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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打扰，默默走开。
　　那是不可能的！

　　“嗨！休息时间还看书？”
　　蒲斯橦回头，看见白唤朝他走来。

　　“无聊，随便看看。”蒲斯橦把书合起来放到了身边。

　　白唤坐到了蒲斯橦身边，他双手握着美人靠的边缘，腿伸直交叉着偏头看蒲斯橦：“你……还生我的气吗？”

　　蒲斯橦往后靠，一条胳膊搭上美人靠的栏杆，好整以暇地看向白唤：“我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说的话啊。”

　　“你不是说不是真心的？”

　　“是不是真心的。”

　　“你要是真心的我就会生气。”

　　白唤听罢舒了口气。
　　蒲斯橦问他：“不是在房里跟他们玩吗？怎么跑出来了？”

　　“他们在打牌，我出来上厕所，然后瞎逛来着，就看见你了。”白唤问道，“你不是因为我们几个在房里不好回来吧？不然我让他们不打了。”

　　“这么善解人意？”

　　“真的啊？”白唤顿觉蒲斯橦和他们同住一间屋的不容易了，一个学霸和三个学渣天然有壁，“那我现在就回去让他们离开。”

　　蒲斯橦按住了白唤的肩膀阻止了他要起身的动作：“你也不用这么行动派。我刚开玩笑的，你们玩你们的，不会妨碍我。”

　　“真的？”白唤还不太相信。

　　“真的。”蒲斯橦肯定道。

　　蒲斯橦这么说，白唤就作罢了。
　　“你不急着回去？”蒲斯橦问道。

　　“我打扰你看书吗？”白唤转而问他。

　　“也没什么非看不可的。”

　　白唤笑了下：“那就成，我坐会儿。”

　　蒲斯橦似是想到了什么：“说起来，来这边集训后你的学习计划就中断了。”

　　白唤的身子明显向远离蒲斯橦的方向逃，一副怕了的模样：“你可别，集训已经够累了，我不像你是时间管理大师，学习训练两不误。”

　　“怕什么？我也没想让你学习，学习任务等集训后再提上日程。”蒲斯橦都安排好了。

　　白唤弱弱举手：“能有异议吗？”

　　蒲斯橦驳回：“不能。”
　　果然如此！

　　“集训的费用都是你在餐厅打工凑齐的？”蒲斯橦问。

　　“嗯，还有富余，我要不凑齐，这次你就见不着我了。”

　　“你爸妈不给钱让你参加？”蒲斯橦想问这个已经很久了。

　　“唉。”白唤叹了口气，“你肯定没办法想象，我爸是汽修工，我妈是美容院的技师，本来也挣不上多少钱，不过这都是次要的。主要我妈的观念没人能改变，她觉得学校集训还收费纯属是坑她的钱，本来她就不赞同我转来一中念书，费钱，这个额外的集训就更不乐意我参加了。”

　　白唤说的确实出乎蒲斯橦的意料。
　　“那你爸支持你吗？”

　　“他啊，一半一半吧，我也不想看他扣吧扣吧地供我，完了还要被我妈数落。不过他有一阵还劝我不要去餐厅打工来着，说要给我报补习班，这给我妈知道了还不得闹翻天，借钱也难还，再说我干着也挺好的，肯定不会轻易就不干了的。”白唤说着看了蒲斯橦一眼，“现在还有你给我补习，我觉得比说的我犯困的补习班老师强，我突然觉得老孙的做法很明智，给了我们后进生进步的机会。”

　　听着白唤说这些话，蒲斯橦特别心疼他，他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给你好好补习！”
　　白唤就像被笼子困住的飞鸟，但是他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蒲斯橦想帮他挣脱束缚，带他飞向无边辽阔的蓝天。

　　“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吓人。”
　　来自学霸的压迫感令白唤胆寒。

　　“我说真的。”蒲斯橦的双眼有神。

　　白唤低下了头：“我知道，谢谢啦。”

　　“下雪了！”
　　天上不知何时飘下了轻薄的雪片，蒲斯橦从檐下伸出一只手，雪花飘落在他掌心很快就消融了。

　　白唤也朝外看去，真的下雪了，还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蒲斯橦显得很兴奋，他快速跑了出去，任由雪花落在头上，肩上和眼睫上，这一刻他像个从来没见过雪的冒失大男孩，脸上洋溢着欢快的表情，这是白唤从没有看见过的样子，那么灵动，那么美好！
　　他看得呆了。

　　远处转角另有一人眼错不眨，悄悄收了脚步。

　　“白唤，你出来看！”蒲斯橦在喊他。

　　“来了。”白唤手插着兜走了出去，好笑地看着蒲斯橦，“下雪了而已，有这么激动吗？”

　　“下雪了难道不值得激动吗？”蒲斯橦的黑瞳很亮，额前稍长的头发上缠上了许多调皮的雪花，冷白的脸上也被寒风吹上了一点红晕。

　　为什么蒲斯橦这么好看呢？白唤心里突兀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见蒲斯橦拿手接雪，雪花飘飘洒洒地落在他的手心还没有凝聚在一块就被体温蒸化了，他笑着拉过蒲斯橦冻得通红的手，帮他把手心融化开的雪水擦干净了。
　　“你手都红了，不觉得冻得慌吗？”

　　蒲斯橦把手在裤子上拍了两下：“你这么说是有点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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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邹凯一个人回来，姜明问道：“白唤呢？没找着？”
　　邹凯摇头。

　　原本跟他们一起打牌的另一个男生回去了，白唤上厕所迟迟没回来，邹凯就去找他。

　　蒋副把桌上散乱的牌拢到一堆：“算了，不打了，我怕玩的太过回头林教练看见了找我们麻烦，我也要回去了，到时候晚上再过来找你们吃饭。”
　　蒋副说完把牌快速理好装盒。
　　“走啦！回见。”他招呼一声后离开了。

　　邹凯默默走到床边坐下，姜明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没什么。”邹凯指向外头，“外面下雪了。”

　　姜明立时从床上跳了下来：“真的吗？我去看看！”
　　说着就冲了出去。

　　*
　　一天短暂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即使下雪了，第二天的日头升起，训练依然照常。不过这一天的休息时间对集训生们来说也够了，一个个又充满了劲头。

　　一轮分组训练下来，白唤和邹凯喘着气下来一块走到场边的条凳上坐下休息。白唤拿白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拧开矿泉水猛灌了一大口。
　　“你要吗？”白唤拿瓶子示意邹凯。

　　邹凯摆手：“我刚喝过。”
　　他状似无意提起：“昨儿何亮走后本来想叫你回来再打几轮的，我还出去找你了，昨天过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休息了。”

　　“啊？哦，我一个人在外面瞎逛来着。”白唤随便扯了个谎。

　　“一个人？”邹凯追问道。

　　“嗯。”白唤略显心虚，但还是回答得理直气壮，“你不记得你们抛下我一个人面对蒲斯橦的背叛行径了吗？我愁啊，所以出去透透气。”

　　“这样……”邹凯停顿了下后突然道，“但我好像看见你和班长在一起，大院后的小花园里。”

　　谎言被戳破，白唤很是尴尬。
　　“你看见啦。”

　　“你不是再找他解释你的口误的？”邹凯问。

　　白唤借坡下驴，顺势说道：“对，我就刚好看见他了，顺便就多说了两句。”

　　哪知邹凯又问了回去：“那你刚刚怎么会说自己一个人？”

　　“我这不是……”白唤搜肠刮肚，憋出了一句，“觉得没有必要提嘛。”

　　邹凯冷不丁来了句：“我看你跟班长关系挺亲近的，以为你们私下关系还不错。”

　　白唤的心紧了下，嗫嚅道：“你看错了吧，我们关系不就那样。”

　　邹凯小臂撑在腿上，弓着身子倾向白唤，声音放低了些：“你知道我对班长的心思。”

　　白唤偏头看向邹凯，他并不很能懂邹凯说这句话的意思，但却莫名地听着发慌。
　　邹凯拍拍他的肩站了起来：“蒲斯橦是个很耀眼的人不是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重新回到了场地内，白唤还在想邹凯最后说的那句话，听到教练吹哨子即刻清空思绪也小跑着归了队。

　　“蒲斯橦，你带着大家做下热身活动。”林教练说道。

　　蒲斯橦从队列里走出来站到林教练的位置面朝一众集训生：“我们先做深蹲，一组十个。”
　　在他的示范带领下集训生们整齐划一地做着热身动作。

　　白唤边做着标准热身动作边眼错不眨地盯在前头领头的男生身上，脑子里又浮现了邹凯说的话。
　　“我看你跟班长关系挺亲近的，以为你们私下关系还不错。”
　　“你知道我对班长的心思。”
　　“蒲斯橦是个很耀眼的人不是吗？”

　　他是不是走得离蒲斯橦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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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训练结束，姜明在房间里嚷嚷着腰酸背痛，邹凯走过去拍了下他的屁股：“躺好，我帮你按按。”

　　白唤咬着根棒棒糖捧着手机，闻声视线掠过坐在床上的蒲斯橦飞速抢占了邹凯的位置跪在了姜明身体两侧：“我今个胳膊腿也被练得不行了，我给姜明按，姜明，你手劲大，等会也帮我按按。”

　　蒲斯橦往白唤这边看了一眼。

　　姜明都可以：“行，肩膀下面这块你帮我重点按按。”

　　白唤手按上了姜明的背，被抢了活的邹凯一身技艺无处施展站在一边：“你不是身体挺强壮的吗？”

　　白唤回：“人都是有临界值的，我今儿身体就不爽利了。”

　　“行吧。”这边白唤和姜明互相按摩，那边蒲斯橦一人坐在床上，邹凯于是问道，“班长，你今儿身体到临界点了没？要不要我给你按按？”

　　蒲斯橦：“我感觉还行，你有哪里不舒服？躺着我可以帮你按。”

　　邹凯没想到蒲斯橦会说出给他按背的话，一时非常兴奋：“可以吗？”

　　蒲斯橦指了指自己的床：“你躺下吧。”
　　邹凯快速脱了鞋，依言躺上了蒲斯橦的床。

　　看见这一幕的白唤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原本属于他的专属服务如今却分给了别人，不过他没资格这么想，是他先打破这份心照不宣的秘密的。

　　“嗷！”姜明突然叫了声，“白唤，按摩不带打击报复的，我下次不抢你碗里的肉吃了。”

　　白唤这才发现他狠掐了把姜明的肉，立马松手道歉：“不好意思，我轻点，轻点。”

　　按摩完后灯也熄了，四人各自躺上了自己的床。白唤睡意不浓，往常他会听着姜明和邹凯的呼吸声，等他们睡了后再下来去到蒲斯橦床上，两人会摸着黑互相按摩，今天已经完全没这个必要了。

　　不知道在床上闭目养神了多久，白唤按亮手表看了眼，十二点半了，对面床铺的呼吸沉重，他的下铺毫无动静。
　　果然，蒲斯橦不会再爬他的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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