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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一个人可以在我的生命占到这样重要的地位，重要的我认为必须要尽快的杀掉她。
——科尼利厄斯·赛亘
梅林在参加完威廉的葬礼以后跟着亚瑟回到卡梅洛特。年轻的巫师总觉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变得陌生起来。好像是少了一点什么，亚瑟总是对他欲言又止，莫甘娜看他的眼神带着心痛和难过，就连圭尼的对他的态度也是小心翼翼的。
年轻的巫师依旧住在盖尤斯屋子的阁楼里。在他的隔壁是一间和整个屋子格格不入的房间。四柱的大床，丝绸制成的被子，填充着羽毛，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枕头。梅林一直觉得这里应该住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巫。
这种想法很荒谬，但是却无比的真实。它那么强烈的在年轻的巫师脑子里。自从从伊尔多回来以后，梅林总会梦见同样的场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巫，坐在他隔壁的屋子里，手里捧着一本笔记本，有时候她会抬起头看着自己。可是无论梅林怎样努力，他总是没有办法看清那个女巫的脸。年轻的巫师在梦里总会感到悲伤，那种浓烈的情绪，几乎让人窒息。
在回来以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梅林都要依靠盖尤斯的安眠药水来入睡，在同样的梦境之中突然惊醒，然后他就可以看到太阳的第一缕光辉触碰到钟楼的那个尖角。
当然失眠的痛苦在折磨梅林的同时并没有对艾莉丝网开一面。
本就糟糕的睡眠在离开了伊尔多以后变得的严重。那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绝望，在夜晚降临时就开始将艾莉丝一遍又遍的凌迟，让她难以入睡。即使赛亘开出的强力安眠药水也在短短一天以后失去了作用，女巫快速的消瘦下来，脸色惨白。她就像马上便会死去的老人，全身都围绕着一层迟暮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样的结果就连伟大的黑魔王陛下也对这样的结果始料未及。半夜时突然出现在书房的黑魔王在看到服用过药水却依然端坐在书桌旁研究魔法阵的艾莉丝时，那种混合了震惊和不可置信以及还有一些艾莉丝猜不透的情绪的复杂表情极好了愉悦了心情低迷的女巫。
艾莉丝毫不吝惜的给力伟大的黑魔王陛下这么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赛亘走到艾莉丝的对面，他挥了挥手，一个漂亮的高背椅就凭空出现。黑魔王优雅的在椅子上坐下来，他用一只手撑着头，好奇的看着艾莉丝。
在赛亘的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这个人的样子。
第一次见面，他满含怒意，即使竭力忍耐却依旧想要杀死这个女人。再一次见面她整理好了心神，两个人开始斗智。
赛亘不得不承认，这个来自于未来的女巫是自己千百年来遇见难得的可以称为对手的人之一。就算她的性别是女，赛亘也从来没有想过在和她对决的时候自己应该发扬什么骑士优秀的品质，对这个难得的敌人加以优待或是忍让。当然，黑魔王有没有骑士精神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他们两个从一开始就是剑拔弩张的局面。这样并不美好的开始，起先赛亘并不在意，可是等到他想要在意的时候才发现，或许一切都为时已晚。这位传说中征服了死亡，建造了卡梅洛特的伟大的黑巫师，在踏下马车的那一刻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会看到一支随时可以发射死咒的魔杖直直的指着自己。就在那一刻，赛亘突然发现一个就连自己都忽视很久的事实，他已经放了太多的心思到了这个有趣的玩具身上。
那种关注已经超过了关注一个玩具的应该有的界限，他似乎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这个叫做艾莉丝•莱斯特兰奇的女巫看做了可以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将她带到自己的城堡，为她查找可以穿越时空的魔法，为了她还特地去了一趟伊尔多。
“这个时间，您不是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享受美好的睡眠了吗，令人敬畏的黑魔王陛下？”夜凉如水，女巫的声音却比这黑夜更加的冰凉。那种纯粹的贵族强调在经过了一千多年的进化以后变得更加的令赛亘厌恶，即使他也是这种强调的使用者，并且比任何人都要熟练上许多。
“我可以将您这样的表现称之为嫉妒吗，亲爱的莱斯特兰奇小姐？”黑魔王换了将头偏向另一边，摇曳的烛光，让他脸上那种恶作剧般的笑容显得暧昧而温柔。
“不，我嫉妒会任何人，但恰恰不嫉妒畏惧着死亡的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您在死亡面前卑微的让人震惊。”艾莉丝锋利的言辞并没有使得赛亘有任何的不快，反而让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朗起来。
“您说的很对，我的小姐。在最初研究怎样跨越死亡时，那种未知的东西让我惧怕的如同最孱弱最无力的婴儿。亲爱的，您要知道，对于未知的畏惧是生而为人的本能。”赛亘刻意的停顿下来，在看到艾莉丝点头以后才继续道：“可是，我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了，除了我的□□，它并没有夺去我更加宝贵的东西。当一个东西从未知的黑暗之中走到灯火之下，让你看清了它的本质，并且你发现其实你能够轻而易举的战胜它，那么还有什么可以让人惧怕的呢？”
“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您还兼职做哲学家。”艾莉丝笑起来，可是那样温暖的笑容配上她冰冷的眼睛，让人觉得十分的怪异。
“如果无法笑出来，就不要笑了，艾莉丝。我无愿逼迫你。”赛亘没有用过多的修辞，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几近叹息。
“您这是在同情我吗？如果是的话，那您真是成功的让我感到了不快。”
“不，我的女孩。这是我为数不多的怜悯，您可以将它看成黑魔王仅存的善心。”
“尊敬的陛下，我很抱歉我们的这场谈话要以不愉快的心情收场了，在我看来您真不是什么慈悲的人。如果您没有其他什么事情的话，那恕我没有时间再与您周旋了，现在我真是连敷衍您都觉得难受。”艾莉丝说到最后，声音微微有些提高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斯莱特林从来就不是需要同情的可怜虫，莱斯特兰奇家的骄傲也不允许她接受这种名为同情实为施舍的嘲弄。
赛亘微微向后仰，他将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起来，显得有些疲惫。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艾莉丝才听到他开口道：“在我的一生里见过了太多的人，他们有的出生高贵，有的低贱卑微。在建造卡梅洛特以前，我的生活就是在这片大陆上游荡，然后我接受当时国王的请求，建造了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城市。她就像是我梦想中的样子，洁白的大理石，高高的城墙，坚不可破。城堡上雕刻着传说中记载的怪物。巫师和人类一起建造了卡梅洛特，人们幸福的生活。你听到的我的传说是怎样的？”赛亘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渺，不真实。但却说不出的动人，让黑色袍子的女巫一时间竟然忘记了回答。
等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道：“还能怎样，就像是传说中所有的黑巫师一样，在有了巨大的财富后又追求更多，贪婪，无止尽的欲~望。然后像是每一个人期待的结局一样，您被国王处死了。”
赛亘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好笑的不得了的笑话，他笑个不停，但这样的笑声里却有着说不尽的悲伤。“传说之所以叫做传说就是因为被无数个人传诵以后，只留下戏说的部分，而没有真实。我毕生研究魔法，之所以会选择死亡，制作，你是怎么称呼我的心的？”
“魂器。”
“是的，魂器。顺便说一句，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它真的很形象。目的是就是为了能够见到魔法之子的诞生。在我看来命运之所以神奇，往往在于它的未知。未知就代表着不确定。就好像我明明已经做好了成就梅林之时，您却意外的将我重新带到了真实的世界当中。”
艾莉丝皱了皱眉接口道：“尊敬的陛下，您以前并没有说过您会成就梅林，我记得您说您的死亡是被上古巨龙算计。”
“当然是那个卑鄙的大爬虫阴险的计谋。不然你以为我会同意参加这样对我毫无益处的计划？亲爱的，”赛亘直直的看着艾莉丝的眼睛接着说道：“你真是不幸，居然爱上那个男孩。你们两个人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可你又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你的爱得到了他的回应。你出现的时机是如此的恰到好处，你见证了奇迹，爱上了奇迹，多么幸运，奇迹回应了你。”
此刻的黑魔王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者，他声音温柔，眼中含着淡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善意。他站起来，慢慢走到艾莉丝的身边，轻轻将女巫从椅子上拉起来，然后圈住她，没有用力，却让艾莉丝无法逃脱。
赛亘的声音从艾莉丝的头顶上传来道：“我知道你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让他忘记，而你却依旧记得。你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人之一。我希望你能够明白，选择是你自己做出来的，那么它所带来的所有代价都是你必须要承受的。但是，至少你还可以试着依靠我，我亲爱的艾莉丝。”
就连赛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当他突然醒悟过来的时候，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黑魔王身上不可抑制的溢出杀气，凛冽的要割破艾莉丝的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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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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