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65 章
官鸢勉强勾出个笑,试图接着套景向阳的话。
“还不知,公子叫什么名字。”
景向阳随口说了个假名,回到。
“林景行,姑娘可方便。”
假名,官鸢想也不想就知道,眼前人顶着猫头鹰的面具,一脸假笑,嘴里没一句真话。
“林图南。”
景向阳看向官鸢的眼睛,在脑海里回想能对得上的人脸,自动忽略她谎报的名字。
真真假假,还没人能骗得过他。
可景向阳把官鸢脸瞧出花来,也没想起来她是谁。
“好熟啊。”景向阳干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在哪里见过。
“姐姐。”姜愿看着那人进了船舱后便没了动静,实是放心不下便进来瞧瞧。
“怎么了?小愿。”官鸢看着掀开门帘进来的姜愿,担心自己刚刚扯出的谎就被当面戳破。
“该喝药了。”姜愿递来一碗乌黑的东西,官鸢本能的心口发涩。不为别的,实在是这玩意太苦了。
官鸢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被景向阳看了个正着,景向阳一时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咳,林姑娘怕苦啊?”
官鸢附和的点点头,接过姜愿手中的碗,迟迟不肯喝下去。
景向阳笑笑从怀里掏个东西,神神秘秘的放在官鸢床边,笑着说到。
“林姑娘同我很像,我也怕苦。”
景向阳示意官鸢拿起那糖块,笑着说到。
“有了它,会好些,我身上总是备着。”
“林姑娘,若是愿意便赏脸试试?”
景向阳说话让人很舒服,官鸢不由得的接受了他的建议,拾起那小包放在手心上,看向景向阳。
景向阳知道官鸢忧心什么,将拿裹着的糖块从官鸢手中捻起,隔着糖纸捏成两半,一半自己吃下,一半递给官鸢。
官鸢余光看向身边的姜愿,闷头喝下姜愿送来的药,连忙皱着眉头将那糖块吃下。
“怎么样?林姑娘。”
“我往前身体不好,总是喝些很苦的药,那时又小,家里人特意找人做了这梨花酥糖,它与别的糖都不同,味道也更加蛮横些,若是和那些药物一同便能将那苦味压下去,单吃也不会觉得腻。”
“姑娘若是喜欢,我这还有些,便全给姑娘了。多谢姑娘愿意收留我,不然今日怕是连下榻的地方都没有了。”
景向阳献宝一般将怀中的梨花酥糖全都拿了出来,官鸢先注意到的是那金丝嵌绣花囊,精美非凡,不像是寻常人家的手艺。
“那便谢过公子好意了。”官鸢不便起身,唤姜愿接下那糖。
船外需要有人瞧着,姜愿再不放心,也得出去瞧着,一步三回头的,官鸢想着回头得教这小孩点演技。
不过,看着姜愿跟舱门都差不多高了,一下子长高了这么多吗?
“你弟弟很关心你。”景向阳说到,他看出了姜愿对自己的不放心。
“从小一同长大,这次伤的重,总是有些不放心。”官鸢说着看向景向阳的面具。
景向阳对官鸢的话只信了一半,顺着她的目光看见那猫头鹰面具说到。
“姑娘好像对这面具很是好奇。”景向阳将那猫头鹰的面具递了过去。
官鸢愕然了一秒,随后接过景向阳抛过来的橄榄枝。
“这位朋友对我很特殊,看到熟悉的东西难免会在意些。”
“是吗?说不定我和林姑娘认识的是同一人,我今日便是要往这朋友家去。”
官鸢仔细瞧着这面具,确定是猫头鹰的不会有错,哪怕不是同一个那也是一个组织的产物,猫头鹰住在岛上?还是他的组织在岛上?
官鸢抬头将面具递还给景向阳,笑着说到。
“是很像,但我也不能确定,倘若是一人便太巧了。”
“或许吧。”
两人心知肚明的撒谎。
“船到了。”姜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景向阳起身向官鸢行礼,随后理理衣袖笑着对官鸢说到。
“今日多谢姑娘。”
官鸢朝他点点头,并不说话。
景向阳的眼神移向官鸢的枕头说到。
“这话的确有些唐突失礼,但我想着病人也许需要更加柔软舒适的枕头。”
景向阳说着在桌上留下了什么,转身走来。
走到舱门前又像想起什么,回头说到。
“姑娘,改日有缘再见。”
官鸢将手放在蝴蝶鬼刃上,索性景向阳只是弓身出了船舱,向姜愿与姜思一一道了别,上岛离开了。
官鸢背后起了一层冷汗,对方不知如何看穿自己放在枕下的尖刀,刚刚实在委婉的提醒自己,他若有心,她防无可防。
官鸢只是侥幸逃过了一劫。
官鸢从来不把自己的性命寄托于他人的君子风度,官鸢死死的抓着蝴蝶鬼刃复盘着刚刚若是局面不控自己将如何活下来。
官鸢摊开另一只手,将手心糖块放回桌上。
“你怎么样?”姜愿近来问到。
“他刚刚往哪边去了?”官鸢并不接话反问到。
“我想过跟,但他动作太快,夜色又很黑,看不清具体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个岛有什么特殊的吗?”姜愿看到官鸢这么紧张,反问道。
何止特殊啊,十年前的淮南江宴、神出鬼没的猫头鹰还有那个无舌的组织一切都指向这里。
也许,这里藏了一部分阴谋起源的秘密。
官鸢摇摇头说到,“你没跟上去是对的,刚刚那人很危险。”
姜愿不说话默默攥紧了拳头。
“我知道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官鸢瞧了一眼桌上的糖和那人留下的东西,对姜愿说到。
“你去试试他留下的糖,有没有毒,将那袋子留下给我。”
姜愿乖乖照做,并将桌上那一袋东西递给了官鸢。
怪沉的。
官鸢打开那袋子,一时间被那黄灿灿的东西闪瞎了眼睛。
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官鸢看着那一小包金元宝,难道遇到暴发户了?
*
景向阳拿着手中的猫头鹰面具,看向大厅里那面色漆黑的人。
“还知道回来,真是胡闹!”
猫头鹰上前几步拿过景向阳手中的面具,说到.。
“复刻淮南江宴!你这是要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这些年,但凡知道些风声的,都对那东西绕着走!”
“当真是疯了!”
猫头鹰极少这么生气,他听到景向阳对舟行渊说的江宴才起了疑心,打听了好一会才知道这个消息,可他前些日子被景向阳支走,回来便被千女坟被烧的事引开了注意,竟然被瞒得死死的,灯下黑,一手好把戏。
猫头鹰看向面前的主谋,气不打一处来,一拳朝着景向阳脸面捶了过去,景向阳也不躲,就站在那准备生生接下这一拳。
猫头鹰在最后关头生生刹住了,拳头离景向阳鼻尖不过一厘,猫头鹰气不过,将腰间面具往边上一甩,面具瞬时四分五裂,碎片朝四周溅开。
“姜叔,信我一次。”
猫头鹰往后退几步,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景向阳等着他的解释,脸上的刺青显得狰狞不堪。
“我有我的理由。”
“你有个*的理由!你知不知道这就是找死,你就是指他们的脸在说,我都知道,我都是装的,我就是个活靶子!快来弄死我!”
“你真以为你那个病秧子身份可以瞒天过海吗?”
“挑明又怎么样,难道躲躲藏藏一辈子不见天日吗?”
“您不见天日?你就是活得太好了!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相比起那几个你活得太好了!”
景向阳并不说话,静静的看向猫头鹰。
“人家天天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还想着活,你呢?一天天往枪口上撞,找死!闭嘴不好吗?都十年的事情了,你还要张这张嘴,你还要去找死提这件事。”
“你真以为你那个翻脸不认人的皇祖母会向着你吗?”
景向阳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了肉里。
“祖母不会向着我,没人会向着我,我不为自己争一争,你早就见不到我了不是吗?”
“姜叔,我比谁都惜命,我知道,我这条命是您和忆宁婶婶给的。”
景向阳转着手中的戒指对猫头鹰说到。
“我得挣这一次,我不想成为傀儡,不想成为祖母或者舟渡的傀儡。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也想要还天下一个清白。”
景向阳看着猫头鹰,一字一句的说到。
“还那些不明不白死去的人,一个清白。”
猫头鹰紧握着的拳头松开了,长叹了口气,像是一瞬佝偻了下去,慢慢转身留给景向阳一个背景。
“人都死了,清白还有什么用。”
“因为重要,因为有人在意。”
“哪怕她被忘记了姓名。”
*
舟行渊在等着舟渡的消息,舟渡大抵是遇上了不小的麻烦,两人之前定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没有舟渡的来信。
舟行渊看着手中的黑色信鸽,想着远在宫中的弟弟。
“因为,自己不想…所以把弟弟推了进去吗?”
舟行渊放飞了手中的信鸽,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了,似乎那些曾被他遗忘的情绪与往事正在慢慢复苏,不断在他的胸口扎根生长,用尽全力。
他总是会回想起一些早就该被遗忘的往事,关于弟弟的,关于母亲的,关于…官鸢的。
舟行渊甩了甩脑袋,扶住身旁的树,试图将那些无药可救的东西甩出去。
不该,不可以,不能。
舟行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想起最疼爱自己的祖母,在自己眼前双目流出血泪,四处摸索着试图捂住自己的眼睛,那是舟行渊见过祖母最狼狈的模样。
那样聪明的女子,竟然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舟行渊捂住胸口,止不住干呕起来,又是一地的鲜血。
舟行渊想起祖母倒在血泊里,喊着他的名字,想起母亲抛下自己与弟弟义无反顾奔向道门,想到自己…满头的银发。
想到远在京城生死线上挣扎的弟弟。
舟行渊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嘲笑自己的无知,嘲笑自己的狂妄,螳臂当车,力挽狂澜一念之差,天差地别。
舟行渊感到天旋地转,眼前一阵昏黑。
舟行渊想起那个诅咒他的老道士。
插入书签
不好意思宝贝们!最近太忙了,我每天都是现写,没有存稿,我会尽量日更的。
感谢各位读者宝贝愿意看我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