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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2）
大四毕业之前，白商陆和郁晚开启了一场毕业旅行。
他们漫步在葡萄牙的罗卡角，沐浴在海边的阳光下，夕阳是红彤彤的。
“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这里是欧亚大陆的最西端，站在这里，仿佛来到了世界的尽头。
日落月升时，白商陆突然转身，面朝向她，单膝跪地。
他从怀里掏出戒指，海边的风微冷，他抬头看向她，眼神微微闪着光亮，道：“宝宝，你愿意嫁给我吗？”
眼前一切瞬息万变，郁晚眼里却没有什么惊讶之色。
这一切早有预兆。
在这之前，她就已经有了要被求婚的预感。
她的答案毋庸置疑。
“要！”
在海风呼啸声中，她大声回应道，仿佛要让天与地都知道她的幸福。
她伸出手，白商陆的手指泛着暖意，替她戴上求婚戒指。
戒指上并没有绚烂的宝石，而是掐丝的缠枝藤，将她的无名指缠绕起来。
这代表，白商陆和郁晚，此后要紧紧捆绑在一起了。
层层的云海渐起，四周的日落晚霞美轮美奂，散发着微粉的橘调，郁晚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白商陆说：“我爱你。”
他们在一起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言语匮乏的男人慢慢学会了用语言表达爱意。
爱意从不止于行动。
郁晚伸出戴戒指的手，微微抬起矮身的男人的下巴，光影错落间，她回应道：“我也爱你。”
说话间，她微微弯腰，低头吻上单膝跪地的人。
像是童话里的公主，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王子。
夕阳渐渐落下，星辰升起，有的是无数的旖旎与浪漫。
他们的人生到此，从未到达终点。
——
数年后。
郁晚在某个春节前夕，突然梦见了白商陆。
说是白商陆，郁晚却觉得陌生。
“日前，万鑫集团已于十二月二十四日晚被嘉恒集团收购，于本月二十六日正式举行交接仪式。”
“近日最新报道，嘉恒集团董事会议开办举行交接仪式，至此，在商界曾经创下神话的传奇——万鑫，已然被新的商界神话——嘉恒打败，成为嘉恒集团名下的子公司之一。”
“参与万鑫收购的总代理人，嘉恒集团董事长白商陆已然消失数日，拒接媒体采访，原因不知为何……”
一双手在这时按掉收音机，没有任何情绪。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小雪，梦中的白商陆以手掩唇，忍不住咳了咳。
他脸色薄红，看上去似乎是生病了。
饶是这样都没妨碍他签署桌面上的文件。
看到这一幕，郁晚觉得这世界颠了。
她认识的白商陆，平日里稍微有点小病小疼都会躺床上一动不动，这般不顾身体用心工作的样子，在他们婚后从未有过。
如果她还记得最初见到的白商陆的模样，就会发现记忆中最开始的白商陆，与现在这个人有着如出一辙的狠劲。
那个白商陆早已随着岁月消逝，别说郁晚，就是白商陆自己，见到郁晚梦里的人，也会觉得陌生。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有笔划过纸张的声音。
指针缓慢挪向下一个钟头。
即将迎来崭新的一天。
外面不知何时喧闹起来。
“五！”
桌前办公的人仿佛没听见。
“四！”
白商陆动了动耳朵，没抬头，也没分出心神去看一眼。
“三！”
“二！”
哗啦地一声，窗帘闻声自动关上，隔绝外面的动静。
可是依旧有热闹的嗓音窜了进来。
“一！”
“新年快乐！！！”
此起彼伏。
桌边的人情绪没有丝毫起伏，手下的签字流畅漂亮，仿佛处理问题的机器。
厚重的窗帘遮住外面漫天的烟花，烟花爆竹声声声入耳，他旁若无声，签完最后一份文件。
将文件合上后，他又忍不住轻声咳嗽起来，白皙的脸上透着不健康的白和浅薄的红。
没人知道，上辈子的白商陆正值盛年，身体已然亏空。
年幼时他没能养好身体，到了成年后又不爱惜身体，长久以来，他的各处器官出现问题，全靠汤药吊着。
书房门外，有人轻声敲门，得到白商陆的应允后，缓缓步入房间。
是位年迈的老管家。
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放在白商陆面前，说道：“少爷，过段时间我想回老家看看。”
管家哪里有什么老家，他陪着白商陆这么多年，无儿无女，说是去老家，其实就是变相辞职。
白商陆顿了顿，开口：“什么时候？”
“……明天。”
许是觉得有点急，管家补充道：“后天也行。”
白商陆笑了笑。
这是管家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没有任何心计的笑容，清淡地如同夜里的白昙，只是霎那间。
“今晚吧。”
老管家愣了愣。
显然白商陆积威已久，他没说什么多余的话，没过一会儿便拖着行李箱告辞离开。
空荡的房间里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
窗外的热闹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平静。
白商陆坐在椅子上，单薄的身形有点突兀，像是一副形销骨立的画。
不知何时，他的身体已然瘦骨如柴。
而他身边亲近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
亦或者是，他们知道，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正是一年开始的时候，全家团聚，灯火辉煌，和乐团圆。
这一切的热闹和幸福，和白商陆毫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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