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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初步的混乱过去之后，围观的人群很快就失去了兴趣，各自散开——毕竟这只是一只耳朵而已，又不是什么大场面。
然而常年跟连环杀手打交道的杰克·克劳福德精神紧绷：一只耳朵的出现否意味着他们很快就会在周围发现更多尸体碎块？
警方很快赶到现场。
好消息是杰克的担忧没成真，警方搜索了整座医院，没有发现更多的碎尸。
然而没过多久，实验室就传来了坏消息：经过DNA检测，法医们确定这只耳朵属于目前下落不明的阿比盖尔·霍布斯。
这条消息无疑相当于正式宣布了阿比盖尔的死讯。
FBI的特别探员阴沉着脸回到病床上。
阿拉娜坐在病房的沙发里小声啜泣，她一直很关心阿比盖尔，完全没法接受少女的一部分被粗暴地塞进垃圾桶——而这甚至可能是他们能够找到的最大一片残骸。
杰克正在走廊里打电话，像头发狂的公牛一样对电话另一端的人怒吼。而自称灵媒的那个男孩加菲尔德这会不见踪影，威尔衷心地希望他不要惹到盛怒中的杰克。
男人盯着吊瓶里的药水一滴一滴落下，药物抑制了高热，但他仍然感觉头痛。
脑炎的并发症状令眼前的病房产生了轻微的扭曲，庞大的鸦羽鹿再次出现在威尔的幻觉里，漆黑的动物悄无声息地穿过病房，往医院的走廊去了。
威尔打了个寒颤，一点灵光闪过他的脑海。
这一次，切萨皮克开膛手一反他之前的风格，没有精心布置现场，而是相当仓促地将阿比盖尔的残骸扔在垃圾桶中。
这应该是个临时做出的决定——有什么打破了开膛手的计划，让他没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布置。
对于一个能够得到BAU内部信息，而且非常了解威尔的罪犯来说，唯一可能在他计划外的就是威尔在神志不清期间自己跑到了这家位于纽约的医院。
而这正说明开膛手并非一直跟着威尔。
他是在威尔醒来后才赶到医院。而威尔只通知了杰克、阿拉娜还有汉尼拔，所以开膛手一定是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自己的消息。
通过追查他们把消息传递给了那些人，也许就能圈定开膛手嫌疑人的大致范围。
威尔激动地翻身坐起，而靠在病房门口的警员立刻站起身，一只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警惕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毕竟威尔目前是杀害阿比盖尔的头号嫌疑人。
那个垃圾桶刚好处于监控死角、清洁工上一次回收垃圾又在威尔入院之前——这就是开膛手的目的，诬陷威尔，让快要抓住他的FBI特别探员替自己进监狱。
杰克在这个尴尬的时刻推门进来，威尔像是见到救星一样，语速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魁梧的BAU负责人听后不置可否，他严厉地盯着威尔，“我们决定对你家进行搜查。”
见威尔有些困惑，杰克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开膛手每次作案后都会带走死者的一部分，而你的爱好是飞钓……汉尼拔认为假如你确实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对罪犯进行了模仿，那么很可能是把受害者缺失的身体部位作为战利品带回家。”
威尔心里咯噔一下，他敏锐地嗅到了某种令人不安的危险气息。开膛手大概率就潜伏在BAU当中……那么想让自己成为替罪羊的罪犯是否会在这次搜查中动手脚？
杰克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他带着仅有的一点同情拍了拍威尔的后背，“汉尼拔也跟着一起去了狼陷，如果他们确实发现了什么……他会照顾你家的那些狗。”
威尔露出了一个虚弱而感激的笑容。
然而问题是，汉尼拔·莱克特匆匆前往威尔家，真的是为了替好友照顾宠物吗？
怎么可能。
在食人魔的计划中，阿比盖尔的耳朵本应被由于脑炎发作而意识不清的威尔吐出来。威尔不会察觉自己的疾病，只要稍加暗示和引导，小猫鼬就会怀疑是自己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杀死了阿比盖尔，并且吞下了她的耳朵。
然而威尔在失去自我意识的情况下跑到了纽约，进了医院——这显然超出了汉尼拔的预料。
汉尼拔在威尔家附近等候了好几个小时，然而在他接到威尔的电话时并没有因为计划落空而感到恼火，他只是觉得有趣，同时更加期待威尔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
他将阿比盖尔耳朵带到纽约，塞进威尔病房那个楼层的垃圾桶里，而后隐晦地引导杰克同意搜查威尔的房子——他早在几周之前就把那些由死者身体组织制成的拟饵混进了威尔工作台上的那些真正的鱼饵中。
大部分的人类都热衷于欣赏自己的劳动成果，而汉尼拔也不例外，现在他自然要去“验收”之前布下的陷阱究竟能否捉住那只被困在病床上的猫鼬。
实验室所有分析结果出来之后，犯罪现场调查专员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宣布同事家里从卧室到他存放渔具的工作间全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汉尼拔动用了多年的涵养，才挤出来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心里清楚，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威尔都成功地扳回了一局，他们之间的战斗还会持续下去。
披着人皮的恶魔兴奋地露出锋利的獠牙，准备吞噬下一条无辜的生命。
……说实在的，威尔真应该给借住在自己家蹭饭的某只地狱犬加餐。
在BAU小组搜查威尔家的时候，冒牌灵媒加菲尔德跟他的亡灵搭档自然也没闲着。
他一直在询问徘徊在医院走廊里的亡灵们是否注意到了那个把耳朵扔进垃圾桶的罪犯。
在凡人们的视野之外，这条走廊上挤满了死去不久的鬼魂。而男孩面前正站着一个毕恭毕敬的亡灵——中年男性，几个小时之前刚刚死于一块长期酗酒带来的血栓。
“对不起，大人，我真的没有留意……”半透明的幽灵唯唯诺诺地说道，“我只顾着和我的妻子说话……”
“你滚吧。”加菲尔德不耐烦地摆摆手。
他身后的墙上突然冒出了一个朦胧的鬼影，男孩带着期待地回头看去，“有线索吗？”
“没。”杰森冲他摊开双手。
“我感觉这样问不出什么来……活着的人类不会在意谁往垃圾桶里扔了什么东西，我觉得鬼魂也不会留意这个。”年幼的半神蹙着眉抱怨道，他有些痛苦地按着太阳穴，“我觉得咱们还是查查其它方向吧……而且我开始头痛了。”
开放感应之后，大量鬼魂残留能量涌进加菲尔德的脑子，来自亡灵们的细语声搅得他脑子一团乱。强烈的不适感让他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加菲尔德自己都没意识到，这样示弱一样的抱怨几乎和小动物翻肚皮撒娇没什么区别。
飘在他身边的杰森抬起手，虚虚地摸了摸男孩那头乱糟糟的黑发，“你之前说的，那只耳朵的主人没死是怎么回事？”
“我能感觉到。虽然凡人认为那只耳朵离开人体，那么它的……呃，怎么说来着，细胞？那些细胞都死了。”加菲尔德有些粗鲁地比了个手势，“但那只耳朵并不是一具尸体的一部分。不过为了准确，我可以尝试一下召唤阿比盖尔本人的灵魂，如果招不到，那就说明她确实没死。”
“如果她确实没死，那么她应该是被切萨皮克开膛手控制了……那这家伙控制阿比盖尔做什么？”杰森捏着下巴，努力回忆蝙蝠侠之前的案子，试图找点参考。但实在没什么有意义的信息——哥谭罪犯的画风和这个开膛手完全不一样。
“我管他做什么。”加菲尔德一脸不爽地说道，“如果我逮住这个开膛手，我立刻宰了他。希望半个月之后我们能看到这家伙的灵魂被楼下那位拿去缝衣服——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希望他被缝在内裤上。”
“加菲尔德！”杰森清了清嗓子。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义警不杀人。”男孩嘀咕道，“这就是个玩笑。”
说着，他一脚踩进了阴影里。
被布鲁斯听到的话绝对会得到禁足套餐的玩笑，杰森翻了个白眼。
加菲尔德返回了那栋位于布鲁克林的安全屋。
谢天谢地，虽然他跟阿勒克图闹翻了，但复仇女神还算有气度，没有立刻把他扫地出门——当然啦，没准是因为复仇女神还希望加菲尔德能继续给冥府打工，或者这栋房子的租期没到之类的。
管它呢，男孩无所谓地想，反正找到母亲之后，他大概就不再需要这处落脚点了。
他匆匆从冰箱里掏出一盒快要过期的牛奶，又随手抓了一把饼干，就跑到麦克斯跟卡罗琳饱受磨难的小院里。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位日常因为夜班晚归的邻居都睡下了，只有被惊醒的栗宝好奇地探头看着加菲尔德在小院里挖土坑。
阿比盖尔的灵魂自然没有响应召唤，召唤仪式剩下的饼干全便宜了这匹上了年纪的赛马。
男孩叹了口气，回了屋子。
房间里漆黑一片，散发着幽蓝色微光的鬼魂站在客厅中间，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有什么不对吗？”加菲尔德疲惫地把自己摔倒那张行军床上，金属床架不堪重负地嘎吱作响。
“我们出门去追踪威尔·格雷厄姆之前……”杰森慢吞吞地说道，“你还记得你把玛丽·肖的那个口技玩偶放在哪了吗？”
“呃……”男孩挠了挠头发，回忆了一会，“我好像就随手扔在了料理台……”
他看向料理台。
口技玩偶比利，跟他的盒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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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啊……一个月多没有更新，我滑跪认错还来得及吗……
大家听我解释一句，就……某场宇宙尽头的考试，它又双叒叕推迟了……真的很折磨人……orz
复习也不是，不复习也不是，卡着，真的很闹心，疫情真的……（草）
我现在属于那种，每天像挤牙膏一样挤几百字出来
我努力多搞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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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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