给诸位带来的损失，我深表歉意，本人将赔偿本次一切损失。”画面中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梳着三七分头。头发有些花白。
　　现场又是不小的骚乱。“大家安静，安静。”陆园女士大喊。“我想大家对这个回答，是不会满意的。”对方斩钉截铁。
　　“还请如实相告。”陆园戴着耳麦，那头传来“就老实说。”陆园点头“是这样，确实如此。”陆园咬牙坚持。那头齐步欣一泄气。他认为如实说比什么都强。可陆园话已出口，她觉得只有“死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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